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0
高谷秋简直快被赵饮清给气炸了,当场给赵正阳去电话要说法,结果是秘书接的,直接把她给拒了。
一股子火无处发泄,最后憋得跟只公[ji]似的拎着赵思迪走了。
餐厅一下又陷入寂静,赵饮清将吃空的碗往前一推,起身要走,又转头看孙律,两人视线一撞。
赵饮清说:“我听说上上周赵思迪也来的。”
孙律“嗯”了一声。
“你怎么应付的?”
孙律说:“我直接出门了。”
就跟她一样,压根没跟这人撞上。
“那她可得失望坏了。”
她嘴角一勾,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孙律看着她,说:“我那天也挺失望的。”
“嗯?”
孙律站起身,稍稍靠近了她一些,自上而下的看着她,说:“我打你电话怎么没接?”
赵饮清一愣,回忆了会,说:“放包里漏了。”
孙律说:“之后看到为什么没回一个过来?”
赵饮清奇怪的看着他,说:“事情重要你自然会再打,我为什么要回过来?”
“我的电话这么无关紧要?”
别说,在她这里确实无关紧要,赵饮清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事需要到通过电话来沟通,虽然她也不介意接一个,但是刻意的让她回拨,她是真没兴趣。
这话没实际说出来,但是赵饮清那淡漠的眼神却透露了这一信息。
孙律的目光凉了点,他有心想问一下原因,想到赵饮清向来对自己不冷不淡的态度,又觉得这个问题只要一出来,就是在自取其辱。
静等半晌,见他没话说了。
赵饮清转身上楼,刚上了三阶,孙律在她身后说:“台风又要来了,晚间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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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对赵饮清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以前那帮子找过她麻烦的人不见了,新同学往常也是在走道上见过的,不算特别陌生,相处起来也还不错。
班里有个女生特别喜欢看小说,不论是长篇中短篇还是杂志,桌洞里每天都会放一到两本,也会有同喜好的同学借阅传递。
赵饮清某天回家,路过书店,特意进去买了一本,一周后带去了学校,很凑巧,那本是那年最火的青[chun]小说之一。
大家围在一块热聊,还有人小心翼翼的问赵饮清借。
赵饮清愣了一下,爽快的借出去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进了这群人的圈子。
最天真简单的年纪,任何情绪都还不会掩藏,明晃晃摆在脸上的年纪。
赵饮清看着她们,看着这些一张张纯粹偶尔带几颗痘印的脸庞,突然觉得上辈子离的自己好远。
那些爱恨情仇不说有没有意义,反正瞬间就淡了下去,淡的连点痕迹都快找不出一样。
然后再回过头想孙律,恨吗?好像没有。讨厌吗?好像也没有。
他是谁呢?
他只是一个同班同学,又正好是她爸姘头的儿子。
赵正阳不是个长情的人,一年两年,四年五年,或许明天就对刘思琪腻了,可能连姘头儿子这一身份也会摘了,到时就真的只是纯粹的一个同学,还只是高中同学。
熬过这两年,高考过后各奔东西,到那时可能一年都碰不到几次面,又或者……
赵正阳之前跟她提过出国,赵饮清还在考虑,如果真选择出去,几年都不会见到。
他们这辈子,最好的结局就是各自安好。
她是这么想的。
十月还有一个大活动,那就是校运会,排在月底,为期三天。
赵饮清没有运动细胞,对任何赛事都不感冒,奈何项目多,人员少,除去伤残人士,其他凑数都得报一样。
赵饮清最后报了个接力。
体育课上跑了两遍,就到了运动会时间。
每个班走完方正,运动会就正式开始,全校学生在整个[cao]场四散开,赵饮清走到自己班级的驻扎地,躲在[yin]影下休息。
偶尔给比赛回来的人递下水。
秦宇在隔壁班,没事干也凑这边来了,嘴贱的又在那里嘲笑窦娜胖。
赵饮清说:“你身上没项目吗?”
“有呀,800加1500,帅不帅?”
800米长跑在明天,1500米则在后天,今天是无事一身轻。
赵饮清说:“一般都能者多劳,你身上不背个三四样都说不过去。”
秦宇说:“你是想让我死吗?”
盘腿坐[cao]地上的窦娜白了他一眼,说:“你赶紧去死。”
“哎呀,你这阿胖!”秦宇贱贱的又将话头转向了她。
赵饮清坐凳子上,看着这两人吵吵闹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两人自上学期末开始就频繁在接触,[jiao]情直线上升,升的还怪离谱。
她依稀记得,很早之前窦娜对秦宇这种贪玩贫嘴带点痞子属[xing]的学渣是避而远之的。
“孙律也报了1500是不是?”秦宇突然转头问赵饮清。
赵饮清说:“不知道,你去问他。”
“你这人真是的。”他说,随后转身去找孙律了。
孙律还有跳高跟跳远,一个排在下午,一个排在明天,是个大忙人,三天都有任务。
校运会是团体活动,有规定,就算有空闲时间,再无所事事也不得离开赛场,要为赛中的同班同学做最坚强的后盾。
场上各个区域都有人,加油欢呼声漫天。
赵饮清偶尔会转出去看看,大部分时间都会找地方窝着。
下午的时候她躺[cao]地上睡着了,这么吵杂的地方还能有睡意,窦娜都表示惊奇。
沙坑那边围的人最多,已经热闹好一阵了,这会声音一消,人群突然开始散开来,跳远比赛正式结束。
孙律一边摘号码牌,一边往外走,额上都是汗,几缕黑发贴在鬓边,冷白的肤[se]染上一层淡淡的粉,往常清冷的气质被冲淡了些。
有人给他递来一瓶矿泉水。
孙律抬头,是个女生,还不认识,视线一接触,就害羞的笑了笑。
他把号码牌一卷塞进[kou]袋。
“谢谢啊。”跟在边上的秦宇帮忙把水接了过来。
两人继续朝外走,秦宇把盖子拧开,伺候大小姐一样的递给他,说:“给,人女孩子特意拿来给你的。”
孙律说:“不渴,你喝。”
秦宇在那“嘿嘿嘿”说:“我就等你这句话。”
[ri]头高照,十月底的天气,光线直[she]的情况下依旧热的厉害。
孙律在驻扎地前经过,散散的坐着几个女生,没有赵饮清的身影。
他抹了把汗,又朝另一边走,在最东边最少人呆着的那块[cao]坪上看到了她,躺在那里睡的人事不知,窦娜坐在边上,在看一本小册子。
见他们过来,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刚张嘴,落后些许的秦宇笑嘻嘻的竖起一根食指制止了。
孙律看了侧躺在那的赵饮清一眼,说:“她睡多久了?”
窦娜张开手,说:“五分钟。”
孙律往赵饮清面前一蹲,歪了下头,伸手把她发尾上沾着的枯黄[cao]尖揪掉,紧接着也随地坐了,坐在了她的斜后方。
另外两人对视了眼,秦宇视线一转,看窦娜手中的册子,笑着说了句:“果然是好学生。”
赛场上比赛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喧嚣声还没有散去,赛道在清人,很快要进行400米赛跑。
每班的参赛者都向西北角聚拢,走向各自的赛道。
没多久,一声枪鸣响彻全场,比赛开始。
躺在地上的赵饮清被惊醒,她懵了两秒,才转动视线,最先看到的是个少年的背影,薄薄的T恤下可以看到清晰的肩胛骨,很瘦,但肩很宽,上半身投下的[yin]影正好将她给遮盖住。
赵饮清坐起身,望向[cao]场,少年们正如风奔跑,赛道边是一张张加油助威热血的脸。
“醒了?”孙律转了转手上的水瓶,“喝水吗?”
赵饮清摇头,拍了拍手上的[cao]屑,问了句:“窦娜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他往前抬了下下巴,“去给班里的同学加油了。”
那个方向加油的人密密麻麻,粗一看,完全看不到属于窦娜的胖乎乎的身影。
“我去看看。”赵饮清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就跑了。
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好像在逃离什么一样。
孙律想,这人还是睡着了的好,至少表现的不至于那么伤人。
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下。
最后一天1500米比赛时发生了一件事,事呢不算什么大事,每次运动会多多少少都会发生个一两次,关键是发生的是谁。
这次轮到的是孙律,他在最后冲刺完后摔了。
孙律摔了,全校一半女生都给心疼坏了。
据说是到达冲刺点后,有人手中的水瓶不小心掉了,孙律一脚给踩了上去,摔的好像挺惨。
这些都是赵饮清之后听说的,在现场只是听到了一阵很夸张的惊呼声,没多久孙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没让人搀扶,走路稍微有点瘸。
一同参赛的秦宇在他身侧,准备一起去医务室,身后洋洋洒洒的缀着一伙人。
路过班级驻扎地时,孙律脚步迟缓了一些,有同学围上去问情况,他简单的应了两声,目光往赵饮清身上转,赵饮清撇开了头。
秦宇喊了声:“赵饮清,一起呀!”
赵饮清皱眉:“干嘛!”
“一起呀,都老[jiao]情了是不是?”
这人脑子是不是有屎?
赵饮清原本坐那没动,秦宇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愣是过来跟她拉拉扯扯给拽了过去。
搭着她的肩往外推,孙律眉心一跳,撇开了头,嘴唇轻抿,一瘸一拐的走在旁边。
三人走出[cao]场,校道上零星几个学生,赛场内的呼声瞬间远去,隐隐的好似隔着重山。
赵饮清将又一次搭上自己肩膀的手甩掉,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秦宇笑嘻嘻的说:“你这人过分了,我们孙律好歹背着你走过一公里多,现在怎么要你点关怀都这么累。”
两个月前,闷热[chao]湿的夜晚,黑灯瞎火的回程路,田埂间清晰的虫鸣在这一刻被毫无预兆的放大。
赵饮清沉默了下,目光往孙律身上一扫。
他走的略跛,但因为身姿挺拔,丝毫不显狼狈。
裤腿磕破了,整个膝盖渗着血丝,沾上的尘土被浸染成黑[se],胳膊肘脚腕都是,甚至连下巴都有磕到一点。
赵饮清又撇开视线,一句话没说。
到了医务室,只是简单的皮外伤,也就是上点药的事情。
秦宇叫道:“不贴个创可贴什么的吗?伤这么重!”
校医随手扔给他一个,说:“看位置,可以在下巴贴一个。”
秦宇又“哇哇”的叫说:“老师,膝盖可比下巴严重多啦!”
校医清创完,一边洗手,一边说:“要不要我给你打个急救?老大的小伙了,这么点破皮嚷嚷什么,还是在女生面前,你说你丢不丢脸?”
秦宇张了张嘴,又偷眼快速看了眼赵饮清,居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校医回了办公桌后看报纸,孙律在那自己涂红药水。
秦宇撞了撞赵饮清,又开始嘴贱:“你们女生好歹心细些,这会不该是你上手的时候吗?”
“闭嘴吧你!”
秦宇笑嘻嘻的说:“你这人哦,就是没良心。”
两人在那窸窸窣窣,小打小闹,玩的很愉快的样子。
孙律的眼角余光能捕捉到他们的身影,忍了又忍,终于将手中的棉签一丢,说了句:“你先出去。”
“嗯?”秦宇看他。
孙律说:“对,就是你,先出去。”
“……”秦宇一阵唉声叹气后,走了出去。
医务室窗户大开着,傍晚的风吹进来还算凉爽,刚才的满身汗这会都已经收了回去。
孙律坐在椅子上,一只脚踩着凳子,膝盖上涂满了红[se]药水,使得不算严重的伤[kou]看过去恐怖了很多。
校医的办公桌在对面墙角,跟外间用半块墙隔着,这个角度能听到报纸翻阅的声音,但看不到人。
孙律说:“我受伤了。”
赵饮清挑眉看他,这人的表情似在等着什么,竟有点期待的样子,不过这个信息只泄露了一瞬,下一秒又收了回去。
他转了转药水瓶,佯装随意的问:“你不安慰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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