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校长的野望？
校长室内灯火通明，长桌上摆放的稀奇古怪的仪器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发出各种各样细小的声音。老校长的画像们在各自的画框里紧闭着眼睛，表情十分安详，如果忽略掉他们眼皮下乱动的眼珠的话。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开学仪式上讲那种话，阿不思。”麦格教授压抑着火气的声音在宽敞的房间内响起，盖住了那些滑稽的噗噗声。
她站在书桌前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对面的邓布利多，脸颊绷得紧紧的：“你在怂恿那些孩子跟那样凶恶的歹徒去搏斗！你明知道你说出的话会有多大的影响力……”
留着长长银色头发和胡须的老校长老神在在地坐在书桌后面，眼睛微微闭着，手里把玩着那根形状特异的老魔杖，右手食指上套着一枚丑陋的黑宝石戒指。
听着麦格教授的话，他忽然睁开眼睛，半月形眼镜片下的蓝眼睛锐利而明亮。他缓缓说道：“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米勒娃。我并不是在教唆他们去冒险，而是在警示他们应当拿起魔杖保护自己。”
“但他们还只是一群孩子，他们不必……”麦格教授的鼻翼都泛白了。
“很多都已经不是了，米勒娃。”邓布利多打断了她的话，瘦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食指上的戒指，“在经历了那样一场危险过后，你还是以为他们没必要学会怎样保护自己吗？”
麦格教授抿起嘴唇，深深吸了口气。
“你知道的，哪怕是在霍格沃茨也不是绝对的安全。我本以为过去的两年发生在霍格沃茨的一连串意外能够警省你的。”邓布利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我想你能够看出学生们在面对类似的事件时表现得有多么的不合格。”
“我更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把城堡里的危险放任不理，阿不思！整日忙着跟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那些官僚们扯皮……”麦格教授竖起了眉毛，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带着陌生，“你以前从来不会做这种事……”
“我已经老了，米勒娃。”邓布利多忽然苦笑一声，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神态变得十分疲倦，“我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动几年。当我深切意识到这一点后，看着学校里和巫师界种种令人担忧的现状，我实在放不下心……”
看着他苍老而疲惫的神色，麦格教授嘴唇嚅动了一下，严厉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所以我想在离开之前，尽我所能地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邓布利多眼睛微微闪动了一下，流露出一丝希冀和期切，“你能明白吗，米勒娃？”
“那你早些年干什么去了？”麦格教授板着脸说了一句，语气却软化了下来，“如果这就是你的考量的话……”
这时，橡木门外传来一阵敲击声，她看了邓布利多一眼，转身往外走。在离开之前，她最后说了一句：“你也别操太多心，如果有什么要我做的……你知道，我永远是站在你身边的。”
说完后，她匆匆打开门，对着门外的斯内普点头示意，快步走下了旋转扶梯。
校长室内，邓布利多默默凝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身体慢慢坐直，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啊，欢迎，西弗勒斯。”他把目光移向斯内普，嘴角勾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你可是有很长时间都没有来这里找我了。”
斯内普阴沉着脸走进来，脸颊似乎抽搐了一下。他在校长室中央站定，远远地看着重新变得精神矍铄的校长，眼神显得空洞而漠然：“你打算怎样处理贝拉特里克斯的问题？”
校长眨了下眼睛，满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我想，那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你知道，她盯上了哈利·波特！就算是霍格沃茨的城堡也挡不住一个巫师无所不用其极的刺杀。”斯内普的表情更加阴郁了，低沉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
“我知道。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校长笑吟吟地说，“那是哈利自己的事情。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没必要对他的生命安全负责，你也是如此，西弗勒斯。”
“你真的打定主意不管他的死活？”斯内普冷漠的黑眼睛死死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在培养他。”
“我不否认这一点。”邓布利多漫不经心地说，“但除此之外，我也不会给他任何优待。如果他连这一关都过不去，那也就没资格继续接受我的培养。”
“哪怕他是打败黑魔王的希望？”斯内普咄咄逼人地盯着他说道。
“这一点很有意思，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慢条斯理地说，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趣的表情，“如果你真的坚信那个预言会成真的话，那又为何要在这时候担忧哈利的生命安全呢？按照预言中所说，他肯定会活到与伏地魔对决的那一刻，对不对？”
斯内普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他甩了甩袖子，就打算转身离开。
这时候邓布利多的话悠悠传来：“事实上，比起哈利·波特来说，我更看好你，西弗勒斯。你的才能对我来说有更大的用处。”
“不如这样吧，如果你实在执着于保护哈利·波特的话，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他的话悠然而信心十足，“你为我做事，我帮你保护哈利的安全。”
斯内普阴沉沉地盯了他许久，语气圆滑地讽刺道：“我倒是没想到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炙手可热了。”
“是你太妄自菲薄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轻叹道。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斯内普缓缓说道，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半月形眼镜片下的湛蓝双眸。
“改变巫师界的现状，改变世界的局势。”校长十指交叉放在胸前，笑吟吟地说，“你不觉得《巫师保密法》是该寿终正寝的时候了吗？你不想与我一起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时代吗？”
斯内普眼神微微动了动，他漠然地说：“那与我无关。”
“我会让巫师们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之下，获得应有的荣耀与地位……”校长停顿了一下，“以和平的方式。”
“来帮助我吧，西弗勒斯。我需要你。”他轻轻地说，眼神温和而诚恳。
斯内普静静站在那儿，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洞人偶。许久之后，他慢慢地说：“如果你能做到你的承诺的话。”
“当然，我会保护好哈利·波特的生命安全。”校长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但是，我不会形影不离地照看他，也不会在乎他受到一些伤害。我只会在他的生命真正岌岌可危的时候出手。”
“只有经历过艰难险阻的磨砺，才能真正造就一个英雄，对不对？”他道。
斯内普嘴唇抽动了一下，胡乱点了点下巴，然后步伐飞快地离开了。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把后背靠在椅背上，手指继续抚摸着那枚黑宝石戒指，眼睛往右侧瞥了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过了一会儿，校长室的门再度被敲响了。欧文和哈利从门外走了进来，熟练地坐在了校长对面的椅子上。
“晚上好，邓布利多先生。”欧文礼貌地说。他的眼神微微一晃，注意到了后面的搁板上那顶软塌塌的分院帽，还有挂在分院帽旁边的一枚银色吊坠。
银光闪闪的吊坠像极了一只三角形的眼睛，似乎正悄悄窥视着他们。
欧文知道这个标志的含义。外面的三角形代表隐形衣，里面的圆圈代表复活石，竖线代表老魔杖。这是死亡圣器的标志，同样也是格林德沃的同盟们的标志。
校长含笑瞥了欧文一眼，接着对两人点了点头，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邻家老爷爷一样跟他们聊了会儿天。
等到时钟的指针指向七点十五分，邓布利多这才进入了正题：“你们上个学期面对伏地魔的表现没有让我失望……”
哈利有些激动地挪了下身体，但紧接着神色就变得幽怨起来。他想起了邓布利多和欧文趁着他昏迷的时候把所有功劳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邓布利多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你们通过了我的考验，完美地解决了伏地魔的威胁，让我看到了你们的能力。”
欧文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偶尔瞥向那枚明晃晃挂在那儿的吊坠。哈利则是脸色发红，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能解决伏地魔的冠冕都是靠的欧文的主意。
“我想，我们的课程是时候再进一步了。”邓布利多缓缓说道。
欧文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他一点也不想再进一步，总觉得会越来越坑啊。
哈利倒是非常高兴，一脸期待地注视着面前的老人。
邓布利多用那睿智而犀利的眼睛打量了他们一会儿，话语一转问道：“你们觉得当今的巫师界怎么样？”
欧文眯起了眼睛，这个上学期他们已经交流过了的熟悉问题让他明白这并不是问自己的，于是他默不作声地垂下了眼帘。
哈利愣了下，觉得巫师界挺好的，他皱着眉头思来想去，打算等欧文先回答。
眼看许久都没人答话，校长看向哈利道：“哈利，你先说。”
“呃……挺好的吧……”看着校长不满意的神色，哈利连忙开动脑筋，有些磕巴地说道：“我觉得，有些巫师还在坚持纯血论，这有点不太好……”
<div class="contentadv">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邓布利多挥了挥手，桌子上凭空出现了一个茶壶和三个茶杯。茶壶蹦蹦跳跳地给茶杯里斟满了热腾腾的茶水。
三个茶杯轻飘飘地飞到了每个人身前，冒着腾腾的热气，红茶的香味瞬间充斥在整个房间里，让人心神舒畅。
哈利转了转身前的茶杯，有些紧张地说：“我想，大家都是一样的，不是吗？不论是纯血统的巫师，还是麻瓜出身的巫师，都应该是平等的，不应当抱有偏见……”
“是啊，所有巫师都是我们应当团结的力量……巫师的数量太过稀少了，相比麻瓜而言不值一提。”邓布利多感叹了一句，“每个人都是珍贵的力量。”
“那你认为是什么造成了纯血论的盛行一时呢？”他转而继续问道。
哈利马上想起了欧文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还有他之前看过的各种近代史书籍，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的他话语变得流畅了不少：“因为不少纯血家族放不下过往的荣光，再加上《巫师保密法》的存在，让许多巫师越发排外，对保密法的不满也加剧了许多人对于麻瓜的怨气……”
“因此有一部分巫师才会依旧坚持纯血论，但也只剩下一小撮人了。”他说道，眼巴巴地看着邓布利多。
“那么，你对《国际巫师保密法》是怎么看的呢？”校长双手十指交叉，静静地注视着他。
哈利愣了愣，十分茫然地说：“我不知道，先生。我觉得它可能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了，但我不知道怎样才是好的……”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向欧文道：“欧文，你对《巫师保密法》是怎样的看法呢？我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
欧文微微眨了眨眼睛，肃然说道：“随着麻瓜猎杀巫师的运动愈演愈烈，许多巫师儿童、巫师乃至麻瓜都被抓住焚烧，这促使了《国际巫师保密法》的出台。”
“它本是为了保护巫师免受麻瓜追捕而出现的，但到了今天，它也限制了我们的思想，让许多人故步自封，沉浸在过往的荣光里沾沾自喜。”
“麻瓜的世界这些年的发展日新月异，他们甚至已经有了毁灭世界的力量。但偌大的巫师界却死气沉沉，魔法部只想着维持现状，巫师们得过且过，不思进取，许多巫师还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对于魔法的探索与发展越来越停滞不前……”
“不仅如此，近代的许多问题都是来源于此。”欧文抿了抿嘴唇，“巫师被关在巫师界太久了。这个死气沉沉的巫师界像是一座监牢，哪怕它不算小，但确实限制着巫师的自由。”
“躲藏在狭小的巫师界内，小心翼翼地避免被麻瓜发现……明明具有着强大的个人力量，却不得不被逼得躲躲藏藏。”欧文眯起了眼睛，“太多人越来越不满于巫师保密法，想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世界的舞台上……”
“所以，许多年前，格林德沃……”他瞥了对面笑眯眯的老人一眼，“他喊出了巫师至上的口号，要带领巫师们打破保密法的束缚，让巫师成为麻瓜的主人。他得到了大量巫师的支持，势力席卷了世界。”
“但显然，最后他失败了。”欧文面无表情地说。
校长先生依旧笑吟吟地听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种不满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被暴力压制了。”欧文接着道，“于是，对保密法的不满化成了对麻瓜的怨恨，纯血统理论开始甚嚣尘上，前所未有地发展起来。”
“然后，伏地魔出现了，轻而易举得到了很多巫师们的支持，再次给巫师界带来了恐惧和杀戮。”
“哪怕他也被打败了……”欧文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哈利一下，“但对于保密法的不满从来都没有消亡，巫师与麻瓜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了。”
“或许巫师们可以继续躲藏在巫师界内，麻瓜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发现我们的能力……但是，这恰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或许，会有下一个、下下一个黑魔王出现，带领那些不满于现状的人反抗它。”欧文扬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等到有谁成功了的时候，他就不是黑魔王了，而是带领巫师界走向黎明的……变革者。”
“这是根植于智慧种族血脉中的反抗精神，越是压迫，越是爆发得更加剧烈。”欧文歪头看向对面的校长先生，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哈利呆愣愣地听着，欧文的话让他的内心受到了冲击。他从来没想到《巫师保密法》的问题竟然这么大。
“你说得非常好，欧文。”邓布利多微微扬起眉毛，赞赏地说道。
“那要怎么解决呢？打破保密法？”哈利迷茫地问，“可是，巫师与麻瓜真的可以和平相处吗？”一想到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对巫师的态度，他心里就一阵绝望。
“你希望巫师与麻瓜和平共处吗，哈利？”邓布利多温和地问。
“是的！”哈利点点头，十分认真地说，翠绿色的眼眸清澈而真挚，像是一汪没有受到半点污浊的碧绿湖水。
“彼此和谐地、平等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邓布利多的神色愈发慈祥。
哈利又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啊，这正是我一直在努力的方向，哈利。”邓布利多眯起眼睛飞快地笑了下，右手拇指缓缓抚摸着食指上的戒指，声音铿锵有力地说：“我将唤醒巫师沉睡的灵魂，打破这一潭死水的现状，让巫师界重拾起魔法的荣光！”
“我将斩断捆在我们身上的枷锁，带领巫师奔向自由与光明，让巫师得到应有的地位与荣耀！”
“我将以和平而友善的方式，缔造一个崭新而辉煌的时代，一个巫师与麻瓜们和谐共处的时代！”
“这是一场为了自由、正义与和平的战斗！”他的眼睛明亮得像是要看进人的灵魂深处，“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你们愿意帮助我吗？”
哈利听得热血沸腾，眼神灼灼发亮。他呼吸急促地看着对方，热切却又有些犹疑地小声问：“我能帮得上忙吗？”
“当然，我已经老了。我需要优秀的继任者继承我的意志，带领巫师界坚定不移地朝着那个方向走下去。”邓布利多直直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又扫了眼欧文，“而你们已经向我证明了你们拥有这个资格。”
“那么，你们愿意继承我的意志吗？”他又问了一句，神情肃穆而庄严。
“我愿意！”哈利感觉自己全身都要燃起来了。他感到自己将要参与一番伟大的事业。
“当然，先生。”欧文抿了抿嘴唇，饶有兴致地说。他真的挺好奇对方到底要做什么，而且格林德沃真能变了性子？
他又瞥了眼激动得几乎坐不住了的哈利，心想这家伙在洗脑和煽动人心上是真的很有一套。
校长先生翘起嘴角，轻轻拍了拍手掌，缓缓说道：“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会教给你一些更加深入的知识。不要让我失望，哈利。”
哈利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深感压力巨大地应了一声。
“但在那之前，你先要应付好目前自身面临的危机。”邓布利多又浇了盆冷水，接着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一件银亮亮像是流水一样的隐形衣。
他伸手在上面轻轻抚摸了一下，然后神态莫名地把它推到了哈利面前，轻声说道：“这件隐形衣你拿回去吧，好好利用它。”
哈利赶忙接了过来，很高兴他父亲留下的隐形衣终于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欧文略微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毛。校长先生这就把死亡圣器还回去了？是研究出了其中的秘密，还是什么都没研究出来？
他想了想，眼珠狡黠地转了转，忽然进入了面壁空间里，把近在眼前的三件死亡圣器都复制进了空间里，然后快速回到了现实。
“消耗了三个连接点，看来死亡圣器确实具有某种特殊性。”他想着。
“欧文，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这时候，校长先生的话悠悠传来，“尽量保护哈利的安全，好吗？”
欧文猛地抬起头来，与对方那双锐利的蓝眼睛对视着。
“用不着这样，先生！”哈利赶忙说道。他才不想让自己的事情麻烦到欧文，尤其还是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以为，你们是朋友。朋友不应该互相帮助吗？”校长先生缓慢地说，神态看上去漫不经心，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欧文表情平静地直直盯了他一会儿，忽然绽开一个灿烂而昳丽的笑容，用轻盈而悦耳的声音说：“您说得对，校长先生。”
校长面不改色地对哈利说：“你先离开吧，哈利。我还有事要对欧文交待。”
哈利好奇地看了看两人，把隐形衣揣进衣兜里走出了校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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