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百鸟朝凤

　　

春暖花开，燕子双飞。麟柳婚期已到，结婚那天，唢呐声声，一曲《百鸟朝凤》烘托喜庆的气氛。听到此曲，麟柳就想起来落榜后，在潴水河边商羽吹奏同曲的情形。罢罢罢，一切都不去想，木已成舟，她只想专心做新娘。

上车的时候，街道两旁站满了乡亲，共度这喜庆的时刻。豁牙二奶奶来了，银发飘飘，蹒跚地搀扶着麟柳上车，她答应过麟柳的奶奶要把麟柳亲自送上车，她庆幸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兑现自己的承诺。

“柳儿，二奶奶完心事了，你到婆家要好好过日子，要是受了气就回来给二奶奶说，你是俺的亲人，俺孤老嫲嫲就你这一个亲人了……”二奶奶动情地说。

“二奶奶，我会经常来看您的，您是柳儿的亲人，我心里放不下您！”麟柳对二奶奶亲切地说。

送行的人在喜庆中无不感动。淳朴的民风，善良的村民，麟柳真不舍得开这里，不舍得离开乡亲。

喜欢说快板的二大爷要唱一段表示祝贺：

叫婚车晚会走，俺唱小段露露头。好姑娘叫麟柳，十里八乡的美女她为首，不高头不低头，尊老又爱幼，善念心里留……

山子来了，远远地站着，目光随着麟柳游动。二焰来了，要亲自把麟柳送到婆家，非常郑重地点燃着鞭炮。兰来了，为麟柳做伴娘，陪伴在麟柳左右……

《百鸟朝凤》又吹奏一遍。麟柳将要上车，突然转身，双膝跪倒，喊道：“柳儿给二奶奶，给父母，给众乡亲叩头了，我是吃百家奶长大的，感谢长辈们的大恩大德，感谢父老乡亲对麟柳多年的照顾……”

吉时已到，婚车启程。弟弟随车伴嫁。麟柳的娘杏花，伫立街头，等婚车运去，还在摸眼泪。麟柳的爹石头，也在街头久久站立。妹妹，怅然若失。

婚车走后，村长通过村队的喇叭讲话：

今天，大家都看到了，咱们村的麟柳为人有多么好，大家对她都恋恋不舍。她善良，待人宽厚，从不记仇，老是记着别人的好，为改善村风，她起到重要作用。今后大家要以她为榜样，做一个新时代的文明好村民。咱们永远把麟柳当成亲人，永远欢迎她回娘家……

新婚之夜，红烛灿烂。婆婆圪针进来了，严厉的目光，让麟柳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之所以叫圪针，是因为小时候难缠，家长给起了一个绰号叫圪针，圪针在鲁西南一带是植物枝梗上的刺儿，很形象的一个名字。婆婆说道：“还不给俺儿烧洗脚水去？咱得立下规矩。”麟柳一惊，感觉这话不对味，但刚进门不能给婆婆还嘴，也许是因为麟柳说不会生孩子的缘故，麟柳也能理解。麟柳去烧水，夏天阻止，自己去烧水。

夏天端来一盆调好温度的水，关上门，给麟柳脱去鞋袜，帮助麟柳洗脚。麟柳闭上眼睛，把夏天想象成梦中情人商羽，享受片刻的温存，简直要陶醉了。“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做，我已经结婚了，不能再想别的男人了，那样就不正经了。”麟柳反思自己，努力从泡沫的梦想中走出来。

夏天这晚的浪漫不可描述。次日，他们被娘喊醒。婆婆批评麟柳，应该早起床给夏天准备好洗脸水。麟柳娘家来人了，按照风俗要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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