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古副局已死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慕慕想曲江应该或许跟自己想的一样吧。
因为木褚只是个跑腿干活的人，所以器官黑市案，从他嘴里所得到的信息并不多。
而另一方面对古副局实施抓捕的陈天意等人也扑了个空。
如此畏罪潜逃，这就是不打自招了。
市局局长主持工作，连夜展开对古某进行全市围捕。
一直忙活到夜里十二点，慕慕跟曲江以及陈天意才回到招待所。
并且发现之前的那个女服务员已经不见了，守夜的是个生面孔，询问下才明白，之前那女孩突然离职了。
回到屋里，洗了个澡后，就已经接近一点了，慕慕正想着要不要入定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慕慕疑惑了下，曲江这家伙这么晚了还过来找自己干嘛？
走到门前打开了门，却意外的发现陈天意站在门外。
慕慕还是有些诧异的问道，“天意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他干笑了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过来坐一会儿。”
慕慕哦了一声，便让他进屋。
刚进屋后，他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小声说道：“你这屋子里有东西啊。”
慕慕笑着说道：“现在怕是已经没什么作用了，案子都翻出来了，估摸着就是他们做的手脚用以监视我们的。”
陈天意点了点头，慕慕让他随便坐，然后帮他倒水的空当，虽然背对着他，可慕慕却能感觉到陈天意一直在身后盯着自己。
将水放在茶几上后，慕慕坐在了陈天意对面的沙发上，询问道，“天意哥，你他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他朝房门的方向看了眼，端起茶几上的水杯，犹豫了下，对慕慕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曲江有些不对劲？”
嗯？
闻言，慕慕微微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有什么不对劲的？”
他喝了一口水，继而对慕慕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到现在才知道，除了我们几个外，居然还有人。”
慕慕恍然大悟，连忙解释道：“天意哥，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百晓生前辈吧，这个我早知道了啊。”
百晓生？
陈天意的表情变的有些不太自然，虽然掩饰的很快，但却被慕慕不禁意间捕捉到了。
慕慕心里有些疑惑，这陈天意跟百晓生虽然谈不上熟，但怎么说之前也是见过面的吧。
他笑着说，“原来是他啊，那行吧。好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慕慕点头说好，随即就将他送出了门。
关上门后，慕慕找出鞋，躺在床上，开始入定。
这次入定的效率比往常要快一些，通常来说，从躺下到入定之间总会有一到两个小时的真空时间不知所踪，而这次却比以往要减少了半个小时。
从床上爬起来后，慕慕走出了门，却是看见一道黑影先她一步下了楼梯。
因为他的速度很快，导致慕慕根本就没有看清楚。
慕慕犹豫了下，赶紧追下了楼梯，新来的服务员已经趴在吧台上睡着了，可惜慕慕一直追到门口也没看见那黑影的踪迹。
陵城算是个比较宁静的城市了，凌晨三点钟，街上就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慕慕漫无目的在街市上闲逛着，想看看能不能再遇到那个蓑衣人了。
正巧走到和平中路跟仁明路交叉的十字路口时，耳边传来了一阵空灵的摇铃声。
慕慕知道，他来了。
当慕慕的视线朝铃声方向望去时，昏暗的路灯下，一个黑影拖着五六个白影缓缓的朝慕慕这边走来。
慕慕赶忙快步迎了上去。
蓑衣人也看见了慕慕，走到慕慕面前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抬了抬额前的斗笠，冷冷的道：“你真不怕死？”
慕慕静静的望着他道：“死，不过是人之常事。我想跟前辈请教几个问题。”
他深深的看了慕慕一眼，简短的吐出了个一个字，“说！”
慕慕深吸了口气，望着他身后那一长串穿着白袍头套黑布的人，开口问道：“您应该知道我跟你一样是轮回者，可为什么我只能像现在这样。”
他顿了一下，反问慕慕道，“你知道轮回者是干嘛的吗？”
慕慕心里微微一愣。
于是慕慕回答道：“轮回者便是替阴间收魂。”
他摇了摇头，冷声说：“替阴间收魂自然有阴差就够了，弄几个轮回者岂不是画蛇添足？轮回者收的魂都是有因果的。”
“当初引你入门的人没告诉你阴间有三不为吗？”
三不为？
慕慕摇了摇头。
见状，他冷笑了一声说道：“真不明白你是怎么获得继承的。听好了，阴间的三不为，其一不为生人谈及阴间事。其二不为生人生死事，其三不为生人牟利事，此为三不为。”
说完这些后，他也没再理会慕慕，摇着铃继续往前走。
慕慕反应过来，再次追上他，询问他昨天晚上有没有去过殡仪馆那边？
他朝慕慕摆了摆手，继而消失在慕慕的视线中。
没有吗？
他之前明明说过，轮回者收的魂都是因果的，那么这么一说，殡仪馆那老头真的是自然死亡的？
这也太巧合了点儿。
正当慕慕准备离开，继续瞎逛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懒散的声音：“小姑娘，你胆子确实挺肥的，刚才我可是着实替你捏了把汗啊。”
百晓生前辈？
当慕慕转过身时，确实看见了百晓生。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的她身后，吓的慕慕一跳。
“百晓生前辈这话什么意思？”
他摆弄着手里一款当下土豪才能买的起的水果手机，没好气的道：“你这小丫头运气好，遇到了个还算善良的主，这要换成别的轮回者，早就把你给收了。”
慕慕心下一沉。
百晓生看见慕慕一脸不信任的样子，气笑着说：“你肯定不信我的话，可人家开口第一句话就问你是不是真不怕死，你难道也没听出来？”
慕慕微微皱了皱眉，回想到跟蓑衣人两次相遇，他好像都说过这么一句话。
于是赶紧跟百晓生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百晓生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晓生撇了撇嘴，坐在路边的石桩子上开口说道：“轮回者最讲究地界，你越入了他的界，他有权杀死你而不犯法。而对于轮回者来说，同行的魂魄是最好的补品。”
补品？
望着百晓生道：“所以，轮回者之间其实是相互猎食的吧？”
百晓生嘿嘿一笑道，“嘿，算你这小丫头还不算笨，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这听上去虽然有些天方夜谭，可结合那蓑衣人奇怪的话，却是让慕慕相信了。
那么为什么他不对自己下手呢？
疑惑之下，慕慕跟百晓生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他一边玩着手机上的切水果的小游戏，一边回答慕慕道：“那你说这游戏为什么这么有趣？”
闻言，慕慕微微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却听他接着说道：“游戏之所以好玩，那是因为设计游戏的人本身就喜欢玩。小姑娘，你说对不对？”
说着，百晓生略有深意的看了慕慕一眼。
慕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难道他是想告诉自己，轮回者之间的相互猎食其实只是某人的游戏？
那岂不是阴间？
这未免也太过于儿戏了。
然而，想到那蓑衣人举手之间就取了一人的性命，这不也是视生命为儿戏吗？
不知道为什么，慕慕总感觉百晓生的话里有话，可他似乎并不愿意明说，慕慕也不好意思再多问。
随后慕慕又跟他询问了一些陵城碎尸案的事情，然而他给慕慕的回答却是让慕慕有些出乎意料。
他说，“我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
语罢，虽然意外，但像百晓生这样脾性古怪，身份神秘的人，慕慕并不觉得他会欺骗自己。
可如果不是他，那帮助曲江暗中调查以及传讯给省厅的人又会是谁呢？
对此，百晓生也表示不清楚，他继续说道，“跟你相遇也只是偶然，我来陵城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慕慕好奇的问道，“不知道前辈过来，所为何事？”
他朝慕慕摆了摆手说，“你这小姑娘的好奇心太重了，看来伞红儿对你高看了。”
慕慕无奈的朝他耸了耸肩，“我也只是出于晚辈关心一下前辈。”
他对此极为愤慨的说：“难道你就不明白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吗？”
慕慕顿时明白了原因，无奈的笑了笑，于是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起床后，外面的天渐渐亮。
慕慕站在窗前望着勤劳的清道夫在街道上小巷中忙碌着，为了生计而奔波的摊贩也开始出动了。
众生百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故事。
不知不觉，想起了伞红儿，想起了哥哥，想到了师傅。
经历的越多，所留恋的人就越多。
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曲江，他似乎很早就起来了，正忙着在打电话，看见慕慕时，电话就挂了。
想起了与百晓生的偶遇，慕慕就想到了那个暗中帮曲江调查案子的人。
这么些时间，慕慕跟他也算是形影不离，可他为什么还要瞒着自己呢？
这样的话，慕慕肯定是没办法问出口，慕慕也明白，他不愿意说，就算自己问了也是白搭。
曲江似乎看见慕慕有心事，就问道，“小慕慕，你这是怎么了？”
慕慕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刚睡醒。”
他点了下头，开口说：“刚才市局那边打来电话，说古副局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情况，先把陈天意叫上，去桃源居小区，等下你帮忙做个尸检。”
慕慕应了声说好，刚巧陈天意从屋里出来，看见慕慕，曲江的时候道，“这是准备去吃早饭？”
曲江苦笑了声道：“古任琮死了，咱们这条线索还是断了，哪里还有心情去吃早饭啊，走吧，路上随便买一点。”
“幸好木褚先一步被我们逮住了，要不然很可能就连他那条线索都断了。”
陈天意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没吭声。
随后几人就着急忙火的下了楼，在路边一人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开车往桃源居小区而去。
来到桃源居小区前，应该是几人见过的最破旧的小区没有之一了。
只见小区的大门跟个收废品的门面似的。
陈天意将车子小心翼翼的开进了小区，曲江那边则跟人联系具体的位置，随后往前开了几个单元后，将车子停在了两辆警车后面。
那栋单元前围了许多人，留了两三个民警拉起了警戒线，正在维持秩序。
下车时，慕慕几人纷纷带上了手套，挤开了人群。
陈天意给他们看了证据后，几人便顺着单元狭窄的楼梯就上了楼。
随后在三楼的一间屋子里遇到了市局的人以及省厅的人，此刻正在盘问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
而破旧的客厅中躺着一个面容朝下的尸体，从背影上来看应该就是古副局。
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尸臭味，这倒是让慕慕们有些意外。
这古副局应该是刚死不久的，哪里会有尸臭？
两方人马看见慕慕、曲江、陈天意来了以后，其中那个三级警督跟市局刑侦科的余科长赶忙迎了过来，说明了情况。
一番了解下，慕慕曲江几人才明白，原来这间屋子一直都是空着的。
房东，也就是那个干巴巴老头，早上正准备过来打扫一下屋子，给刚联系过的租客看房时。
开门的时候闻到了尸臭，当时以为家里有死耗子，没想到进门后就发现了尸体。
曲江听了点了点头，朝慕慕看了一眼，慕慕会意的应了一声，朝古副局的尸体走了过去。
越往尸体靠近，那股尸臭的味道就越严重。
慕慕心里忍不住泛起了疑惑，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刚死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严重的尸臭气息？
尸体摆放的位置有些奇怪，是背对着一个犄角墙前面的。
慕慕小心的查看了一下尸体周围，市局刑侦科的余科长走过来，捂着鼻子对慕慕说道，“小同志，这案子蹊跷的很啊。”
慕慕紧皱着眉头，心里直打鼓，确实有点蹊跷。
因为尸检必须人面朝上，随意就让他帮忙将尸体翻个身。
确实没想到慕慕的手刚摸到古副局的头下面，就感觉到有些粘稠的东西沾手。
慕慕心里一沉，缩回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眉头一皱。
竟然是尸油。
怎么会有尸油？
慕慕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虽然之前闻到尸臭就有了心理准备，可将尸体翻过来后，慕慕以及身边的众人同时倒吸了口凉气。
余科长脸色惊恐的道：“怎么可能腐烂的这么快！”
事实上，当慕慕跟他将尸体翻转过来后，古副局的脸也随之进入了众人的眼帘。
曲江沉声询问身边的那位省厅里下来的三级警督道：“这怎么回事？”
那男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脸不可置信的道：“这不可能，我跟老余来的时候为了判断是不是真的是古任琮，还翻了一下，这也就只相隔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而已啊！”
余科长噌了一下，从地上站起来，附和说，“是啊是啊！我跟老武的人几乎是一起进来的，这尸体肯定有古怪！”
继而转身对慕慕说：“小同志，你可要小心点，这尸体不对劲啊！”
慕慕看了看手上的橡胶手套，朝他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儿。
尸体的脸因为腐烂而严重变形，根本开不出来古副局的模样。
从腐烂程度上来看，在这种气候下，尸体的死亡时间起码超过一个月。
腐烂起皱的脸上布满了黑褐色的尸斑，将尸体上半身的衣服用剪刀剪开，露出了圆滚的跟七八个月的孕妇一般的肚子。
身上同样的布满了黑褐色的尸斑，几乎都是按照血管的位置走的，密密麻麻。
奇怪的是，皱巴巴的表皮上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
无奈之下，慕慕只好对尸体进行摸骨，从天灵盖开始，一直摸到脚底，甚至双跨内的睾丸都没有问题。
曲江忍着恶臭蹲在慕慕的身边，询问慕慕怎么样？
慕慕脱掉手套，随即从地上站起来。
开口跟众人道，“初检没有任何发现任何内外伤，尸体的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三十天。”
“我知道，大家现在肯定都觉得这太过于荒谬，可事实上你们也看到了，进一步尸检必须带回市局特殊化验室中才能进行，所以在此之前大家不要妄加评论。”
曲江诧异的望着慕慕，估摸着他没想到慕慕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悄悄的朝慕慕竖了个拇指。
众人都是体制内的，听到慕慕这么说，都没有吭声，毕竟这样的事情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随后慕慕快速的挤开了人群，走出了房间，肩膀上搭上来一直手，慕慕扭头一看，是陈天意。
他朝屋子里的方向看了一眼，朝慕慕小声问道：“小慕慕，那尸体怎么回事？”
慕慕无奈的朝他叹了口气道，“没看出什么名堂，估摸着得回去做个深度，化验一下，那些尸体里的成分，才能有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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