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勋爵的月度杂谈（一）

　　可以说海勒勋爵最近一套操作下来，效果斐然，现在主教们已经不再排挤卡尔，哪怕是对他最有偏见的碰面了，表面上都要互相行一礼。

　　而且他还能随意出入教会书库，连禁书区的部分权限都在几天前的会议上给予了准许。但只能借阅，一次一本，不能带出教堂内廷的范围。

　　所以卡尔最近除了出任务、日常训练队员、跟各个来拜访的同事社交（艾尔文首席和雷维尔·莱德神官最勤快，基本每天都来），以及和莉莉安共同做一些文书工作之外，大部分上班时间都在读教会的藏书，如愿了解到了许多隐秘的知识。

　　其中就包括密林会的一部分情报，不过最近这方面反倒成了次优先级。

　　因为卡尔最关心的事情，直到今天都没有任何风声。

　　即教会通灵师以及训练通灵师的方式。

　　首席也早就和卡尔说好他除了带猎人之外，还需要兼任通灵师教官，卡尔一直嘴上没提但其实正中他下怀，可是半个多月过去了，除了他本人这个通灵师外，他在教会连根通灵师的毛都没见过。

　　但这事又不好提的太频繁，不然显得海勒队长别有用心似的。

　　不过卡尔还是和摩尔首席问过一次，这才知道因为之前斯卡曼德事件导致炼金教会折损了三名通灵师，而这天赋本就太过稀少，有天赋的最终能培养成功的更是万里挑一，一下没了三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也好在卡尔这个明斯特公认最强通灵师终于来就职了，万一有个亡灵事件他当然能出面顶上，于是教会本着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原则，决定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原先的预备役通灵师培养出来，这中间有什么事就让卡尔先顶着，能者多劳嘛。

　　所以在海勒队长就职前一天，预备役通灵师们直接闭关去冲击最后的仪式了……

　　至于这个结束的时间，那可说不准。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卡尔面上不显但心里已经把炼金教会骂了一百遍。那天晚上死眠厅堂会议时大家基本啥也没干，就光群情激愤骂炼金教会了。

　　小渡鸦菲尼克斯骂的嗓子都哑了（哪热闹哪有他），而约翰连带着炼金之神一块骂。

　　反正也不怕祂顺着骂声找到灵境来，何况神迹多年不出，神罚当然也一样。

　　但会议最后伊莉雅和菲莉丝还是对卡尔千叮咛万嘱咐，就算真有机会在炼金教堂寻到一块苏尔遗骨，保险起见还是暂时按兵不动为好。

　　卡尔不否认，但事实却是如果一直出于保险起见而行动，那收集遗骨解放厅堂权限，了解自身秘密的进程将故步自封，除非他能得到另一块遗骨的情报。

　　而教会决定让一批通灵师去冲击最后仪式的情报，侧面加深了明斯特炼金教堂拥有一块遗骨的可能性。

　　卡尔需要一个方法和契机。

　　……

　　队员们任务消耗还是蛮大的，毕竟歼灭一群食尸鬼无论对生理还是心理都属实“力气活”，能在这任务结束后还吃得下饭，已经证明大家都是心理承受能力强的老猎人了。

　　等大家吃饱喝足后，卡尔贴心的取消了日常训练和任务总结，打发他们去各自的休息室午休，他自己则回到办公室，直接陷进舒适的扶手椅，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

　　重回按部就班的生活，卡尔虽然能很好应对，但却不免有些无力感——时间伴随诸多事务有条不紊前进，而他在一座庞然大物中遵循条条框框伪装自己，不可避免的失去了某些掌控力，犹如在洪流中被迫前行的帆舟。

　　当然如此，不如说想要掌控炼金教会按自己所想发展，这想法是多么狂妄荒诞。他只是个受人爱戴的猎人队长而已，就连教区主教都不可能让教会事事顺自己的心。

　　卡尔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感到无力——从穿越至今，他总是掌控的一方，而无论是死眠之主还是勋爵的身份都让他尝到了权力的妙不可言。

　　但这很危险。

　　卡尔敲了敲太阳穴，再度提醒自己：铭记初心，千万不能走苏尔的老路，谨记老前辈的结局。

　　倒也不能过分苛责，毕竟他也是人，有七情六欲（甚至更丰富），会彷徨甚至会迷失，而且他比谁都迫切的需要权力和力量来帮他们生存下去。权力和力量本身并无对错，关键在于如何追求，又如何运用。

　　苏尔对力量和权柄的痴迷让他走上一条暴君的道路，他想征服灵境甚至以干涉人间，树敌无数，最终陨落也并不意外。当他将枪口一遍遍对准他人，就该有某天直面枪口的准备。

　　卡尔捏了捏眉心，理清思绪后整理起这段日子。

　　自己家的日子波澜不惊，甚至可以说过上了很恬然自得的生活，各有各的事要做，且都在稳步推进。

　　约翰和杰西准备下个月举行婚礼了，三家人（弗兰克家、海勒家和杰西娘家）商量过后决定小范围简单办个仪式就好，虽然以他们如今的地位和生活条件完全有理由办一场最隆重的婚礼，而且约翰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他想给爱人最难忘的美好回忆。

　　但时局紧张，维德和南莱茵在又一次外交失利后矛盾已不可调和，维德国内反南莱茵的呼声愈发响亮，即使是身处北境的明斯特市也时而发生游行，呼吁驱逐国内南莱茵人。

　　而杰西一家正是多年前从南莱茵逃亡到维德的难民。即使他们早就拿到了维德国民身份并拥有体面的工作，早已在明斯特扎了根，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部分冲击。

　　但好在还有海勒勋爵这层关系，杰西一家受的影响并不大，安全没问题，也不会受冷眼和游行的威胁，比其他明斯特的南莱茵人处境好了不知道多少，影响只局限在杰西父母的餐厅如今门可罗雀，如今到南莱茵人开的餐厅就餐似乎已成为某种政治错误。

　　所以受时局影响，约翰和杰西的婚礼并不适合太张扬隆重。杰西一家也不想因为这些事而消耗卡尔的威望，尽管勋爵本人并不在乎这些。

　　不过当事人都决定了，卡尔也由他们去了，反正自己现在炼金猎人的身份也算半个神职人员，到时候勋爵直接为他们主持婚礼，也差不到哪去，婚礼规模小点只有自家人，其实也不错。

　　顺便一提，卡尔和菲莉丝的婚礼初定在十二月，菲莉丝和伯爵早已准备的差不多了，不会像约翰这么赶。

　　于是这段日子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做准备，不算太忙却也不如往日清闲，卡尔休息时也会帮忙，不过最忙的反倒成了约翰——他一改往日的混子作风直接无缝衔接成了卷王，让卡尔这个偶尔摸鱼的某天都产生了负罪感。

　　他白天忙碌婚礼事宜，帮忙照看杰西父母的店铺，时常去事务所转一圈，甚至还压缩了睡眠时间钻研伊莉雅的笔记并和她在死眠厅堂炼金室工作，约翰的炼金天赋确实不错，再加上伊莉雅这位炼金宗师的亲手指导，水平飞涨，卡尔的猎人小队目前的魔药配置全部由他供给。

　　卡尔不要炼金司的东西一方面是不想欠人情，另一方面自然是不信任——他对炼金司就从没好感，既不信任他们的水平也不信任他们的人格。

　　魔药这玩意可是要入口的，可操作空间不要太多。而且自己家里分明能做出更好的，还能给约翰实践机会，何乐不为。

　　于是卡尔在就职第二天就申请了归还材料配给，让猎人司的超凡物资供应和炼金司做了脱钩，彻底自产自用。

　　炼金司当然不高兴了几天，毕竟以前加里恩在的时候他们能拿两份配给，只需要给猎人们最低限度的成品就好，剩下的都进了自己腰包，还能用鼻孔看猎人，想想就快活。

　　加里恩或许无所谓，毕竟他和罗伯特两个生命领域都不擅长炼金，走的都是近战路数，确实不得不低头，但卡尔受不了这气。

　　再说回自家，米娅不愧为小天才，与匪夷所思的学习能力相伴随的自然是她的接受能力——她很快接受了关于死眠厅堂和哥哥是死眠之主的一切。

　　一开始伊莉雅并没有打算和米娅说太多，但使用【送葬挽歌】让米娅成为半个亡者后，就和用提灯转化菲莉丝等眷属一样，她同样被动接受了相关信息。

　　区别只是菲莉丝约翰艾莲娜是在转化过程中一次性接受，而米娅由于是半个亡者，转化方式不同，所以她的接受是在睡梦中分多次进行。卡尔和死眠提灯沟通后才明白，相当于是那天在米娅的意识之海中把这些信息打包成“压缩包”储存，米娅每次入睡都会自发的解压一部分。

　　于是在几天前米娅把“压缩包”全部解压完后，她主动和伊莉雅老师提起了这些事，当晚管家告诉卡尔后，死眠之主直接紧急召回成员开了场家庭会议，米娅自然也参与了。

　　各方发言表态后，大家还是决定尊重米娅本人的意愿，于是死眠之主的妹妹也正式成为死眠厅堂一员，但她绝不能参与任何任务，成年之前米娅唯一的任务就是学习和开心的生活。

　　米娅也提出过异议，她说艾莲娜也还不满十七岁，但这异议被全数驳回，因为她还不满十岁，没得商量。

　　而且艾莲娜太特殊了，她的经历与心智绝非十五岁的少女，实力更不弱于卡尔手下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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