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斗殴
早在霍栩坐定的时候，就听到隔间那熟悉的声音。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听到男人那声温柔的“挽月”之后，他面部一僵。
她和一个男人在吃饭？
很快，霍栩就把自己心里这份不满压了下去，心里冷哼一声:她爱和谁吃就和谁吃，干他什么事？
可当他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时，注意力却不自觉地放到了隔壁的谈话上。
以至于他硬生生把手里那份不过两三页的文件看了半个多小时。
女人见他神色有异，却存了一份看热闹的心思，故意激他，“霍总，我刚才应该没听错吧？怎么似乎听到隔壁提到了您的名字？难不成还有一个和您同名同姓的人？”
女人继续笑道:“哎呀，那位霍先生真够倒霉的，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在背刺他，也不知道……”
“毛小姐如果打算和我讨论除了合作之外的事，那霍某就不奉陪了。”霍栩已然站起了身。
被唤作毛小姐的女人仍然淡定自若，“合作要紧，可合作伙伴的名声更要紧，霍先生，我可是为了您着想啊。”
“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两个人说的就是您吧。”
霍栩强压着戾气，懒得和她废话，转身就走。
女人的声音响起，“如果霍先生想要试探一下您太太的心意，我倒是可以帮您哦。”
霍栩看她一眼，眼神冷肃，看不出什么表情。
转身出了包厢。
女人轻笑一声，整理了一下妆容，提着包扭着水蛇腰也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霍栩径直走到了隔壁的包间里。
彼时，方季泽正神情激动地盯着盛挽月，期待她可以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譬如她确实不喜欢霍栩，她愿意给他一个追求她的机会等等。
“挽月，你要是暂时觉得选择困难的话，可以过段时间再给我答复，我不会逼你的……”方季泽看出了盛挽月的踌躇。
只见盛挽月提着一口气，正要将心中酝酿许久的话全盘托出，“方季泽，我不喜欢……”
“都说方大律师为人正派，怎么也开始做挖人墙角这种事情了？”冷冽的声音响起。
盛挽月如坠冰窟，甚至都忘记了回头。
方季泽身躯一震，倏地抬头，“是你，”霍栩。
霍栩直接略过方季泽，走到盛挽月的面前。
他高大的身影罩下来，几乎挡住了盛挽月和方季泽两人之间的视线。
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袭来，盛挽月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餐具。
她愕然抬头，撞进男人审视的目光，四目相对，盛挽月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该死，她怎么有种“偷情”被当场捉住的感觉！
可她明明只是在正常的应酬啊，况且她刚才正打算和方季泽说清楚，她不喜欢他，他们两个人之间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可话还没说出口，半路跳出来个夜叉是怎么个事儿？
他那语气，搞得像是自己给他戴了顶绿帽子似的。
“盛小姐，你要不要给我一个解释？”霍栩整个人都向她倾倒过来，两人之间距离迅速缩短。
盛挽月的头微微仰着，眼睫轻颤，她甚至可以闻到男人身上那股凌冽的雪松味道。
在那一瞬间，她失了神。
她明明有足够充足的理由的去反驳他无理的质问，却在他突然靠近时候，心跳漏拍，大脑空白，千万句话一股脑堵在嗓子眼蹦不出来了。
真是没出息！
这就被他吓住了？盛挽月，你真没用！
她以为自己刚才的反应，是被他的气势震慑到了，没多做他想。
“霍先生，你别为难挽月，今天是我主动约她的，她……”
“为难她？方先生说说，我怎么个为难法？”霍栩忽地转向了背后的方季泽。
他落在西裤口袋里的右手攥成了拳，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愠怒。
在他面前护着她？他方季泽是觉得那是他的人了是吗？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他配不配？
方季泽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他性子不是热烈的人，年纪也没有霍栩大，面对一个C市最“阴狠毒辣”的老油条，他是颇为紧张的。
何况还要和他“争抢”一个女人。
换做以前，他没想过要和这样的人物争什么，可现在，那个人是他暗恋了整个校园时代的白月光，是他无数次幻想过的可以陪他度过一生的伴侣。
何况他还知道，他的白月光为了家人“委身”于豪门，这里面一定有着诸多无奈。
他愿意和她一起面对，走出桎梏，即便面对的是在整个C市根底深厚势力滔天的霍家。
可惜的是，他自认为的深情，却不一定是人家希望的救赎。
他迎上霍栩压迫感十足的目光，“霍先生，我知道你们没有感情，只是合作关系，现在挽月的父亲已经沉冤得雪，她不应该再把自己的自由锁在这一纸婚约里了，所以，我恳请您，放过她。”
只要他放盛挽月自由，那么他方季泽会全力保护她。
他以为自己这番举动，英勇得像个英雄，他愿意为自己爱的人付出一切，哪怕是招惹了最有权势的霍栩！
“方季泽，你疯了吧！”缓过劲儿来的盛挽月用一种错愕的目光看着他。
不是，她什么时候需要靠别人替她和霍栩求情了？
他这么一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真的和方季泽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关系呢？
盛挽月快气死了。
“挽月，你不要管这些，你只需要告诉霍先生，你不喜欢他，你要和他分开就是了，其余的后果，我来承担。”方季泽顶着巨大的压力说道。
他想，霍栩不喜欢挽月，应该不会强留她。
他张口挽月，闭口挽月，还让盛挽月亲口告诉霍栩，她不喜欢他……
他没有注意到，此时的霍栩眼里带着几分狰狞的戾气，那是要刀一个人的眼神。
一直在外面听着的毛阿语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女人的嗤笑立刻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
盛挽月猛地起身，撩开帘子，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是……”盛挽月并不认识这个偷听他们说话的女人，以为她或许是走错了包间？或者是单纯的吃瓜群众？
谁知，女人娇笑一声，娉娉婷婷走了进来，一副亲热的口吻，“阿栩，这几位是你朋友吗？怎么不给我介绍认识一下？”
她冲着霍栩挤眉弄眼道。
霍栩没回答，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盛挽月却听到了女人对霍栩亲昵的称呼:阿栩。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只有霍栩他父亲和他干爹申卫东申伯伯会这样唤他。
那这个女人……
和他关系自然是很亲密喽？
她第一反应不是这女人是谁，而是她是霍栩的谁。
“阿栩，你怎么不说话啊？快介绍介绍嘛，我好久没回内地了，连朋友都没得几个，我看这个妹妹长得漂漂亮亮的，就想和她交个朋友。”毛阿语挽着霍栩的臂弯，眼神却落在盛挽月的身上。
盛挽月的眼睛不经意扫过女人挽着的霍栩的臂弯，嗯，他没有拒绝。
看来真的是很亲密的那种关系了……
她觉得自己怪怪的，心口很闷，说不出为什么。
“毛阿语，我劝你适可而止。”霍栩冷漠开口。
毛阿语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这是帮你镇场子呢，顺便帮你看一看你老婆心里有没有你。”
霍栩:“……”
他用她？
事实证明，还真需要。
“这位小姑娘，你好啊。”毛阿语笑靥如花，依偎在霍栩身边，两人男才女貌，竟然有些登对。
盛挽月胸口泛酸，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叫嚣:“她是谁？为什么要挽着他？”
可她才是他正儿八经的妻子啊……即便有名无实……
盛挽月说不出自己心里这股异样的感觉是什么，但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她很生气！
因为一个女人当着她的面，和她“丈夫”搂搂抱抱。
而那个拉着一张脸的老男人就那么一动不动，这分明就是在挑衅她，打她盛挽月的脸！
好家伙，前一秒还在指责自己私下和方季泽见面，下一秒就把自己金屋藏着的娇娘抬出来了是吧？
这个狗男人怎么这么双标？
她尚且知道礼义廉耻，即便是协议婚姻，她还是刻意和其他异性保持距离，可霍栩呢？找女人就算了，还当着她面挑衅？
她感觉受到了侮辱。
她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说出来的话也是异常难听，“霍栩，带着你的女人离开！别打扰我吃饭。”
她手指着门口的方向，抖得厉害。
霍栩：？？
方季泽眼观鼻鼻观心，得出和盛挽月一样的结论:这是霍栩和他的小三。
想到这儿，他愤怒不已，“霍栩！你既然有了新欢，为什么还死抓着挽月不放？你这个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男人！”
“你叫她什么？”霍栩目光阴沉，眼底染上一层煞气。
“我虽然多次和挽月表明心意，可她一直都克己复礼，从来没做逾矩的事，你竟然……”
“噗！”一记拳头砸在方季泽脸上，他“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
“霍栩！”盛挽月惊呼。
她没想到，霍栩竟然打了方季泽。
毛阿语同样惊叫几声，连连后退。
方季泽感到嘴里一股铁锈味迅速蔓延，他被那拳打的晕头转向，却还清晰的记得，就是这个渣男在婚期出轨！他根本配不上挽月！
这种人竟然还有脸拖着她不离婚？
“你个没担当的渣渣！”方季泽啐了一口血沫，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眼尾通红。
“这一拳，是替挽月打的！”他高喝一声，就冲着霍栩扑了过去。
“啊！”毛阿语捂脸后退，生怕两人把她顺路也给打了，惊叫着跳到了盛挽月的身后，用胳膊搂住了盛挽月的腰肢，“盛妹妹，快保护我！”
盛挽月：？？？
霍栩没注意，方季泽的一个拳头就锤在了他的鼻梁上。
他闷哼一声，瞬间感觉鼻腔里涌出一股血来。
抬头，对上方季泽那张怒气冲天的脸。
没多犹豫，他一把扯掉西装外套，连带着腕表领带全都丢到了地上。
行，打架是吧，他霍栩奉陪。
方季泽“嗷”地叫了一声，一场男人间的“斗争”彻底拉开了帷幕。
接下来，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脚地互殴了起来，两个抱在一起的女人又哭又劝:“别打了别打了！”
打到最后，盛挽月心如死灰，一把狠劲儿抽走了餐桌的桌布，餐盘杯具噼里啪啦全摔在了地上，嚎了一嗓子，“打吧打吧！打死一口才好！”
两个打的难舍难分，脸上身上全都挂了彩的男人同时停下，错愕地盯着她。
毛阿语用漂亮的丝巾裹住脸，惊悚地看着盛挽月。
盛挽月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角都是红扑扑的，可她没再掉一滴眼泪。
“打呀，你们怎么不打了？”她冷笑着开口。
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两个成年人掐架的。
这跟街上那些地痞无赖有什么区别？
方季泽早已没了刚才的戾气，一脸懊悔的看着盛挽月，嗫嚅道:“对不起，挽月……”
霍栩刚打算松开方季泽的领口，在听到他叫“挽月”的时候瞬间收紧，方季泽脖子被掐，他“咳咳咳”几声，压根喘不过气来。
“还、叫？”霍栩咬牙切齿瞪着像只小鸡仔一样被他提起来的方季泽。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又要打起来，盛挽月面无表情打了报警电话，“喂，110吗？我们这里有人斗殴。对……我们的地址是……”
一小时后。
市警察局。
一身警服的方季川看着面前的两男两女，陷入了沉思。
他一张脸黑的可怕。
踱着步子走到方季泽面前，指着他的鼻梁，“你……”
又走到霍栩身边，欲言又止。
他从来没想过，有生之年，他的老同学和他的亲弟会因打架斗殴进了他的局子。
看着鼻青脸肿的方季泽，他终于开了口，“瞧瞧你的鬼样子！你见过哪个律师把自己送进局子的？”
一旁的霍栩冷哼一声，“今天你不就见到了？”
众人:……
“还有你！霍大总裁，你堂堂霍家一把手，大庭广众之下和人动手，也不怕被有心人爆到网上，第二天登个新闻头条？”方季川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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