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我裂开了
秦钰望着胡垣行动的方向，起初不解。
如今只剩胡垣一人之力，定然无法完成通道，他这是要...强行冲出乱流进入外界？
不过，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他的本体可还在来世祭坛之上盘坐。
很快的，秦钰就想通了一件事。
就胡垣这般，只修神魂与术法，不修肉身的，没了肉身又如何？
冲到外界，学着林谋，就像如今对待李晋洛这般，可永生不死。
他相较林谋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林谋随着摧垒的次数累加，神魂会越来越孱弱。
胡垣则不会，他的神魂可以靠织梦不断修复，此消彼长之下，理论上已经实现了超脱轮回...
秦钰越想越可怕。
不过转头掐算时间线，如今的胡垣应当不是第一次转生。
带着疑惑，继续看下去...
...
胡垣消耗着织梦中神魂，在乱流之中艰难踱步。
明明方才还未这般，怎得越靠近边缘，压力越如浪潮般叠加？
在确认到外界方位，即将冲出边界之时，胡垣只觉得泰山重压，那艰难的最后一步迟迟无法迈出。
...
万千世界都有属于自己的保护机制。
这种规则，万法仙界清楚、徐艺瑾清楚，这就是她为何降临到一个普通人身上。
后来的胡垣的也经过无数年的推演摸索，模糊理清。
此时，作为看客的秦钰，与曾经的胡垣不清楚、来世的万千魔族、外界的人族都不清楚。
这种规则，被万法仙界称为临曲。
所有接近一方小世界承载极限的外来存在，都不被允许跨越临曲，避免扰乱各方世界的自我体系。
而临曲的强度，各不相同，根据一方小世界内万物生灵演化而决定。
就用来世与所谓的人界，就是外界来举例。
魔族越过天人之境的存在，无法踏入外界。
相应的外界跨越过天人之境的存在，也是无法进入来世。
能够冲破临曲的手段不是没有，但就现在，胡垣显然不是有着那种手段之人。
魔族的错误判断，因为胡垣身为天人之境的大能者回到来世，让魔族认为只要逆转了传送阵，就能够冲出来世。
实则，胡垣返回来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本就是来世这方小世界的生灵，即使迈入天人之境，也不会被临曲排斥在外。
所以，今日，天人之境的胡垣，想神魂冲出时空乱流不难。
如若去的是类似万法仙界的那种大世界，他一步可出。
但...他的目的地寻的是雾林所在之地。
...
胡垣半数神魂跨越而过，半数神魂还在时空乱流之中。
随着乱流狂涌，已经迈出的一半被冲回来，功亏一篑。
神魂再次受到重创。
随后，惊悚的发现，他已经萎靡到了无法动弹的地步。
就如同林谋等一众尊者的处境一般。
因为自身的孱弱，被时间永久停留在了这里，随着时空乱流飘荡。
直到...神魂被消磨殆尽。
冷静，这里因为时间的静止，所以神魂不会随着时间而修复，静观其变就是等死。
我应该怎么办？
是拼死再冲一次，成了就是进入外界，败了就是魂飞魄散。
还是...开始燃烧自己织梦内最后一部分的神魂增强自身，撤回来世，成功率很高。
但是，自己必须明白来世之中再无十九位能给自己开路的尊者，所以眼下，极大概率就是他这辈子距离外界最近的一次，失不再来。
...
秦钰的三情剑已经蓄势待发。
胡垣肯定是没死，否则，如今与自己，与李晋洛对抗的是谁？
...
胡垣做出了两者皆非的选择！
漆黑的神魂之力，开始汩汩流淌。
织梦之中最狠毒的一式，深渊织梦。
完全不同于自己拘住姐姐、娘亲的手段。
而是一种完全不在意被吞噬者噬魂之痛的手段，以极为暴戾的手段或摧毁，或压制其神魂意志，拘在深渊织梦中，为自身所用。
他要将用织梦去寻林谋等人。
吞噬掉他们的神魂，自己再尝试一次冲出去！
...
时空乱流中没有时间的流逝，胡垣约摸着有半个时辰。
明明方位是对的，但是...为何织梦没有寻到任何人。
胡垣的神魂被困在原地，呆愣愣了这么久，相较刚入乱流之时神魂强度十不存一。
维持着这般大范围织梦，胡垣不得不开始燃烧那些陪伴着姐姐的宣择府众人。
尤其那些姐姐的夫君们，各个都是宣择府的上上之选，不过可惜都只是大宗师，除了多扛一会儿之外，也没什么特别了。
最后二十道神魂，如若织梦还未寻到人...
...
事情来到了最坏的结果。
内景之中，只剩姐姐最后一人之时，织梦还是未寻到林谋他们的身影。
胡垣果断中断施术。
姐姐反应过来身陷织梦，细思极恐，不知自身是何时进入的。
不停地大喊大叫。
她知道胡垣听得到。
但是胡垣没空理会她...因为，他发现...织梦停不下来了！
当深渊织梦拉走姐姐的那一刻。
姐姐不解，疑惑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愤怒。
不是针对胡垣，而是...
“你是谁！你把小垣怎么了？你怎么也会这种术法？
你要对我做什么？
你要对小垣做什...”
姐姐被深渊织梦消耗殆尽，直至最后一刻，她都没有怀疑过施术者是胡垣。
一定是谁，要害她！而害她的目的，她的价值，一定是针对胡垣的！
“不——！”
胡垣的声音在神魂内景中震耳欲聋。
内景随着最后一道神魂的消失，胡垣的情绪剧烈波动而崩塌。
...
术法还未中止，开始燃烧胡垣自身的神魂。
自己曾经有能力施展，但是如今神魂孱弱，已经没有能力关闭，只能看着其反噬。
必死之局嘛？
胡垣望着外界的方向，突然想到了什么。
天人之境的阻碍，那...如果我没到天人之境呢？
我胡垣会身死，但不是今日！
在这一刻，胡垣对所有一切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为何事事都不顺我心！我胡垣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娘亲、爹爹、阿姐、小妹，一个接一个离我而去。
都怪人类、都怪魔族，是他们所有人的错，我胡垣得不到的，你们所有人都要失去！
胡垣癫狂的开始撕裂自身神魂。
如同当日为娘亲塑造妹妹神魂的手段那般。
现今神魂强度，只要一分为二，应当就不足天人之境了吧。
胡垣需要在以一个极为艰难的境地之下，送自己分裂的一半神魂冲出去。
相应的，留在乱流之中的那一半神魂会因为织梦反噬而死。
那些都不重要了。
我胡垣要活下来，一半神魂也好。
大仇未报，怎敢放手？
留得青山在，有织梦，重修也并不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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