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满城欢喜上

有了吴又可的新式麻沸散坐镇，叶小鸾的疼痛感渐渐舒缓了下来，全身的力量又好像回来了一大半。叶小鸾轻声问产婆道：“不会有什么问题？”产婆点点头道：“夫人放心，待奴婢调整一下胎位，保证顺利生产。”叶小鸾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保留一些体力，虽然麻沸散有降低知觉的功效，但是产婆的手放在叶小鸾肚子上的时候，她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现在看来，古代的技术有些不可思议，说是调整胎位，其实在表面上看来就是产婆用手扶住孕妇的肚子，然后用力向两侧下压，将胎儿的基本轮廓给显现在肚皮上，因为怀孕晚期肚子已经隆起非常高，孕妇的肚皮也会被撑得很薄，所以只要向两侧下压，很容易就能看见一个人形显现在肚皮上，确定了胎儿的位置之后，产婆立刻用手钳住胎儿，气沉丹田双臂用力，缓缓转动胎儿，叶小鸾只觉得肚子好像有异样，是一种说不出来，又涨又麻还有点痛的感觉，不过看见产婆聚精会神的样子，叶小鸾是大气也不敢喘，吴又可虽然是神医，不过生产并不是他的长项，他也知道厉害的产婆有这样的手艺，没想到这种民间的技术竟然如此神奇，他是眼睁睁的看着产婆硬生生将胎儿的位置给扶正。不禁暗叹道：“医家讲究正统，可是民间的土法也是相当神奇，不可一概否认啊。”

        “侯爷！侯爷回来了！”正在产婆扶正胎位的时候，只听见外面下人的喊声。吴又可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竟然是刘毅回来了，刘毅在接到卫士的禀报之后，马不停蹄赶回了侯府，他不知道叶小鸾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临盆，生怕有个闪失，心中大乱，只想回来看个究竟。啪的一声，房门被直接推开，刘毅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产婆立刻站到一边，吴又可上前一步躬身道：“参见大都督。”看见吴又可的身影，刘毅心中安定了一些，吴又可的医术他自然是非常放心的，而且看吴又可的表情没什么异常，显然应该是叶小鸾的状况比较稳定，他心中呼出一口气，对吴又可道：“怎么样，吴先生，不是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吗？为什么这么突然？”吴又可面露尴尬之色，当着叶小鸾的面说她乱吃东西好像不太好。吴又可瞥了床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小鸾轻呼道：“夫君，说起来都是我自己的错。”刘毅听见叶小鸾开口，立刻走到了她的身边，看见叶小鸾的面容有些憔悴，他半跪在床边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才吴先生欲言又止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怪我馋嘴，下午偷偷摸去你的书房吃了不少巧克力，这才引起了胎动，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要生产。”叶小鸾越说声音越小，头也慢慢低了下去，像极了犯错的孩子。刘毅愣住了，就说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原来如此，他加重语气道：“你！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巧克力的作用，你吃这么多巧克力自然会有反应，算了算了，事已至此，怪你又有什么用，你现在最要保持的是好的心情，既然孩子迫不及待要跟我们见面，那就早点出来好了，不要想其他的了，等你生完了，想吃什么好吃的为夫都给你准备好，对了，最近洋人带来了一种叫咖啡的东西，用牛奶冲泡着喝，味道很不错，坐完月子给你尝尝。”

        刘毅在这一点上还算是比较细心的，产妇最重要的就是情绪稳定，这有利于顺利的生产，既然叶小鸾已经偷吃了这么多巧克力，造成了提前生产，那么多说无益，还是先安抚好叶小鸾的情绪，然后让吴又可和产婆们努力把这件事情做好才是正理。刘毅伸出手将叶小鸾散乱的发际给整理了一下，然后抓起叶小鸾的手拍了拍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的，方才吴先生也说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不过就是两个时辰的事情，到了晚上咱们就能跟孩子见面了，对了，咱们打个赌，是男是女？”叶小鸾立刻答道：“我觉得是个男孩，人家都说酸男辣女，你瞧瞧，我怀孕的时候吃了多少酸甜口的东西，所以一定是个男孩。”刘毅反对道：“我倒觉得是个女孩，我就想要一个女孩子。”叶小鸾接话道：“是不是父亲都想要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固然是好，可是我还是希望这第一胎是个男孩，这是你的长子，虽然我只是一介女流，但是我明白长子的重要性，不仅是对你，更是对你所有的下属和整个新军。”刘毅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叶小鸾竟然将事情想得如此深远，连整个新军都考虑进去了。其实她说的不错，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新军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并不是终点，甚至可以说是起点，以后新军还会大规模的发展，也许最后新军的人数会比现在翻出很多倍。如果是这样，新军未来能不能有接班人就是全军上下最重要的议题。刘毅虽然是来自共和国的军官，没有那种军阀思想，也不想弄什么大帅少帅，但是在很多将士们看来，如果刘毅没有儿子，对新军的稳固将是不利的。有这种思想刘毅不怪他们，而是时代的限制，也许在未来，他们会意识到这样并不合理，在后世，小到一个公司，大到一个国家，都应该是有能力者上位，而不应该搞什么世袭，刘毅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还是慢慢来。

        就在刘毅和叶小鸾说话的时候，在一边待命的产婆可不敢怠慢，她还是要将本职工作做好，刚才刘毅进来的时候，叶小鸾已经是开两指的状态，现在产婆掀开被子一看，立刻走到吴又可的身边，对吴又可耳语了几句。吴又可点点头，对刘毅说道：“大都督，夫人已经具备了生产条件，现在大都督和在下可能都不适合在场，不如我们先退出去，剩下的就交给产婆，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另外我会叫小翠进来，她是夫人的丫鬟，能帮上不少忙。”刘毅知道吴又可说的对，他站在这里确实帮不上忙，而且还会给产婆造成不小的心理压力，这样看来他只能起到反作用，虽然自己不是那种随便给别人威压的人，但是毕竟自己的身份放在这里，给侯爵夫人接生，做好了，自然是赏赐多多，可要是做不好搞不好都有杀头的危险。这些接生婆也算是富贵险中求。刘毅对叶小鸾道：“小鸾，加油，我就在门外等你，放宽心！”他摸了摸叶小鸾的脸，叶小鸾朝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刘毅便转身和吴又可一起退了出去。

        “热水！热毛巾！快一点，哎呀，动作怎么这么慢，热水一刻都不能停！”“夫人，呼吸放平稳一些，跟着我的吸气节奏来，腿弓起来，来！我来帮你，对对，就是这个样子，保持不要动，好，深呼吸，憋住一口气，用力！”“一二三，吸气，好！用力！”刘毅和吴又可一退出去，小翠和几个健妇就立刻端着热水盆和必要的用具走了进去。里面不一会就传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刘毅听得清楚，肯定是产婆在指导叶小鸾如何正确的生产，确实，生产的时候呼吸的节奏和什么时候用力都是有技巧的，如果产妇用蛮力生产也许会有相反的效果，而有人在一边指导当然是最好。虽然里面传来大量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是比较顺利，但是刘毅作为直接当事人，无论他怎样想稳定自己的情绪，心中难免还是紧张。吴又可也不拦着他，让刘毅在门外来回踱步，卫士们跟下人们看见刘毅的表情，也是暗自为大都督着急。

        今天夫人要生产的消息从卫士们请媒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向了太平府的大街小巷，整个太平府仿佛在一瞬间静止，连街上行走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很多人默默的回家准备起了鞭炮灯笼等逢年过节才会用到的东西。连新军将士都停止了操演，成康在军部甚至下达了新军准备鸣炮的指令，可见这件事情对整个太平府的重要程度。

        “头已经出来了！夫人，再加把劲，我们一起帮您，来，一二三！”产房里传来了一名产婆的声音，她已经卷起了袖子，跟产婆一样，叶小鸾更是满头大汗，生孩子的疼痛级别甚至会超过被火烧。叶小鸾本就娇小，能忍受住这样的疼痛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听见产婆的指令，叶小鸾呼的一声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忍着剧痛，使出吃奶的力气一用力。

        “哇！”的一声瞬间打破了太平府的傍晚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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