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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 从此对二舅死心


  这边吵得这么大声,魏东媳妇听到这边争吵,从家里赶过来。

  大仓姥爷也听人说自己俩儿子打起来了,赶了过来。

  爷爷和孙媳妇好容易把魏春安拉走。

  走在路上,魏东媳妇才告诉公爹,其实昨天下午,魏东已经被二婶给泼了个透心凉。

  昨天的时候,魏东回村,被老爹给抓了官差。

  让他用嘉陵带老爹去大姑家。

  老爹说他有急事。

  一听老爹有急事,魏东肯定要问是什么急事?

  老爹就把你二叔跟你大姑之间的事情跟儿子说了。

  魏东当时什么都没说,就送老爹去了大姑家。

  送下老爹,他说厂里很忙,急匆匆走了。

  当然,厂里确实很忙。

  但是再忙,魏东总得为二叔和大姑这事出面调停。

  他其实跟老爹想的一样,二叔和大姑合好是两全其美的事儿。

  何必去较劲,末后弄个两败俱伤呢!

  他就是想好言好语来劝劝二叔和二婶。

  没想到王翠花实在强势,根本就不让侄子说话。

  魏东没说几句的,二婶就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

  其实,也不全是王翠花听不得魏春芝的话题。

  而是这些年来,魏春平一家跟魏春安一家关系属实一般。

  前些年的时候,魏东一开始当木匠,看好了建筑上需要现成的门窗。

  就开始专业定制门窗,效率高,生意好,挺赚钱的。

  可是建筑队后来实行的是包工包料,这些门窗钱不是跟主家要,而是跟建筑队要。

  而建筑队渐渐开始拖欠原料款。

  当然也包括其他供应原料的,其中就有魏春平的石子款。

  魏东的活儿好,门窗用料大,做工精致,一直是供不应求。

  所以他完全可以不赊欠。

  但是做生意也不能太死板,建筑队投资大,一时手头不便,他也不能要求必须现款。

  但是他跟建筑队约定好了,每一个他供应门窗的建筑活,只要交工,就要把门窗款结了。

  可是就有那么几次,魏春平去建筑上要欠款的时候,听闻对方还给自己侄子准备的货款。

  就说他也代表侄子来的,侄子答应了,自己的门窗款可以缓缓,先把二叔的石子款付了就行。

  建筑队知道他们是亲叔侄,不疑有假,就先把石子款给结了。

  等到魏东来结账的时候,建筑队拿不出钱来了。

  这样的事情出了好几次。

  包括后来魏东买了空气锤,打把锔送建筑队,也被二叔变着花样给坑了好几次。

  要不是魏东觉得亲叔侄要是为了钱的事反目,让人笑话,他早就跟二叔闹翻了。

  不过也因此让叔侄关系变得很差。

  现在魏东上门来做调解,王翠花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

  王翠花的理由十分充分,第一,魏东在他二叔这里,哪有面子?

  第二,你一个做小辈的,还想来管长辈的事,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魏东刚刚说个开场白,大道理还没展开,二婶就往外撵他。

  魏东虽然今年才25,但孩子也是好几岁了,也是管着几十人的厂长。

  到自己二叔家,没说几句话的二婶就把他像狗一样往外撵。

  他肯定受不了。

  嘴里跟二婶也没客气。

  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让二婶一盆子水给泼头上。

  年轻气盛的魏东要不是左邻右舍拉着,他当时就要跟二叔和二婶拼了。

  邻居的老人就劝他:“不管你多大理,那是你亲叔亲婶子。

  你今天要打了他们,你就是一辈子的不是。

  以后说起来,事实就是你打了你的亲叔亲婶子。

  这事好说不好听啊!

  不就是一盆子水,又不是脏水,大暖和天的泼了还凉快。

  算了算了——”

  王翠花拎着盆子在门口还不依不饶:“泼水算是便宜了你。

  要是嘴里再不干不净,弄一盆子尿给你泼上!”

  魏东媳妇听到争吵的声音,也闻声赶来,把男人拉回家去了。

  两口子都气得不行。

  可还是互相嘱咐,这事千万不能让爷爷奶奶和爹娘知道。

  要是让他们知道,又得气得像奶奶一样病倒几个。

  所以这事如果不是今天魏春安差点被泼了水,他还不知道昨天儿子被一盆子水泼出来了呢。

  爷爷听到这事却是气坏了。

  老头实在气不过,又折回去找老二两口子。

  他就质问那两口子,一开始是谁去求他们老两口,让二老去找姐姐说合的?

  王翠花直接不跟公爹讲理,反而指责公爹偏向大伯哥一家。

  不但如此,还陈芝麻烂谷子地提起当年,说分家分得不公,好东西都给了老大家,云云。

  这简直是颠倒黑白,无理反缠啊!

  老公爹让二儿媳妇给推出家门,气得一头栽倒在一棵老槐树底下,差点中暑过去了。

  幸亏魏春安和魏东媳妇发现老头不见了,又找回来,才把爷爷给背回去。

  事到如今,当爹娘的一点都不想替老二两口子隐瞒了。

  一看大外孙来了,就把所有事都原原本本说给他听。

  听明白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之后,大仓一时无语。

  他发现,这人啊,一旦膨胀了,真的就是脑子坏掉了。

  没错,二舅确实品质很差,是个地地道道的白眼狼。

  二妗子也确实是个品质恶劣的泼妇。

  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几年他家日子越过越好。

  而且还是村里所谓的“首富”。

  这两口子做事不至于如此强势,不至于如此无脑。

  对于农村人来说,开着两台粉碎机的大型石子场,确实很牛掰。

  不仅如此,手里有钱的二舅还开了一家食品厂。

  生产糕点,糖果的食品厂。

  你要说他是在造假,也不确切。

  糕点和糖果都是真的,就是质量低劣而已。

  也没有贴人家的牌子,不算假货。

  最多算是伪劣产品。

  就说桃酥吧,以前的桃酥入口即化,味道美极了。

  他厂里生产的桃酥,牙口不好的最好别吃,有时候咬一口崩掉牙。

  所谓的蛋糕就更别说了,咬一口直接就是咬了一嘴氨水。

  以前的糖果,水果糖多么清新,大虾酥多么香甜!

  可他厂里出产的糖块,嚼起来很难形容什么味道。

  水果糖比石头还硬,好容易在嘴里嚼开,还沾牙,嚼到最后,还剩一嘴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就是因为有他们这样的伪劣产品,现在的农村小卖部,你根本买不到好东西。

  全是这种劣质东西。

  但是现在的农民的辨识能力不强,只要便宜就行。

  伪劣产品居然还很畅销。

  所谓劣币驱逐良币,现在农村小卖部,你要是卖正品的东西,因为价格贵,反而卖不动了。

  二舅的食品厂居然还生意红火。

  他们就是这几年太顺,被这些日子过得一般的村民给捧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以为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明明这件事,是他们求到自家头上。

  是有求于自己的母亲。

  迫切需要得到母亲的原谅,修复关系,继而让母亲替他们家说好话,以成全魏阳的亲事。

  可就是因为母亲太善良,没有防备出弟弟弟媳的品质能恶劣到什么程度。

  把因为二仓的亲事,自家目前也需要跟二舅家修复关系这事说了出来。

  这就让二舅两口子以为抓住了母亲的把柄,抓住了软肋。

  于是立马强势起来。

  却忘记了其实是他们家更迫切需要修复关系。

  如果自家跟他们治气,坚决不和好了。

  真正吃亏是魏阳。

  至于因此能影响到二仓的亲事,其实是微乎其微。

  甚至忽略不计的。

  只不过就是母亲认为顾老师为人清高,德高望重,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

  所以母亲事事要求完美,生怕让准亲家对自家的道德水准产生怀疑。

  其实这应该是母亲对顾老师的清高多度解读,以致自我设限了。

  很明显,别说自己完全能解决这个问题。

  即使不解决,自家跟二舅的关系,也影响不到二仓的亲事。

  唉,老农民的思想啊,实在是太僵化了。

  芝麻粒大点儿事,闹得兄弟反目。

  姥娘姥爷气病了一双。

  真不值得!

  尤其是因为二舅两口子,更不值得跟他们生气。

  不过这样也好。

  通过这件事,让自己更加深入透彻地看到了二舅两口子。

  看透了那俩货到底能恶劣到什么程度。

  虽然是自己的亲舅,但依然不妨碍大仓认为,魏春平实在不是人。

  看透了,伤透了,从此对这个人,也就死心了。

  大仓下定决心,从今以后,二舅就是死在自己面前。

  自己也绝对不会出手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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