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一天坐诊的加班人
“我得先回去做些准备，那就说好了，明天一起。”
“乐意为您效劳。”
治安广场上，李维与凯特琳小姐约定了前去圣玛丽大教区的时间后，两人分别。
在离开安德烈府上后，李维将自己对于伊西斯礼拜教堂的猜想告诉了凯特琳。
当然，仅仅局限于对哈斯失踪可能性的推断，什么睡裙、什么黑气的，都不是能够拿来交谈的内容。
日头渐渐旺盛，一晃眼半天过去。
对于工作时间出来摸鱼、客串治安官的行为，李维的丝毫没有负罪感。
因为按照蔷薇小姐所说，圣斯曼诊所的生意自斯曼医生出门后，就一直不算好。
不过当李维回到和平大道时，第一时间怀疑自己进错了巷子。
原本狭长、空旷、几乎没有商户与居民的小巷里，此刻排上了长长的人龙。
似乎积攒了半个世纪的病号，在医疗之神降临的这一天，集中来此进行朝圣。
以至于当李维硬着头皮在队列间穿梭前行时，遭到了少数的白眼，以及极多的语言、武力抵制。
“该死的小白脸，不要命了敢来插队！”
“如果你不停止这种找死行为，我不介意帮你加重病症！”
随后是阴嗖嗖的直拳、绊腿，以及奇怪角度挥过来的木棍、拐杖。
李维在狭小空间里艰难躲闪，堪堪避开这些排队患者们的“热情招呼”，对于平民他并不想动用术士的手段，只能笑着解释“我真是医生，请让一让”。
随后被“我还是所长、院长、市长”之类的反驳声压了下去。
戈坦市民，准确的说是戈坦下城区的市民们，根本不吃这一套。
“都让一让！这位就是诊所新来的医生！”
终于，排在队伍靠前的果贩提尼先生发现了李维，不禁高声呵斥道。
他是清楚插队者来历的。
“该死的提尼，你敢把黄牛生意做到我们头上。”
人群中响起臭骂，显然提尼先生的经营范围曾经涉及过替人排队的业务。
提尼先生还想说些什么，但同时递来的直拳、绊腿、拐杖帮他把话给咽了回去。
小巷本就人多，此刻闹哄哄如同夜市般，排在后面的趁乱向前挤，队伍靠前的则在武力镇压、反击。
“你们在闹什么呢！”
一声清脆的呵斥自诊所门口响起，巷子里安静下来，目光齐齐投向诊所灯牌下的蔷薇小姐。
蔷薇小姐的视力是极佳的，很快发现了贴着墙边、外套有些凌乱的李维，她好看的细眉拧成一团：“李维大夫，这就是你说好的‘只是去打听消息，不用一个钟头’吗？”
巷子里的人如同排练好了一般，齐齐收回了拳脚、拐杖。
甚至有几只手伸了出来，帮李维抚平夹克上的褶皱，把抢走的礼帽放回李维头顶，并且摆正。
“咳咳...出现了些小插曲。”
摸鱼当事人李维无言以对，神情有些许被抓现行的窘迫。
人群让开通道，大声的“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就是新来的医生吗？看这样貌就知道医术肯定也是极高超的。”
“他一进巷子我就猜到了，说了你们还不信。”
“放屁，刚才就属你骂的最欢，还想偷人家帽子...”
“闭嘴！”
李维：“......”
还真是可爱的市民们，他心道。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说平常没什么患者么？”
李维小声道出心中的好奇。
这似乎问到了蔷薇小姐的得意之处，她微微昂起头，递给了李维一张纸。
莫名其妙的李维接了过来，上面歪歪扭扭刻意模仿印刷体，写着简陋的广告：
“圣斯曼诊所今日大酬宾，全场1折，全场1折！
买一送二，同行三人看病，两人免单！
机不可失...”
“......”
李维停下阅读的动作，看着蔷薇小姐踌躇满志的模样。
蔷薇小姐摆摆手，“哎，不过是熬了一夜手绘了些传单罢了，其实也没什么。”
李维其实挺想为她点赞，但一想到待会坐诊行医的人是自己，他又觉得这招不太明智。
考虑到诊所的煤气费都是自己垫付，李维放弃了要求涨薪的申诉，认命般的进了诊所。
除了巷子里的排队，大厅也已人满为患，就连问诊室里也挤了满满当当一屋子。
换好白色大褂的李维艰难挤到办公桌前，对着年纪可能是自己好几倍的老人道：“先生，麻烦您让下主诊位，那是我的...”
“什么罪？”老人抠了抠耳朵，侧着头。
李维：“我是医生，这是我问诊的地方，您坐了我的位置。”
“什么蚊子？”老人换了另一边耳朵，侧过头来。
李维：“......”
对于这种自然衰老的听力问题，李维显然有自己的应对方法，这也是他在战地医院与那些被火药炸聋耳朵的伤员们沟通的方式。
特殊频率的精神力在李维的微操下，顺着老人的耳道钻了进去，牵引着那因衰老而松弛的耳膜。
震动构成了一句话，“先生，请问您哪里不舒服？”
“谁！谁在说话！”
老人家听力不行，但双眼还算有神，他根本没看见李维嘴巴张开。
蓦地有句话在他脑袋里响起，多少给他带来了些悚意。
“......”
李维看着悠然飘起的紫灰色光点，没想到老人家胆子还挺小的...
他只能在精神力沟通的同时，配合开口，说出问诊话语：“是我在跟您对话，您哪里不舒服吗？”
老人家盯住李维的嘴型，“听”着耳边问题，目光不由得一亮：“嘿，您的医术有如神迹！我耳朵好像痊愈了。”
“咳...所以您是来看耳朵的吗？”
“哦，那倒不是，我肚子不舒服。”
“肚子？”
李维戴上医用手套，撩开老人的上衣，按压着对方腹部：“有什么感觉吗？”
老人认真感受了一阵，诧异道：“感觉有人在摸我。”
“......”
老人家还挺幽默的，李维收回了手。
配合精神力检查情况下，李维大概有了诊断结果：“您应该是消化不良。”
“那我还有救么医生？”
“有，建议您下次吃饭，记得戴上假牙，多咀嚼一会儿。”
“嘿，还真是嘿！我假牙什么时候掉了？”
老人家抿了抿嘴，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李维抹了抹额头的汗，坐回了属于他的主诊位。
望向外面乌泱泱的人头，注定要加班的他叹了口气。
“下一位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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