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政策的空子
就吕凤珍这大嗓门，都不用故意跟人说，从大队部门口1过就啥都能听见。
王建国赶紧摆摆手：“行了吕主任，今天就到这儿，刘杰媳妇的事儿别再提了，宫寒不孕又不是不能治，刘杰他妈就是附属医院的专家，你瞎吵吵啥啊？”
吕凤珍1脸同情地看看刘杰，起身走了。
刘杰本来还想跟王建国说说进城卖农产品的事儿，1听孙静的病啥心思都没了，闷着头坐那抽烟。
孙静也不知道现在啥样，自己回家该咋劝她呢？
王建国叹了口气：“小静这孩子啥命啊？打小在老孙家就像捡来的1样，都9岁了王秀芬也不让她上学，逼着她挎个筐捡粪挣工分，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硬逼着让小静上了学。
这孩子在老孙家1天福没享到，以为跟了你能享福呢，可又不能生养，你妈本来就反对这门婚事，这回不更挑理了？”
刘杰脑瓜子嗡嗡的，1点主意都没有了。
临走时他妈下的最后通牒就已经说明白了，要是知道孙静不孕不育，恐怕都等不到明年高考，就得逼自己离婚。
刘杰苦着脸看看王建国：“叔，有没有啥好大夫帮着找1个，花多少钱都得治啊，小静要真不能生，我们俩这日子可咋过？”
王建国想了想：“我帮你打听1下吧，这事儿你先别急，回家劝劝小静，你就说这病有得治，别让她失去信心。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到底能不能治好谁也不敢打包票，有可能还白扔钱，你可得琢磨好了。”
刘杰1个劲儿点头，见王建国答应了，这才心事重重地往家走。
集体户大门锁着，屋里点着灯，刘杰拿钥匙开了门，1进屋孙静红着眼圈站起身，说了句我给你热饭，就进了厨房。
刘杰站在门口看着孙静的背影，轻声说了1句：“小静，我回来看见吕凤珍了，我都知道了。”
孙静身子1僵，手里的饭碗差点掉锅里。
刘杰忙过去接过了饭碗。
“小静你要相信我，我刚从大队部回来，建国叔说这种病有人能治，咱无非就是花点钱，这事儿你先别跟你妈和你姐说，我知道就行了。”
孙静1头扑进刘杰怀里呜呜地哭出了声。
“当家的，我命咋就这么苦啊，凭啥我摊上这个病？本来你妈就嫌弃我，这可咋办啊。”
刘杰忙把饭碗放在灶台上，搂着孙静进了屋。
“你别有啥负担，我妈是我妈我是我，这病别说还能治，就是治不好能咋的，大不了咱就不生呗，没孩子的多了，人家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孙静抹了把眼泪：“那可不行，你们老刘家就你1个儿子，我咋能让你们家绝后？如果真治不好咱俩就离婚吧，我不能拖累你。”
刘杰笑着拍拍孙静的脑袋：“你都想啥啊？这病千万不能有压力，得放下包袱配合治疗，你得相信我。”
孙静点点头，可眼珠1转又哭出了声。
“当家的，就吕凤珍那大喇叭，这事儿没几天就得满屯子都知道，咋能瞒住我妈啊？”
刘杰无奈地摇摇头：“这我倒是忽略了，原本说咱俩头1个孩子得姓孙，这回你妈也别惦记了，接户口本的艰巨任务，就得交给你姐了。”
孙静本来哭得梨花带雨，听刘杰这么1说破涕为笑，锤了刘杰1下：“你咋这么多心眼子，我姐听见不得挠你满脸花？”
刘杰嘿嘿1笑：“挠我有啥用？这回看她咋过你妈那1关吧。”
晚饭刘杰都没吃，安慰着媳妇，还得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等孙静睡了，刘杰来到院子里，坐在柴火垛上发呆。
自己寒假就得去1中补课，现在孙静忽然查出这个病，让他1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原本他是打算带孙静回市里的，可这回看母亲的态度，不可能让他在外面住，那他就没法带孙静回去了。
可把她自己留在集体户，刘杰又有点不放心。
抽了半盒烟刘杰都没想出啥好办法，冻得直哆嗦的刘杰只能回屋上炕，留着明天再琢磨了。
第2天起来，刘杰见孙静精神状态好了点，特意嘱咐她，1旦王秀芬和孙丽荣上门来问，直接承认就行，就说这病得花钱治，看王秀芬啥态度，1定别说自己手里有钱。
嘱咐完刘杰才去大队部找孙2，让他开拖拉机送自己去学校。
果然开出屯子没多远，孙2就磕磕巴巴问了句：“刘、刘杰，吕主任说的、说的都是真的？”
刘杰恨得直咬牙，心说吕凤珍可真不愧叫大喇叭，昨晚还说就跟自己说了，这孙2咋知道的？昨天去带环那么多妇女，这事儿还能在车上说？
“别听吕凤珍瞎吧吧，咱卫生院打个针都能给打瘸了，会检查出个屁？我有时间带我媳妇进城，去大医院检查1下，兴许是卫生院误诊呢。”
孙2点点头：“也是啊，听、听说你妈，就、就是市里医院的院、院长。”
刘杰没心思跟个磕巴说话，点根烟塞住了孙2的嘴。
刘杰直接让孙2把他拉到了5队，把借自行车的事儿1说，张建波2话没说直接把钥匙给了刘杰。
骑着车回了学校，刘杰1点精神都打不起来，回宿舍躺着去了。
整整1天刘杰除了上课连教研室都没去，直到下午自习课，孔有德才过来找他，说是王强和李保田过来了。
刘杰1听李保田气就不打1处来，上次都他妈怨李保田多嘴。
1进校长室，王强还没说话，李保田就已经站了起来，拉着刘杰坐到了自己边上。
“行啊刘杰，你小子隐藏挺深啊，没想到你爹妈都是市里的大官，我就不明白了，你有这背景还在农村待着干啥？咋还不回城？”
刘杰恨不得掐死李保田，可却没法当这么多人面跟他急眼。
“我都跟孙静结婚了咋回城？离婚啊？”
李保田咔吧咔吧眼睛：“其实也不是没办法，你可以先跟孙静离，回城后再跟她复婚，那样孙静还能随你变成市民，吃红粮本呢。
据我所知咱公社的知青可就有这么干的，这叫钻政策的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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