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怀了他的孩子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两人都没再说什么。
霍栩再次闭上眼睛。
脑海中却响起盛挽月前几天打电话时，说的那句“我从盛家搬出来了”。
又结合周恪刚才说的，她和她朋友住一块。
心头微动:她搬出去住了？
据他所知，她那个朋友夏果还是租的房子，盛挽月那个蠢女人跑去跟人家一块住？也不怕给人家添麻烦。
他自己的私人公寓地方倒是挺大……
脑子里很快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他甩了甩脑袋，自己这是工作太累了，都开始发癔症了。
……
看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爸”，盛挽月第一次有了想拒接的冲动。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了。
虽然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可换做是谁，都会有点私心。
她对这十年来一直引以为傲的父爱产生了一点质疑:养育之情真的能比得过血缘吗？
她看到盛钧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又为她向自己求情。
心里泛起了不安:以后，爸会不会因为盛晚星的一句讨厌自己，就不承认自己这个养女了？
与其说她是生盛钧的气，倒不如说她是害怕再次被抛弃，她是对自己不自信，所以才会避着盛钧。
第一次没有接，盛钧又打过来第二次。
这次，盛挽月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了。
她没说话，一个“爸”字哽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她怕自己叫“爸”的资格被剥夺，怕再被这个家抛弃……
“月月？”
盛钧的声音喑哑，听起来精神有点疲惫。
盛挽月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你生病了？”
“没有，只是忙着筹备晚星的事，所以有些睡眠不足。”他有些歉意地开口，“月月，对不起，爸之前实在是没办法，才没有听你的话，我……”
“爸，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晚星是你的亲生女儿，作为父亲，自然是要为她考虑。”她说的云淡风轻，可是脸上却挂了两行清泪。
盛钧听到“亲生女儿”四个字，敏感地发现她情绪的不对劲。
追问道:“月月，你又说什么胡话？你和晚星心，都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只是比她晚了几年和我见面而已！”
“爸……”盛挽月哽咽了。
盛钧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月月，爸现在才明白，你那么生气，不是因为我没听你的意见和你回家，而是觉得我因为血缘的关系，把你和晚星区别对待是不是？”
盛挽月没说话。
“傻孩子！爸是对事不对人，你们两个，不管是谁遇到了那样的事，我都会陪在你们身边的。你生爸的气没关系，可要是从此对这个家都失了信心，那就真的要让爸难过坏了……月月，你就记住一件事，你永远都是爸的女儿，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说到激动处，盛钧也忍不住落了泪。
“爸，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一个家，谢谢……”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
盛钧这通电话，给她吃了一剂定心丸。
她盛挽月，再也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啦。
盛钧除了和她解释清楚，还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爸，你说，你把新公司注册成音乐学院了？”盛挽月瞳孔地震。
“是的，月月，你别怪爸自作主张，我年纪大了，已经没有当年的精力再重新创办一家公司了，而你有音乐天分，人又聪明勤奋，一定可以办好这个学校的。你放心，我都托人找好关系了，各种许可证不久之后就会办理齐全，下半年应该就可以进行招生了。”
“爸，你简直是在胡闹！”盛挽月脸涨得通红，她甚至下定决心，这辈子不再接触任何和音乐有关的事情。
盛钧语气变得凝重，“月月，我是你爸，我能不知道你中意的东西就是音乐，就是钢琴吗？我不知道你那次比赛回来之后，为什么会性情大变，可你不应该违背自己的心意，糟蹋了自己的天分！”
盛挽月沉默了。
那次比赛，只有她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在她获得了第一名的成绩后，给她颁奖的那个人，就是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个人，那个在雨中无情把她抛弃，开着车头也不回的离去的那个人，江明远！
他甚至对她微笑着说:“小姑娘，未来可期啊！得到这个奖项，就是你今后到各个名校的通行证，如果你有哪所心仪的音乐学院，可以告诉我！”
他没认出她，可她却认出了他！
喊了他四年爸爸，他却没有给过她一次笑脸，而如今她以一个陌生参赛者的身份站在他面前时，他却满面笑容，宛若一个良师益友。
这让十八岁的盛挽月痛苦不已看吧，他对一个“陌生人”都比对自己好。
而对她好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这个所谓的“音乐天分”！
那这个天分，她宁愿从来都没有过！
遗传了他的音乐基因，只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月月，爸只希望你可以做你真正想做的事，而不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因素，就自我欺骗，你这个孩子啊，总是迁就，总是委屈自己，爸不希望你活的那么小心翼翼，既然喜欢，就大胆去做。
天塌下来，还有爸给你撑着呢！”
盛钧见盛挽月沉默良久，就知道她是在犹豫不决。
盛挽月感觉自己那颗尘封许久的心再次悸动起来。
是的，她很爱钢琴，即便已经多年没有碰过，可她总能梦到自己坐在琴凳上，手指在洁白的琴键上翻飞跳跃，一颗心都跟着乐谱跳舞，那种感觉，让她沉醉……
最终，她眼眶湿润，鼓起了勇气，“爸，我想试一试！”
“好！这才是我盛钧的女儿！”盛钧热泪盈眶，他心里还藏着一件事，却始终不敢和盛挽月开口。
“月月，爸不知道未来还能陪你走多久，这也是爸可以为你做的最后一件有意义的事了……”他在心里默默说道。
“对了，爸，刚才你说托人办证，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教育局的朋友啊？”她爸人缘好，她是知道的，但没想到竟然涉猎道教育局。
盛钧如实回答:“爸得和你坦白，自从你告诉我拿下那块地皮之后，我给你申伯伯打了个电话。问完地皮的事，他却和我提起了霍栩。”
“霍栩？”盛挽月又问，“申伯伯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他说他很喜欢你，希望你可以和霍栩好好处一处，霍栩是个很好的人，靠得住……”
盛挽月：“……”
“那您没说什么吧？”
盛钧笑道:“我当然没说了。”
盛挽月点点头，“那就好。”
“我只是和他说虽然我们算半个亲家了，但该给的地皮钱还是要给，哈哈，月月你放心，咱家不是占人家便宜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他是霍栩干爹这层关系，就想着不给地钱呢？那不是让人家看清我们盛家吗？”
“而且我询问了你申伯伯开音乐学校的事，他告诉我霍栩对这方面很了解，以后都可以找他帮忙。”
盛挽月差点背过气去，“所以您这是告诉了申伯伯我和霍栩结婚了的事情？还打算让霍栩帮忙筹备开学校的事？”
“对啊，不管怎么说，你申伯伯也是霍栩的干爹，这种事没必要瞒着他，况且他很喜欢你这个儿媳妇，多一个长辈关心你，爸就会更放心些。还有，爸希望你还可以找到一个靠得住的伴侣，和你相伴一生，互相扶持……”盛钧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盛挽月无奈说道:“爸，我还有你关心我啊，我有一个好爸爸就够了！”
而且她和霍栩不过是协议夫妻，并不想将两人关系闹得满城皆知，毕竟日后还是要散伙的，默默开始，默默结束，干净利索，少了很多麻烦事。
结果她爸告诉了申卫东，这让她又焦灼了几分。
而且她想不明白，之前她爸对于霍家的态度不是很好，甚至有些排斥她和霍栩结婚，可现在怎么好像很想撮合他俩？
盛钧语重心长，“那万一爸以后不在了呢？谁替我照顾好你？”
盛挽月的心“咯噔”一下，“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在不在？难不成，你又要抛弃我？”
“傻孩子，人难免经历生老病死，爸以后年纪大了，万一有一天……”
“我不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盛挽月大声打断了他。
“好好好，爸不说，不说了。可是你总归是要嫁人的呀，这些天我也观察过霍家那小子了，做事挺靠谱，你说的话，他也能办到，所以，爸觉得，你和他其实挺……”
盛挽月“哎呀”了一声，“爸！您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我现在真的没有要谈恋爱的心思，而且我跟霍栩只是合作关系，他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
盛钧将信将疑，“真的？”
盛挽月笃定道:“比真金白银还真！”
盛钧:“……”
“算了，爸暂时不和你说这些了，这几天我还得忙着晚星那边，所以学校的一些后续事宜，就需要你自己去完成了，月月，爸相信你。”
“我会的，你放心吧。”
盛挽月松了口气。
总得来说，她今天还是蛮开心的。
一方面是解开了自己盛家养女的心结，再次体会到了她爸的良苦用心，另一方面就是她战胜了自己心底的恐惧，敢于去面对过去那些不好的回忆，争取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她是说不出来的高兴。
……
华裕餐厅。
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女人浓妆艳抹，浓厚的底妆根本看不出五官原来的的样子，身上的香水味也浓重，时不时扑进对面面容清秀的男人鼻腔中。
“方先生，我听我妈说，你是警局局长？”女人眼中带着欣赏。
方季川一身白色常服，简单干净，脱掉警服，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随和。
面对女人的问题，他礼貌回答:“是的李小姐。”
“不错不错，我最喜欢警察了，找个警察当老公是我最大的梦想……”
“方先生，女大三，抱金砖，正好我大你三岁，咱们两个真是天作之合呀！”
“一开始我妈让我来相亲，我还挺不乐意的，可是见到你之后我才相信了一见钟情这个词是真的存在的。”
“我挺喜欢你的，你觉得我怎么样？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两个现在就可以确立关系！”
女人滔滔不绝，丝毫没有吝啬她对方季川的溢美之词。
看起来，她很满意他这个相亲对象。
生怕晚一点就会错过他。
方季川面对这么热情的示好，显然有些接不住。
可这是他妈朋友的女儿，他又不好意思马上拒绝，只是委婉道，“李小姐，我们才见了一面，还有很多方面没有完全了解到，而且我本人的确是有很多的缺点，希望你……”
女人摇摇头，然后站起身，主动坐到他旁边的位子，身体微微倾斜，就靠在了他的身上，在他耳边呢喃道:“季川，我喜欢你，我已经是个三十岁的成熟女人了，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你……应该也不会例外……”
说着，她手指在在他喉结处轻轻刮了一下。
方季川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把推开了她，目光愠怒，“李小姐，这是在公众场合，请你自重！”
女人哎呦叫了一声，眼神哀怨，随后又笑了起来，“哼，我知道你不好意思，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某些事情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你只要答应做我的男朋友，我随时可以把我自己交给你……”
“方季川，你这个没良心的狗男人！我一个人去产检，你他妈竟然跑到这里跟别的女人约会？我跟你拼了！”一个年轻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怒气冲冲就奔着方季川来。
方季川看清来人，瞳孔地震，“霍……”
“霍你妹呀霍！死渣男！”霍沅“啪”地一声，给了他一个脆生生的耳光。
力度之大，他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眼冒星星。
那个女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嘴巴张成了鹅蛋，“你，你们……”
“他是我男朋友，我怀了他孩子！大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嗯？”霍沅一手托着腰，一手托着肚子，一本正经起来，还真像个孕妇。
方季川差点当场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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