第182章 第一百二十六幕 回到过去
第182章 第一百二十六幕 回到过去
恺撒在床上醒来,舷窗外一片漆黑。
这架湾流公务机上恰好有三张全尺寸的大床,足以供他们六个人休息。
自然是路明非和诺诺一张床,楚子航和夏弥一张床,而他自己……只能委屈一下,和芬格尔一张床,谁叫他们都有女朋友了呢。
他看了一眼旁边呼呼大睡的芬格尔,躺得横七竖八的,鼾声甚至能透过耳塞传到恺撒的耳朵里。
忽然有一种把这货一脚踹下床的冲动……
恺撒又看了一眼腕表,还有六个小时到达中国,他们正在北极圈上空。
恺撒很喜欢这架公务机,睡床的软硬是按照他的要求调整过的,但是这一觉睡的并不好,梦里有种不安的感觉,好像什么东西在逼近。
他估计自己再也睡不着了,打开随身的箱子,看了一眼那套弩弓弩箭,拿起来在灯下细细观看。
箭头上完全透明的人造石英晶体中,绵延着一道暗红色的血丝,表面流动着结晶般的微光。
是那天由一位装备部成员专门送到他的书房里来的。
来自龙王康斯坦丁骨骸中的贤者之石,这是目前提炼出的仅有的几块之一。
那名装备部成员说,这块贤者之石里有一些成分不明的杂质,怎么也无法除掉,而正是这些杂质,让它和普通贤者之石有很大区别。
譬如……它不能接触氧气,否则它周围的一切物品,都会以爆炸般的高速燃烧。
而且,这是一个「概念」。
燃烧的概念,它会释放一个类似「领域」的东西,只要领域内有可燃烧的物质,它就会「命令」那物质以最快的速度燃烧,结果就是爆炸。
和「言灵」的本质是一样的,释放言灵的人,在领域内下达命令,这命令甚至可以改变物理规则。
这种物质已经逼近世界的本原或者……神的领域。
“听起来是毁灭世界的火种啊。”恺撒自言自语道,轻轻地把那枚弩箭放回箱子里。
他觉得仅凭昂热现在的地位,无法命令装备部给他这么贵重的装备,于是他质问那名装备部成员是不是家族的人。
结果换来研究人员的冷笑。
“加图索家族确实是校董会或者说是长老会里最有影响的姓氏,但是想要把装备部副部长纳为加图索家的人,自信心大概太膨胀了。”他说。
恺撒也着实没想到那名其貌不扬的人员竟然是装备部的副部长,在他的印象里面,装备部一直都隐蔽在地下,从来没听说它的负责人是谁。
每次都是在学院需要装备资源的时候,这些穿白色研究服的科技宅拎着箱子从地下试验室走出来,交货之后匆匆解说几句,连张说明书都不给,更别提什么使用教程了。
而这一次,这个隐秘的部门居然出动了一位副部长级的高端人物来送货。
恺撒其实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又不是家族的人,凭什么把如此贵重的武器送给他。
……
现在是凌晨3点,飞机刚好穿过白令海峡。
“剧本,可以上演了。”黑暗中,魔鬼在低笑。
……
“什么声音?”恺撒从沉思中猛地抬头。
机长室里传出一段优美的旋律,恺撒再回头去看他的同伴们,依旧在睡梦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听到那阵旋律。
“是机长在听歌么?”恺撒想道,“可能我多虑了吧。”
他刚要躺下,那阵旋律忽然大了起来,再回头看他的同伴们,诺诺像八爪鱼一样抱着路明非,夏弥把头靠在楚子航胸膛上,身边的芬格尔依旧鼾声如雷。
完全没有一点异常,除了……越来越大的旋律,仿佛要钻进他脑子里般。
“不,不对!”恺撒总感觉不对劲,“这旋律绝对有问题!”
“芬格尔!”他使劲推了推芬格尔,“快醒醒!”
芬格尔的鼾声停了,恺撒心里一喜,没想到芬格尔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打鼾。
“这混蛋!算了……”恺撒又一个翻身从床上跳起,顺手抓过摆在床边的「狄克推多」,快步走到路明非的床前,“路明非!路明非!”
路明非当然不可能给他回应了。
恺撒再一次碰壁,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楚子航……嗯,不太想叫楚子航。
于是他一个人放轻了脚步朝机长室走去。
越接近机长室那段旋律就越清晰,是一段钢琴曲,但他从来都没听过。
“不应该有我没听过的钢琴曲……”恺撒自言自语道,他已经站在了机长室的门口,只剩打开门一探究竟了。
「狄克推多」在手中调转方向,反握着,微微压低身体重心,摆出警戒姿态。
此时的恺撒就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来吧!让我看看你是什么鬼东西!”他大吼一声,一脚踹开门……
机长室里空无一人!这架飞机是自己在飞!
“真见鬼了……”恺撒喃喃自语,音乐是从中央控制台里飘出来的,这架飞机他也算坐过蛮多次了,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搭载了什么音乐系统……
机身下方海面一样的浓云好像是沸腾似的,黑色的阴影吹开云气升起,无声地跟随在这架湾流飞机后。
而云层下方巨大的北极浮冰上,冰面开裂,同样的黑影浮起,起飞时沉重的一击拍裂了浮冰,成群的黑影如编队的战斗机那样在下方跟随着公务机。
钢琴声戛然而止,切换成沉重的电子古典,然后又是大提琴,一个中国男人开口唱了起来。
“哥穿着复古西装
拿着手杖弹着魔法乐章
漫步走在莎玛丽丹
被岁月翻新的时光
望不到边界的帝国
用音符筑成的王座
我用琴键穿梭1900错过的不朽
……”
整架飞机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前方的云层中出现了一个金色光环,恺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近乎不可能的一切在他眼前发生。
先是诡异的旋律,再是空无一人的驾驶室,然后又是从下方浮上来的那些神秘黑影,最后的最后,前方云层中的光环……
<div class="contentadv"> 伟大得仿佛……神迹。
引擎忽然停止了,恺撒感到失重感传来,不过那只是一阵的,飞机很快就被下方的黑影托了起来,继续往圆环里飞去。
……
……
“我们的时区是西六区,相差七个时区。芝加哥的下午,是汉堡的深夜。”
昂热望着天花板,声音飘忽得像幽灵在井中低语,“那天晚上天上下着雨,我一生中第一次亲眼看到异族,我们在海港头上等待祂,恭迎人类的噩梦……”
公元1900年秋,深夜,细雨,德国汉堡港。
灯塔的气灯如一柄辉世的利剑,旋转着切割黑暗,切到码头上,切出一个消瘦笔挺的剪影。
年轻的伯爵独自站在码头上,没有打伞,双手插在口袋里,束起风衣的衣领抵挡寒风。
他藏在口袋里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左手食指上的那枚古银戒指,金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透过茶色眼镜的镜片眺望海面以往沉静的海面此刻如一窝即将煮沸的水那样不安地起伏着。
这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征兆,绝大多数的船已经入港,远方的海面上空荡荡的的,只有惨白的灯光烙下的圆形光斑。
“来了!”他的眼角微微一跳。
当灯塔的汽灯灯再次扫过那片空荡荡的海面时,一首货轮的黑影被切割出来,他出现得无声无息,仿佛破开大海浮现的幽灵船。
它的乌黑色的船舷上用白漆醒目地刷着「玛丽皇后号」,那是一艘名声不太好的英国船,往来于远东和汉堡港之间,用ya片和瓷器贸易作为掩护,倒卖来自敦煌和中国南方的古物。
伯爵举手示意,他的人在码头上用气灯打出了三长两短的信号,漆黑的「玛丽皇后号」以两短两长的灯光回应。
他非常谨慎,在港口外下了锚,此终在那里随着海浪起伏,却不移动。水手们降下救生艇,披着雨披奋力划船,向码头靠近。
另外一个年轻人无声地走到伯爵背后,他是一个地道的中国人,25岁,双瞳漆黑,面颊的线条柔和和明晰,身材和伯爵相当。
年轻人一身漆黑的雨披遮挡了他身上的大清礼服,把粗大的辫子盘起来藏在礼帽里,这样他低头在伯爵的背后,一般人不会轻易察觉出他是个东方人。
年轻人可以算得上是洋务派的一位要员,光绪十六年被选送京师同文馆,对于欧洲的语言和科技都有很深的造诣,四年后就成为了德国使臣的助手,也是在那里他认识了这位年轻有为的伯爵,成为他最好的朋友。
年轻人掏出象牙镶嵌的金质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正好,他们很准时。”
伯爵扭头看了看这位朋友,目光最后落在了年轻人的金属闪光上,在漆黑的夜幕里,这两道光狞亮如刀剑、那是两支银色的大口径左轮枪。
年轻人不是那种久经ya片毒害,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国人,伯爵知道他双枪齐发的时候可以同时射落两只飞鸟,而且都是贯穿双眼。
“是啊……”伯爵望着远方的天幕,忽然有道光一闪而过,密布的阴云却让人看不真切。
“什么东西?”他皱起眉毛。
“哪里?”年轻人警惕地观察四周,“有情况吗?”
“不,刚才天空中有道光……算了,可能是闪电,或者我眼花了什么的。”伯爵笑笑,抱紧藏在风衣里的长刀,嵌银的刀柄探出来顶着他的下颚,“山彦你不觉得我们这对组合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年轻人,也就是路山彦淡淡地说。
“武器用反了。”伯爵慢慢地拔刀一寸,而后收了回去,那一瞬间刀身的发光冷得刺骨,像是严冬夜空中的明月。
刀身上铸造时天然生成的花纹清晰可见,那时一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风格的提坎特长刀,用罕见的冷缎花纹钢打造。
十八世纪以后,这种神话般的钢铁炼制技术已经绝迹,通常这种刀剑只是欧洲豪门的欣赏品,当时伯爵仔细地磨砺了这柄刀的刀刃,他带着这柄刀不是为了炫耀或防身,他随时准备使用它。
“总有一天我大清的所有军人也都会准备上你们生产的洋刀洋炮,那时后我们的国家就强大了,再也没人买伱们生产的ya片。”路山彦说。
“嗨嗨,说的我好象是个鸦片贩子似的。”伯爵抗议。
路山彦笑笑,他知道伯爵绝对不沾染鸦片,他只是想和伯爵先生斗斗嘴,如果他们此时都不说话,那么局面就太冷煞了。
大海、细雨、孤灯,还没上一艘漆黑的救生船波涛起伏而来,他们背后的同伴守着藏在雨披下的的马克沁重机枪。
不过也许确实就该那么了冷煞,虽然他们彼此之间也不讨论,当时每个人都猜到了这次交易的货物是什么。
那绝对是件让人从骨髓深处惊悚战栗的东西。
交易编号19010666,这是今年他们从远东购买的第666件货物,这个该死的数字让不信鬼神的路山彦都觉得不吉利,666,那是恶魔撒旦的专属数字。
“梅涅克,准备接受货物了。”路山彦双手放在左轮的枪柄上。
“随时准备着。”梅涅克回答,把刀插入鞘中。
……
……
时间。
听起来很玄乎的一个东西,因为在一般人的认知里,不,就算是在见识到了世界之真实后的混血种里都是不可能逆转的。
可现在,时间真的就在恺撒的眼前,实实在在地逆转着。
他无力地坐在机长椅子上,摆在一边的手表正已飞快的速度逆时针转,从飞机的瞭望窗里望出去,眼前全是虚空。
恺撒一开始还计算了一下手表倒转的速度,可最后算来算去,得到的答案是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
于是他靠在椅子上小睡了一会……倒也不能说是他开摆了,实在没办法啊,这已经不是他能够干预的领域了,任谁来都不行。
等到他迷迷糊糊地睡醒时,面前的瞭望窗已经不是虚空了。
引擎依旧停着,底下那群不知道什么玩意在托着飞机缓缓下降。
“穿越到哪来了?”恺撒趴到窗前,试图观察地面的建筑物来判断此时所处的年代,“这该死的乌云,让我什么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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