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人类的傲慢
“什么，你们竟然让图腾玄蛇逃进白山千洞地窟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玩家主城，一个未知的公会驻地内，惊骇万分的声音蓦然响起，气急败坏的冲着眼前汇报的玩家怒吼。
“整整三名超阶法师外加上千名高阶法师，还有大量用于布下魔法大阵的资源，你说你们失败了？”
“对方运用了极为诡异的手段，那伪装连三位大人都没法看透，仿佛根本不属于魔法体系。”汇报的玩家战战兢兢的说道。
“而且根据负责阻拦他们的中阶法师队报道，护送玄蛇的几人中，有两人的战斗手段完全不同于魔法位面的魔法体系，他们只有可能是玩家，会不会是其他的两家公会？”
“不可能，我们已经签订了同盟协议，他们没有理由破坏我们的计划。”为首的那一位玩家皱着眉头，显然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三位大人的意思是，将那几人围堵在杭州之外，若是等那唐月回到族内，我们安排在暗子极有可能暴露。”汇报的玩家再次说道。
“不用，放任那几人回到杭州，我等不了下一个十年，图腾玄蛇必须死在这次蜕皮期。”
为首的玩家神色冰冷，语气森寒的说道：“无论是谁，都不要想破坏公会的计划。”
......
白山山脉，黄色龙影自山脉中飞掠而出，在半空中一个盘旋，随后落地溃散，浮现出了封云三人的身影。
“好东西，你这对剑翼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翼魔具，不如给我也弄一个，怎么样？”
再度看到繁星点点的星河，莫凡松了口气的瞬间，当即便是将火热的视线落在了封云背后缓缓收回的五龙灵剑翼之上。
“这东西炼制很麻烦，我材料也不够再炼制一对，而且你也不是与我同一个体系，就算给你也没法完全发挥它的力量，你还不如专心走你的魔法体系，也许很快就能得到适合你的翼魔具了。”
封云无奈的说道，这五龙灵剑翼炼制极为繁琐，他当时可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而且莫凡和他毕竟不同，五龙灵剑翼在他手上没法发挥全力。
而若是封云记得没错，要不了几年的时间，莫凡这小子就会得到以这个世界仅有的真龙“黑龙大帝”的龙魂残骸铸造的黑龙魔具套装，那对龙翼魔具可不比他现在的五龙灵剑翼差，而且与他极为契合。
“当然了，如果你找到合适的材料，我也可以为你炼制一对合适的翼魔具，不过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可别想我无偿给你炼制，此外如果是一般的材料，也别找我。”
封云摊了摊手，毕竟是迷雾之上的成员，如果莫凡自备材料，封云给他炼制也不无不可，只要不是如五龙灵剑翼这等功能繁复又潜力十足的法宝，也花费不了封云多少精力。
“嘿，这可是你说的啊！”
莫凡顿时连忙点头应下，封云那对可飞天遁地的五龙灵剑翼可是惹得他极为眼馋，就算只是阉割版的，相信以封云的手段，也不会让他失望。
唐月静静的看着这两个年龄不到的少年交谈，封云与莫凡之间的关系密切得出乎她的预料，而且封云这个人似乎也很好说话。
这样一来，只要付出让他满意的报酬，封云所走的那个不同于魔法的修行体系，也可能从封云手中交换到。
唤出紫云与疾星狼，封云一行便是朝着杭州奔驰而去。
“对了，唐月老师，你之前要图腾玄蛇的血是做什么？”路途上，莫凡眼中带着异色，突然对唐月询问道。
“瘟病越来越严重，如果图腾玄蛇真的是瘟病源，将这些血液带回去，或许能提取出解决瘟病的血清来。”唐月也没有避讳封云，径直说道。
封云知道，瘟病的爆发便是此次图腾玄蛇事件的根本起因，那名为祝蒙的议员虽然将图腾玄蛇视为隐患，欲除之而后快，但是唐月所在的一派却是将之视为守护神，两派一直以来僵持不下。
但是此次瘟病的出现，却是给了祝蒙一派极其强大的助力，导致了唐月所在的派系没法再安全护下蜕皮期的图腾玄蛇，这才迫不得已将之安置在白山千洞的地窟。
如今图腾玄蛇已经安全，唐月也开始为瘟病的事情想办法了，玄蛇之毒来自与它的血液，唐月期望可以通过这毒血寻找到解决的办法。
只是......恐怕唐月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在她取来图腾玄蛇的血液时，就已经下意识的将图腾玄蛇认定为此次瘟病的源头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哪怕唐月与图腾玄蛇感情深厚，愿意为彼此付出，但是这等念头还是残留在唐月的心底。
这，或许就是人类的傲慢吧！
......
回程的时候，封云一行没有再发生战斗，之前那数量恐怖的中阶法师玩家似乎因为计划失败而尽数撤离，在与杭州审判会的见习审判员遭遇之后，唐月直接举手投降，选择了让他们将自己抓回去。
按照她的话说，这是赶回杭州最快的办法，毕竟她这里多待一分钟，瘟病就多存在一分钟，就会多感染一人，而她手中图腾玄蛇的血液则是解决瘟病的希望。
回程的路上，这些见习审判员也算是循规蹈矩，并没有发生封云想象中那等事情，很快，封云一行便是进入到了杭州。
一路上，封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座城市人们心中酝酿的恐惧，那是突如其来的瘟病所带来的恐惧。
被见习审判员带到了瘟病的隔离区，白色的帐篷中排列着一张张病床，病床的人全身都是脓疮，裸露在病服之外的手臂与脸颊上密密麻麻，极为恐怖。
哀痛的声音在整个隔离区此起彼伏，有老人有妇女，有大人也有小孩，所有人都沉浸在病痛之中，眼神中充满了对这种未知瘟病的恐惧。
不少治愈系的法师奔走在各个病床之间，但是所能起到的效果却极其细微。
这一副宛如炼狱一般的场景，不单单是唐月目瞪口呆，就连莫凡也沉默不语，他显然没有想到在转移玄蛇的这几天中，瘟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若图腾玄蛇当真是这次瘟病的感染源，那他协助唐月将玄蛇转移是不是一个错误。
很快，一个浑身充斥这庞大魔能、髯须浓密的中年男子满脸怒色的走了过来，下巴抖动，他冷笑道：“你们可真是好样的，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把你们处决了，需不需要我带你们好好的看看这隔离区地狱般的景象，让你们明白自己所犯的罪过有多严重！”
莫凡不说话，唐月也紧咬着红唇，显然没有想到这瘟病扩散得如此恐怖，将一座安宁繁荣的城市瞬间变成了充斥着病菌的恐怖地狱。
封云好整以暇的望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如果所料不差，这就是唐月口中的那位祝蒙议员了。
突然，封云察觉到了一道敌意十足的视线，顿时侧头望去，便是见到那祝蒙身后的一个男子凝视着自己，嘴角似是微微勾起，对着封云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封云视线挪移，移动到他的手背之上，并没有发现玩家纹章，打开对方的词缀面板，发现还真的不是玩家。
未等封云细想，便见到这个男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敌视，冷然出声喝道：“你又是谁，似乎并不是唐忠审判长的手下吧！”
站在祝蒙身侧的唐忠也将视线落在了封云身上，他与唐月一般，是相信图腾玄蛇身为守护者的一派，更是审判会的审判长，论职位，可不比祝蒙这个议员低。
“这位萧云先生是我学生莫凡的朋友，此时受我邀请，与我一同护送图腾玄蛇。”唐月立即说道，她可不想封云因此而对审判会产生不好的看法。
“护送图腾玄蛇？这是犯罪！”那位唐忠还没有说话，便是听到祝蒙议员怒气十足的说道。
“犯罪？这就有些好笑了，我可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面对这位地位超凡的议员，封云丝毫不惧，反而笑着回怼了过去。
“你还不知罪？你们特地放跑了那条蛇，放跑了这场瘟病的感染源，让整个城市的人们都处于瘟病的威胁之下。”祝蒙怒极，顿时怒喝出声。
“看看这隔离区的人，整整上千人，他们剩下的时间只有三天，三天之后若还不能解决瘟病，他们就会在痛苦中死去，这些性命都是因为你们特地藏匿起了那条蛇，而后续还有更多人的人会步上同样的道路。”
“你到现在还认为你无罪？！”
审判长唐忠，甚至是唐月都保持了沉默，但是封云可不会如此。
“自然是无罪的，你的一切说辞，都是在图腾玄蛇就是此处瘟病感染源的前提之下才成立，据唐月所说，蜕皮期的玄蛇是没有毒的，而且图腾玄蛇在这座城市已经呆了不知多少年，这里就是它的栖息之地，以往的蜕皮期又为何没有引起瘟病？”
封云也是冷笑着，讥讽着说道：“直接将这场瘟病安在图腾玄蛇的身上，难道就因为它是一条蛇，而你是人？这是人类的傲慢？你怎么又确信这场瘟病不是人祸呢？”
封云对全职这部故事的剧情并没有斗破那般记得清楚，但是当初第一次阅读时，封云清楚的感受到，那部故事的主线，或者说思想，一直都紧密联系着一句话。
这个世界妖魔可怕，人类只能在妖魔夹缝之中寻找生机，然而比妖魔更可怕的，是人心！
掀起了博城之灾的黑教廷；打着为人类着想却饱含私心、以法师作为实验体研究恶魔化的军官陆年；以及那后期将整座城市都以禁术献祭的苏鹿......
可以说，在封云依旧记得的几个重大事件之中，一切的黑手都是人类，而并非那可怕的妖魔。
图腾玄蛇的剧情封云虽然记不太清了，但是他却敢保证这瘟病绝对不是图腾玄蛇的锅，不单单是因为玄蛇在后续剧情中有出现，也不是封云之前以御灵秘术与玄蛇交心。
封云以他所修习的“太上炼丹录”的知识判断，这隔离区身上所患的瘟病，与图腾玄蛇身上的毒素绝对不是一个体系。
果不其然，在封云口中“人祸”出口的刹那，在场的某些人脸色为不可查的一变，也许他们自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是却逃不过“洞察光环”加持下封云的观察。
“你......”听着封云大言不惭般的对峙，祝蒙一脸怒色，不敢置信的指着封云，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如何去反驳他。
在祝蒙议员身旁、一个山羊胡须长老身后的一名军官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说话，不是你们的祝蒙议员直接给我扣上罪名吗？难道还不允许反驳了？”封云直视这说话的军官，以及他身前的那位山羊胡须的长老，看他的站位，这人才是他的直属上司。
那位军官还打算说话，一个穿着军统制服的男子便是快步走了过来，向祝蒙行了一礼，并且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祝蒙议员立即瞪着他，连反驳封云都给忘了，失声道：“你说什么？”
众人见祝蒙突然如此，目光纷纷转向了他，不知发生了什么让祝蒙议员如此震惊的事情。
一旁的宫廷侍卫长武平景询问道：“议员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祸不单行，祸不单行啊！！！”祝蒙议员一副仰天叹息的样子，被风吹乱的胡须都没有时间去整理。
一旁汇报情况的军统看周围都是职位不低的大人物，也没有过多的隐瞒，将消息道了出来。
“城市的西面要塞的西岭之中涌出一大群白魔鹰，它们饥饿、疯狂、无所顾忌，无论我们发动怎样的魔法轰炸，它们都没有回巢的意思，此时它们正集体朝着这座城市飞来......”
在场所有人都瞬间震惊了，就连莫凡也是神色凝重，当初的博城之难，不正是因为受到了黑教廷的手段，引来城市周围妖魔族群的攻击吗？
只不过当初袭击博城的妖魔，只是在妖魔中比较弱的独眼魔狼、巨眼猩鼠...最强的也就是一只统领级的翼苍狼而已，而现在的白魔鹰一族，却是不知强大了多少。
而且，因为具备飞行的属性，远比一般的妖魔更加难缠，瘟病已经让这座城市陷入了恐慌，这次妖魔袭城更是雪上加霜。
“要塞那边刚刚获知的消息，情况紧急，请议员立刻召开会议，准备防御这次突袭。”那名军统说道。
“好。”祝蒙议员依旧有些不敢置信，却是点了点头，“我立刻下达指令。”
此时，之前对封云释放敌意的那名军官突然说道：“议长大人，这藏匿起图腾玄蛇的三个罪人怎么办？”
通过对方的词缀面板，封云发现他对自己已经产生了等级高达B级的“杀意”词缀。
祝蒙沉吟了一瞬，便是下令道：“先将他们关押起来。”
“不可，关押我与莫凡可以，但是萧云先生属于外来人员，只是接受了我的请求而已......”唐月当即说道。
关押了封云，那还怎么从他手中交换到不同于魔法的另一个体系的修行之法。
“唐月，别没规矩。”审判长唐忠呵斥道，目光扫过封云，落在了祝蒙议员身上。
“我侄女说得也没错，此次转移图腾玄蛇是我的命令，唐月是受命者，而莫凡与这位萧云，充其量是接受了唐月的请求而已......”
唐忠话语还未说完，那位军官便是再度叫嚣了起来，“唐忠审判长这是在为他们脱罪吗？就算不是主犯，这两人也是从犯...”
“图腾玄蛇是否是瘟病感染源还不确定，现在就想给我们定罪吗？就算是祝蒙也没有这个资格，你算什么？”唐忠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
“你...”
瞧见那军官还想说话，祝蒙顿时怒喝道：“行了，现在什么时候，是争执这个的时候吗？”
祝蒙怒极，现在最重要的是商议如何击退了白魔鹰，解决了瘟病，唐月三人是否关押很重要吗？自己这个手下怎么这个时候还看不清楚形式？
“唐忠，有罪的，到时候一个都逃不了！”对着唐忠说了一句，祝蒙转身离去。
“黑羽，你替我招待一下莫凡与这位萧云先生，唐月，你随我过来。”唐忠再度扫了一眼封云，做下了决定，随后跟上了祝蒙。
看着离去的众人，封云双眼微微眯起，“能做到审判长这个位置的人，果然有些城府。”
那唐忠做事果然很了得，至少从封云的角度看来，没有察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而这，仅仅从唐月的一句话表达的态度就看了出来。
那对自己露出敌意杀意的军官，很明显知道这场瘟病的根源，而他想方设法的要将自己关押，恐怕就算打算暗中灭口。
他是瘟病的幕后黑手共犯，还是被玩家给收买了？
封云更倾向后者。
他们这一路回返，竟是没有遇到那些玩家的伏击，封云可是坏了他们的计划，而且唐月还知晓了族中的内奸，他们花费了不知多少心血插下的暗子。
“放唐月回来，意味着他们舍弃了那个内奸，也就是说，他们对图腾玄蛇的算计，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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