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月
“价格没什么问题，就是想问一下姐姐，一次性付款的话能不能优惠些？”小美女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问道，看起来好像不太善于砍价似的。
“妹妹你说个价看看。”王倩笑道。
“我也不还多，一百二十五万，可以吗？”小美女仿佛早就想好了价格。
“这……”王倩一阵犹豫，这个价格她并不是不能接受，“我问问我家老公看看。”
王倩出门打了个电话，很快便返回道，“一百二十五万也可以，不过我要实际到手，中介费我是不出的。”
“啧，王姐你这话说的，你那房子我自费请家政公司去除味消毒都没跟您吭声过，卖方出0.5的中介费你还要扣我的。”羽洪舟当即一脸不满说道。
本地市场行情一般是卖方0.5，买方1.5，合计2个点中介费，所有税费由买方承担。
“啊？你还请人到做除味？”王倩一脸不信。
“我还能忽悠你，不信你问问这位美女，房子里是不是没什么异味？”
小美女这一下也是极为配合，点头道，“确实没什么异味，还有些淡淡的茉莉花香，之前味道很重吗？”
“养宠物的人家肯定有点味道。”王倩轻描淡写说道。
羽洪舟也不点破，何止是有些味道，简直上头。
“那个确实，我能理解。”小美女道。
斟酌了片刻，王倩松口道：“既然除了味的话，那这几千块子中介费就不多说了，我出掉就是咯。”
妥了！
“那就签合同吧！”羽洪舟赶紧取出空白合同、笔、印泥之类。
王倩这个房子后勤办起来简单，一次性付款避免了银行按揭这一个耗时的步骤，所以上午签合同下午便直接办了不动产过户。
羽洪舟也知道了小美女的大致信息，姓万，单名一个瑶字，巧的是老家竟然跟羽洪舟同一个县的，不过小美女还是有些白富美的傲气，所以羽洪舟也不会过多纠缠。
月中，连续多日的阴雨天气加上寒风令客户出门困难许多，大大小小的中介门店都空闲下来，羽洪舟那里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便开着他那辆二手代步车回了老家。
奶奶爱吃的水果，爷爷爱喝的酒，羽洪舟都买了不少，二老看到羽洪舟回来自然欣喜无比，隔辈亲，没得说，再加上父母常年在外，羽洪舟跟妹妹的确也跟爷爷奶奶较为亲近。
“爱崽（对孙子的昵称），又买这么多酒，你爷爷那老不死的喝了又唠哩唠叨。”奶奶看着羽洪舟从后备箱提出的一箱酒之后当即满脸不开心。
“一大把年纪了，让他喝呗。”羽洪舟笑道，爷爷的酒品并不差，只不过喝酒后有点话痨，喜欢拉着人讲他年轻时的故事。
羽洪舟的爷爷七十出头，在当今社会，这个年纪不算太老，但是无奈身体不行，所以看起来仿佛有八十多，耳朵也并不灵光，一个人坐在房间看电视，声音放得老大，给他买的助听器却是戴着不太习惯。
把酒提到爷爷跟前，爷爷才发现羽洪舟回来了，老人立马笑开了花。
祖孙俩东拉西扯聊了半晌，羽洪舟便习惯性得给爷爷做按摩。
爷爷虽然一身是病，不过命还这么硬，其一便是因为身上有功德，其二便是羽洪舟的按摩，每次按摩他都会度些气过去。
“嗯？爱崽，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被强制戴上了助听器的爷爷立马感觉到从孙儿手掌度过来的气与以往不同，浑厚灼热，极为舒畅。
“爷爷，我应该是炼气化神了。”羽洪舟道。
“化神了？我的乖乖孙嘞！”爷爷老脸大惊。
“我也不敢确定，但是的确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丹田里跟有个火炉子一样。”羽洪舟道。
“铁定是化神无疑了，我听你太公说起过，身若炉火，炎寒不侵。”爷爷一拍大腿，疼得自己龇牙咧嘴。
羽洪舟感觉一阵好笑，“没这么夸张吧，不过确实对寒风都没什么感觉。”
“那肯定，放在以前，这可是陆地神仙之流。”爷爷哈哈一笑。
羽洪舟跟着笑了几声，却没放在心上，只要爷爷开心就好。
陪了几天老人，羽洪舟再次返回市里，此时已经是月中，天气难得放晴，不过温度依旧不高，这太阳出了跟没出一个样。
刚在店里没坐多久，一个带着超厚眼镜的中年男人走进店里。
“你是小羽吗？”中年男子有一股身居高位的气质，他打量了羽洪舟一番之后开口问道。
“是我，您是？”羽洪舟疑惑。
“我是周翠花的儿子。”
“周翠花？”羽洪舟更加疑惑。
“就是经常找你看房子的那个老太太。”中年男子补充道。
“哦，是周奶奶啊。”羽洪舟忽然一个激灵，心中生出一丝不妙之感。
果然，中年男子沉默了几秒后道：“我母亲三天前去世了，临走时立了遗嘱，吩咐我一定要在你手上买套房子。”
“周奶奶……走了？”羽洪舟也说不上此时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与周奶奶其实并不熟，就连她具体住哪具体姓名都不清楚，只是老太太跟着他看了七八次房子，每次都特别挑剔，没有一套看得上的。
“我问了附近的邻居，他们说你经常陪我母亲聊天解闷，我母亲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小伙子，谢谢你。”中年男子语气悲痛。
“大哥您节哀，坐下聊吧。”羽洪舟一边说，一边去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
通过交谈得知，中年男子姓傅，独生子，常年在外地做生意，周奶奶又不习惯去陌生的大城市生活，所以便独居在家，唯有个保姆会每天定期上门搞搞卫生做好饭菜。
“我母亲性格比较孤僻，也不太会说话，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的，我自己也有爷爷奶奶，老人家都这样刀子嘴。”羽洪舟宽慰道。
子欲养而亲不待，说的或许就是眼前这种状况，虽然说傅先生的表现很平静，但是心中的悲痛不言于表，只有身处其中，才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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