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成年积案
程寂无叹了口气道：“这样吧，我们先回京都，我派人去蓉市帮你盯着，一有消息就立刻告诉你。”
慕慕微微一笑道，“好。”
……
回到京都已经是第七天了，也就是化相大先生帮小汪护心脉的最后一天。
慕慕一直都在期待程寂无的好消息，然而一天过去了，也没有任何回复，晚上慕慕几乎彻夜未眠。
一直到回到京都的第三天，程寂无面色凝重的告诉慕慕说道：“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蓉市那边昨天凌晨发生了一系列的屠杀，鸠止驻蓉市的势力几乎一夜间土崩瓦解，市局的那个胖子局长一早上被发现吊死在皖西路与人民路交叉口的红绿灯上，现在网上舆论一面倒的要求上面彻查。”
慕慕惊诧的望着他道：“我哥哥？”
程寂无点了点头道：“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个时候对鸠止下手。所以，可能蓉市你家那边不会有你想要的消息了。”
慕慕皱眉，他会这么气愤，难道小汪已经……
慕慕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就准备想跟程寂无说，自己得回蓉市一趟时，慕慕接到了曲江的电话：“慕慕，你赶紧过来一趟，小汪被人送过来了！”
慕慕立马反应过来，赶紧挂了电话，对着正望着自己的程寂无笑着说道：“小汪在曲江那边。”
程寂无微微一怔，而慕慕则快速的冲下楼道：“我们现在就过去。”
于是程寂无开着车将慕慕送到了那个老胡同前。
慕慕询问道，“你进不进去？”
程寂无摇了摇头，“不用了。”
因为知道程家与化相大先生的事情并不是那么轻易能和解的，所以慕慕也没再勉强，独自来到了化相大先生家。
曲江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看见慕慕来了，焦急的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刚才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会儿，小汪呢？”
曲江道，“还没醒，在屋里睡着呢，不过你不用担心，他身上的尸毒已经清除掉了。”
慕慕松了口气道：“进去看看。”
慕慕和曲江两人刚走到中院，就听到里面化相大先生的笑声，似乎在与人交谈。
慕慕诧异的朝曲江看了一眼，曲江这才反应过来道：“忘了告诉你，送小汪过来的人，其实你认识。”
自己认识？
慕慕诧异的朝客厅望去，因为角度的原因，并不能看到里面的人。
然而，当慕慕的视线瞄向八仙桌上的那顶破草帽时，慕慕终于知道是谁了，心里顿时感激不已。
跟着曲江快步的走到客厅里，果然看见百晓生正喝着茶跟化相大先生以及炀连子侃侃而谈。
看见慕慕来了，化相大先生跟炀连子都跟慕慕拘手打招呼，百晓生则依旧是那副鄙夷的眼神看着慕慕道：“化相大师觉得这个小废物什么时候能成气候？”
化相大先生笑着道：“命理中自有定数，这个可不是我说了能算了，你就不要为难我这个老家伙了。”
慕慕并没有再次出言吝驳，可能是因为对于他干里迢迢将小汪安然送过来的感激，也可能是慕慕早已经习惯了他这种特殊的问候方式，总之，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百晓生呵呵一笑，将手中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继而走到慕慕身边淡淡的道：“出来一下，小爷有点儿事情跟你交代交代。”
慕慕应了声，跟他一直走到中院早已经枯萎的葡萄藤的架子下面。
他再次上下打量了慕慕一眼道：“你哥哥让我转告你，蓉市的家以后没有他的通知就不要回去了，小汪暂时放在你这边照料，至于鸠止跟天堑的仇，你不要插手。”
“你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多加历练以及提升自己的修为，你在神都的小动作他已经知道了，他可以不阻拦你做那些，但是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如果有一天，你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他必然不会念及兄妹之情。”
慕慕心里一颤，沉声道：“知道了。”
百晓生冷冷的看了慕慕一眼道：“小爷我清楚你，但是神都的事情你干的不地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也不能随意的伤害别人，希望你能将那件事情给处理好，这段时间我得出一趟远门，在回来前，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的话，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说完，也不管慕慕听没听进去，转身朝客厅方向走去。
走到桌子前，拿起了他那顶破草帽，扣在脑门上，跟屋里的人打了声招呼，一摇三晃的就离开了。
在葡萄藤架子下驻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才回过头，去后屋看小汪。
在曲江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客房里，终于见到了已经恢复往常的小汪。
虽然从脸色看上去还有些虚弱，但是比之之前那副吓人的模样却已经好了很多。
随后在曲江跟炀连子的帮忙下，慕慕将小汪扶了出去，一直送到了老胡同外，程寂无正靠在车子旁边打电话，看见慕慕等人出来了，赶忙将车门打开。
将小汪放进车子里后，曲江笑着跟程寂无打了声招呼，程寂无勉强应了声，就对慕慕说道：“走吧。”
旁边的炀连子略微有些诧异，慕慕朝他抱歉的笑了笑，随后车子发动，透过后视镜里能看见两人似乎在说什么。
可能炀连子是在问程寂无的身份吧。
路上，程寂无会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扭过头朝慕慕跟小汪看了看，顺便问问情况什么的。
小汪在程家别墅在程寂无跟吉田雅子的照顾下，终于在三天后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他对于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这倒是让慕慕等人松了口气。
开始慕慕等人还担心这件事情，程寂无还特意联系好了一位国内顶尖的心理博士。
醒来后，休养了几天后，程寂无开着车带慕慕几个领着小汪到处转转，除了故宫外，基本上都转了一圈。
随后小汪就吵着要回家，这让慕慕颇为有些头疼。
后来程寂无也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居然就安心的住下来了。
慕慕好奇询问，他却笑着说，“这是他们两兄弟之间的秘密。”
……
几天后，根据渠道的最新情报消息，鸠止方面在国内的好几个据点都遭到了血腥清洗，天堑方面也有部分地区遭到重创。
因此鸠止方面似乎撤换了当前的最高首脑，而天堑方面似乎也派了一位主教级别的人物来华，具体情况，因为那边的暗员等级限制，所以并不清楚。
几乎是在同时，净咉方面也对部分省市的恐怖势力进行行动打击，趁机夺回了部分重要的城市，蓉市再次重回净咉的掌控之下。
就此国内的局势得到了重新的洗牌，部分古遗家族审时度势的开始了新的站位。
然而，导致局势发生变化的始作俑者，却是慕言。
鸠止方面据说是因为天堑独立专行而停止了与其联盟，艳姐在华势力因此大减，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从此退出了这个局。
相反，慕慕觉得她应该早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甚至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转眼十二月中旬，京都的天渐冷，远征罗布泊的水伯跟夜落禾以及纯钢都回来了。
三人中除了水伯外都负了伤，纯钢左手丢了两根手指，好在只是无名指跟尾指，索性并不影响。
三人回来后，程寂无特意带慕慕去了一趟城郊的阿哥府上。
夜落禾虽然对慕慕的态度比之之前要好了些许，但是似乎还是不太愿意搭理慕慕，水伯还是那副僵尸模样，阴沉的很。
纯钢倒是没变，只不过在慕慕跟他谈及罗布泊那边发生的事情时，他有些讳莫如深，居然闭口不谈。
再联想到他居然也丢了两根手指的事情上，让慕慕不禁意识到，那边应该发生了极为严重的事情。
当天晚上慕慕留宿在阿哥府上，慕慕还是住的那间屋，但是已经没了最初那般感觉。
入夜后，府上极为安静，离玥情不自禁的自己跑了出来，有些好奇的对着屋里张望。
继而又走到门口顺着门缝朝外面张望，诧异的告诉慕慕说道，“咦，慕慕，树上坐着的那个人一直在盯着我们这边呢。”
慕慕耸了耸肩，自己当然知道那边有人在盯着她们这里，也正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慕慕才没去在意。
按照他的身份，他应该算是程寂无跟程娅的长辈了，应该不会对离玥怎么样，所以慕慕也没太在意。
离玥估摸着也是发现了对方并没有恶意，居然偷偷跑了出去。
好一会儿都没回来，慕慕感觉有些不对劲，打开门时，发现她居然坐在那个白衣男子身边陪他聊天。
一个人，一棵树。
一座坟，一间老宅。
一生悲凉。
他或许是孤独的太久了，久的和老槐树站在一起，让慕慕觉得他更为沧桑。
站在门口远远的跟他挥手，他也微微拘身跟慕慕示意，离玥扭头冲慕慕做了个鬼脸，慕慕无奈一笑。
望着树下两孤魂，转身关上门。
晚上，慕慕也不记得离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总之等慕慕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早起后，打开门，夜落禾正在院子中练剑，水伯端坐在旁边不远处品茗喝茶，不时赞许的点头。
慕慕在旁边观望了片刻。
行云流水，剑走游龙，或快，或慢，或点或挑，或许这就是传说中，剑随心动，人剑如一的境界吧。
十多分钟后，程寂无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他从里面恍恍惚惚的走了出来，发现了慕慕的存在，朝慕慕这边走过来：“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慕慕耸了耸肩道：“昨晚上睡的比较好，睡不着了。”
他哦了一声，朝水伯跟夜落禾两人看了看，对慕慕说道：“耳朵递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慕慕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朝他凑了凑。
刚凑到他身边，夜落禾就像是想要看好戏一般乱了章法。
水伯原本眯着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重练！”
随即朝慕慕和程寂无这边狠狠的看了一眼。
程寂无朝慕慕微微一笑，转身又恍惚的重新回到他的房间里，把门关上了。
因为水伯跟夜落禾的回归，程家的有些事情程寂无得跟他们做切割，所以当天慕慕又没回去。
刚刚入夜，慕慕正犹豫是否要出去跟他一叙的时候，离玥再次主动的从戒指里出来了。
又是在房间里转了转，然后告诉慕慕道，“慕慕，我出去玩去了。”
慕慕点头答应了，然后等她出去的时候，也跟着出去。
刚打开门就看见他正站在树下，摇曳着手中的纸扇，端望着慕慕跟离玥。
离玥诧异的扭头看慕慕一眼，慕慕先她一步朝他走了过去，他手中纸扇一挥，老槐树上散下两道光，变幻出两把椅子。
他朝离玥微笑道：“小丫头，那边有好玩的。”
说着他朝不远处一个大水缸方向点了一下，那水缸旁边多出了一个秋干。
离玥朝慕慕渴望的看了看，慕慕朝她点了点头。
等离玥欢快的去玩秋干时，他抬手请慕慕入座。
坐下后，他开口道：“你就打算她就这么一直跟着你？这对她不公平。”
慕慕伸手拍了拍老槐树道：“那这对前辈公平吗？”
他叹了口气道：“生在帝王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自己做主的。我们家的事情你多少应该知道一些，我的事情你曾经也见到过一些，我别无选择。”
慕慕朝他拱了拱手道：“还请前辈明示。”
他挥了挥手中的折扇道：“孤魂飘零的苦，你们生人是没办法感受的，生命始终，应入轮回。”
慕慕叹气道：“前辈有所不知，并不是我想这么对离玥，只是她生前被恶人凄惨害死，死后吞噬了许多冤魂化为了厉鬼，罪孽深重，想要投胎很难。”
他看了慕慕一眼，开口道：“几十年前，有人黑心牟利，为了一己私欲，将狱中尚未死刑者刨腹摘掉器官卖给需要的人，因此监狱中犯人往往死于非命，而家属不得而知。”
“后来，需求越来越大，资源却很有限，有些人便以体检验血为名走访街市，网罗数据，并坐下记号，凡有基因比对成功的，就会派人强行掳走。”
“这其中有流浪者，有农民，有街市走卒小贩，有学生也有国家公职人员，史称黑料理事件。”
“当年程家曾经暗地里派人查过，只不过碍于压力，最终放弃，离玥应该就是当年那个事件中的牺牲品，所以她要想重新进入轮回，就必须找到黑料理事件的主导者，了却心愿。”
慕慕心下一沉，虽然早已经意料到结果会是这样，可得知真相后还是惊出了慕慕一身冷汗。
慕慕倒吸了口凉气，诧异的望着他道：“这些前辈是怎么知道的？”
他淡淡的一笑道：“这么些年来，我早已经跟这棵树融为了一体，但凡这间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乃至于所说的悄悄话，我都清楚。”
扭头望着正欢快在秋干之上的离玥，慕慕开口道：“请前辈指教，我到底要怎么做？”
他温文尔雅的笑了笑道：“我方才说过，程家早前对黑料理事件有过调查，只不过后来迫于压力才停止的，要想旧案重提，单凭程家的所拥有的一些资料是不够的，你还得拥有过硬的实力，或者帮手。”
慕慕心下一沉道：“我还是先去看看那些资料再说吧。”
他嗯了一声，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慕慕做了个拘，这可让慕慕有些受宠若惊，赶忙从椅子上跳开道：“前辈你这是？”
他有些激动的道：“其实我让你查那个案子，事实上是有私心的，当初我程家就是因为那个案子遭受了牵连，所以才有后来你看到的那些事儿。”
“如果能破了这个案子，不仅仅可以还给离玥那孩子一个投生的机会，也帮我们程家一雪前耻冤屈，所以你自当能够受得起我这一拜。”
慕慕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前辈你太高看我了，其实关于这件事情我很早之前就想查的，可是因为得知内里的复杂，所以才一直没动手。”
“这次如果不是前辈提醒，或许我还是没有这种勇气，所以我要感谢的是前辈才是。”
当天晚上，慕慕跟这个当时被称为最后的一个阿哥畅谈了一夜，直到天微微亮，两人才有些恋恋不舍的告别。
随后回到房间里，小眯了一会儿，直到程寂无跑过来叫慕慕起床吃饭。
阿哥府上的早餐特别的讲究，可能是为了照顾程寂无的口味，水伯一大早亲自下的厨。
这位历史上最后一位真正的太监的手艺可不是一般的厨师能比的，慕慕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早饭后，慕慕将程寂无叫到一边，询问他关于黑料理的事情。
程寂无一听，有些紧张的反问慕慕，“真的要查吗？”
慕慕很坚定的说道，“要查。”
程寂无犹豫了下道，“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随后程寂无就去了水伯工作的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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