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他想要打工
只是，刚教过赵衍，再来看这四个人的功课，那差距就很明显的显现出来了。
真的不能比啊……
沈靖安揉了揉眉心，见林言凑过来看，把手中的书递给了林言。
林言看着上面那乱七八糟的字，再回想赵衍写的字，这差距——赵衍来当他们四个的老师都够了。
而赵衍，是这几个小孩中，最小的那一个吧？
她忍不住又问沈靖安：“你说，他到底是谁？”
沈靖安沉默片刻，道：“最差也得是个世家子。”
赵家……
沈靖安将几个人的功课批了，挥了挥手让他们各自回去，这才和林言道：“若论世家，云安倒是也有一个赵家，但此赵家的资质财力等，都很一般，世家之中，只怕排名得三十开外。”
世家之中也有排名。
林言曾听沈靖安提起过。
世家之中，当前排名第一乃是周家，据说就是周祭酒的本家。
之后是曹家和邓家。
顾传和刘域，顾家排名要靠前一些，在排行中能排第八，而刘域的刘家则要排到十几名之后了。
据说是十六。
可世家排名五年一换，沈靖安说如今太平盛世，打战少了，刘家很难再出功绩，这两年若不干点什么，两年后的排名只怕会更后一些。
至于临县的花家等，排名也就比云安赵家高一些而已，基本差不多。
竞争力最强的，还是前二十名，前十很稳，但不动则以，一动必定是震惊朝野的大事了。
沈靖安在心中细
细的揣摩筛选了一番，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云安赵家。”
林言对这些世家不太了解，不明白沈靖安为何就确定不是。
沈靖安很快就为她解了这个惑：“云安在最南边，赵衍的口音不像是南方人。反倒像是京城口音。”
他皱了皱眉：“京城，也有一个赵家。”
他说着，自己就给自己否了：“也不对，京城赵家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他说着，急急忙忙的就要出门，到了门口却又转身回来了：“算了，京城的事也不是我一个小人物管得着的。”
林言在旁看得糊涂了。
京城离这里，远着呢。
沈靖安告诉她：“当初邓鸿说他们来的时候是半夜到的，而且看上去很是狼狈，想是京城那边发生了什么，我们能帮衬就帮衬着些吧。至于其他的，我们也没这资格插手。”
林言就明白了。
京城是权力的中心，赵衍只怕非富即贵，也许是遇见了什么危险，所以才跑这里避难来了。
沈靖安能帮就帮的意思指的不过是，照常教赵衍读书，有点好吃的好玩的给赵衍送过去一些。
其他的，他们管不着也碰不到，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这倒也是真的，他们就一小老百姓，管好自己就够了。
刚刚沈靖安去了又回，想来也是想到这了吧。
这事至此也就翻篇了，他们对赵衍的态度一如往常，只是林言对他又多了几分怜惜。
赵衍来这跟着沈靖安读书也有两个月了
，她来来回、回和赵衍聊过几回天，听他说得最多的就是各种规矩，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
还有就是他奶奶说……
他奶奶说……
却从未提起他的父亲母亲。
林言也知道，后面那屋子里，就住着四个人，除去赵衍和他奶奶，还有一个仆从和一个仆妇。
赵衍的父母呢？
这么久也没见着一回。
说回屋后赵家。
赵衍将篮子提回家后，便往书房走，到了门口却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旁小心翼翼的伸了个脑袋，看了一眼。
而后便躲在了角落里，不敢进去了。
老夫人在房中翻着一本账册，面色奇差。
刘姨和于忠二人齐齐跪在案前，于忠道：“我们的行踪不能暴露，属下便不敢直接去见几位家主，只能见了几位管事，可管事并不肯认这令牌，只听家主的命令。”
老夫人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却也知他们如今行事处处受制，只好又去看刘姨，刘姨磕下了头：“奴婢无能。”
这是失败了。
老夫人长叹了声：“这不怪你们，我们之前的人脉一律用不得，要在不暴露的情况下设法挣钱本就万分艰难。”
可没钱处处难行，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刘姨咬了咬牙，抬起了头来：“老夫人，认得奴婢的人不多，不如就让奴婢去试试，做些营生。”
老夫人有了一瞬间的动容，却又舍不得：“这也太委屈你了。”
刘姨道：“这有什么委屈的，若非老夫人看重，奴
婢还不知在哪做些什么营生呢。”
她道：“奴婢看着前面沈家的生意就很不错，不如让奴婢去试试？”
老夫人犹豫道：“衍儿如今还在跟着沈靖安读书，若是你也去了，会不会惹他们怀疑，反而打草惊蛇了？”
说到这，她揉了揉额角：“祭酒这老狐狸，沈靖安的才学如此惊人，他就是不肯收了他为徒。你说，他会不会是已经知道我们在这了？”
可周祭酒的心思，又岂是于忠和刘姨能猜中的？
这个答案无解。
赵衍坐在角落里，摸了摸篮子，神色落寞。
而后他将篮子放下，转身回了房里，将沈靖安留下的功课拿了出来，埋头做了起来。
奶奶说，他只是个孩子，一切的勾心斗角自有大人去干，他只要保证自己能好好的活着，努力学习，文韬武略，才学过人，那么，他们就赢了。
她所受的苦，也就值得了。
一夜未眠，到了第二日，他还是去找了林言，跟林言提出了他想要打工的要求。
林言让他吓了一跳，赵衍低着头有些羞恼：“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可是我能学的。”
林言知道他功课重得很，沈靖安说他看的书很杂，也很多，似乎不止书院常规的那些书，他还看史书兵书，什么书都得看，小小年纪还得写策论啥的。
他有这时间吗？
林言怀疑的问他：“你能在这待多久？你奶奶能让你来？”
赵衍让这问题给问住了，难过道：“我
奶奶没钱了。我听见刘姨说要去找活儿干，但她们在这人不生地不熟的，也找不到什么能干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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