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黑夜中的光
“...这和平美好的岁月，为什么就是如此的短暂呢？”
白天的时候，艾伦在众人面前转移了话题，并没有再接茬佩妮莱的话，但是当深夜到来双方将士都安顿下来后，两方势力最有话语权的半神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苍穹之上。
在他们脚下，点点暗淡荧光铺满大地，与寒风岗废墟中仍然没有完全灭绝的赤红色火焰交相呼应，很有一种无声的肃杀之气。
“地表世界已经很美好了，在我们地底世界中每时每刻都有战争与暴动发生，能像现在这样上百年时间都没有一场大战，是我们地底城邦主母们都为之羡慕的生活。”
“要不然，我们几个城邦也不会彻底放弃地底的地盘和根基，不顾一切地迁徙到地表世界来啊！”
“虽然说母神喜欢杀戮与鲜血，阴谋与折磨，地表这样的生活会让我们失去母神的宠爱，但是我们卓尔也是有血有肉有智慧的，我们同样还是想要追求美好与幸福。”
艾伦总觉得眼前这位半神主母有些不正常，至少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柔弱与真诚姿态的卓尔主母，实在有些颠覆自己对于卓尔的忽悠认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插话。
“怎么？是不是对我现在说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风情万种的佩妮莱转过头来，轻轻捋了一下眉梢的碎发，凤眉弯成一轮细月温情一笑。
“倒也能够理解。”
艾伦心中不敢深信对方的话，明面上却还是中肯地说道。
“理解吗？”
“我们很珍惜现在在地表世界的生活，但我们更明白母神对于我们的意义，没有母神的照顾与宠爱，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下来。”
“所以，我们需要另外开辟一条道路来取悦母神，以此换取祂垂怜的目光，庇佑我霍齐亚联邦在地表立足。”
“还有什么，能比屠戮精灵这群虚伪的婊子，收割她们都性命，还更能取悦母神的呢？”
佩妮莱语气轻柔而坚定，但是话语中蕴含的内容又是如此的残酷与现实，这种强烈的反差感出现在对方身上，却又一种和谐之感。
“你还是不想放弃白天的提议吗？”
艾伦摇摇头，无奈地说道。
“是的，我心中有一个计划，还没有跟其他的主母们商量过。”
“主要是这次的计划需要谨慎小心，除了极少数信得过的人外，我无法将整个计划全盘托出。”
“但是这样做的话，联邦中其他主母会认为我刻意隐瞒是别有所图，必然不会同意我的计划。”
“所以我需要艾伦阁下你的支持，由你作为中间桥梁。”
“为什么是我呢？难道你们联邦中同胞，都不值得你信任吗？”
艾伦有所警觉，他可不会被对方一番长谈和表演，就真的推翻了卓尔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了。
“咯咯咯，就像艾伦阁下你现在眼中掩饰不住的警惕、防范神色一样，我也从来不会完全信任我联邦里的任何一名卓尔，就算是我同床共枕的伴侣也不行。”
“但是我相信艾伦你的人品。”
“呵呵呵，还我还真的很荣幸啊！”
“这次你带着荆棘之环的战士们前来合作时，我就已经确定你是值得信任的，尤其是在针对精灵这件事情上。”
“......”
艾伦有些难以招架对方那一双如水的眼眸，里面时刻荡漾着汹涌的电波，不断在自己身上来回放电，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你既然相信我，那我们还是谈谈你口中都计划吧...”
嗡！！
一道魔法护盾随着佩妮莱一个响指打响，将数米空间给笼罩，不但隔绝了内外声音的传递，更是有一层黑雾将他们身影给隐藏。
“我的计划是...”
两人一谈就是两三个魔法时，等到佩妮莱重新解开魔法护盾，重新露出两人本来面容时，艾伦仍旧沉浸在激烈的头脑风暴中。
“...这个计划我还得找人商量一下，你也跟你们联邦中相对值得信任的人透露一下，晚点你们来我的军帐好好碰一下，如何？”
艾伦神情还有些恍惚，起身准备离开。
“可以。”
一头扎下地面，艾伦很快便找来了最信得过，也是头脑最聪慧的阿尔巴德，两人筑起一道魔法防护罩就开始交流起来。
“...你觉得，这个计划执行起来，成功几率大吗？”
艾伦一口气，仔仔细细把刚才佩妮莱告诉自己的计划说给阿尔巴德听，等到他完全消化之后，这才严肃地问道。
“这里面有太多不可控得因素，我也不好评估。”
阿尔巴德一张老脸上无数皱纹浮现，飞速运转的大脑使得他不由自主紧皱眉头。
“不过卓尔向来善于揣摩人心，上次计划的成功很大部分都源于他们对于精灵统帅心理的判断，想必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事情走向真要按照这个计划行进都话，那最后对于精灵方面也算是一次重创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险值得冒？”
“我...”
绿野部族两大智脑就这么苦巴巴地待在军帐里进行着探讨，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黑夜重新变成了白天，军帐外又变得热闹起来，不过在看到艾伦军帐外的护盾后，大家也都知机地没有贸然打扰。
等到艾伦掀开军帐，一拳轰在这道护盾上，刚刚解除魔法的军帐外便有一行人缓缓朝着这里行来。
“商量得怎么样啊，艾伦阁下？”
款款而来都佩妮莱也不客气，径直绕过艾伦走进了军帐中，在她后面还跟着黛博拉、莉莲等几位主母，神色严肃地朝艾伦点点头，看来她们也还在消化着佩妮莱跟她们说的计划。
艾伦苦笑一声，虽然佩妮莱她们的军帐距离自己军帐不远，但是也不可能这么凑巧自己前脚解开护盾，后脚就碰上对方前来，显然佩妮莱是一直关注艾伦的军帐变化。
“佩妮莱，你这也太心急了吧？”
“不心急不行啊，这次的计划主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真要执行这个计划的话，咱们就得抓紧！”
“......”
众人进入军帐后，又有护盾升起，引来其他一众强者猜测，到底是怎样机密的事情，会把自己等人都排除在外呢！
白天变成黑夜，军帐护盾终于消散，一群首脑们挂着疲乏的神态，各自往自己军帐行去，不过投过佩妮莱掩饰不住有些兴奋的神情，看来他们这次的商谈大致有了结果。
其他卓尔主母们可以休息，但是艾伦却还得辛苦召集荆棘之环的成员代表，针对这两天与佩妮莱她们商谈的事情，向大家坦白并且把自己的意见告诉大家。
又是一夜激烈的争执，即便艾伦这位荆棘之环的首领已经表态，可内部成员还是处于既有恩怨以及各自利益，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来。
艾伦倒也很有耐心，针对这些成员代表们的问题一一解答，并未以自己的威势来独断独行，虽然如果他真的这么做，在场众人也无法拒绝和反抗。
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终于在第三天天亮之前在场成员通过投票，最终达成了一致决定，同意再跟卓尔合作一次。
天一亮，荆棘联军便开始集结，同时霍齐亚联邦那十多万精英也都早早做好了准备，当天傍晚之后偌大的军团便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往北进军，只留下少部分人手与空荡荡的军营迷惑精灵们可能的耳目。
其实此时的精灵大军已经退到雷霆小镇的遗址以北地带驻扎，这次都大败对于他们这一支军队而言打击实在沉重，不仅最高统帅贝西姆陨落战场，还有超过一半以上的同袍阵亡或被俘，损失之惨重是数百年来少有的。
原本大家还以为，这次入侵北境是来刷荣誉赚资历的，可谁能想到反而成为了自己人生一大黑点，加上心理承受打击，使得自战场撤下来后，整个军队都沉浸在一种消沉气息中。
精灵军队一边不甘心地向王国回报惨败的消息，一边舔舐伤口，对于南边卓尔的情况除了必要的监察外，就再没有大多动作了。
哪怕吃了败仗，以现下精灵军队仍有超过二十万规模的实力，卓尔也很难啃的下他们这块骨头的。至于上次大战中最后杀出来的荒野军队，经过一番较量后，精灵反倒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双方军队实力差距摆在面前，除非再出现上次大战那样的劣势，不然正面作战的话精灵军队三万大军便足以正面抗衡荒野十万军团，而且还有极大概率胜出。
精灵损失固然惨重，而作为他们对手的卓尔又何尝不是呢？
虽然没有确切的情报与数字，可精灵军官们都相信卓尔也是实力大损，不可能还有心情与底气来针对、追杀己方军队。
原本战争阴云笼罩的北境，突然间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平和时期，之前的剑拔弩张气氛正在消散，但又似乎只是暂时隐匿，一股暗流正在涌动。
在精灵斥候眼中，卓尔与荒野的军队正在有序往南方撤离，留守在寒风岗外的军营、兵员也在缓慢减少，显然对方暂时已经打算放弃了寒风岗这片地域了。
对方放弃这片地区，精灵也没有想要经营的打算，虽然经过气候变化这里的土地渐渐多了些生机，可是对于地大物博人口却一直是短板的精灵来说，这里还真入不了精灵的法眼，不可能把这里当做定居点。
当然，眼下的精灵军队也没有那个实力来占据、重建寒风岗，就像卓尔主母们担心精灵会滋扰己方重建寒风岗城池一样，精灵也不想自己辛苦构建起一道防御工事，最后反而成就卓尔和荒野。
精灵们在等待着王国本土对他们这次失利的惩处，还有后续安排，而他们同样认为卓尔和荒野夜在积极备战，因为他们远在曼莎城安排的间谍，也传来了曼莎联盟第一批物资还有兵员正从曼莎城出发，向着北境方向缓缓前行。
至于卡托儿山脉一线往南的荆棘之环部族版图，如今已成为了精灵们情报体系的黑洞，因战争而直接封闭了商道的纳西尔要塞直接进入战备状态，没有人或物能够从此地通过。
同时寒风岗前线，以艾伦、黛博拉为首的双方强者一直坐镇在军营中，偶尔还会逼近精灵军营周边侦查一番，但却没有更过激的行为。
至于寒风岗边的军队，除了大部分被抽调回回去外血，也留有少量战士正依托寒风岗的废墟旧址，构建一个个前哨城堡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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