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宇宙与星辰
李垣注视着梅林的双眼,从那双清澈的蓝眼睛中,李垣能够看到对方的本性。
混沌,且肆意妄为。李垣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无法将梅林认定为纯粹邪恶的一方,当然,他也不觉得梅林会是正义的朋友。
“你究竟是什么人?”李垣忍不住问。
“杀死你的人!”梅林朝着李垣挥了挥手。厅中顿时风声大作,他又想要把李垣拉近自己的幻境里。
但这一次,李垣决定先下手为强。
黑色的棋子落下,这是今天他第一次这么快速的落子,那个一直保持不疾不徐的速度的他,终于忍耐不住,决定要抢先出手了。
当黑子被他按在棋盘上,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的身后也刮起了风。
“呿!”梅林往后退了一步,但来不及了,他被拉入了李垣制造的幻境之中——与其说这里是幻境,倒不如说是另一个奇异的空间。
梅林的脚底下布满了笔直的线,这些线条或衡或直,把他脚下的空间分割成了无数个大小相同的方块。而这些分割出来的方块之下,竟然是宇宙星辰!
梅林往四周望去,他看不到线的终点,他也看不到宇宙星辰的终点。
“这是什么地方?”梅林不相信有人能够制造出这样的幻境,这违背了幻术的基本准则——幻境中不能出现认知之外的东西。
“你正处在我的棋盘里。”李垣的声音出现在了浩渺的星辰之中。
“装模作样!”梅林抬起右手,一团青色的火焰聚集在他的手上,那是能够焚烧一切的灵魂之火。
梅林的脸上挂起了嘲弄的笑容:“如果你不解开这个环境,我就随便选一个方向把这团火给扔出去。”在梅林看来,现在自己的本体一定还在比赛的大厅之中,李垣只是和他施展幻术时一样,蒙蔽了他的五感而已。换句话说,只要梅林把火给扔出去,立刻就会有无辜的观众遭殃。
“请便。”浩渺星辰之中响起了李垣的声音。
“哼!”梅林没想到李垣会是这样的态度,“那可就别怪我了。”他用力挥动手掌,青色的火焰变成了镰鼬的形状,变成朝着一个方向笔直地飞去。
然后,镰鼬就这样飞走了。并没有撞到什么,也没有料想中的惨叫声响起,仿佛飞向了无垠的宇宙,青色的镰鼬竟然就这样离梅林而去了。
“开什么玩笑?”梅林的表情渐渐变得呆滞,他开始意识到,对手所使用的手段和自己并不相同,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很可能并不是幻境——至少不是纯粹的幻境。
这时,梅林眼前有一片星光闪动,宇宙中的星光汇聚在一起,慢慢凝成了一个人形,虽然无法看到具体的长相,但梅林能认出来那就是李垣。
“想不到,你这个仙人比我还要擅长装神弄鬼。”梅林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但这一次,他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了。虽然自己未必就会输给对方,但这还是梅林第一次感觉到,一切并没有在他的掌控之中。
星光组成的李垣开口了,他的声音和原本的声音很像,只是更加响亮了一些,还带有轻微的回声:“这里是我的棋盘——‘星罗’的内部。”
“看来你的那块木板,是一个了不起的法器了。”梅林说。
“昆仑重宝,”李垣回答,“有幸得之。”
“我开始对那个‘昆仑’有一点兴趣了,”梅林忽然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可以让我也去进修一下吗?我的天赋可不会比花千秋那个小丫头差。”
不过他这一套能够骗到佟小姐这样的小姑娘,却无法骗到能够一定程度看透人心的李垣。
“你的心术不正,昆仑没有你的位置。”星光组成的李垣摇了摇头。
“那可真是可惜呢。”梅林沮丧地叹了一口气,他接着说,“我只是杀光你们这些仙人,然后再夺走你们的宝贝,仔细把玩。”
“你能做到吗?”李垣平静地问,梅林的挑衅并不会让他感到生气,能够在昆仑中得到“仙人”的称谓,他的心性可不会那么容易就受到挑拨。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梅林反问李垣的同时,手里出现了一柄剑。这柄剑曾被“贪婪与镰鼬之王”在水王座中拔出,这是亚瑟王的佩剑,象征着统治一切的王权。梅林本不想使用它,因为他已经决心要告别那个过去的自己,但现在他别无选择,他只能试着释放出一点过去的自己。
在捂住那柄象征着完全的剑后,梅林那清澈的眼神忽然变得浑浊了一些,他的脸孔中也多了些贪婪的味道。
这时,天空中的七颗星辰坠落下来,星辰落到了李垣的手中,七星如珠,串连成剑。
“以剑还剑。”梅林的身体渐渐兴奋了起来,原本纯净无色的剑身上也覆盖起了淡淡的紫色,“这正是我想要的。”
星光组成李垣不再答话,他手握着七星连成的剑,摆好了架势。
两人站在无限宽广的宇宙星辰之上,脚踩着由线条切割组成的巨大棋盘,并注视着彼此。
“死吧!”梅林的口中发出了咆哮之声,同时,他手执王权之剑朝着李垣飞去。在飞行的途中,他上半身的衣物碎裂了开来,同时,黑色的镰鼬双翼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在李垣的面前展示出了自己真正的形态,那怪物一般的形态!
而此刻的李垣就像是真正的仙人,他已经没有自己的形体,他以星辰为身,以星辰为剑,在这宇宙的棋盘之上,他已超凡入圣。
双剑相交,人间的王权之剑,与星辰组成的仙人之剑,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梅林的表情越来越狰狞,那剑身上的紫色气息也越来越浓厚。
他在肆意地狂笑。
那个已经死去的“贪婪与镰鼬之王”,又找到了一点卷土重来的机会。
梅林背后的翅膀挥动,看上去不应该有空气的宇宙星辰之中,竟然无端产生了风!
和风一同产生的,还有强大的风压。
这风压逼迫着星辰组成的李垣,而李垣脚底,那构成棋盘的线条也开始变得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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