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花魁争夺战。
厉风爵一掷千金, 让台上台下的人都议论纷纷,就连南遥旁的几位姑娘都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现在是议论的时候吗?”管事姑姑板着张脸,“再不懂规矩, 就和之前那人一样,全都关进地牢里知道懂事了之后再出来。”
此言一出,那姑娘跟受惊的小鸡崽似的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地牢?
南遥环顾四周, 没找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对了,云问月去哪里了?
如果说昨日和现在是完全颠倒过来的,那云问月应当也不再是青楼的楼主。或许…在那个管事姑姑口中的地牢里也说不准。
南遥必须知道在云问月上了什,只有样才找到离结界的办法。
所以她得想办法把自己关进地牢。
该怎办呢?
南遥抬头看向站在桌子上嚣张地加价的厉风爵, 他现在又重新变了那个恶贯满盈的坏蛋校霸, 唐少凌和柳之涯则是尽职尽责他捧场的狗腿子。
剩下一个谢悼窝在软榻上喝茶嗑瓜子, 连眼都不抬一下, 可以说是非常之绝情和悠闲。
厉风爵如此高调,必定是引起许多路人阔少的不满。
虽然群人是由恶鬼捏造出来的虚假阔少, 但还是非常敬业地拥有着败家子的气节。
于是他们始和厉风爵竞价。
就样,一眨眼的功夫南遥的价就抬到了五万。
但显然厉风爵要更有气节一, 而且人非常记仇,所以摆出了一副就算散尽家财也要买下南遥要她对自己俯首称臣的姿态。
样其他路人阔少就很气。
他们是青楼里的扛把子败家子,现在居然有个面孔来砸场子,怎忍。
于是其中一个材健硕四肢达, 浑绷紧肌肉高两米一的壮汉阔少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到厉风爵的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新来的,懂不懂规矩,敢和我抢女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厉风爵什时候受到种委屈, 他当机立下准备拔剑应战,但手抖『摸』上剑了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一个诡异的结界里,如果贸然出手让炮灰感觉到不属于里的气息,很有可会导致全军覆没。
厉风爵虽然是个不良少年,但也是个脑子正常的不良少年。
不架。
难道说……只把欺负南遥的机会拱手让人了吗?
显然,厉风爵有脑子,但他的小粉丝没有脑子。
比如说唐少凌。
有人敢和厉风爵叫板?唐少凌一个不同意,他轮子袖子往后退几步,替厉风爵叫板:“规矩?我家厉哥的规矩就是规矩!”
壮汉阔少怒意更深,他揪着厉风爵的领子把他提溜起来,盯着他的眼睛:“很,看来我只卸掉你的一条胳膊,让你知道谁才是规矩。”
厉风爵:“…”
唐少凌:“卸掉一条胳膊?你就只说出样的话了吗?呵,真是个小儿科的威胁,就凭样你也敢和我家厉哥叫板。”
壮汉阔少火了:“卸掉他两条胳膊!”
唐少凌:“两条?就算我家厉哥没了两条胳膊动动脚趾都可以踩你。”
壮汉阔少:“我还要砍掉他的腿!”
柳之涯回看清局势了,他虽然不是小弟,但并不妨碍他趁机捣『乱』落井下石,于是他飞快接过话:“没的!厉哥吐口口水都淹你!”
壮汉阔少:“我还要拔掉他的舌头!”
一番唇枪舌战下来,厉风爵连根腿『毛』都没办法剩下了。
厉风爵:“…”我真的谢谢。
厉风爵边正在友地进行拍卖活动,台上的南遥正在思索该如何被关进地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决定通过叛逆的方式来激怒管事姑姑。
管事姑姑说:“还不快去哄哄两位客人。”
南遥说:“不去。”
管事姑姑看她一眼,沉默片刻,然后赞许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是想要欲擒故纵让客人对你更加欲罢不。样才让他们觉得你是一个很有价值的女人,很,你很聪明。”
南遥:“?”我是个意思吗?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像叛逆的不够明显。
所以她准备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
于是南遥一把扯下自己上的名牌,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地进行演讲:“我来自由,不要做任何人的奴隶,我要一一世一双人,才不要在里被当做拍卖的商品,就是我,而无畏!战至终章!”
看。
下自己够叛逆了吧。
谁知道管事姑姑脸上的表情瞬间更感动了:“很,很不错,我们青楼里的女人就是要有种努力表现自己狠狠抓住男人心的上进心!”
“……”我真无语。
南遥破罐子破摔了:“您长胖了,妆画得很丑,而且还有点中年福。”
管事姑姑大雷霆:“来人,剥夺她花魁的名号,把她我关进地牢。”
南遥:耶。
顺着石梯一路往下走,那股『潮』湿的泥土味和腐烂的腥气便越来越浓郁。
越往下走,光线便越暗。
终于,一行人将南遥押送到某扇大牢门口时才松手,他们抬手点燃了墙上悬挂着的火把。
漆黑的地牢被照亮。
无数个牢房。
每间牢房内清一『色』关着和南遥一般大的姑娘,多数都已经被折磨得不人形,此刻正扒着栏杆奄奄一息地望着刚来的人。
看守人门锁,将南遥一把推了进去:“如果不反省的话,你就等着在儿呆上年吧。”
南遥说:“可以,那我们晚餐吃什?”
看守人:“?”
看守人显然被问住了,他卡壳很久,才恶狠狠地说:“哼,像你们种卑贱的人,只配得上吃隔夜馒头和咸菜。”
南遥:“咸菜可以加麻加辣吗?我口味比较重。”
看守人:“你以你是来度假的吗?”
“不。”南遥还是很有自知之明,“我是来坐牢并且反省自己的。”
看守人很满意:“你知道就。”
“所以馒头可以换花卷吗?”南遥问。
看守人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不可以!你再样无法无天,我就要狠狠教训你一顿了!”
南遥觉得样的确很危险,于是她火速将牢门关上,并且把那把大锁咔嚓一下锁起来,接着心满意足地退后几步:“了,你现在教训不了我了。”
守卫沉默了。
明明是你在坐牢,怎像是我被关起来了一样?
看守人冷笑一声,从靴子里掏出一大串钥匙:“没想到吧?我有钥匙。”
噢。
原来人把钥匙藏在靴子里。
南遥:“那你厉害。”
看守人:“知道就。”
南遥:“馒头和咸菜可以配豆浆吗?样饮食搭配更健康。”
看守人:“你一边夸着我厉害一边不把我当回事!”
南遥可听不得话:“怎会呢?我很敬仰你,你厉害,不像我一样手无缚鸡之力。”
看守人得意洋洋:“知道就。”
南遥:“可以在牢房里添张床吗?我不习惯睡地上。”
看守人:“你还是不把我当回事!”
就样,一炷香后,看守人带着一肚子火逃离了个让他倍感屈辱的地方。
在功把看守人欺负走之后,终于可以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个地牢。
阴暗,『潮』湿。
牢房中关着的姑娘们形消瘦,双颊凹陷,但双眸却依旧是明亮如星子的。她们朝着南遥张陌的面孔望来,就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有人扑哧一声笑了。
笑声像一个引子,惹得其余人也纷纷附和着笑了起来。
“你厉害呀,把他气那样。”
“早就看他那耀武扬威不爽很久了。”
“之前没见过你,你是被他们骗来的姑娘吗?”
南遥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和她们唠嗑,了让自己更值得信任一,还编了个悲惨的世——被遗弃在大雪里的孤儿·天煞孤星·被渣男辜负渣男出轨她的钱养女人结果被自己捉『奸』·宠爱自己的师兄被『奸』人所害双腿残疾不自理·自己辛苦工被拐至青楼。
悲惨的世,听得每个人都潜然泪下。
“你们呢?你们是怎来到里的?”南遥问。
“其实我们很多人来就在里。”
回答话的小姑娘垂下眼帘笑了声,她怅然若失地了会儿呆,似乎是叹了口气,然后抱住自己的双膝:“出在里的姑娘,有资质够楼主挣钱的会被留下来,没有资质的会被丢弃在『乱』葬岗中。”
等旧人『色』衰之后,再让她们孕育出新的一批。
就样一轮又一轮地循环着,让活的人变点亮楼内灯火的灯油。那火永远不会熄灭,灯油便会一直燃烧。
“但你放心,很快就会结束啦。”那小姑娘忽地仰起脸冲南遥笑,“我们准备逃出去!会带上你一起的。”
“逃出去?”
“是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南遥才现从刚才始便一直藏于黑暗之中的云问月。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云问月穿着一劲装,虽说衣服上还是沾着不少血迹,就连睫『毛』上都还挂着血痂,但她望向别人时眼底依旧是平静温和的。
云问月走上前,朝着南遥伸出手:“和我们一起走吧,离里。放心,我会照顾你的。”
“有云姐姐在就一定没问题!”刚才那小姑娘非常得意地抬起脑袋,“她可是楼内最厉害的媚杀,一定带我们活着出去的。”
媚杀。
是天貌美靠皮相接近目标的杀手。
云问月的模样看着的确不像个杀手,也不像个媚杀。
她长得很漂亮。
但不是那种明艳而又充满攻击『性』的漂亮,她总是喜欢静静地望着人,温柔地附和别人的话,看上去毫无攻击力,但却让人忍不住想去依赖她。
她朝南遥伸出手,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应:“来吧,我带你走。”
南遥握住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还没有逃出去,那小姑娘就始畅想未来:“你和我长得都很看,我们之后可以卖艺!然后攒钱一家店铺,等有钱之后我们也去青楼里点一堆小倌来唱曲逗我们心!”
话还没说完,那小姑娘就被云问月敲了下脑袋,云问月皱着眉佯装嗔怒:“你听听,说的什话?”
小姑娘捂着脑门嘿嘿一笑。
凑近了看,南遥才看清那张脸。
是…昨天那个和自己抢谢悼还要从自己手中买下厉风爵的富家小姐!
南遥突然就明白了,什在云问月的幻想中,会个小姑娘那样一个份。
是了填补什遗憾吗?
南遥看着眼前受着伤还分心同小姑娘几句玩笑的云问月,忽然想起依照谢悼的说法,今天的事情,是云问月命中最痛苦的回忆。
什会是最痛苦的呢?
她们没逃出去吗?
想要离里,南遥必须要看到段回忆的尽头,于是她说:“,我和你们一起逃出去。”
刚才那小姑娘瞬间和了鸡血一样:“我已经准备很久了,还想出了很多妙计。”
【美人计:勾引看守人让他心甘情愿交出钥匙】
【激将法:嘲笑看守人让他钥匙牢门进来人,然后我们疯狂反击逃出天】
【催眠计:学会催眠术,在看守人我们送饭的时候把他催眠了】
南遥沉默了。
…她们一定会失败的吧。
不过倒是南遥一个灵感,如果她功帮助云问月逃离里,会不会怨念就会消除,然后结界也消失了?
想着,南遥决定必须了群女孩的逃离计划做出伟大牺牲。
于是她喊出小黄:“到你出场了。”
从玉佩里被残忍揪出来的可怜小黄:“…我像装装到大结局啊。”
富家小姐从没见过灵宠,她又惊又喜地“哇”了一声,一把抱住『毛』茸茸的小黄,紧紧挨着它的脸使劲贴贴。
在那一刻,她下了决心:“!等我逃出去之后赚大钱,也要养一只一模一样的老鼠!”
小黄气得直甩尾巴:“我是松鼠!”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
“忍耐,忍到看守人睡着。”南遥压低声音,“等他睡着之后放出小黄,钥匙藏在看守人的鞋子里,让小黄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钥匙掏出来,我们就可以逃出去了!”
如此缜密的计划,受伤的只有小黄一只鼠。
作一个系统,它真的付出了太多。
终于,夜深人静。
看守人的鼾声远远传来。
小黄出击。
片刻后,它捂着鼻子小食指勾着钥匙,跌跌撞撞地飞奔回来,每个牢房了锁。
看守人闻声惊醒,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南遥一手刀敲昏在地。
云问月在几个姑娘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一行人走上长长的石阶,推地牢的大门,总算够离那阴森的地牢站在月光之下。
很顺利。
顺利到南遥都觉得有奇怪。
没有人设埋伏,没有人闻讯赶来,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南遥觉得就算自己不出手相助,单凭云问月的力,她们绝对可以逃出去。
既然样,什还会云问月最痛苦的一晚呢?
越是平静,便越是诡异。
守卫如此掉以轻心,偌大的地牢居然也只有一人看管。
南遥觉得很不安。
她放慢步子,看着那群人的背影,忽然口说道:“小黄,回到玉佩里去。”
小黄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听话。
狂风大作。
激烈的风让一行人的步子也放缓了下来。
“云问月。”
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一行人前,挡住她们的去路。
管事姑姑站在一行人面前,双手贴在腹上,看着面前的姑娘们,然后摇了摇头:“云问月,你不该带着她们逃出来。”
云问月站直子,拦在众人前面,她按住腰间的佩剑:“姑姑,你也是楼中的受害者,我不想同你刀剑相向。”
“云问月,我不是因想抓捕你而样劝你。”
管事姑姑却似没有同她斗的算,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在那一瞬间,素来认真一丝不苟的眼神中闪烁着痛苦和不忍。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回去吧,趁着他们没有现之前。”
“姑姑,我会带她们过江,我做媚杀多年攒了钱,可以置办一套大院子,然后……”
“回去吧,云问月。”管事姑姑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瞳紧紧地盯着她,“你摆脱不了他们的。”
南遥感到头痛欲裂。
眼前不断闪烁着赤红『色』的暗光,和眼前的画面交汇在一起,其中糅杂着一诡异的片段和场景。
仿佛有什东西硬挤入她的脑中。
像是谁的回忆。
但回忆又和现实中的某声音重叠,就像那尘封已久的痛苦回忆正在一般。
“你知道什大家说媚杀是绝对忠诚的吗?”
“噬心蛊毒无『色』无味,量小便不易被人察觉。每一个媚杀自诞日日夜夜的饮食中都被掺了种蛊毒,岁之后,媚杀的每一滴血里都融着蛊毒的粉末。云问月,你知道种蛊毒有什作吗?”
“杀鸡儆猴。”
模模糊糊中,南遥似看见一片血海,有姑娘瞪大双眼拼命地想要爬出人堆,却□□脆利落的一刀斩断了脖颈。
月光落在挥刀那人的脸上,照亮一张双眸血红,沾满鲜血的脸。
是云问月。
在蛊毒的『操』纵下,她一刀一刀杀了自己亲手救出的同伴,杀了那曾经赖着她求她帮自己折千纸鹤的小姑娘们,杀了在年幼时曾替她包扎伤口的姨姨,杀了所有她刚刚沐浴在自由之下的人。
画面并不清晰,在南遥的颅顶内『乱』撞,但却又像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都安静了。
南遥眼前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但此时空旷的湖边,她看不见云问月,只看见满地的尸体。
有嘈杂的脚步声靠近。
“种脏活楼主总是让我们来干,真晦气。”
“楼主说了,放着几个一直想逃的离,再让云问月亲自动手,那想走的和想救人的都来点教训,不然没完没了的有人想往外头创。”
“诶?你瞧那儿,云问月还留了个?”
南遥抬起头,寻声望去,刚和一群五大三粗的手们对上视线。
那群人相视一笑,不怀意地搓了搓手:“你看,反正楼主以云问月将人全杀了,既然还剩一个……不如我们……”
“嘿嘿。”
“嘿嘿。”
南遥现在个结界待得越久,自己的神魂就会越来越不适应,灵力也会慢慢衰退。
或许谢悼说得没错,如果在种状态下自己还不断使铃铛,真的很有可慢慢地被结界吞噬。
眼下如果对群人出手,或许不是个主意。
毕竟自己今天的人设是:脆弱手无缚鸡之力·楚楚可怜·花魁少女
于是南遥决定和那几位嫖客求救。
毕竟他们的设定是金主,金主冲冠一怒红颜也是正常现象。
然后南遥唐少凌传音。
【唐少凌】:我刚才吃太多现在有点便秘,等我解决完就来,你先撑一下。
于是南遥柳之涯传音。
【柳之涯】:我刚刚没忍住也偷偷出价想体验一把金主的威风,结果没人跟,现在我付不起钱被抓了,南遥姑娘你逃出来之后顺便救救我。
南遥沉默一下,只不抱希望地厉风爵传音。
【厉风爵】:呵,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我们班上的人,只我来欺负。
【厉风爵】:等一下,等我拍卖赢过那个和我对的壮汉我就来。
南遥:?
南遥:我人都快牺牲了你还在拍卖我呢?
还剩下谁呢?
南遥深思熟虑后,放出玉佩里的小黄,然后语重心长地说:“该你保护我了。”
小黄:“…”我真的很累。
此刻,那群五大三粗的手们越走越近,甚至始脱裤子。
恶毒的招数,直接让南遥封印住了自己的双眼。
她不太忍。
她觉得她现在必须火。
“晚上。”
一道声音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那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一个过路人随口和迎面走来的熟人了个招呼,只是比起亲切来说,多了几分凉凉的懒散之意。
谢悼靠着树,抬起眼睫,眸中含笑:“在欺负人?不如带我一个。”
手们皱起眉:“你是谁。”
谢悼直起,朝着他们走来,眸中笑意不减,还分无辜地摊了摊手:“过路的,看你们人多,不如一起?”
“过路就赶快滚,不想就别……”
话还没说完,那人的喉咙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掐住。
做件事的谢悼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还略带无奈地偏了下头:“我都说了,欺负人的话,带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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