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食梦的幼兽
“嗷呜！”那黑色小兽看到周衡向自己伸手过来，忽然怪叫一声，朝周衡的手指咬了过去。
周衡连忙把手缩了回来，看那小家伙口里的利齿，如果这一口咬实了，只怕要把自己的手指也咬断。
“个头不大，还挺凶。”周衡一时还想不到太好的办法，这小兽趴在男孩的头顶，他可不敢像以前对付山精鬼怪一样直接硬来。
“天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周衡身后的丁龙问。
“丁老板，这只——不，我是说，你儿子生病有多久了？”周衡本想问这只食梦兽缠着你儿子多久了，话到嘴边改了口。
“我儿子丁当从小身体就不好，”丁龙说，“去年我带他去山里求佛，回来之后病就更重了，上个月，医院那边就已经、已经——”剩下的话他没办法在儿子面前说出口，但在场的几个成年人都已经明白了。医院已经放弃了对丁当的治疗。
“会不会是我求佛的心不诚，”丁龙胡乱猜测，他是真的慌乱了，“所以受了上天的惩罚吗？”
周衡摇了摇头。食梦兽属于山精一类，很少会来到人类的城市中，所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只食梦兽一定是丁龙带着儿子去山里求佛时无意带了回来。按理说，食梦兽并不会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像这样的幼兽应该很容易被驱赶走才对。想必这只小食梦兽一定是到了城市的陌生环境里，对周围的人类感到畏惧，才会导致现在的情况。
“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周衡如实相告，“就算是我来办也有点棘手。”
丁龙立刻醒悟过来，他冲周衡笑了笑：“天师请放心，只要你能治好我儿子，我姓丁的绝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向云海撇了撇嘴，他觉得周衡十有八九是个骗子：“好处等到你治好了小少爷再谈，若是治不好，哼。”他冷哼了一声。
丁龙连忙制止了他，说话安稳周衡：“老弟别这么说，周天师你只管自己尽力就行，成与不成我都会有礼物奉上。”
周衡见两人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他也很难解释眼下的状况，总不能对丁龙说有只看不见的小怪兽趴在你儿子头上所以我不方便动武吧？误会就误会了，周衡不再解释，而是看向躺在床上的小男孩丁当。
“小朋友，”周衡笑着问他，“你怕疼吗？”
丁当摇了摇头，然后，他平静地说：“我是丁龙的儿子，我什么也不怕。”
他的回答让周衡身后的丁龙身子颤了一颤。丁龙从未把自己的事迹告诉过自己的儿子，想必是儿子在医院时，从嘴碎的护士那儿听到了什么。
“小少爷，好样的！”向云海为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男孩轻轻地鼓掌。
周衡看着小男孩坚强的眼神，他朝小男孩的头顶靠近了一点。“小朋友，忍住。”周衡说。
丁当点头回应。
周衡忽然快速地出手，两只手掌分别从左右朝食梦兽的身体抓了过去。
“嗷呜！”黑色的小食梦兽冲着周衡咆哮一声。它的嘴朝周衡的一只手咬了过去。
“是时候了！”周衡大喊一声，然后双手同时回缩。
一团黑影在小食梦兽的头顶出现，然后凝成了一个女人的形状，那是郑丽。小食梦兽只顾着提防周衡，忘了还有郑丽的存在。
郑丽的双手抓住了小食梦兽的身体，当她想要把它抓起来时，它的四肢忽然紧紧地扣在了男孩的头顶。
“啊！”男孩发出了痛苦的尖叫。
“丁当！”丁龙焦急地想要靠过去。
“别过来！”周衡大喊。如果这时候丁龙过来捣乱，那就前功尽弃了。
“爸爸，没关系。”丁当咬紧了牙关，“不痛，一点也不痛。”眼泪从他的眼角渗透出来。
丁龙停下了脚步，他咬住了下嘴唇，眼睛一刻也不移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而周衡将右手的食指与中指点在了小食梦兽的额头上。
“调用山精降服法术。”周衡在心中默念。
“调用成功。”伴随着冰冷的系统声的提醒，周衡体内的体力开始流往右手伸出的二指。
感受到从额头传来一股强大压迫里，小食梦兽的四肢抓得更紧了。惊慌使它把爪子扣在丁当的头顶上，几乎要将男孩的头顶给挤碎。
“不痛、我不痛。”男孩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郑丽抓着小食梦兽的身体，把它往上提，想让它快些离开男孩的身体，可她又不敢太过用力，害怕伤害到男孩脆弱的身体。
不论小食梦兽如何挣扎，周衡的手指都死死地按在它的额头上。
“嗷——”小食梦兽发出的最后的哀嚎突破了音障。在场的丁龙和向云海都听到了这一声来自丁当头顶的兽嚎。
还没等他们从这突然地一声哀嚎中反应过来，丁当就闭上了眼睛，头往一侧歪倒了下去。
“丁当！”丁龙大吼一声，跑到床前，抱住了丁当的身体。
“喂！”向云海激动地抓住了周衡的衣领，“小少爷他怎么了！”
“放开我。”周衡皱眉，他伸出手，抓住了向云海握住自己衣领的手，然后轻轻地掰开了。
“放开天师，”丁龙的音量忽然小了起来，“丁当他只是睡着了。”
向云海在惊讶周衡的力气的同时，把视线转向了床上的丁当。
丁当在父亲的怀里安静的熟睡着，可爱的脸蛋上还带着甜美的笑容。
“啪。”一块小木牌掉在了地上。
周衡将木牌捡了起来。只有拇指大小的木牌上雕刻着一只小小的野兽，雕刻者只用了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了这只小兽的呲牙咧嘴的神情。
“叮——”系统的提示在周衡的脑中响起。
“收服成功，获得奖励：功德+1。”
“关闭全部法术加持。”周衡在心中默念，保持一个强化后的状态是很废体力的一件事，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消耗。
他把手中的木牌翻覆着看了几眼，然后揣到了怀里。丁龙和向云海的注意力都在床上的丁当上，并没有注意到周衡的动作。
丁龙把丁当轻轻地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然后说：“真的很感谢你，天师。”他还不确定丁当是不是真的被治好了，但是自从那次求佛回来后，丁当每次睡觉都会做噩梦，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安详地睡着过。
“我们先出去。”丁龙说。
三人先后来到房外，郑丽飘在空中，对着床上男孩多看了两眼后，跟随着周衡飞了出去。
“周天师，你之前想问我关于郑丽的事，对吧？”丁龙说。
周衡点了点头：“不知道丁老板对郑丽这个人的过去知道多少？”
丁龙正要起个话头，向云海忽然插口进来：“周天师为小少爷施救一定幸苦了，我们为什么不去酒桌上聊这些闲话呢？”
丁龙一拍脑袋：“是、是、是！老弟提醒得对！周天师，我听你口音不是我们本地人吧！”
周衡笑着点头：“刚来。”
“来了临海城，那就让老哥我来做东，带你去体验一下临海的夜生活！”说完，他粗犷地哈哈大笑起来。他又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的临海龙王。
“好啊。”周衡一口答应。只要能完成帮助郑丽找回记忆的任务，吃顿饭也没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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