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搜家搜出无穷罪
尽管原主记忆里是见过的,但郑克殷仍然惊叹于冯府的金碧辉煌。
不仅如此,由于圭谷城西城墙临河溪而建,冯府甚至暗中凿开城墙,引水入府做成湖池,简直是吃了豹子胆!
“大人,”周公仁在烛火和油灯照亮的冯府正厅之内迎接了郑克殷,“我们现在,至少掌握了冯锡韩十条罪状,每一条罪状,都有大量的证据可以证明。”
郑克殷心中暗笑。冯锡韩啊冯锡韩,这圭谷城,你是绝对待不下去了。
郑克殷就在正厅的主人位上坐了下来,“办得很好,给我讲讲吧。”
周公仁颔首称是,接下来便是命人将物证、人证一一拿来,展开长篇大论。
冯锡韩所犯下的罪不仅仅限于贪污腐败,千方百计逼迫圭谷城内一部分人以财物贿赂,甚至还包括更多更过分的事。
比如在知道郑二公子“郑克殷”滥赌的情况下,冯锡韩暗中收买了个别赌庄,以出千和放贷的方式不断从郑府汲取资金。
这冯锡韩甚至知道不要竭泽而渔,每次只让原主“郑克殷”输一点钱,通过拉长时间来放大收益。
这些内容,是州邸官吏通过对帐初步得出来的;若要了解得更清楚,还需将那些赌庄也一并查抄。
再比如冯府欺男霸女,这府中的不少下人,竟是冯锡韩及其部下通过欺骗或暴力手段掳掠而来,官府终于前来搜查之后,他们便纷纷跳反,抖出冯锡韩更多的龌龊之事!
五年来,这些人忍气吞声,却因郑冯两家之间斗而不破的状态,只能不断忍受欺压。这一天,这些可怜人也才终于出了口恶气。
郑克殷看着这些仆侍男女在自己面前痛陈冯锡韩的罪过,这些人或激愤,或悲伤,或释然,自己不免也受到一些感染。
“你们以后,不如到我们郑家来做工吧。”郑克殷说着,又给他们介绍起了自家的葡萄庄、酒坊、橡果园和牧场。
奴婢们都大喜过望,纷纷喊着“青天大老爷”,给郑克殷连连磕头!
尽管来自现代的郑克殷知道本不必如此,但在当前的时代下,接受他们的磕头,才算是给他们的最大善意。
除了以上罪状,郑克殷没想到还有最过分的事,那便是杀人——
这是其中一位婢女透露的,冯锡韩对番人深恶痛绝,每每提及,总是语气恶劣,“蛮仔”不离口,并同样厌恶与番人亲近的明人。
有一次冯锡韩傲慢地前往圭谷城西北部的主要街市,直接从番人的摊铺明抢财货,其中包括绘制了澳龙人民族艺术的精美篮子和陶瓷。
番人知道冯府势大,不敢反抗,反是隔壁摊的柯老三替澳龙人出头,与冯锡韩的走狗们拼了个头破血流,因他死缠烂打,竟果真将财货抢了回来!
尽管争抢过程中陶瓷落地碎裂,但番人仍是对柯老三千恩万谢,冯锡韩却记住了柯老三这人。
之后某日趁柯老三出城,冯锡韩便派人袭杀柯老三,甚至可能将其分尸并扔进了烟涛湾中!
“柯家失踪案,我的记忆也很深刻,”周公仁回忆道,“当时街市上几乎所有人都讲到了柯老三给番人出头得罪了冯锡韩之事,认为定是冯府的人杀了柯老三。
“但我们无法找到柯老三的尸首,当时也没法进入冯府搜查,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现在这一案的真相,也终于能水落石出,算是给柯老三那可怜的妻儿一点小小的慰藉。”
郑克殷叹了口气,“可惜以前的我,都不知晓这些事。
“周大人,待到结案以后,我们不如从冯府中取出一部分要充公的非法财物,交给柯家,并与他们说,郑二大人必会为他们报仇雪恨。”
周公仁认同并赞赏了郑克殷的举措,“有郑大人统管扶桑大地,实乃百姓之福。”
罗列出冯锡韩全部罪状之后,搜查便差不多结束了,所有罪证都由州邸衙门官吏装至车上推回去保存起来。
明日冯锡圭就会到来,郑克殷必然不会让冯家的人想办法夺回或毁掉这些重要证据。
这一晚郑克殷坐在轿中回去郑府的路上,也不免思考起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穿越而换了灵魂,按原主“郑克殷”的尿性,冯锡韩这几日接连出手,是不是就真的能够奏效,使得结果大相径庭?
光是在第一步便是如此。冯锡韩得知郑克臧尸棺归来,上千“蛮仔”百里相送,便借机造谣,煽动汉民,形成汤谷门之乱。
若是没有现在的郑克殷出手干预,恐怕双方真的会酿成冲突,造成暴力流血事件,郑克臧苦心经营多年的汉番关系就将毁于一旦!
这样一来,藏兵于民的殖民司就将被迫召集司兵以镇压番民,而冯锡韩便终于可以摸清司兵的相关情报,兵马几何,有何武器,而后立即向金门通风报信。
金门方面除了能够掌握这些重要情报,也有合法理由出兵南下,待到进入圭谷城之后,必会制造借口,发动事变,屠杀殖民司的司兵,从而把圭谷夺下!
即使没有发生预想中的汤谷门之乱,按原来的“郑克殷”的风评,恐怕郑克臧的旧日部下必会六神无主,进而分裂成多个派别:
其中毛兴、沈诚有郑克臧的亲自嘱咐,仍是会跟随保护“郑克殷”,只是两人心中恐怕会瞧不起新的主子;
而周、朱、陈、张等大人或许会议论出新的司长人选,继续与冯氏对抗,但“郑克殷”将会被排除出殖民司外;
或许,这些大人们会觉得新任司长人选之事不如交由王上圣裁,以致殖民司和圭谷、合儒在随后受冯、刘一派侵占与控制……
无论是哪一种,“郑克殷”都必将失去可依靠的势力,最终可能在冯、刘一派拿下殖民司和圭谷之后,这批权臣便巧设名目将“郑克殷”请去金门,加以控制,使“郑克殷”遭受软禁,可能不用多长时间便郁郁而终。
如果前几日的冯锡韩果真在心里有这些盘算的话,便也难怪这冯家三弟胆敢那么嚣张,急不可耐地接连出手,甚至不惜公然在街口对一众文官动武——
如果是原来那胸无谋略的纨绔公子“郑克殷”,面对这种情形大概真的只能束手就擒,甚至当场吓尿裤子。
当然,如果是原来的“郑克殷”,那么街口公告大事一事也根本不会发生,而是早在前几步就完蛋了。
要是这么一想,这几日冯锡韩的一系列举动,竟然都是相当合理的谋划。
只能说冯锡韩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没有充分意识到自己对手的变化,没把“先王与陈总制大人的遗计”这一谣言当回事,以至于一败涂地。
只是随着第二天郑克塽吊唁队伍的到来,新的变数便也随之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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