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仡来稚凝
黑衣少女冷笑道:“你怎么救?你连我都打不过。那老头子一巴掌就能像拍蚊子一样把你拍死。你放心,你的南宫明月一根汗毛都不会少。南宫老儿可舍不得把她怎么样?南宫小舞是她好姐妹,时时陪着她,也不会有事情。还有你那心爱的小丫头。她鬼机灵得很,这事情又跟她无关,只会好好仍待在那院子里,顶多会把她分配给别的公子罢了,也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
“要么现在我把你杀了,要么跟着我做个解闷词官。若你能做的好词,我说不定一高兴把你放了,让你回来继续跟你的好妹妹小丫头再团聚。”
陆飞思索片刻:“好,那我跟着你。只希望你说话要算话。”
黑衣少女冷笑道:“我们可比你们这些人说话要讲信义的多。”她在巷子里拐入一处小院子,院中两名男子书生打扮,正在下棋。他们看到黑衣少女进来,将那棋盘所在的石桌向旁移动,地面露出一个可容一人钻进去的洞来。一男子递过一火把。
黑衣少女接过火把点燃,举着走入洞中。陆飞在后跟随,身后是钱秃子。他们进去以后,头顶一黑,石桌又将洞口盖住。洞里是一处向下的石头台阶,下降了有十几米深,又蜿蜒向上,接着是忽高忽低的地道。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钻出来时,却是在城外一处山坡的杂草丛里。山坡周围景色很是偏僻荒凉。陆飞心中吃惊,原来他们早已挖了入城出城的隐秘通道,怪不得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此时看去,皇城周边的流民已越聚越多,黑压压无边无际。各种破烂窝棚木屋搭建的更多。
陆飞跟着黑衣少女和钱秃子一路向南而行,沿路不断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人纷纷汇入进来。
陆飞猜测他们应该都是巫神教人。及等到一个衣衫华丽的漂亮女子亦骑马加入,陆飞吃了一惊。她竟是那漓红轩的花魁梦仙。梦仙对陆飞笑着眨眨眼睛,向黑衣少女躬身施礼。
陆飞恍然有悟,说道:“那天晚上躲在里间咳嗽受了伤的人是你吧?”
“你倒有点小聪明,你猜的没错。”
“看来这漓红轩也是你们的一处据点了。”
“那是我们在皇城里的一处香堂。梦仙,在城外可以去了妆容了,也给南宫平公子见识一下,让他看一下你的本来样子。”
梦仙让人端来一木盆清水,往里面洒了一点粉末,用木盆里的水洗脸,又用毛巾搓了几下。陆飞便见眼前变出完全不同的一张脸,黑黑瘦瘦,虽不算丑,但相貌很是普通。
黑衣少女讥笑道:“有些失望吧。你们男子都贪恋这些美色,都是一群贱骨头!若那小环长得黑如炭,胖如猪,你是否还会喜欢上她?哪怕她再细心地照顾你。恐怕不会吧。”
“若那南宫明月长得不说奇丑无比,便是肤色黑一些,相貌更普通一些,你那天晚上也不会如此疯狂吧?我是不是说出了你的心里话?”
陆飞不理他的冷嘲热讽。一行人继续一路向着西南而行。又走了一日,来到一处稀疏树木枯草的荒野。此时天快黑了。
黑衣少女吩咐人砍下一些树枝,靠着几棵树搭建棚子,准备晚上睡在这里。于是有的人开始砍树枝,有的人生火做饭。
黑衣少女箕坐着倚在一棵树上,说道:“走得好心烦。南宫平,你做首词来让我听听解闷。我虽然是粗鄙的乡野之人,却也读过一些诗书,能听得懂。不过你不要再做那些艳词浮语,无病呻吟强说愁的词句。现在你的作用也仅是这样,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陆飞淡淡道:“我那些词早已在城中用尽了,现在做不出来。”
黑衣少女嘿嘿一笑,说道:“那好,梦仙你传我令去,把皇城里叫小环的丫头给我杀了。”
陆飞怒道:“你敢动她,我饶不过你!”
黑衣少女看他一眼,笑道:“你果然挺在乎那小丫头的。你给我做一首词,我就不动她。”
陆飞道:“她们三人,你都要答应我不可伤害她们。”
“看不出你这小子倒多情风流,才是有那么一点,风流却是真风流,连自家妹子也不放过,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陆飞冷冷道:“还不都拜你所赐。也不妨告诉你,我并非南宫平,我的名字叫陆飞。那南宫平魂魄想要占据我身体,却未得逞。”
黑衣少女一愣:“怪不得我老觉得古怪,哪里不对。我早该想到这种事情,不过你装疯卖傻这些天,竟没被察觉是冒牌货,运气倒好。”
陆飞这一路走得疲惫,他也靠着一棵树坐下,想到自己这出城一别,连招呼都没打,在这乱世之中,身如浮萍,与三女这辈子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想起一首词来,有感而发: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黑衣少女一下呆住,如被雷击。她反复低声吟诵,似乎有些痴了,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脚步声传来,一名大汉走到面前躬身施礼:“圣王,饭菜已做好了,可要端过来?”
黑衣少女身子一震,似从梦中惊醒,挥手道:“不必了,给我盛好放在一边,我这就过去。”大汉应了声是,转身离开了。
黑衣少女忽道:“这首词不是你写的,你写不出这等心境的词来!”
陆飞道:“我早就说这些词都非我所写,乃梦中神人相授。”
黑衣少女冷笑道:“你这些鬼话也只能骗一些蠢货罢了。”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起来吃饭吧。”
陆飞这几日听这些人一直喊她圣王,甚是恭敬,倒不知她是三圣王中的哪一位。
黑衣少女走了几步,忽转身对陆飞说道:“这首词不管是不是你写的,马马虎虎倒也过得去,可以换一个我的名字。我叫仡来稚凝。不过我的名字你不可直呼,你跟他们一样,叫我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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