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营啸
“攻城！”
伴随着主帅的一声令下，无数兽人抬起了云梯，迈着颤抖的步伐，向城墙发起了冲锋。
“轰隆隆～～”
双方都魔晶炮应声而响，开启了对轰模式，一时间硝烟弥漫了天地。
顶着炮火冲锋的兽人士兵，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不光要挨敌人的炮弹，还有可能被自己人的魔晶炮击中。
一队野猪人，刚刚把云梯架上，就被自家的魔晶炮命中，炸的血肉满天飞。
问就是：准头不足！
以兽人帝国的生产力，能够搞出魔晶炮，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还谈什么准头？
当然，阿尔法王国的魔晶炮命中率，一样也是低的可怜。几里地之外，偏移个十几二十米，那是常有的事情。
除了相互火炮压制外，更多的火力都倾泻到了人多的地方。甭管命中率有多低，只要大方向对了，都能够发挥作用。
城内的防御魔法阵已经启动，可惜魔法结界的拦截能力有限，更多的还是削弱敌人的攻击。
外面的威力是十，落到城墙上就只剩下一、二。不过再怎么削弱，还是能够杀人的。
两名高举滚石的守军士兵，正准备砸下去，就不幸被炮火命中，炸没了半个身子。
惨烈的大战，一直持续到了夜幕降临。
主帅营帐内，再次担任统兵大帅的丹尼尔皇储，此刻正和一群各族将领聚集在一起，等待着统计中的伤亡数字。
看得出来，成为了皇储的丹尼尔已经内敛了很多，再也不复当年的锋芒毕露。
“元帅，各族的伤亡数据统计出来了。白天的攻城战中，共有一千八百七十九人阵亡、三千四百六十五人受伤，分别是……”
不等青年军官把话说完，丹尼尔就打断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作为大军统帅，知道总伤亡数字就够了，没必要了解的那么详细。
毕竟，现在参与攻城的，都是兽人帝国的炮灰种族。无论是死多少，在场的一众皇族和王族将领，都不会真正在意。
挥退了青年军官，丹尼尔神色凝重的说道：“萨特克斯要塞的防御能力，大家已经见识到了，敌人其它几座军事重镇的情况，估摸着也差不多。
相比城墙的坚固，更值得警惕的是敌人守军的表现。无论是战斗素质，还是配合协作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以往的时候，只有敌人的常备军才有这种专业素质，现在却在所有的守军士兵身上都出现了。
这意味着什么，想必大家心里有了数。敌人变得越发强大了，要是再按照以往的观念应对，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引发这一切变革的，离不开那个我们最不愿意提的人。如果不打断阿尔法王国的发展，帝国的未来堪忧。
倾巢之下，谁也无法独善其身。为了帝国，这一战我们必须要以最小的损失拿下近东！”
话音刚落地，一众兽人就炸开了锅。阿尔法王国的实力增长，不是什么秘密。
战线从北地一路推到了近东，疆域面积增加了两百多万平方公里，人口增加了上千万。
敌人的实力增长也就罢了，关键是兽人帝国最近几年却是在持续内战，各族的实力不增反降。
此消彼长之下，双方的攻守之势，都快要颠倒了过来。
如果不是开发新领地，消耗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搞不好现在主动挑起战争的就变成了阿尔法王国。
“元帅，您的意思我们都懂！阿尔法王国对帝国的威胁太大，我们必须打断他们的高速发展。要是能够杀掉哈德逊，那就更好了。
只不过眼下敌人的防线已经构筑完成，我们明显是错过了最佳进攻时机。
击杀敌军统帅更难，哈德逊的个人实力本身就是一团迷雾，从他出手的情况来看，就算不是圣域，估摸着也差不了多少。
最少帝国最优秀的祭祀，都不能像他那样连续不断的瞬发高阶魔法。
何况此人还有两大圣域魔兽相伴，能够和他匹敌的强者少之又少，更不用说击杀了。
要是能够请来三大精灵女王一起出手偷袭，再辅以多名圣域强者拦截，或许能够建功！”
乌苏赫侯爵大大咧咧的说道。
作为一名狮人族将领，他算是吃亏比较少的。最少现在还敢想着怎么除掉哈德逊，另外几位吃亏多的，提起这个名字就直接变色。
请精灵族的圣域过来袭击哈德逊，说起来倒是轻松简单，问题在于敌人不是傻子。
作为一名大军统帅，只要自己不作死往包围圈中跳，就不可能轻易被偷袭。
总不能直接闯入大营之中杀人吧？
蚁多咬死象！
只要有几名八阶强者舍得搏命，圣域强者一旦被缠住了，一样能够被大军围杀。
相比阿尔法王国这些常年征战，从血泊之中杀出来的强者，精灵族的圣域生活太过安逸舒适了。
凭借双方不怎么好的盟友关系，人家肯帮场子那都是顾全大局，拼命就不用想了。
“乌苏赫侯爵，精灵族就不用惦记了。我们发动这次战争，他们本就持反对立场。
那帮精灵的习惯，你们是都是知道的。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希望大陆局势永恒不变。
任何打破大陆格局的做法，在他们眼中都是异端。
口口声声宣称爱好和平，实际上谁不知道精灵族在上古时代遭遇重创，影响到了生育能力。
上古时代的精灵，一队精灵夫妻通常都会繁衍十几个后代，生育数十子女的都出现过。
哪像现在的精灵族，生育能力……”
或许是意识到这么说盟友不好，最后的话丹尼尔还是咽了回去，留给大家自行脑补。
精灵族和兽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典型的互相看不上眼。这些是历史遗留问题，并且还是无解的遗留问题。
精灵族的霸业进入衰落期后，由多个种族联合组成的兽人一族横空出世，取代了精灵族的霸主地位。
史书上的寥寥数笔，但正常人都知道，在霸权交接的过程中，新老霸主之间肯定少不了摩擦。
毕竟，想要获得亚斯兰特大陆的霸权，只有一种方式——战争！
把大陆各族都打一顿，大家服气了你就是霸主。做不到的话，那就啥也不是。
一份计划破灭，必然要开启新的计划。可惜所有的战略计划，都必须要以实力为基础。
一连十几份计划被否决，场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办法，大家脑子里的货就这么多。
敌人坚壁清野，窝在城墙里面不出来，除了强攻和围困之外，实在是没有更好的选择。
至于绕过关隘要塞，直接杀入敌人的后方，一众兽人都默契的没有提。
找死都不能这么送，敌人可是哈大魔王。放弃后路孤军深入，怕是活腻了。
何况他们这么多兵马，后勤也是一个大问题。完全丧失了补给，在野外可坚持不了多久。
“报！”
“元帅，营中出现大规模中毒事件，祭祀检查是敌人在尸体上投毒。
按照祭祀们的说法，这些毒素藏的很隐蔽，不是以往的亡灵之毒。哪怕是高阶祭祀，不仔细检查很难发现……”
卫兵带来的噩耗，让一众兽人将领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敌人这是脸都不要了，连下三滥的投毒手段都用了出来。
要是传了出去……
这是一个尴尬的问题，传了出去也没什么用。
伴随着大陆纷争的持续，大家的底线也是在不断被突破。发展到了现在这一步，大陆格局变成了两极对立，国际舆论已经无法发挥作用。
反正都成了敌人，作为大陆霸主的人族，现在已经不在乎各族的看法。
“卑鄙！”
“无耻！”
……
一连串的骂声，在营帐内响个不停。
以往的时候，敌人破坏他们的“食物”，都是施展亡灵魔法。只要开始转化为亡灵生物，就沾上了死气。
这种操作是最省力的，哪怕一名魔法学徒，都能够污染数十具尸体。对外还有一个专业称呼：亡灵之毒。
只不过这玩意儿虽然歹毒，但沾染上亡灵之毒后尸体会发生变化，普通人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问题。
亡灵魔法师数量有限，就算是一心搞破坏，也兼顾不了整条战线。
这波投毒，明显是进阶版。无法确定哪些尸体被污染，那就只能抛弃所有的尸体。
少了一个重要的肉食来源，对兽人大军来说，可是一个沉重的压力。
“传令下去，让祭祀团尽快拿出检测方法来，在此之前禁止食用战场上的尸体！”
丹尼尔咬牙切齿的下令道。
这一刻他已经明白了过来，敌人放任他们进攻，不是因为人家没有做好战争准备，而是想要同他们打一场后勤战。
……
深夜，一群风系魔法师悄然上了萨特克斯要塞城头，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无数的药箱。
“冬天草原上的夜晚经常刮风，现在风向正好是敌军营地，我们暗中出手推上一把，只要动静不是太太，他们应该不会立即发现！
不过夜晚风向有可能发生变化，药粉进入敌军营地之后，也有可能被吹回来。
提前通知守军做好准备，用湿布捂住口鼻，免得受了误伤。
当然，真要是有人中招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些药粉的杀伤力不大，主要是迷幻作用。
发现不对劲，直接将人打晕即可，等明天醒来药效就过去了。”
黑袍法师缓缓说道。
制毒也要讲究性价比，直接立竿见影的烈性毒药固然好用，但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相比之下，迷幻药剂的成本就要低的多，主材是一种生长在王国西部的迷幻草，再辅以了其它几种原料。
听名字，就可以猜测出功效。只要使用量不是过大，基本上死不了人。
在这里释放这玩意儿，就不是奔着要毒杀多少人去的。
释放药剂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兽人士兵们的感官，释放内心深处的原始想法。
搁在普通军队，可能就是几场小风波闹剧。但是在矛盾重重的兽人大军中，搞不好就是一场营啸。
“放心吧，贝蒂法师。
我们早早就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了准备。今夜所有的士兵都用湿布捂住了口鼻，哪怕是睡觉也不能例外！”
听了埃伯特伯爵的保证，贝蒂法师环视了一眼四周，发现除了他们这帮魔法师外，所有的士兵都戴了麻布口罩。
显然，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真的做好了准备。
“动手！”
一声令下，城墙上的众魔法师同时出手，使用魔法将药粉撒向了空中。
为了不引起敌军祭祀的主意，众人默契的压制了魔法波动，施法都没有调动天地间的魔法元素。
这么一来，大家的消耗可就大得多了。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枚魔晶石，在不断补充着能量。
北风呼啸，无数药粉夹杂着泥土粉尘，随风飘向了兽人大军营地。
“呸、呸……”
泥土的粉尘掩盖了药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守军士兵，只是认为自己倒霉吃了一口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守护营门的卫兵们火气渐渐旺盛了起来，尤其是不同种族的交界处，更是充满了火药味。
“臭老鼠，看什么看？”
一名巡逻的象人士兵冲着眼前的鼠人队伍训斥道。
在兽人帝国，上位种族训斥下位种族，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只是不知道哪根神经抽了风，挨着训的鼠人队伍中突然冲出一名青年鼠人，直接回怼道：“骂谁是老鼠，我们可是尊贵的鼠人一族！
不像你们，哪怕进化成了象人，还是忘不了蛮象的身份！”
再正常不过的口角之争，却点燃了象人的暴脾气。什么时候，低贱的鼠人也敢和他们叫嚣了？
这要是还能够忍着，岂不是显得他们象人一族没有脱离低级趣味，还是和鼠人一档！
“臭老鼠，你这是在找死！”
说话间，暴躁的象人直接一刀砍了过去，猝不及防的年轻鼠人直接被削去了半个脑袋。
以往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情，必然是鼠人一族赔礼道歉、息事宁人。
可是今天不一样，火气上了头的一群鼠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提起手中的兵器就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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