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一千九百六十章 同仇敌忾下

“全军进攻！”轰轰轰，黑洞洞的炮口中发射出炽热的炮弹，直接打击开封城的城头，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开封城外，已经将城池四面包围的大顺军密密麻麻在城外列阵，李自成听取了明军降将的建议，挖掘地道输送兵力，在夜里悄悄填平了好几段护城河，城头上的守军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大顺军已经把活干的差不多了。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李自成便尽起大军，发动了攻击开封城的战役，其中西门由李自成亲自督战，其他几个门由手下大将田见秀李来亨还有军师宋献策领衔，这一战可谓是集结了大顺军的精锐，三十万围城大军，除了十万人是饥兵用来填壕和充当炮灰之外，有五万人都是老营兵，这其中还包含了最精锐的一万老营骑兵，剩下的十五万人也都是正兵，而且都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战斗力不弱。不仅如此，李自成还将缴获的火炮火器还有明军降兵中的炮手一股脑压到了战场上，即便是开封城坚固，李自成也要拼了命打下来。

陈永福等一干军将在接到了传令兵报信之后就立刻带着亲卫们登上了城头督战，陈永福知道，西门肯定是对方的主攻方向，其他几个门不是靠着黄河，排兵布阵不方便，就是要绕后攻击，攻击行程太长，西门本来就是李自成过来的方向，将精锐主力放在这里也可以理解。陈永福只是没料到现在大顺军的实力已经变得如此强大，这猛烈的炮火恐怕比京营还要强，怪不得他们能连续消灭左良玉和汪乔年的队伍，大顺军现在已经不是乌合之众，已经完完全全是正规军了。

“开炮！开炮！”轰轰轰，又是一轮炮弹打上去，其他几门抢先发动了进攻，另外三路都是佯攻兵力，李自成将十五万正兵平均分配了一下，一个门五万人，在主力部队进攻之前发起对其他几门的打击，牵制官军的兵力，然后自己的主力部队再发动攻击，李自成的想法很简单，一口气投入十万饥兵，分成两个波次，抢攻西面城墙，答应他们杀一个官兵十两银子，活着回来的直接升级进入正兵，等十万饥兵把官兵熬得差不多了，自己的五万老营兵主力再冲上去收玉米。虽然开封城墙高大，但是李自成连续歼灭了二十多万官兵，已经将明廷在中原的力量基本上打空，他不认为区区数万官兵把守的开封城能挡得住精锐大顺军的脚步。

“他娘的，流贼的火炮怎么这么猛！”一颗炮弹就在陈永福的身边爆炸，炸死了几个守城的兵丁不说，垛口的碎石都蹦到陈永福的嘴里了。陈永福呸呸几声将口中的碎石吐干净，不禁对着城外骂道。旋即回头对副将道：“咱们的炮火呢，反击，立刻反击！”副将苦笑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陈永福毕竟是总兵，很快意识到了问题，该死的，自己的火炮是开封城原先就有的火炮，款式老准头差，流贼虽然本来不是用炮的行家，但是歼灭了朝廷的军队，特别是汪乔年的人马当中是带了从京营调配的火炮的，是京师军械局新打造的，射程远准头好，这些操炮的一定就是明军原先的炮手，李自成真是现拿现用，直接将京营的重炮搬过来轰开封城了。陈永福恨得一拳砸在残缺的垛口上，那也就意味着，除非李自成现在开始突击，只要他用远程火炮这么轰击，自己就毫无还手之力。

城头的战事自然被城内的官员们看在眼里，本来还对黄澍的方案秉持怀疑态度的官员们全部闭上了嘴巴，这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再不挖开河道，开封就完了，黄澍也不废话，立刻修书一封，放飞鸽信去曹州，通知刘泽清赶紧行动。写完之后便换下官服，穿着短打，带着衙役们即刻出发，前往西门帮忙搬运炮弹，抢救伤员。城内的百姓已经全部被集中到距离城墙数里远的城市核心区，避免他们被越过城头的炮弹打击到，城内靠近四门的地方已经被开辟成空地，用来安置武器装备和伤员，民众们也知道流贼的厉害，大顺在各地肆虐，谁都明白一旦城破他们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沦为饥民，被大顺军裹挟，谁希望去当炮灰呢，特别是开封这种大城的居民，日子过的水平肯定比穷地方好得多，他们怎么愿意放弃眼前的生活和全部的财产，跟着李自成东征西讨，况且他们不过是平民百姓，从来就没想过上战场。

在这一点上，开封城的居民目前跟官府是站在一起的，毕竟是大城市的人，见识比小地方好得多，经济水平也高得多，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颠沛流离，在张克俭、吴士讲等人的组织下，目前开封城内的数十万居民拧成了一股绳，外来的许多流民也被开封居民的这种情绪感染，即便有人对官府心怀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全城上下还真有那么点同仇敌忾的意思。

“兄弟们，朝廷无道，我李自成不才，建立新朝推翻暴政，眼前，开封就是横在我们面前的巨大障碍，想要过上好日子，我们就要将那些达官贵人彻底消灭，让他们把从我们头上剥削的钱财夺回来，现在是开封，未来就是京师，弟兄们，杀官兵啊！”李自成登高一呼，大顺军的士气达到了顶点，他们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富裕仗，什么时候自己的火炮能让官兵毫无还手之力了。在这种火力的掩护下，人人都是士气大增，第一个波次的五万饥兵呐喊着扑了上去。“来了！给我打！”陈永福一声令下，城头也是百炮齐发，官兵被大顺军的火力压制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陈永福麾下的官兵跟一般的卫所兵不一样，毕竟是总兵的直属部队，属于野战兵力，平日里在河南地区虽说是矮子里面选将军，那也是心高气傲，比一般的卫所兵战斗力强得多，流贼放在以前他们根本瞧不上，现在李自成竟然弄出这么多火炮来，将他们压制的抬不起头，谁能不生气，况且陈永福就在城头，自己的主将在身边，士兵们的士气也是高涨，饥兵大阵乱哄哄的过来，也没个阵型，一看就是乌合之众，他们这些野战部队总不能输在乌合之众的手里，更何况还是守城作战。

轰轰轰，城头的反击火力打响，炮弹在人群之中开辟出一条条血胡同，无数的饥兵被炮弹收割去生命，可就像是被石头破开的水流一般，短短一瞬间炮弹接触的地方被打空，可是很快就被新的人潮给填补了起来，五万人浩浩荡荡杀到了护城河前，若是以往，只要拉起吊桥，护城河就够流贼喝一壶了，可是他们趁夜填平了护城河，大军踩着沙袋就冲了上来，前面扛着云梯的饥兵们更是嗷嗷叫着，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像是在抒发内心的恐惧，因为他们知道，到了城下，一定还会受到官兵更猛烈的打击。果不其然，陈永福可不是吃素的，开封怎么说也是河南第一大城，防御设施完备，火铳弓箭一应俱全。饥兵们一进入射程，守卫西门的数千弓箭手和火铳兵立刻打响了手中的武器，弓箭夹杂着铳弹横扫人群，前面的饥兵打着旋栽倒，有的人被一箭射中头颅，一声不吭栽倒在地，然后被后面的人群淹没。

“你个龟孙，给老子瞄准了打，就打那个扛云梯的！”一个拿着五雷神机的士兵脑袋上挨了一鞭子，小旗官气急败坏的骂道，叫他打准一些，那人端着五雷神机，瞄准了城下不到二十步远的一队饥兵，他们扛着云梯就要抵近，士兵甚至已经可以看见他们脸上面目扭曲的表情，砰砰砰砰砰，五雷神机五铳连发，五颗铳弹同时打出，一下子将最前面的两个人给打飞，云梯受力不均，后面的人也摔倒在地。小旗官喊道：“先人板板，打得好！”轰，又是一声巨响，几个炮手打红了眼，三个人扛着子母炮将炮口向下，装填石子对着下方人群开了一炮，巨大的后坐力将几个人全部撞翻，纷纷口吐鲜血，石子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射入人群，打的下面的饥兵一片血肉模糊，很多人惨叫着倒下，一时间尸体枕藉。饥兵也杀红了眼，反正后退就是个死，圣上和数万老营兵可就在后面督战呢，李自成下了严令，后退一步者斩，反正是个死，冲上去还能有生路，一个年轻饥兵喊道：“妈了个巴子的，今天这条命就放这里了，拼了。”他口中衔着钢刀，也没穿鞋，就像是灵活的猴子一般，三步两步就窜上了一架刚刚搭建好的云梯，直扑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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