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疼痛

“还能怎么办，我肯定娶她了。”

  “你先别忙着下结论，再等等吧。”

  “兄弟，你就别为我担心了，这点事，我能搞得定的，哎，你和你男朋友怎么样了？”

  “风调雨顺，没问题，他正在处理上海那边的事，可能很快就来北京了。”

  “我靠，那不是我们以后约会就不方便吗！”

  “呸，美的你，谁和你约会呀，就是约会，也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免得你再起贼心。”

  说完凌冰哈哈地大笑起来，边笑边说：“不过，向来是好事多磨，你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啊，等你把一切都理顺了，我请你和你的小情人吃饭，我们会成为好姐妹的。”

  张明海感慨着说：“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和我这种人纠结在一起，还成了这么好的朋友呢？”

  凌冰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戏谑着说：“我想，可能是前世欠你的吧，这辈子还债来了。”

  张明海也笑着说：“那兄弟你就自认倒霉吧！”

  赶到中国现代文学馆附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说老实话，对这种大海捞针似的寻找，张明海心里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看着来来往往擦身而过的人群，他是眼花缭乱，茫然无措。仔细地察看了附近的IC卡电话后，便远远地找了一个尚可藏身的地方缩了起来，点上烟叼在嘴里，盯着小区那边进进出出的人们，俨然鸡鸣狗盗之辈。在黑暗中，烟头一明一暗，张明海的脑子里也是忽明忽暗，麻木和失望中还若隐若现地透着丁点希望。

  想想，张明海哑然失笑，这种本该是一个十六七岁大的毛孩子做的事，他居然推迟了十年后才来做，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正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忽然，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定下神来仔细一看，那人正是梅雪的丈夫胡天翔，他手里拿着一包东西，站在那里正东张西望，看了一会，转头便跨过马路，在张明海的视线中消失了。

  胡天翔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让张明海感到很意外，一时手足无措，心想，难道说梅雪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也是约在这里？张明海扔掉烟头，站起身来刚要活动一下蹲的发麻的双腿，突然背后有人在他的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张明海一激灵，回头一看是梅雪，这才把差点被她拍散了的魂收了回来。

  梅雪什么也没说，对他做了个不许出声的手势后，拉起张明海就钻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区，爬上五楼后，梅雪开了门说：“快进去吧，这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了。”

  张明海走进屋里四处看了看，这是一间很小的单居室，屋子虽小，但敞亮，从卧室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他才意识到，看来之前对她种种猜测和担心都是多余的了，张明海来到窗户前，朝外了望了一下，很清楚地就能看到他刚才藏身的地方。

  梅雪把拧干的毛巾递给张明海，埋怨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吗，等我把事情解决完了，会去找你的。”

  张明海一边擦着脸一边看着窗外说：“人家不是不放心你吗！哎，我看见他也来了，是你约的吗？”

  梅雪显得异常平静，对张明海说：“本来是打算再晚两天找他，后来又一想，反正早晚都要见的，早一点解决，也许对我们都有好处，就约了他，今天好好谈谈。我现在就下去了，你就在这里等我，可千万别再下去添乱啊！”

  梅雪说话的时候，眼睛透着一种过去从未有过的坚毅和果敢，张明海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妇，他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这还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懦弱的只知道顺从的女人吗？

  她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个用报纸包好的方方正正的一包东西，走到门口，刚要准备开门的时候，张明海猛地从背后把她抱住说：“我真后悔那天在机场没有吻你。”

  梅雪没有反抗，而是转过身顺从地用嘴堵住了张明海的嘴……然后轻轻推开他，理了理头发，说：“听话，就在这怠着，我去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就让我自己去解决吧。”

  张明海指着梅雪手里的包问道：“是钱吗？”

  梅雪含泪点了点头，张明海明白她的意思，一是想尽量少欠胡天翔点，二是减少自己的愧疚。但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她在这么短的时间从哪搞到这么多钱的呢？她似乎看出他的疑虑，就笑着对张明海说：“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这都是我和同学朋友借的，你就不用多想了。”

  张明海用力握了握梅雪的手说：“宝贝，小心点！”

  窗外楼下的街道上，路灯下，出来溜弯的人和狗们，或三五同行，或聚集在一起谈论着，梅雪的背影渐渐地淹没在人群中。张明海继续望着窗外，感觉不在那么担心了，也许凌冰说的对，现在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她。现在的梅雪已经不是离开北京前的梅雪了，那时侯，她是那么的软弱和依赖。

  回过身来，张明海才开始仔细观察梅雪暂时落脚的这个小窝，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也很整洁，这是她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生活习惯，不管在忙，在累也要把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虽然简单到只有一张床、桌子和椅子，在就是几个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旅行箱子，但却让人感到温馨，有回家的感觉。张明海来到放着的旅行箱子前，上面盖着床单，他和她的婚纱照被镶嵌在一个精致的小像框里摆在上面，张明海伏下身去，小心地拿起像框，看着照片心口涌起一股股的暖流，眼睛又开始潮湿起来。

  张明海看了看时间，梅雪走了已经快两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他心里一阵躁动，按奈不住要下楼去看看，可是想起梅雪临走前交代的话，又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屋里了。

  就在他焦躁不安的时候，凌冰又打来电话问他事情怎么样了，张明海还是没有隐瞒，把情况一一向她做了汇报。凌冰听完他的汇报后，高兴地告诉他：“如果是这样，估计十有八九问题不大了，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恭喜你，很快就要变成住家的男人了。“

  张明海在电话里对凌冰说：“我的大姐呀，有你说的那么轻巧吗？中国式的离婚，哪个不是先把离婚拖成分居，再把活人拖成死人啊。”

  凌冰安慰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如一个女人，干麻那么悲观，她既然做了那么多的准备，肯定是不会再动摇的了。”

  张明海说：“但愿吧。”

  凌冰说：“兄弟，你就把心放平了吧，如果我说错了，负责赔你一个新的还不成吗？”说完凌冰哈哈大笑起来。

  和凌冰通完电话，张明海躁动的心好象减轻了很多，净下心来想了想，现在该为梅雪做点什么呢？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哪个女人让他这样牵肠挂肚过，他给梅雪的除了一颗真诚的心，就是麻烦了，除了她结婚时给的一万块钱，再也没给过她什么，也没替她分担过什么，当然当初那一万块钱，也不排除是为了偿还良心帐，但现在又这样折磨自己是为了什么呢？

  尽管这两天的事都赶在了一起，把他折腾的身体还真是有点吃不消，但一想起梅雪为了自己变得是那么坚强和勇敢，就忘却了疲惫和困顿，张明海心里也明白，良心债用金钱是永远都还不完的，但事以至此，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呢？一想到钱，张明海现在只能在心里痛骂自己过去是个毫无生活规划的白痴，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存钱呢，闹得父母到现在还得为自己的个人生活问题操心。

  骂归骂，狠归狠，都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现在重要的是行动起来，只要有行动，就会有结果；只要有目标，再远的路也只是个过程。想到这，张明海拿起电话向几个要好的弟兄和朋友求援，朋友和弟兄们还真够意思，都答应明天就把钱打到帐户，张明海挂了电话算了算，自己的再加上朋友的，总算是落实了几十万块钱，心里才长出了一口气，直到除了坐在家里等梅雪的力气，再也没有力气去做其他的了，倒在梅雪的床上昏昏沉沉睡去。

  一阵西哩哗啦的开门声把张明海惊醒了，他忙起身，惺忪着眼睛看了看，外面早已是天光大亮了。楼道里传来了清洁工人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和梅雪说话的声音，张明海翻身下床，刚要去开门，梅雪带着一脸倦容，拖着疲惫的双腿进来了，看到张明海还在等他，顾不上浑身的疲倦，扔下手提袋就扑到了张明海的怀里，狠狠咬住他的肩膀，瞬间两行眼泪就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嘴里还含混不清地一个劲地说着：“宝贝，他答应了，我们就要自由了。”张明海忍着被她咬的火辣辣的疼痛，他知道，这是她高兴的时候向他表达爱的一种特有的方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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