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过去与自我
“血液回收完成——”
滴——
“灵魂回收完成——”
滴——
“力量模组检测中，能量池25%充能完毕——”
滴——
冰冷的女生和刺耳的提示音连续响起，周衡终于从昏迷中转醒了过来。
他挤着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视野里的东西也从一片模糊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在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后，周衡彻底清醒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看向远方的一颗巨大球体——那是一颗印在天空中的巨大球体，他能够在这颗球体上看到云彩、大陆还有蓝色的海洋。不出意外的话，他看到的是地球，但如果地球印在天空之上的话，他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周衡的情绪一下变得慌张了起来，他往自己的左右看去，但除了灰色的土地和一块块难以描述的小山丘，他也无法分辨清楚这里是哪里。
“喂、有人吗？”周衡把双手放在嘴前大喊。没有人回应他，甚至连回音也没有，因为这里是完全真空的。
只不过周衡能够在这里呼吸，也能够在这里发声，所以他意识不到这一点而已。
在这里，他可以完全无视一切物理规则。
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他当然可以自由一些，放肆一些。
只是这里不是一个温暖的家，而是一个孤独的家。
“欢迎回来。”一个冰冷的女生在他的上方响起。
周衡仰头来，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当然无法看到了，因为那个声音本就没有实体。
“天师系统？”周衡冲着天空大喊：“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吗？”
他没有指望那个女声回应他，因为天师系统是不会回应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的。天师系统就像是一套无形的电脑系统，里面并没有内置打发无聊时间的对话模块。
但这一次，那个女声回应了他，虽然语调依然冰冷，但切实地回应了他：“是你制造了我，你忘记了吗？”
周衡愣住了，他此时即震惊于对方忽然开始和他对话，也震惊于对话之中的内容。
“你又一次集齐了全部了复活要素，那么这一次，你要接纳你自己吗？”
周衡的眼前出现了两个不同的选项——“是”和“否”，简单明了，但却让周衡感觉有些莫名所以。
复活要素？接纳自己？她究竟在说什么呀？
周衡摇了摇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不应该在昆仑吗？”没错，他应该在昆仑才对，在那一场对决之中，他输给了天枢星，生命垂危。他最后的记忆是天枢星从倒下的自己身边走过，然后走向了珍宝阁。如果他不快点回去，苏敏和白露就危险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快点把我送回去！”周衡冲着天空大吼，“这里一定是你给我制造的幻境对不对！快把幻境给我解除！”
“这里并不是幻境。”天空中的声音回应，“你想要回去吗？如果想要回到地球，你就得接受真实的自己。”
接受就接受！周衡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的视线移向“是”的那个选项，他知道，只要他选择了这个选项，天师系统就一定会按照约定将他送回地球。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要选择“是”的前一刻，他忽然犹豫了。
有什么可犹豫的呢？明明现在苏敏和白露都身处险境，他应该毫不犹豫地回去拯救她们才对，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犹豫呢？
因为他忽然发现，一旦选择了接受真实的自己，他就会失去一些什么——他将会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
两千年前，有一个人同样收集齐了所有的要素，但他选择了拒绝，并且将力量分散到了“水、火、土、风”四大王座，然后永远地在雪山上长眠。
两千年后，他重新回到了这里，这一次，他会选择接受吗？
在周衡还在莫名的犹豫的时候，一个道人的幻影出现在了他的右侧：“拒绝它，这不是属于你的东西。”
“别听他的，接受它，然后回去拯救你的同伴。”一个黑色的魔鬼也在同时显现，魔鬼的身后长着巨大的黑色双翼。
但周衡对这两个声音充耳不闻。
“接受它，你会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强之人。”魔鬼的手掌挥动，那些周衡曾经收集过的画雀翎等道具一一显现，魔鬼的手指在这些道具上一一点过，这些道具竟然纷纷变成了真实的异兽，在空中飞舞了起来——这些异兽就像是回到了家乡一样欢呼雀跃。
“这样的力量你不想要吗？”魔鬼问道。
“你不能要。”道人正色说道，“别让你所积攒的功德付之一炬，你绝不能把那邪恶的东西释放出来。”
周衡依旧没有表态，他看着眼前的“是”和“否”两个选项，表情中充满了犹豫不决——他是能听到这两个幻象所发出的声音的，只是这些声音只会让他变得更加混乱，更加无法做出决定。
就在这时，魔鬼站到了周衡的身前，他用手指在空中划动，一个圆形的法阵出现在了他和周衡之间，接着，法阵之中有画面和声音。
“什么鬼？他为什么还能复活？”周衡听到了苏敏的声音。
“快闪开！”接着是叶剑的声音。
周衡连忙向法阵看去，他正好看见了身后燃着四盏灯火的天枢星一掌拍在了叶剑的肩膀上，而叶剑是为了将白露推开，才受的这一掌。
“噗呲——”叶剑的口中一口鲜血吐出。
这边的周衡瞪大了眼睛，此时他知道，他真的不能犹豫。
“是，我接受。”他终于说道。
“哈、哈哈哈！”恶魔狂笑起来，而一边的道人则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周衡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他的额头在阵痛之中长出尖角，他的牙齿变得又尖又长，同时，他的后背也开始裂开，黑色的羽翼渐渐地破茧而出。
他终于开始接受他自己。
昆仑。
躺在血泊之中的周衡猛然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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