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抵达松麻社营地

　　蔡卓谷亲眼见到了这片沼泽湿地。

　　原本就生活在湾东平原的蔡卓谷对于这种地形地貌还是非常熟悉的，这是因为湾东平原靠着烟涛湾的地方也有许多这些的草丛荡子。

　　划舟穿行其中的时候，蔡卓谷也的确有一种能够不被窥视的安全感；而滘肩社的水手熟悉路线，便也无需担心他们会因地形的原因而迷路。

　　唯一要麻烦些的，便是他们要常常驱赶鸟类，划桨的时候也要小心留意不深的水里游着的各种鱼类。

　　所幸冬春多雨、水位高涨，多数地方都可以行舟；据说许多在夏末秋初本是泥地甚至旱地的地方现在都有及膝的高度，但为了避免搁浅，滘肩社的水手们都会尽量地避免那种浅水。

　　这样的行进自然并不容易，因此蔡卓谷也并不要求速度，基本上只要能在天黑前上岸扎营就行。

　　到了下晡的后半程，蔡卓谷可以明显看到地形的变化——大片的河湖、水塘、水草等景象已在身后，往前则变成了河溪水网，河溪之间都是泥地、旱地，许多的鸟类在其中活动。

　　进入这一带，熟悉路线的优势还比原来更加重要——一旦在岔口选错河溪的分支，很可能就会走偏，甚至可能会顺着河道进入灵凫湾，以致前功尽弃！

　　不过随着大部队往西行进，蔡卓谷也可以肉眼观察到涂来河西侧是有一道从北方往南一直延伸的低矮山脉的，据说叫做猞猁山脉。

　　涂来河，则是一条从北向南流进灵凫湾的河流，也是湄凿国的松麻、蟧蛙蜊两社赖以生存之地。

　　考虑到划一天的舟非常劳累，因而蔡卓谷允许了多次中途休息，休息的时候，水手们便会主动找到浅水甚至旱地，这样便可以站在地上松松筋骨。

　　此时还是明人的农历二月末、三月初，天气尚不炎热，阴云天较多，阳光也不毒辣，因而正午至下晡的时分在野外就地休憩并不难受。

　　若是在农历七八月做这种事，怕是现在这里的水手和战士们得当场中暑十来个。

　　无论如何，傍晚时分，大部队已经挤在越来越窄的河溪之中，而岸上的景象已经是相当鲜绿的稀树草原，到处都是小片林子和大片的高草。

　　“大概到这里，我们就可以上岸了。”靳澜知建议道。

　　“好势。传令全军，上岸！上岸后集合到扬旗地点！”蔡卓谷果断地做出决定。

　　身为哨长，蔡卓谷要身先士卒，亲卫领来他的马之后，便当即上马，带着两名棚长和几名亲卫与旗手观察集合地点，找到一片草相对较低矮、地面足够结实的地方，在那儿插下一柄镶红边黄底、绘着白骨熊头的大旗！

　　这个图案来自于熊尸之盟与黎明之盟的会盟地点，也即是沙庵社守护熊首之地，郑克殷司长认为这是作为联盟标志的最佳选择。

　　插下旗后，大部队中的各个棚队便也分别做好集合，以少聚多，最终完成了四百人的大集合！

　　蔡卓谷首先下令让西征哨报数——这是确保队中人员不会莫名减少。

　　至于近百名滘肩社水手则会与大部队一同休憩一夜，翌日回到滘肩社的湾北营地，此后仍会有几艘小舢板来往松麻社营地与滘肩社湾北营地，这是为了为西征哨与后方传递讯息，如此一来，即使远在合儒的司长郑克殷，便也都能在几日之内得知湾北的动向。

　　集合与报数完成之后，他便让滘肩社向导带领前往松麻社的营地。

　　尽管那座营地已经空了，但现成的营地是十分方便他们扎营将息的。

　　由于松麻、蟧蛙蜊两社沿河而生，因而松麻社的营地倒是不难找到，而且如同大家的预料那样，这是一片空营。

　　由此，蔡卓谷可以亲眼看到湄凿战争带来的影响。

　　接下来几日时间里，西征哨都会暂时停驻在松麻社营地，派出多支小队展开周边的勘察——毕竟再往西走，那便是连滘肩社的人都不熟悉的地方了。

　　蔡卓谷则在松麻社的汗屋中设了大帐，不断听取斥候们的汇报，并让手下的老司兵负责书写记录。

　　“从猞猁山上可以眺望得到刘国轩的人马搭建的毕临营地。也即是说，我们已经不能再贸然直接西进了。”蔡卓谷根据情报，提出了理解。

　　先前担任湾东游骑兵的胡毅文在西征哨中担当棚长，也是蔡卓谷十分信任的明人老司兵之一，开口道：“司长原本也预料到刘国轩会封锁湄凿国的北部平原，而目前来看毕临营地坐镇于南北两片山区之间的要道，扼守湄凿国北部平原的毕临河，此地利不可谓不巧。”

　　蔡卓谷稍加思索，同意了胡毅文的话。

　　“所以我们的确需要按照原计划那样，从北部山区绕行，以避过刘国轩军的注意。”

　　然而困难的地方在于——从湄凿国北部平原北侧的山区绕行，这就意味着他们一定会经过异族之地。

　　这两大异族，分别被司长称为瓦蒲人和菩毛人，皆与他们语言不通，此前未有任何接触，无法判断他们对于西征哨会抱有何种态度。

　　毕竟虽然他们没有接触过这两族人，但是湄凿国和刘国轩军可能接触过，对他们产生过影响，那这两族人会不会因此对南方来客全都怀有警惕之心？！

　　但经过两族的地盘已是势在必行，此后他们也必须要建立前线与后方的讯息联系通道，那么“清理道路”便也同样势在必行。

　　如果那两族人有意阻挡，掌握强兵利甲的西征哨，便也没有理由畏惧战斗。

　　通过勘察，蔡卓谷等人也已经确定了最佳的路线——

　　从松麻社营地往北，会进入一条东南-西北走向的两山之间的峡道。两侧有山，便可以撇开外界影响；中有峡道，则可以走在几乎确定的路线之上。

　　既然做好了决定，出于军机不可贻误的想法，蔡卓谷便在翌日要求全体集合，开拔向北！

　　这场远征，即将进入第三阶段：于湾北山区的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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