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回 熏醉意永叔污寇准 评千古…
邵雍见他情绪忽然低落,便为他夹了一口菜道:
“哥哥莫要说的如此伤感,据小弟所知,钱大人之后,来了一位唤做王曙的西京留守,可是被你捉弄得够呛。”
欧阳修闻听王曙,便又来了精神,侃侃而谈道:
“这个王大人曾是官家为皇太子时的老师,又是宰相寇准之婿,为人古板,行事不知变通。
其到任后,对我等约束甚严,一日见我等又聚在一处饮酒,遂训斥道:
“‘诸君纵酒过度,独不知寇莱公晚年之祸邪!’。哥哥我一时被酒劲冲昏了头脑,竟脱口而出了一句‘以修闻之,莱公正坐老而不知止尔!’”
事后我方晓得惹了祸,只好假醉不醒,硬是在榻上躺了一日,总算有惊无险。”
邵雍闻言,微摇头叹道:
“哥哥一介晚生小子竟敢指责寇相一把年纪还赖着不让贤,属实勇气可嘉。不过王大人言说的寇相酒后惹祸一事,倒是值得我等借鉴。”
欧世英闻言,凑到近前问道:
“此事我也曾家父提过,不过不甚晓得内里详情,贤弟不妨说说看。”
邵雍身子向后一靠,双手抱头道:
“天禧四年,寇准时任宰相,丁谓、李迪任参知政事,曹利用为枢密使,而丁、曹二人均与寇相不和。”
“据我所知寇相曾得太宗皇帝赞赏,言说‘朕得寇准,犹文皇之得魏徵也’。他身居高位,如何连这点人事关系也处理不好呢?”
欧世英不免追问道。
洛怀川见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忍不住在一旁插言道:
“哥哥有所不知,太宗评价的乃寇相之能力,而非人品。要说此评价起因乃源于淳化二年那场大旱。
太宗向大臣询问因由,朝臣皆以天象无常相互推诿,唯寇准言说乃‘刑有所不平’所致。
太宗遂怒责其由,寇相便将副相王沔之兄长受重贿只获轻罚,而朝廷无根基者仅受银数两便被杖杀之事抖了出来。
太宗闻后,断然下令彻查此事,也处置了王沔。可见寇相处事一向坚守原则,不大会徇私情,团结同僚。”
欧阳修闻到此处,摆摆手道:
“贤弟此言欠妥,据我所知,寇相与丁、朝二人结下梁子乃是因饮酒而起。
说的是一次宴会上,寇准请枢密副使曹利用饮酒,曹执意不肯。寇准遂大发雷霆,当着诸人之面大声责问道:
‘我宰相与你敬酒,你怎地如此不知好歹?’。曹利用虽说原在其手下听用过,但毕竟彼时已位极人臣,便当即回怼了一句。
谁料竟惹得寇相更为恼火,脱口即骂曹利用乃一介匹夫。自此二人之间便结下了梁子。
而寇相与丁谓之间的矛盾则更为可笑了。说的是一日寇相宴饮,结果于席间不小心将羹汤洒在胡子上。
被他一手提拔的丁谓不忍其被同僚嘲笑,遂赶紧上前为寇相擦拭。
谁知这寇相不知出于何目的,竟当众调侃丁谓,言说他虽为朝廷大臣,却只会为上司拂须。试问,如此刻薄待人,怎能不令二人与其结怨呢?”
不料邵雍却反驳道:
“瑕不掩玉,私以为评价一个人不能仅凭这些小节便妄下下断言,应从全面考量反算公允。我因书写《皇极经世书》故,曾与君实贤弟研讨过寇相其人。
据说其少年多富贵,富贵到何程度呢,据说其家未尝爇(ruò燃)过油灯,虽庖匽(yǎn隐藏)所在,亦必燃炬烛。
且性情颇为豪侈,犹喜宴宾客时剧饮。不过即便如此,仍不碍其为大宋名臣、重臣之位,而留名青史。”
“那你倒说说看,寇相此生最大的功绩是什么?”
欧阳修追问道。
“首当属澶渊退敌了。那是真宗景德元年(1004),辽萧太后与辽圣宗亲率大军南下深入宋境,兵锋直抵黄河北岸。
彼时朝野震惊,真宗皇帝在一些大臣鼓动下本欲南迁,幸得寇相力挽狂澜,劝其亲赴澶州督战。
此举令宋将大受鼓舞,果与澶渊城下射杀辽军先锋萧挞览,迫使辽军主动提出议和。
曹利用临危受命,以阁门祗候、崇仪副使身份奉诏书前往辽营谈判。临行前,真宗嘱其‘不许割让一寸关南士地,如事不得已,辽索百万赔偿亦可答应。’
不料此事被寇准所知,便严令曹利用所谈赔偿不得逾三十万,否则便让他提头来见。试想若无寇相掌控全局,宋朝廷岂不损失大矣。”
现代时,洛怀川对寇准之事迹并不陌生,心中也十分钦佩。不过对其生活奢靡方面,倒感觉像是一个赃官,不免问道:
“寇相虽已作古,然其风骨犹令后世之人敬仰。但有一则令弟子不解。
有的百姓家燃一油灯也要节省,燃烛几属奢望,即便白矾楼家赀万贯,也不曾如寇相这般奢侈,莫非他也受贿贪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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