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统一思想
由于韩侯现在解禁了,所以原本关押韩侯的陈县就空了出来。
那地方距离咸阳有点远,韩侯不爱待在那边。正好咸阳城在扩建,给韩侯留下足够的地盘建个别院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然,不可能再给韩侯像在陈县那么大的地盘,毕竟咸阳城寸土寸金。
好在韩侯也不在意这个,之前是被关在院子里出不去,才需要大点的面积遛弯。现在整个咸阳随便他晃悠,别院自然就是够用即可。
韩侯三番五次确认了自己的住宅面积缩小之后,不会影响他的其他待遇,比如衣食一类的供给缩减规格这样的。
除却韩侯被放出来了之外,部分韩国贵族也被放出来了。
基本确认了没有复国心思的都重获了自由,但他们可没韩侯的好[ri]子过。秦国给了一笔安置费和一处长安城中的偏远宅子就打发了,连咸阳都不乐意他们待。
长安城[ri]后会因为学宫成为天下学子心中的圣地,但那是[ri]后。
目前长安只是个普通的大城罢了,也就靠近学宫的那片区域宅子价格高。因为有没能成功考进学宫的求学之人不信邪,打算就近住着,看能不能蹭点课听。
对于蹭课这件事,学宫管得不是特别严,但只有一些大型公开课允许蹭课。
学宫里干脆分了内外两个区域,内宫区域不许外人进入,外宫区域要求不太严格。正好学宫之前是周天子的宫殿,本就有内外宫之分,划分起来也很简单。
程祭酒特意选了一些书籍放在外宫之中,挑了个宫殿作为藏书馆,做起了借阅的生意。
作为学宫的管事人,程祭酒认为学宫不能一直只出不进。老靠咸阳那头批资金怎么行呢?做学问的地方没有嫌钱多的,还是得开源。
王上和太子说天下学子多贫寒,就不收学费了,每月还有定额的学习用具提供。由于都是秦国工坊里产出的,成本不是很高,倒是供得起。
只是有些好学的学子消耗这些笔墨纸张的速度极快,定额的数量根本不够用,依然要去外头额外购买一些。
程祭酒综合了各处的情况,最后想出了三个法子解决这些问题。
第一就是卖外宫门票,外头的求学者可以以低价购买门票,为期一个月。但是学宫不保证一个月里会开几次公开课,毕竟这都得凭讲师自己的心情来。
没有公开课时,也可以拿着门票随意进出外宫。虽然没课可听,但能偶遇许多在外宫处讨论课业的学子,或许能混入其中一起做学问。
第二就是收书籍的借阅费,价格很低廉,但架不住量大。借的人多了,进项自然会十分可观。
关键在于想要进来借阅书籍,得先买门票入场。否则直接被关在外头,根本进不了藏书处。
第三就是售卖平价的笔墨纸砚,仗着大家都是自己人,程祭酒直接联络了工坊那边,以稍高于成本价一点的价格拿货。然后再提价一点点,卖给求学者,保证比外头零售价划
算。
借阅书籍的人有些喜欢就近找个空的学殿抄录,学宫里的学子也需要额外购买这些东西。与其让他们出去买高价的,程祭酒觉得他完全可以自己做这个生意。
程祭酒洋洋洒洒把这些计划写进奏折里呈给了秦王,希望得到王上的批准。
看了满眼生意经的秦王政:……
秦王政陷入沉思:
“莫非寡人批给学宫的资金少到难以维持学宫运转了?()”
否则学宫祭酒怎么整天想着赚钱?他大秦没有那么穷吧?
扶苏忍着笑说:
祭酒或许是担心学宫长久靠国库出钱会消耗甚大,这才积极为父亲分忧。()”
其实他觉得学宫弄点进项也挺好的,万一[ri]后国库真的拿不出钱了,也不至于耽误人才的培养。
秦王政想了想,觉得儿L子说的有道理。靠人不如靠己,学宫祭酒愿意想办法赚钱补贴学宫的开支,是件好事。
不过这里头有些细节还要调整一下,不能完全随着程祭酒的想法来。
譬如外宫藏书殿中放置的书籍,就有讲究。不能什么都往里头放,得是对大秦有利的书才行。
好在之前儿L女们给官学编纂了不少教材,那些教材肯定都是没问题的,可以放进去。另外可以多放一些技术科普类的从书,这些书册不存在政治偏向。
如今庶民识字率不高,但官学已经开始从庶民中挑选学生了。以后各地乡中自然都会有几个识字者,可以派代表来藏书殿学习农耕、医药等内容。
秦王政招来众臣商讨。
李斯提醒道:
“学宫借阅书籍须得先买入场门票,庶民恐怕舍不得这笔钱。”
说是一个月内有效,但庶民一个月也不见得进去一次。这种技术类的书籍,倒不如在学宫之外额外增设一个借书处。
况且,只有长安有藏书处,那能有几个农人看得到。还不如把有用的技术汇总成几册大量印刷,分发到各乡县中呢。
秦王政颔首:
“此事不急,还是学宫藏书需要慎重考虑。”
官学教材就那么几本,远不够支撑一个藏书殿的规模。但别的书籍不能随便放进去,秦王这才想弄点技术类的进去凑数。
不过仔细一想,学子只怕没兴趣看这些技术类书籍。倘若藏书种类单一,藏书殿就吸引不到学子进入了。
扶苏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内宫藏书殿似乎没什么书籍限制,外宫藏书其实不必太过苛刻。只需剔除六国史书相关的内容,其他的随他们看便是。”
对于统一思想这件事,扶苏的意见一向是堵不如疏。
把百家全打压了就剩个法家,大可不必。压得狠了反而容易反弹,只在长安开个[kou]子就能把人都吸引到长安来,更利于管理和约束。
六国史书删减版骗不了那些求学者,所以仅供官学使用即可。藏书殿干脆不放任何一本改版的史书,也免得
() 落人[kou]舌。
扶苏还道:
“我们可以派人多写点新的书籍加塞进去(),就像这样……
他举了几个例子。
比如给历代秦王都写一本传记?(),进行一些[chun]秋笔法,以夸赞褒扬为主。要是有足够的人手和[jing]力,给历代贤臣名将也写一本。
除了传记这种明晃晃的大秦宣传书籍之外,还能搞点隐晦的软洗脑。例如叫臣子们写点自己的治国主张,能在大秦朝中混出头的,基本都是思想和秦国适配的。
学子来求学,不就是学的治国吗?光让他们听各家领头人说自家学派的主张,又不一定适合大秦。
官员若有空,也能偶尔过去开一堂公开课,努力给还没定型的学子洗脑。
扶苏建议多培养一些杂家学子,杂家比较务实,拼凑出来的治国理念最适合如今的大秦。
秦王政一开始并不是很赞同爱子的“开放藏书限制”之说。
堵不如疏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做起来实在太困难了。一着不慎就容易翻车,远没有一刀切来得干脆利落还省事。
大秦各处都等着他去改革,秦王没有那么多[jing]力将方方面面都完善好。有些东西他认为可以留给后人去慢慢做,大秦又不能全靠他一代帝王。
但爱子的提议听着尚算可行,倒也不是不能尝试一番。
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秦王政也不想轻易反驳太子的提议。左右还有那么多臣子能给太子查缺补漏,真正施行时出现问题也能及时叫停。
秦王政便看向扶苏:
“愚民方可叫庶民安分守己,开民智后难以管束。百家学子也同样,放任他们随意学习只会更难约束。”
所以,你可想好要如何解决这一问题?
扶苏微笑着反问:
“父亲莫非没有自信能管得住他们?还是担忧我能力不足?”
秦王政笑了。
他睥睨四方,傲然地表示那些人在他手心里根本翻不出[lang]来,堂堂秦王自然不惧这些。
六国贵族多如牛毛,个个都学识渊博,比那些学子和庶民更难管教,不照样被他压得死死的?
然而他和扶苏不惧天下间的任何艰难险阻,不代表后代也能有如此雄才大略。换上平庸的君主,这样思想开放的世道恐怕会成为大秦的催命符。
扶苏当然不会说他是个追求自己治下千古传颂、根本不管子孙死活的皇帝,毕竟父亲是想要大秦千秋万代的。
他想了想说道:
“既如此,我们可采取折中之策。”
谁说长安城思想开放就等于整个大秦都思想开放了?大秦留一个长安当[kou]子就可以了,其他地方继续施行思想管控的政策。
事实上秦国至今为止的布置都是这样的,各地官学看似在教授庶民知识、开启民智,然而教导的内容全是经过朝廷筛选的。
倘若在这种情况下庶民还因为开智而造反了,不能说是他们懂得多了心大了,只能证
() 明是统治者的不对。
庶民从小学习的就是君王要以国家为重、官员应当秉公执法。这样一来在正常情况下庶民当然不会生乱,除非君主昏聩、臣子[jian]佞。
扶苏提议,那就多加点爱国教育。
遇到这样的君臣,庶民的爱国之心会让他们选择铲[jian]除恶,再扶持秦氏的明德新君上位,而不是自己翻身做皇帝。
扶苏扫了一眼殿中的臣子,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天下即将一统,届时父亲可搜罗百家书册与各国史书,在咸阳等地留有足量的备份避免失传之后,其余的直接销毁。”
等大秦在庶民心中彻底扎根之后,这些禁书就能重新开放越多了。
那时的学子即便看到六国史书,也只会当成是一段与自己无关的历史。而其余的百家学说,学子也会基于自己的理念进行批判和借鉴。
就像扶苏看墨家书籍一样,他会赞赏墨子兼爱非攻的大义,但同样会觉得这也太扯了,根本不现实。
又不是看了一本书、了解了其中的理论,就会当真被它蛊惑,人还是会受先入为主的教育影响。
尤其是再基础教育搭配当前的优质生活,让学子们觉得自己学的东西没有问题、完全正确的时候。
那么此时再看与自家学习内容不同的思想,也就是看个热闹。顶多学点里头的优秀之处,很难从根本上动摇读者的想法。
秦王政从爱子的举例中明悟到了什么。
他挥退了臣子们,让他们下去继续讨论思想统一的[cao]作细节。剩下的话他要同扶苏单独[jiao]流,不适合给臣子听。
殿中只剩下父子二人,一个侍者都没留。史官却不肯走,他可是受到过太子的叮嘱,君上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如实记录。
秦王政看了他一眼,没有坚持。接下来的对话只是不能叫臣子听见,记录下来给后世帝王学习倒也合适。
忽略了旁边杵着的史官,秦王政斟酌了片刻,这才开[kou]:
“蒙毅兄弟二人忠心耿耿,全赖蒙家自小的教导。”
扶苏忍不住反驳道:
“分明更多的是为父亲的英明折服。”
秦王政唇角勾了勾,无奈地看了一眼儿L子,示意他不要随便[cha]话,自己还没说完。
扶苏乖巧闭嘴。
秦王政:“从幼童时期便开始进行忠君爱国的教导,想来对他们长成之后有深远影响。”
子孙后代不争气的话,只能用这招手段了。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和秦王政一样,人格魅力超群的。
与其指望后代的秦王优秀,还不如指望大秦能以强盛国力和自小的教育凝聚人心。
史官记录的手颤抖了一下。
这这这……这种内容是他一个小小的臣子能听的吗?王上和太子是当着他的面商量以后要怎么给臣民洗脑啊!
秦王父子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史官,显然不怕他往外说。
扶苏笑道:
“也
不必大秦一直强盛,只要曾经强盛过,便能叫子民念念不忘。”()
王朝走向末路的时候,怀念强秦的人们自然会不甘心它的陨落。奋起反抗,或能叫大秦再续命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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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目光逐渐变得坚毅起来:
“允许庶民进学做官,古未有之。民富国足,包容开放,更有贤臣名将如云,缔造一统天下之霸业。后世子孙未见得能叫大秦成为千古惦念的王朝,便由你我父子来完成此事。”
别人做不到也不敢做的,秦王政敢。他也相信自己能做到,他要竭尽全力为大秦的延续添砖加瓦。
扶苏顺势捧起杯盏递给父亲:
“那父亲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才能多为大秦出一份力。”
秦王政伸手接过了爱子的好意,以为这是爱子怕他[kou]渴准备的茶饮,递到唇边正要一饮而尽。
忽然鼻尖嗅到了苦涩的药味,垂眸一看,果然是药汁。
秦王政:……
秦王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扶苏!滚回来把药喝了!”
扶苏已经悄悄起身准备开溜了,可惜暴露得太快,还未走出几步。
不过问题不大,太子殿下死猪不怕开水烫,听到父亲的呵斥反而跑得更快了。
好不容易把每月一碗的补身汤药给丢了出去,他才不要回去喝药。
秦王政放下药盏,大步追了出去。仗着自己身份地位更高一筹,远远就喝令侍者拦住太子。
扶苏逃脱失败,被当场抓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三两步走过来,把他拎回了殿内。
史官默默记录了一笔——某年某月某[ri],太子为逃避喝药,悄悄将补身汤药奉给王上。被王上察觉,追出殿外,捉之。
在父亲的强压下,扶苏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药喝了。
又是逃避喝药失败的一天。
闹剧结束,父子二人重新恢复端庄沉稳的姿态,继续坐在殿中议事。
秦王政对儿L子提议的焚书很感兴趣:
“此举虽好,然却容易引起百家学子的反抗。”
扶苏心说道理父亲都懂,上辈子不还是强硬地施行下去了。
焚书本质上是个政治作秀,向天下人展现统一思想的决心。否则堂堂始皇难道还做不到用迂回的手段把书籍处理掉,尽量控制消息的扩散,避免舆论风[bo]?
不过这一世的情况不同了。
扶苏问道:
“父亲以为,该如何[cao]作?”
秦王沉吟:
“有长安学宫在,不好公然焚书禁绝百家学说,否则是自相矛盾。”
扶苏接下话茬:
“然而除学宫外,其余地方最好还是不再有百家学子私下进学为好。”
秦王颔首表示认同:
“要寻个其他借[kou]行事。”
父子俩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民间藏书多有错漏,自该收回书册进行销毁,
() 避免错误继续传播。
且有些书籍的内容是假借百家中某一派的学说,实则宣扬自己的歪理论调。对应学派的学子要是当真看了那些书,能被气厥过去。
比如有人自称是儒家弟子,写了一本儒家思想的书籍。结果翻开书一看,内容全是忽悠人裹小脚的,本质是个批了儒家皮的邪说。
秦王要销毁这些不恰当的书籍,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销。任谁也说不出个不对来,除非你能证明你的书没有错漏、也不是歪理邪说。
从各家搜罗书籍容易得罪人,找这个借[kou]就好得多。
官员可以说书籍都被送去了长安学宫,由各派的领头人辨认是否是正确的书籍。辨认者都是百家有头有脸的人物,每家出好些个人,总不能说他们的判断有误吧?
“如此一来,便可顺理成章地将天下藏书收归长安。”
具体留下哪些书,都是秦国说了算。
可以留一些粗浅的书籍任由主人带回去,再邀请一些手握高深书籍的人在长安这等文风圣地定居。
这么做当然没办法把所有书都给销毁掉,但却能向天下人传递一个讯号——
「只有长安学宫才有正确的书籍,地方上的那些真假不好说。若还有漏网之鱼,恐怕就是不敢送去长安让人辨认的邪书,不可学习。」
拥有藏书的本就多为六国贵族,早被秦国筛了一遍了。剩下的,民间藏书不会太多,再销毁一[bo]那就更少了。
扶苏之前就提议把长安之外的百家教学定[xing]为不靠谱的野路子学问,焚书之策便可将这一点根植入天下人的心中。
上辈子父亲因为焚书之事饱受世人的抨击,扶苏为此万分恼火。
今[ri]他当着众臣的面率先提议焚书,便是再有人见不惯此事,也该来辱骂他,而非他父。
扶苏绝不肯让父亲身上留下任何污点。
臣子确实因为太子提议的焚书大为震惊,毕竟此前太子表现出来的都是宽仁。封禁思想的焚书举措,感觉和他的画风不是很搭。
听着同僚们的窃窃私语,李斯只想冷笑。
说什么太子不搞封禁思想,不过是这群人没看透而已。
官学里只能学太子想让庶民知道的百家内容,看似是包容各派了,其实还不是控制思想那一套?
别人是用强硬手段不许你学别的,他是用委婉手段让你只能学这个。本质都是一样的,就是更高明更隐晦了一点而已。
不过李斯可不会提醒同僚们。
同僚们看不透,说明他们不如自己聪明啊。果然最懂太子殿下的还得是他李斯,活该他官运亨通。
李斯得意地哼着小调离开了。
半个月后,程祭酒收到了来自咸阳的答复。他顿时摩拳擦掌,开始折腾起自己的致富经来。
长安就在咸阳隔壁,说是长安城,其实按照秦国的郡县制度它该叫长安县。县令是此地的最高长官,对方最近有些头疼。
韩国贵族被迁
了一部分来长安,需要他进行安置。本来就很忙了,长安学宫又开始折腾什么赚钱的法子。
县令对于远道而来的求学者是又爱又恨。
恨的是他们来自六国各地,风俗不同,容易起冲突。而且有些人受不了严苛的律法,就会频繁地折腾出事情来,不便管理。
爱的则是这群家伙都有点家底,少有贫寒到吃不起饭的,否则也没钱千里迢迢跑过来。到了长安后衣食住行花销都不小,算是给城市创收了。
自从咸阳开设了大量市集之后,离得近的长安有样学样。这么多外来学子带来了巨额的经济收益,附近的庶民都跟着富裕了起来。
不过由于距离都城咸阳很近,好些人更愿意跑去咸阳购买东西。
县令琢磨着这样下去长安肯定竞争不过咸阳,干脆另辟蹊径,着重开发和学术相关的产业。
售卖笔墨纸砚就是其中一项,结果现在被学宫分去了一部分。
学宫卖的比城里便宜,这就很气人了。
县令差点打上门去,抓着程祭酒的衣领告诉他不许弄这种不良竞争。大家的定价应该差不多才对,打价格战对彼此都没好处。
可惜县令不敢,他看到程祭酒那张脸就犯怵。
最后县令还是客客气气地约了祭酒商谈此事,划分了售卖范围。他们卖不同价位的东西,学宫搞廉价笔墨薄利多销,城中卖中高档用具赚大钱。
做生意的事情是解决了,可还有别的麻烦在呢。
县令又投入了新一轮的忙活里,主要是配合负责治安的中尉一起维持城中秩序。
这个时候,听说韩国贵族终于抵达长安了。县令头皮都要炸了,感觉来的全是不服管教的刺头,这官当得也太难了。
他开始一[ri]几趟地派人去打探韩国旧贵族的情况,看他们有没有闹事。
出乎意料的是,那群贵族居然十分安分。似乎是在陈县被折腾狠了,没了作为贵族的心气,一个个都老实得紧。
下属过来汇报:
“他们好像都在闭门读书,恐怕在等待下一回的学宫考核。约莫是见其他韩地贵族在朝中任职,有些眼热,想通过学宫让家族起复。”
韩国存不存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家族能不能起来。要是起不来,以后就是落魄贵族,会沦落到堪比庶民的境地。
正好秦王把他们丢到长安来了,近水楼台先得月,长安学宫就摆在那里,如何脱离如今的窘境还要犹豫吗?
张氏一族都入朝当官了,他们当然不能落后。赶紧考进学宫,早[ri]毕业入朝,重新过上富裕生活指[ri]可待。
韩人充满了盼头,完全没兴趣闹事。
有人悄悄联络他们想复国,都被他们打了出去,顺手举报一[bo]。
嗨呀这多不好意思,正缺钱呢,就有人过来送钱。举报有赏,家里一下子就宽裕了起来,希望这样的人能多来几个。
贵族们高高兴兴地拿钱去买笔墨了,不用继续苦哈哈地将
那点子安置费一文钱当两文花。
县令:……
这属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突然有点好奇在陈县负责折腾(),啊不?[((),负责管教六国贵族的那个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韩人的过来只是个开始,随着燕王喜被困秦国回不去,赵侯也被放了出来。他在韩侯隔壁挑了块地方住下了,赵国贵族也被放了一[bo]出去,同样来了长安城。
但赵国放出来的不多,因为赵国实力强大,想复国的贵族远比弹丸之地积贫积弱的韩国要多得多。
不要紧,反正目前只有燕王被囚,燕国贵族还没抓来呢。地方够住,就是得委屈燕王喜和赵国贵族作伴了。
唯有关押韩人的地方全部分给了楚侯,虽然楚侯手下被抓的楚国贵族也不是很多。毕竟楚国贵族大多都躲在乌[gui]壳里,目前还在遭受秦军的攻打。
县令打听了一下,据说魏国贵族有点多,塞不下,干脆问楚侯借了点地方。因此楚侯,目前也处在和别国贵族挤一挤的状态下。
幸好双方都会说雅言,不至于[jiao]流困难,平时还能唠唠嗑。
楚侯就是这么和魏侯搭上线的,试图挑唆魏侯造反。
魏侯起初有些心动。
结果秦王突然让人把楚侯居所的书籍都拿走了,此举简直莫名其妙,楚侯都搞不清楚秦人发什么疯。
但是也不需要搞清楚原因了,因为魏侯听说这件事之后立刻缩了回去。
什么密谋大事啊?没有的事!不要瞎说!他魏侯本本分分安安静静,绝无二心,休想害他!
楚侯:???
这还什么都没发生呢,你变得也太快了吧?!
之前听说魏都大梁被围困的时候,魏王一直不肯投降,最后是被强行破开城门进去捉住的。
楚侯还以为魏王是个硬骨头,心怀大志。结果都是他想多了,魏侯只是不甘心投降而已,当真成为阶下囚之后,滑跪得可快了。
秦王只是随便动一动,他就被吓得什么都不敢做了,孬种!
楚侯被气了个半死,偏偏魏国贵族也和魏王一个毛病。之前联络的时候还有点小意动,如今一个个都不带搭理他的,活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最气人的是信陵君的家眷。
原本信陵君只有家眷被抓了,他的门客早在信陵君去世之后就因为先代魏王的猜忌散了个干净。
没想到这次信陵君家眷被抓,那些门客又跑回来了一部分。他们对信陵君可谓是忠心耿耿,宁愿陪着一起被关押,都要送上们来。
里头那个叫张耳的家伙,原本都逃出去了,又转身跑回大梁主动找上秦军。非说自己是信陵君的结拜兄弟,就为了被抓之后能去到他的家小身边就近保护对方。
秦军:虽然不是很信这么扯的事情,但既然你都要求了,那就满足你。
信陵君莫名其妙多了个结拜兄弟,他的家眷自己都很懵。但是张耳过来之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对方还是接纳了
() 他。
一起被送来陈县关押之后,张耳也没消停。
之前楚侯联络他说要复国,他很积极地同意共谋大事了。现在楚侯被秦王收拾,他又很麻利地把楚侯给撂开了。
张耳从一开始就是做的两手准备,能复国最好,不能他就入朝。如今看着感觉复国不太靠谱,所以张耳开始想法子讨好赵高。
魏侯怎么样不重要,他要为了信陵君的家眷奋斗。想想复国之后也不是信陵君的儿L孙当魏王,那不复国好像也无所谓了。
楚侯在屋子里把张耳这个搅屎棍骂得狗血淋头,郁闷自己为什么不是像燕王那样被和赵国贵族关在。
之前赵人韩人还经常能见面,因为赵高想挑拨他们的关系。可是赵人老抢韩人的东西,随着韩人地位提高,就不能继续放任下去了,于是赵高又把他们隔开了。
楚侯现在望眼[yu]穿,偏偏隔着高墙和守卫接触不到一心复国的赵国贵族。
赵高发现两边都不老实之后,干脆把人又挪远了一些,反正陈县的空屋子足够多。
另外,赵高还反手往咸阳告了一状。请示王上和太子,要怎么处置这些屡教不改的贵族王侯。
秦王政不悦地放下奏报:
“待天下一统,便杀之。”
负刍不想当大秦的楚侯,那就换个楚国公子来当。楚考烈王多的是儿L子,不行还有别的楚国宗室。
贵族杀了就杀了,也唯有这个楚侯要考虑一下不能随便杀。说到底留下楚侯也只是为了安抚楚人,可秦军收兵之后能剩下多少楚国贵族都不好说呢。
扶苏给父亲倒了一盏柘浆:
“不过是秋后蚂蚱,再容他蹦跶几[ri]。父亲喝点水,为此等小事动怒不值当。”
秦王政端起杯盏再三确认,确定这是柘浆不是药汤,这才一饮而尽。
扶苏:……
扶苏发出了抗议:
“同一个方法我不会用两次!而且这个月的药汤我已经喝过了,没有第二杯了!”
秦王政哄了爱子一句:
“寡人晓得,不是怀疑你的意思。”
扶苏: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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