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友谊的背后（下）
姜元此时才和盘托出：“陛下，德意志应当在东方找一个盟友，中国愿意接纳德国的工业。”
霍尔维格问到：“大清可是落后的紧，而且我们知道大清国内现在革命浪潮风起云涌，我们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的皇帝就像路易十六一样走上了断头台。”说完，威廉和霍尔维格仔细打量着这位大清王爷。
姜元脸上并没有露出他们预想中的惊恐神色，反而姜元点点头，认同了他们的说法：“是的，我知道我的皇帝侄子可能当不了多久了，但是，想必您也听说过我现在在中国的实力。”
霍尔维格说道：“是的，您去年主持了震惊世界军事界的宣统秋操，之后您被贵国摄政王任命为将军，主持训练一支全新的武装力量。”
姜元接话：“是的，德国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您应该给他们加个鸡腿。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摄政王还命令山西署理巡抚向我汇报山西工作，这意味着，我还控制着山西。”
霍尔维格说：“那又怎样呢?”
姜元露出了微笑，如果有人民军的军官在场的话，知道这个微笑代表着要搞事情了。姜元说道：“山西的面积和德国本土面积相当，山西资源丰富，基本上现代工业所需的所有原料，山西都能找到。”
威廉惊呼：“上帝，清国居然还有如此富饶的土地？”
姜元微微颔首：“是的，陛下，中国只是落后，但中国有着无比广袤的国土和富饶的资源，只要中国能够有个和平、安稳的环境，不用五十年，中国就能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变成先进的工业国。”
威廉此时默默不语，眼珠子在不停转动，姜元接着说：“我所控制的山西可以充当德国的备份工业基地，一旦德国本土工业受到攻击，那么山西就可以为德国持续输血，乃至在德国落入下风时帮助德国翻盘。”
霍尔维格此时说道：“德国也有很多海外殖民地，与其在遥远的中国建立工业备份，为什么不选择在殖民地呢？”
姜元保持着笑容：“是的，您也说了，这是德国的殖民地。”
霍尔维格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愚蠢的话，威廉此时说：“那王爷阁下可以付出什么呢？”
姜元笑容更盛：“陛下，这是双赢的事情！我可以实话告诉陛下，山西现在拿不出钱，而且创建工业备份基地是为了德国考虑，山西不会出这笔钱。”
威廉也笑了：“德国不做亏本的生意。”
姜元回答：“中国人从来不会让朋友吃亏的。虽然我们付不起钱，但是凡是德国在山西生产的产品，我们都要，我们提供无比低廉的劳动力和近乎原价的工业原料，这还不够吗？
况且，这些工业仍然属于德意志帝国，只是德意志帝国在中国创办的工厂而已，山西不享有所有权。”是的，是属于德意志帝国，等德意志帝国没了这些就另说了。
姜元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更加淳朴，威廉和霍尔维格陷入了沉思，姜元起身准备告辞：“皇帝陛下和总理阁下慢慢用餐，我先回去了，我将在德国访问三天，三天后将启程前往法国。”
正在姜元准备抬脚就走时，威廉说话了：“我们的中国朋友，这顿饭还没吃完呢，不妨吃完再走。”
姜元停住了脚步但没有坐下，威廉接着说：“我认为我们可以继续详谈合作事宜。”
姜元这才坐下，举起酒杯：“陛下，让我们为中德友谊干杯！”
“干杯！”
当天晚上，据后来孙传芳所言，姜元是被德国卫兵抬着出来的，威廉二世一路送到了宫门口，两人都在嚷嚷着继续喝，中德友谊万岁之类的话。
回到下榻的旅馆，关上了门，姜元瞬间也不歪歪斜斜了，站得笔直，人民军的军官此时哪还不知道，这压根就没醉。
姜元看着十三个人民军军官，诶，怎么十三人了？
一名气质儒雅的穿着德国军装的军官出列：“师长，属下蒋方正向您报道！”
原来是写出《国防论》的大才啊！
姜元回礼，说道：“好啊，咱们的人才越来越多了！方正，改日我们再秉烛夜谈。”
接着对所有人说：“今天，事情办妥了！德国的莱茵金属公司、克虏伯公司、蔡司公司、梅德赛斯等军工工业名企都将来到山西办厂，而且，一分钱没花！”
众人难以置信，但很快知道这是真的，兴奋地呼喊了起来，姜元将手指抵在嘴上：“嘘！别吵到旁边人！”
赵有成兴奋地问道：“师长，你是怎么办到的？德国人傻啊！”
姜元故作高深：“因为友谊！而且，我在英国时说了，我会魔法啊！”
众人也没有继续追问，哈哈大笑，蒋方正看着如此融洽的氛围，也对未来的军旅生涯有了期待，对这位王爷师长更好奇了。
蒋方正在德国好几年了，对于国家关系的基本原则可是很清楚的：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那么，这位大清王爷是用什么让德国人愿意这样表面上“白送”呢？
实际上，德国人才没那么好心呢，人家又不是慈善家。当然是因为姜元承诺除了低价供应这些工厂原材料、廉价劳动力外，十年内每年还要向德国本土以成本价出口共计二十万吨的煤炭和矿石。
同时，对于德国那些闹得很凶的工人，山西都愿意接受。
双方都各怀鬼胎，谁都不是什么善茬！姜元的想法很简单：到了山西怎么办不还是解放党说的算，况且德意志帝国和大清一样，都是耗子掉进空米缸——活不长了。
姜元突然转过话题：“让你们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厉康回答：“德国的工人真的很苦，他们每天要工作十六个小时以上才能勉强糊口，这是极致的压榨。各地德国工人今年游行反对三级选举权，但无一例外都被残酷镇压，惨！太惨了！”
姜元：“是的，资本主义国家别看他们现在蒸蒸日上，其实已经是干柴烈火，只要一个火星这些资本主义国家统统完蛋。”
赵有成十分认同：“对，所以解放世界上一切被压迫人们的事业前景是无比光明的！”
蒋方正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是在说马克思主义吗？”
姜元笑了：“看来，方正是在德国看过这种书了？”
蒋方正点点头：“是的，社会民主党在德国工人间影响力很大，我也拜读过马克思恩格斯的书籍。”
姜元有兴趣了：“那你认为在中国有没有希望呢？”
蒋方正说道：“马克思理论认为社会主义革命只会发生在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中国还是落后的农业国，很难。”
姜元说道：“你能看到这一点很不错，但是，我认为方正你要牢记一句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蒋方正念了一句这个话，眼前一亮：“我知道了。”
其他军官一头雾水：“马克思是谁？社会主义又是什么东西？”
姜元这才解释道：“德国是马克思的老家，你们可以收集收集关于Marxism的书籍，其实我所说的解放也是基于Marxism，我的思想之源就是Marxism。”
接下来的几天，自然是德国官员很开心，访问团也很开心，所以双方愉快地将访问时间延长到了七天，期间访问团参观了德国陆军，并且观摩了德国军演，姜元对德国军演也提了很多建议。
在离开德国的轮船上，众人无比开心，此行不光是解决了工业问题，阅读了Marxism的军官们更是感觉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世界革命一定会走上不一样的前景！
【作者题外话】：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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