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控制
胖子刚说完电话便说挂就挂了。
慕慕心里顿时开始紧张了起来，该不会真的被人找上门来了吧？
正想着，电话又响了，这次是阿彪打来的，不用说，自然是拜年了。
慕慕问道，“那边经营的怎么样？”
阿彪道，“还行，现在兄弟们基本上已经在神都算的一号人物了，不过无极的名号暂时还没放出去。”
慕慕嗯了一声，“这个不着急，树大招风，等等再说。”
随即又问他史飞廉姐弟两在那边怎么样。
阿彪赞许的道：“史飞廉那小子还真是块好手，就在上个礼拜，有人来闹场子，几十号人，被他一个人全部干趴下了，现在神都的道上，没一个人不知道、不认识他史飞廉的。”
挂了电话之后，曲江就来了。
一直到上了车，下了车，随后和曲江一起朝化相大先生等人走过去。
化相大先生朝慕慕笑着道：“小慕慕啊，新年好啊。”
慕慕赶忙给他行了个礼，说了声，“大先生新年好。”
随后又跟炀连子诸葛一路客套，直到进了化相大先生的家。
门外张贴着大红色的对联，屋檐下挂着红灯笼，以及地上鞭炮的碎屑，这些都让慕慕想起了在山上过年时的情景，对比之下，京都的年，似乎少了一些年味儿。
走进中院，来到客厅前，虽然家里来了扛鼎人，不过从客厅里的摆设来看，并没有刻意的去布置什么，显得极为家常。
这不禁让慕慕再次重新定义化相大先生这位国级帝师在那人眼中的地位。
客厅里的布置上以及从桌椅分坐的位置来看，是有君臣之别的，不过从茶几上的执茶的位置来看，却也能体现出师生之别，很难想象，坐在化相大先生的位置，那位扛鼎人亲自帮他倒茶时的情景。
走到客厅门口时，慕慕忍不住愣住了，直到曲江叫慕慕时，慕慕才回过神来，原来化相大先生在唤自己过去喝茶。
慕慕跟曲江等三人围了过去。
炀连子执茶，化相大先生望着慕慕微笑着道：“慕慕啊，在京都过年的感觉如何？”
慕慕摇了摇头道：“感觉不怎么样，城里过年没什么年味儿，只是没想到大先生这里倒是找回了曾经晚辈过年时的感觉了。”
慕慕这话一出口，执茶的炀连子，一旁的诸葛，都不禁莞尔，化相大先生爽朗的笑着道：“入俗的好，不像我这几个弟子，太出俗了，反而本未倒置了。”
曲江听了在旁边有些不悦的道：“看吧，师父已经瞧不上我们这些徒弟了，你这么喜欢慕慕，收她为徒好了。”
化相大先生摆手道：“江儿不要胡说，慕慕命主七杀，哪里轮得到我这个老家伙来教他一些什么，时候到了自然有其机遇。”
慕慕讪讪的笑了笑道：“大先生的话，向来应验，慕慕自然相信。”
炀连子茶泡好后，给慕慕等人分茶，慕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是好茶，看来应该是沾了那位扛鼎人的光了。
诸葛拨弄了几下手指，望着慕慕道：“听闻慕慕在查黑料理？”
这话一出口，在场顿时沉静了下来。
曲江在旁边叹了口气，慕慕犹豫了下，朝他点头道：“没错，晚辈已经得到了一些关于黑料理的东西，只是这其中利害，让晚辈茫然了。”
给自己倒了杯茶的炀连子，开口道：“世间之道，有顺其自然和拔苗助长之分，前者贴合了道家的奥义，后者实属儒家本未倒置，慕慕此举，实在不应该。”
慕慕微微皱了皱眉，没出声。
化相大先生，微微一笑道：“黑料理的事情，当年是我一手着查与掩盖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会再次浮出水面。”
“看来这倒是符合了三年前我下的那部六爻合卦的卦理了，孽之上，无善恶分，罪之前，无君臣分。”
“慕慕，你有什么疑问，现在问吧。”
慕慕深吸了口气，望着众人，沉声问道：“黑料理中，净咉是否与鸠止以及天堑有瓜葛。”
坐在炀连子旁边的诸葛闻话，面色顿时变了变，炀连子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
化相大先生却是微微一笑道：“没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当初那个年代，普通人的生死，事实上并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不知道慕慕可听说过圏猪一说。”
慕慕心里开始颤抖了起来，同时对于他这么问有些迷茫了，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那边的诸葛起身从椅子上站起身，对着化相大先生小声道：“我出去看看。”
化相大先生摆手道：“无妨，江儿的六识已经可以覆盖整个化斋了。”
诸葛深吸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慕慕沉声问道：“既然刚才大先生前辈说，孽之上，无善恶分，罪之前，无君臣分，那么晚辈就想问问，那些死去的人，谁去负这个责？”
诸葛终于有些听不过去了，冷声开口道：“慕慕，黑料理事件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师父当年那么做也是实属无奈。”
慕慕没去理会他，而是郑重的望着化相大先生。
化相大先生朝诸葛摆了摆手道：“罢了，程家已经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我想是该重启黑料理案子了。”
说完，他望着慕慕道：“孩子，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耳一当年的那个发现了吧，其实芸芸众生，无论是刚才送走的那一位，还是街头乞讨的那些人，都只不过是在苦海中苦苦挣扎。”
说完，他沉吸了口气，看了看炀连子诸葛曲江等人道：“接下来我的话，切不可走漏风声。”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
化相大先生沉吟了下开口道：“窃国者侯，窃钩者诛。”
“那是一个称得上窃国者侯的女人，当年国内局势未稳，这个女人为了一己私欲找到了我师父凉山大先生，希望我师父能帮其掌权。”
“而黑料理事件的谋划，就是起底于这个女人，而提出这个计划的是我师父凉山大先生。”
什么？！
这话一出口，不仅仅是慕慕，就连曲江他们三个都是惊讶不已。
化相大先生面色淡然的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别忙着惊讶，听我说完。”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接着开口道：“虽说是我师父凉山大先生提出的这个计划，不过他其实并不是想助纣为虐，而是在此之前，有一个年轻人找过他，这个人你认识。”
说着他朝慕慕看了过来，慕慕微微一愣，诧异道：“晚辈认识？”
他点了点头道：“没错，那个年轻人正是当时风头正紧的耳一。”
慕慕望着他道：“这怎么可能？”
化相大先生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已经想到什么了，没错，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因为跟耳一的一习畅谈，凉山大先生随后才应允了那个女人的邀请，随后制定了黑料理，以及后面炮制的一系列黑料理事件。”
慕慕闻言，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心里砰砰跳的厉害，如果这么说的话，其实黑料理事件就是耳一跟凉山大先生两人商量之后的结果？
如果真的是因为石牌上记录的那个原因，慕慕只能说，这些人太过于疯狂了，但并不过分。
一想到那石牌上记录的事情，慕慕就忍不住开始绝望与无力，甚至觉得活着已经变的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纵然如此，那是因为慕慕已经得知了石牌上记录的事情才导致这样的，可对于那些并不知知道内情的人来说，对于生活还是无比向往的，黑料理事件的发生对于他们来说公平吗？
答案当然是绝对不公平的，可公平这么个词汇，从来都不属于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
圏猪一说，虽然极具泯灭人性，但是胜在用词贴合。
而黑料理对于那个女人来说的目的很明显，敛财，以及拉拢人脉势力，而之所以黑料理能存在这么多年，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她把握住了一些上层人的心思。
试问谁不想多活几年？
答案当时是所有人都想。
不过，这种待遇一直只有少数人享有，而每一次黑料理事件的背后，都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以及一桩桩莫须有的冤案。
无尽的索取，促使了这么一宗巨大的利益链，而为什么鸠止跟天堑也能掺和进来的原因慕慕也想到了。
同样是为了利益，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其实这三方势力一直以来都在研究长生不老方面勾心斗角，但是唯独在黑料理事件上出奇的默契。
就算后来一系列悬案组的追查，事实上对于大局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反而能够帮忙掩盖一些事情。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当时百晓生才会愤然离开，看来他在之前就已经发现悬案组对于那些案子的态度了，虽然后面他也给自己过一些提醒，但是自己却因为其它原因以及并不知道内情，所以也没有理会。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这些年来，实则已经成为了黑料理事件的帮凶，只不过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慕慕深吸了口气，以此来缓解内心的震撼与无奈，而炀连子、曲江、诸葛等人似乎并不清楚石牌中的内容，所以他们可能只是在猜测化相大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除了疑惑之外，并没有其它表情。
化相大先生望着慕慕，有些唏嘘道：“造化弄人，原本我师父跟耳一的想法是想通过黑料理来结合三方的力量共同解开那个秘密后，可以回转乾坤的。”
“却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是始料未及的，所以说，黑料理事件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是伟大的，只是他们低估了人心，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但是每个人又同样都有自私的一面。”
“就在黑料理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年，我师父就失踪了，一直到后来我帮助之前送走的那位他的父亲将那个女人关进青城监狱后很多年，我才在师父当年送给我的一块护身符中，得知了黑料理的最终秘密。”
“因为当时黑料理事件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所以我才将祸水东流，引到了程家，却无意害死了程家刚刚继位的阿哥。”
“所以说，化斋和程家这个矛盾可能只有等到我这个老家伙入土了才算事了。”
说着他不由的苦笑自嘲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完了他说的这些事情以后，慕慕不禁觉得眼前这位大智者其实挺可怜的，一辈子劳心劳力，还得背这样的黑锅。
心里犹豫了下，慕慕缓缓开口道：“大先生可能误会了，我跟那位阿哥畅谈过，他说他并不恨你，但是他至今未了的心愿就是没有还程家清白。”
化相大先生微微一怔，叹气道：“程家的清白，虽说是我一手造成的，但是就算没有黑料理事件，也会有其他事件让他们背，这是大势，也是无奈，一朝天子一朝臣，程家明显已经不适合政治了，与其让其掺和，不如断其根基，免得以后下场惨烈。”
慕慕微微思虑了一番他这番话，贴合程家近来的作为，似乎程家老祖宗应该也是已经参透这一门玄奥了，所以才收手选择隐退的。
因为中间夹杂着黑牌总内容那么一档子事儿，所以除了自己以外，炀连子他们都参不透慕慕跟化相大先生之间的谈话。
慕慕喝了一口水，再次开口问道：“既然这里面有这么多事情，那刚才大先生所说，要重启黑料理的案子，慕慕其实很想知道，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堵住鸠止跟天堑的口？”
“毕竟这样的事情，曾经是净咉高层一手造成的结果，如果传出去，会发生不可意料的事情。”
化相大先生微微一笑道：“慕慕你多虑了，关于舆论这一点，别说是鸠止、天堑那样的恐怖组织散播出去的，就算是有其它正经部门散播出去，我们也有绝对的把握能控制住。”
“所以这一点，并不影响，重新调查黑料理事件，当然，我这么做的目的，其一是给程家老祖宗跟阿哥一个交代，其二，也算是给其它势力下一个迷魂阵。”
“当前的局面，各方都在长生不老这个话题上居高不下，争杀了这么多年，除了天堑那边因为得天独厚有了一些进展外，基本上都在摸石头过河，如果黑料理那边断了，我想他们应该会有所醒悟。”
慕慕皱了皱眉道：“黑料理发展到现在真的能控制吗？”
化相大先生点了点头道：“当然。”
“他们那样的组织，杀几个人，挖几个内脏什么的应该没什么难处吧？”
化相大先生笑着道：“再没有大数据的情况下，胡乱的挖几个肾脏只不过是多了几块没用的肉，多了几具处理麻烦的尸体罢了。”
慕慕倒吸了口气凉气，终于真正明白净咉跟鸠止以及天堑之间的默契到底是什么了。
大数据。
什么是大数据。
这个在此之前慕慕就已经领教过了，那就是净咉那个极为完善的系统数据库。
事实上，这个数据库则是串联了国内几乎所有资料采集系统的数据，所以才会那么完善。
如此一来，黑料理事件中净咉与鸠止乃至于天堑所扮演的角色基本上就可以说通了。
浅层上同样还是利益，深层次中，则是化相大先生接着其师凉山大先生做的那个局，而之所以做这个局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窥视耳一刻在那块石牌上的内密。
所以宗其上所有信息可窥之凉山大先生的初衷只是想通过黑料理事件来达成三方势力合纵一举突破石牌内密。
只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则骨感，他们根本没有料到黑料理事件后来会演变成一个被净咉默许的器官黑市。
在化相大先生那里得到最终答案后，慕慕也没心思留下来吃饭，跟众人随后家常了些许闲话后，因为程寂无带着众人他们出去玩了，所以慕慕就拒绝了曲江送自己。
出门后，给胖子那边打了通电话，结果居然没有打通，这让慕慕不禁想起当时他挂电话前的情景。
于是又给温顺那边打了通电话，想从他那里看看能不能得出胖子的情况。
结果电话刚打通，里面居然传来了温柔的声音。
慕慕诧异的看了一下号码，并没有拨错，于是对着电话问道：“温柔姐，你哥哥呢？”
电话那边呵呵一笑道：“找我哥干嘛呀，他很忙的。”
“找你哥哥有事。”
“有什么事，找我就好啦，我哥能功的事，我可以比他做的更好。”
说话间，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接着里面又传来了温顺略微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啊，这丫头刚才趁着我不注意把我电话夺走了。”
慕慕松了口气道：“没事，温少最近有没有胖子的消息？”
温顺咦了一声，诧异道：“胖子？他不是跑路了吗？慕慕老板该不会不清楚那厮干的荒唐事儿吧。”
慕慕苦笑着道：“得了，看来京都这地儿他怕是暂时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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