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超纲的任务
“没什么感觉吗？”齐格看着王宇将自己的那种可以用来感知的能力释放出去，却迟迟没有给出回应，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
“嗯…除了一片黑暗以外就是无尽的空洞，别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了，幻觉，或者说精神污染都没感知到，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王宇淡定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虽然他自己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没必要说出来了，他的特殊性在其他人眼里只要保持在无视精神污染就可以了。
“虽然很失礼，但是还是让我做个简检测吧。”齐格将自己一直紧绷着的肌肉微微放松了一下。
齐格可不是光在旁边看着的，一旦王宇出现任何异动，他都会将王宇控制住，然后迅速切断王宇对于这片深渊的探查。
“请。”王宇保持着面部放松没什么表情的状态，坦然的让齐格进行测试。
他对于自己表情的细微控制并不能做的很好，但是面无表情和淡定却可以完美的做到，所以想要从微表情或者心跳变化看出王宇的的情绪和是否撒谎是不可能的。
齐格的指尖出现了一个微小的法阵，旋转的巫师符文被齐格轻点在王宇的眉心，光芒闪烁了一下，然后渐渐暗淡。
“呼，没问题，你的精神抗性太恐怖了，讲句实话，如果我是那些传统的巫师或者炼金术士可能都会控制不住想要绑你去研究了。”
齐格彻底放松下来，没问题，面前的王宇还是王宇，而不是某个被彻底接管了身体的不明存在。
“那幸亏教授你不是个传统的人了。”
王宇笑笑，心理却琢磨着是否有可能真的让齐格帮忙研究一下自己的灵魂，自己到底有无灵魂，这个问题仍然是他现阶段的研究目标之一。
“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总之很高兴你有这种程度的精神抗性，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新的同事去边境疗养院呆着。”
“边境疗养院？”王宇注意到了齐格话语中的一个名词。
“那不是个什么好地方，每个精神崩溃的成员都会被送到那里。”
“讲句实话，那里环境很不错，但是，那种压抑的氛围就隐藏在美好的环境和工作人员强行营造出来的欢乐气氛中…”
“我实在不认为有人能在那种情况下好转，事实也似乎确实如此。”齐格说着，似乎并不想对这个话题进行深谈，看来他对边境疗养院这个地方确实很抵触。
“嗯。”王宇没有深问，思虑了一会儿的他暂时没有考虑让齐格帮忙研究自己灵魂问题的打算。
作为夜之锋刃的同事，王宇对他们的信任在60%左右，均值以上，但是在有更深入的了解和接触之前，王宇也不打算暴露自己更多的秘密。
方神父因为有光明神教印象分的加持，和加西亚与莉莉娅这两位有长时间接触的人一样都是80%左右的信任度。
至于艾薇雅，过命的交情，没任何不信任的理由。
“既然你有这么高的精神抗性，这份工作对你来说反而变得轻松了，本来这方面才是最艰难的部分。”
“这样的灯塔一共有三座，你夏尔和爱德华各自负责一座，修格因队长负责外部的散溢部分，我则在你们任何一个人出现问题时作为后备人员补上。”
“你要做的就是每个月的中旬，将这盏提灯放置到这座灯塔的顶端凹槽，将这片精神力海洋中的疯嚣与混沌释放出来。”
齐格接过灯盏，将提灯放置在了灯塔顶部留下的凹槽中，随着提灯的放入，机械齿轮的扭结碰撞声开始响起，在复杂机械结构的推动下，灯盏慢慢的被金属的底座抬升到顶部。
而灯塔的顶部也缓缓打开，将灯盏释放了出去，王宇的波纹并未关闭，他注意到周围的空间中有大量的离散精神力开始汇聚，然后注入那盏提灯。
有些怪异的轻微嘶吼声在王宇的耳边响起，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声音，那盏提灯里的，是怨灵？
齐格微微皱起眉头，这些离散的疯嚣精神力对于王宇没有影响，但是对他的冲击还是很大的，虽然他强大的意志力足以抵御，但是难受却是不可避免的了。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两三分钟，轻微的嘶吼停止了下来，疯嚣的精神力也不再汇聚过来。
灯盏在机械结构的回缩中再次回到齐格的手中，齐格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灯盏中不算厚的一层粉末，王宇认识，怨灵消亡后留下的粉尘，那盏灯里真的是怨灵？
“奇怪，这个月的疯狂似乎比起平时少了很多，这些怨灵连一半都没有被消耗掉。”齐格疑惑的喃喃了一句
齐格也没纠结，将灯盏递给王宇之后就带着王宇离开了灯塔。
王宇的任务很简单，每个月的中旬带着这盏灯来这座灯塔释放一次疯狂就行了，阻止这片精神力海洋抵达那个被虚空具现化的临界。
至于灯盏里面的东西，齐格直言除了怨灵以外还有一些死囚的灵魂，对于这些犯下罪孽的人，能最后做出一点贡献王宇肯定是没有意见的。
很天才的想法，利用怨灵和死者的灵魂将疯嚣吸引而来，借用灵魂和怨灵无法承受这些疯嚣而崩溃的这个进程将这些疯狂的精神力一起崩解。
本来这份工作的最难点就在于在灯盏被放出的过程中大量汇聚的疯狂精神力，在灯塔顶层的人很可能被侵蚀，但是王宇却完全无视了这一点，这份工作对他而言就很轻松了。
王宇对于齐格所疑惑的这个月的疯嚣为何比往常少也基本上是有答案的，他在和深渊的意识交汇的时候吸收走了大量的疯嚣，不过这点仍然没必要说出来。
而齐格接下来要带王宇去的地方就是夜之锋刃在这座地下城市的据点了。
除了作为王宇活动的据点，同样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方神父所说的给王宇用来帮助传播黑夜女士教义的“教堂”。
…
“嗯…你确定这个是我们的据点？”王宇看着面前的建筑有些无奈，虽然他觉得齐格不可能犯这么大的错误，但是他还是觉得得问问。
“这…我确实没预料到会这么糟糕。”齐格有些尴尬，他也没有料想到，这个所谓的据点会这么糟糕。
此时齐格和王宇正处在这座地下城市的一条主干街道之一，黑街七号。
这里除了和周边建筑如出一辙的极其粗犷的建筑风格，到处都是管道和拼接架空的地板外本身倒和地上的王城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街道的周边有着各种各样的商铺，行人用兜帽和罩袍掩盖着自己的面容，而偶有不用任何物品遮掩自己面貌的人成群的从街道上经过，旁人自主的避让，这是这里默认的主人，帮派。
而王宇和齐格所站立之处就是他们的据点了，一处极其简陋的小屋。
本身就处于街道的边缘，下方甚至有一半悬置在空中，利用简陋的钢铁支架支撑在山岩之上，并铺设着怎么看都不算牢固的铁板。
而就连这可怜的空间都要被侵占，旁边一家主营药剂的商铺将一些快要失去效果的劣质药水装箱，摆放在据点小屋的门口，上面标上了低廉的价格，以此吸引渴望捡漏的客户。篳趣閣
“这条件有点太糟糕了吧。”王宇搓了搓下巴。
“确实，之后我会联系夜之锋刃在这里的线人，让他来帮助你扩建和修缮这处据点的，这处据点往外的一部分也是我们的产业。”
“不过其实仔细想想似乎倒也确实不用在意这处据点的好坏，我的工作并不要求我在这里呆着，我只要保证每个月对于疯嚣的处理就行了。”
王宇琢磨了一下，一向乐观的他也发现了实际上并不用特别在意据点条件的事实。
“这处据点如此糟糕的环境实际上也和我们夜之锋刃对于这处地下城市的涉及很少的原因，而王室也同样采取放任的态度。”
“但是现在战争已经打响，夜之锋刃很需要统合王城黯影的力量，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能够对这座地下城有一些影响力和了解。”
“王宇，处理疯嚣的问题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这个计划就可以提前了，我希望不论你利用什么方式，能够对这座地下城市有一些影响力和情报渠道。”
王宇看了看齐格，然后用一种莫名的眼神凝视着他，半晌也没说一句话。
饶是齐格拥有良好的修养和内涵此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要求确实有些为难人了，王宇只是一个新人，他要求的甚至已经有些超出老手的范围了。
“抱歉，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你的特殊性让我觉得你有做到的可能性，至少你可以试试，这是你的经费，这方面不用担心。”
齐格有些尴尬的解释着，王宇那种淡然的态度和处变不惊的性格总让周边的人有一种这家伙很靠谱的感觉。
齐格本身也没打算把太多的任务交给王宇这个本质只是个纯粹新人的家伙。
不过很意外的王宇甚至不用适应就可以完美的完成处理疯嚣的工作，这个时候不把夜之锋刃下一个阶段目标讲出来似乎实在有些可惜。
毕竟，随着战争的临近，越来越乱的王城环境，夜之锋刃对于时间和人才的短缺就暴露了出来了。
教授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轻轻的闭了下眼睛，王城需要变节，这个时代需要变数，而他自己…也许也需要一些改变了。
没有在自己的情绪中停留，齐格将一张魔晶卡递给了王宇。
“里面是三千金币，两千是本身的资金，剩下的一千，是我对你的投资。”
齐格摇摇头，有些无奈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知道可能有点困难，不过就算不行也没关系，放手去做就对了，虽然这个时间点很乱，但也是机会最多的时候，我们需要一些激进的家伙，而我很看好你。”
“你的任务就是这些了，我得去指导夏尔和爱德华了，你自由发挥就行，当然，你的安全最重要，好好保重。”
齐格拍了拍王宇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王宇抛了抛手里的魔晶卡，没去看齐格的背影。
“这么着急么…出手倒是真的很大方了，三千金币，虽然有些艰难，但也不是不能考虑在这个地方搞出些名堂来了。”
从齐格的态度里王宇也读出不少东西，这么急迫的把明显有些超纲的任务交给他，齐格很显然也没报什么期望。
那么这一来说明了目前局势的紧张，二来也表明了齐格自身的一些诉求了，一个战斗力明面上算不上很强的教授，但是却随意能拿出这么多钱以及担任这种职位么…
齐格的身份肯定没明面上的学院教授这么简单了。
不过这点不是王宇要关心的，他还是只做好眼前的事就行了，第一步，把黑夜女士的教会摆出来。
这地方很混乱，各种各样的教会都混杂在这里，糟糕的环境让很多人把自己的心灵寄托放在了信仰上。
这让在王城地上很多根本没有信徒的信仰反而在这里拥有着为数不少的信徒。
苦难与折磨教，混乱教派，均衡之环之类各种各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教会就隐藏在这座庞杂而臃肿城市的各个角落里。
相比之下，王宇要传播的黑夜女士的信仰看起来反倒是平常的不像话了。
四周看了看，王宇随手把黑夜女士的那个雕像拿了出来，放在了据点小屋的窗台上，可能有些大不敬吧，但是本身他也不信教，而且这地方也就这里比较适合摆了。
“嗯？”王宇注意到在他摆放好雕像之后周围的虚空就出现了一些波动，地下虚空和现实交融的环境让这些异动变得很明显。
王宇转头看向波动传来的方向，全身被黑纱笼罩的黑夜女士身影出现在了据点小屋的门前，此刻正盯着那个被放在窗台上，歪歪斜斜有些站不住的雕像看。
王宇挠挠头，自己的大不敬好像被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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