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接触
山洞里的氛围就此寂静下来。
因为是完全封闭的空间，因此，在这个密封的山洞内，也听不到风声。
“说起来……”
最终还是蝎打破了这场封印仪式的寂静，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对某件事感兴趣。
他将目光放在了一道彩虹色的虚幻人影身上。
即使是虚幻的身影，唯独一双猩红色的三勾玉写轮眼极为醒目，无一不在昭示着对方的身份——宇智波鼬。
被蝎如此投视，鼬自然心生困惑。
其实组织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出了同组的成员以外，与另外小组的成员关系，总结来说，都算不上友善。
尤其是组织里的S级叛忍，都是性格相当古怪的人。
被他降服的迪达拉，亦或者是组织里的老干部——蝎。
都是忍界中一等一的行为古怪，行为模式难以捉摸的艺术家。
对方曾经和大蛇丸同组，但两人的关系，就鼬观察的结果来看，都算不上好。
或者说，组织里的成员，没有一人会对大蛇丸这种人表露喜欢的情绪。
就连组织的首领长门，也是基于对方不可或缺的才能，才对对方倚重。
蝎的话同样如此。
会因为艺术价值观被否定，就会跟人争吵，甚至动起杀人，来确定自己艺术才是正确的念头。
过去与蝎的关系，仅仅是见面打声招呼的程度，彼此交流不深，对方这个时候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应该是有事情要问。
回想一下自己最近的行动，对组织而言并无出格之处，鼬的心情也镇定下来。
在这个组织生存，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踩踏，防止出错。
“……木叶的九尾人柱力，也在搜索一尾人柱力的队伍之中。而且是个相当难缠的家伙，和情报上记录的，有着云泥之别。甚至掌握了名为仙术的力量，鼬，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徒手打碎了砂铁制成的盾墙，那超乎常人的体术，包括力道、反应能力、移动速度，在蝎看来，都不是寻常忍者具备的资质。
如果是他不小心应对的话，也会在对方手中翻车。
“不，我对此并不知情，如果你想问对方为什么会掌握仙术这件事，我想你应该找错人了。”
鼬没有眨动眼睛，平静和蝎对视，不卑不亢回答。
他和木叶的联系，早已经断裂。
由于佐助的叛逃，志村团藏，早已经将他视为危险的弃子，不再进行任何利用。
对于木叶的动向，他现在基本只靠白绝的情报，才能获取一些。
如果白绝的情报中没有记录，他也同样不知情。
“仙术吗？这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情报。”
另一人对此产生了兴趣。
嗓音沙哑，像是寻找到了某种美味猎物的毒蛇。
——大蛇丸。
他那金色的蛇类竖瞳，饶有兴趣在蝎身上逗留了一阵，似乎对蝎口中提到的‘仙术’很感兴趣。
“哼，不仅如此，那个人柱力，似乎目标是你这条烂蛇，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关于你的情报。”
蝎冷冷一笑。
“果然不打算放弃吗？和他的母亲玖辛奈个性简直是一模一样。”
大蛇丸继续嗓音低沉笑了笑，不过这次语气里多了几分警惕和认真。
一般来说，只有他把别人视为猎物，而不是别人将他视为猎物。
但是蝎口中提到鸣人所学会的‘仙术’，却是他不得不在意的点。
他所有的力量，包括转生忍术，都是基于‘咒印’的前提，才能够成功施展。
而咒印本质，则是不完全的仙术。
正因为理解了这一点，大蛇丸才明白真正的仙术，到底有多么棘手。
这个小鬼，竟然有和佐助一样的才能吗？这让大蛇丸感觉到本能的不舒服和烦躁。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能学会他根本无法掌握的仙术？
继承了宇智波优秀血统的佐助，加上他咒印的引导，各种资源堆积，能够触及仙术的领域，这在大蛇丸看来，学会仙术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依靠一个被毁掉的圣地，一个笨蛋师父自来也，加上自身也是一个笨蛋，鸣人又是凭什么在这么短时间内，学会仙术？
要知道，自来也学习了二三十年的仙术，到头来也只是一个半吊子。需要两大仙人的协助，才能正常开启仙人模式。
即使如此，和其余的仙术使用者相比，自来也的仙人模式有着十分明显的缺点——打断与两大仙人的联系，自来也的仙人模式便会不攻自破。
想到这里，这让大蛇丸的金色竖瞳中，多出了一层阴霾。
三忍的天才之名，与这些年轻的后辈相比，仿佛在偷偷啜泣。
虽然他时常会对年轻的俊才抱有欣赏与迷恋的态度，但大蛇丸还有一种阴暗的本能在作祟——他不喜欢被更加优秀的后辈超越。
这代表着天才的坠落。
他的一切成就，都仿佛被这些‘天才’给否定了一样。
“我劝你小心一点为妙，最近找你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而且每一个都是无比棘手的忍者。”
蝎发出了类似警告的话语。
大蛇丸依旧笑了笑，但是这次没有回话，而是沉寂了下来。
知晓他性格的人，都明白大蛇丸对此事已经彻底上了心。
至于他打算采取何种行动，就不为人知了。
虽然是组织的一员，但本身的行动，和一般核心成员相比，有着相当高的自由度，不会受到首领太多的约束。
“另外，我这边需要支援，分散一下敌人的力量。迪达拉的情报泄露了，甚至还为此损失了一条手臂，接下来的战斗会很吃力。”
蝎不客气的对长门进行要求。
“这是当然。虽然九尾我打算最后再抓捕……不过，既然自己送上门来，提前一点也无所谓。”
长门点了点头，没有否决蝎的这个提议。
他看了不远处心不在焉的飞段一眼。
“飞段，你的本体距离这边还有多远？”
飞段看到所有人目光都朝自己盯来，无形的压力仿佛沉重的石块，压在身上，立马心不在焉的回答：
“啊，这个……大概还有几百公里的路程。”
给出了一个不太确切的数字。
“现在你立刻中断封印仪式，让你的本体在四个小时内赶过来。这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呃……只有四个小时的话，说实话有点……”
飞段本想说这个时限有些太赶，但瞄到长门那不怒自威的眼神，瞬间改变了语气：
“是，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办妥的。”
说完，他就放下了结印的手势，中止了封印仪式，随着彩虹色的幻影一阵轻颤，便从巨大木人的手指上失去了踪迹。
……
封印地点东面几百公里外的树洞中，盘膝坐下来的飞段，猛然睁开了眼睛。
怀着想要大肆杀戮的不爽心情，从冰冷的地面上站起，飞段口中骂骂咧咧，并且发出诅咒一眼的烦躁声：
“这个什么首领，真是破事一堆。我是宗教徒，不是以金钱为人生的赏金猎人，现在还要去支援，为什么偏偏要我做这种事？这群混蛋早晚都要在下地狱！”
不喜欢被他人支配自由的飞段，只想要制造杀戮，来满足对自身信仰的‘救赎’。
“说什么收集尾兽，缔造真正的和平……这个组织的人从上到下，都让人感到不愉快！”
所谓的和平，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下去的人在自欺欺人罢了。
而且，也根本不存在什么和平。
如果真的想要和平，全部自杀去死就好了。
那样一来，就可以得到永生永世的和平，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因此，组织的做法，在飞段心里，只会让他觉得虚伪和恶心。
对他来说，杀戮才是和平。
只有杀戮，才能救赎这个病态扭曲的忍者世界。
其余任何的一切美好事物，都是人类刻意堆砌起来的虚伪之物。
“咦，教主大人您醒过来了吗？”
树洞外面，听到飞段骂骂咧咧的声音，被飞段认定为主教的饴雪走了进来。
“别在这里废话，快点收拾东西离开这里，马上就有活干了。这次一定要杀个过瘾！”
飞段的眼中掠过惊人的戾气，无法控制的杀戮欲望几乎充斥他的胸腔。
他需要更多的杀戮，来压制内心的愤怒与不满。
“好的。”
没在意飞段身上那过重的杀戮气息，饴雪只是乖巧的开始收拾行装。
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饴雪，一边轻松哼着歌，一边收拾行李，仿佛怀着踏青的好心情。
这更加让飞段心情烦躁了，有种想把这家伙也给献祭掉的冲动。
别人的快乐只是自己的痛苦。
这个世界上，只有杀戮才能获得快乐。
否则以任何以外形式获得的快乐，都是违背邪神意愿而诞生的‘罪恶’。
这也是邪神教至高无上的教义之一。
……
“呵呵，看来就算是不死的宗教徒，也会对首领感到害怕啊。”
在飞段走后，鬼鲛有趣的调侃了起来。
“这也是当然的，毕竟首领要比什么虚无缥缈的邪神要恐怖多了。”
回应鬼鲛的话，是全身笼罩在笼草之中，半黑半白的怪人——绝。
黑绝与白绝的混合体。
此时两人也像平时那样亲密无间的融合在了一起，为术式提供查克拉，将尾兽的力量，封印到外道魔像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表酷似巨大木人的外道魔像，第四只眼睛正徐徐睁开，俯视着这片空间。
给人的感觉，这颗睁开的巨大眼球，仿佛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灵，而不是雕塑般的死物。
鼬对着这颗睁开的眼球轻轻瞥了一眼，随后移开目光，不动声色维持封印仪式的进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原本沉寂下来的黑绝与白绝，再次同时睁开目光。
“有情况，有人闯进‘区域’内了。”
说话的是黑绝。
如果是普通的过路旅人，黑绝不会主动上报。
现在主动上报，意外着闯进‘区域’的人，不是一般人。
“哪一边的？”
蝎轻轻转过头，询问道。
“有两边。一边是鬼之国的家伙，领头的是千叶白石的次子千叶彩。另一边是砂隐和木叶的联合小队，带队的是砂隐的千代，其中还有木叶的九尾人柱力以及木遁忍者。”
听到黑绝的这番话，迪达拉感觉到自己这空荡荡的左手臂，再次隐隐作痛起来。
蝎听到‘千代’这个名字，原本不带感情的眸子，似乎产生了一丝波动。
“白眼和传说中达到‘十指’境界的傀儡师吗？这些人确实有点棘手。不过，封印仪式，还需要两个小时才能结束……哪个小组过去拖住他们？”
长门看了一眼静静被查克拉包裹，漂浮在半空中的我爱罗，顿了顿，出声询问。
虽然大部分的一尾查克拉，已经被外道魔像吸取，但仍有少部分残留在我爱罗的体内。
最终，在所有成员身上扫视了一圈，长门的视线定格在鼬和鬼鲛身上。
鬼鲛无奈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躲不过，便说道：“那个，我不太擅长应对体术型忍者……”
还未说完，鼬声音平静说道：“我的写轮眼可以对付人柱力。”
说完，他放下封印术的手势，改成另外的结印手势，闭上眼睛，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
“既然如此，鬼鲛，由你去对付白眼。”
长门也闭上了眼睛，定下行动的流程。
“……知道了。”
鬼鲛沉默了一下，还是听从了长门的安排。
◎
“失踪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两天……那个我爱罗不会已经死掉了吧？”
在赶路的途中，香燐说出了心中酝酿许久的猜测。
“和我们无关，我们的任务是找到他们封印尾兽的巢穴，尽可能歼灭汇聚在那里的核心成员。至于夺取和保护尾兽，只是对外的说辞罢了。”
彩对此无动于衷。
虽然在和砂隐的交流上，明确了自身保护人柱力与尾兽的观点，但在个人行动中，彩才不会关注人柱力的命运前途如何。
人柱力与尾兽发生何种意外，都和他的任务无关。
被掳走期间，死掉或者被封印，也只能说一句运气不好。
鬼之国没必要为砂隐的工作疏漏买单。
“还真是相当冷酷的发言，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工作难度上轻松了许多。”
山崎久在森林中飞奔，紧紧跟上彩和香燐的步伐，向前奔驰。
“毕竟这次任务之后，与砂隐是敌是友就不好说了。”
彩在周围的森林扫视了一圈，被参天林木遮蔽的此地，光线十分昏暗。
“应该就在附近这一片区域，香燐，用你的感知忍术，进行最大范围感知。”
“好。”
香燐的身体一边保持匀速飞驰，一边结印，开启感知忍术，以最大范围的程度，感知周围的环境。
“好像是这边……等等，有情况！”
本想调转方向的香燐，陡然感应到感知区域内，多出一股陌生而强大的查克拉反应。
这股查克拉的强度，比起他们小队三人的查克拉累积起来还要富余。
这绝不是一般忍者可以持有的查克拉！
彩和山崎久纷纷停下脚步。
彩更是睁开白眼，扫向前方。
缠满绷带的大刀露出一截，在森林的土地中，一边切开坚硬的大地，一边向前游行。
绷带大刀撕开大地的姿态，像是一头在陆地游动起来的凶猛鲨鱼，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这边冲来。
这头‘鲨鱼’的查克拉，同样强大到难以估测的程度。
虽说忍者的实力，不以查克拉量多少进行绝对的强弱评价。
但是查克拉量越是富余的忍者，实力绝不会弱！
这头在陆地中游动的‘鲨鱼’，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靠近过来，彩一马当先跳出队伍的行列，挥出手臂，在地面上用力一击。
轰！
在柔拳的进攻下，整块地被引爆开来，潜伏在泥土中的‘鲨鱼’，也遭到了强烈阻击。
强大的力道挤压过来，让‘鲨鱼’不得不放弃继续在途中潜伏的想法，从地底跳了出来。
“水遁——”
从地底跳出来的人，正是鬼鲛。
他将大刀鲛肌重新放在背后，开始双手结印，打算施展忍术，阻止三人前进。
虽说他是雾隐安插在晓组织里面的间谍，但面子工程起码要做的漂亮一点。
然而比他更迅速的是香燐的忍术。
金色的锁链从香燐背后宛如长蛇破空飞来。
一下子就缠绕住了鬼鲛的右手。
香燐抓住金色锁链，在地上用力一拉。
鬼鲛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将他准备结印的双手分开，并且整个身体朝着地面狠狠砸落，阻止了他的结印。
咔！
地面崩裂。
虽然在砸落大地的过程中，鬼鲛勉强调整身体，以背部着地，将伤势压到最低。
但背部遭到重击，还是让他口中发出了沉闷的轻哼声。
不仅如此，鬼鲛惊讶的发现，被金色锁链缠绕住的右臂，一点查克拉都无法调集。
而且这种压制查克拉的效果，正在逐步扩大，用不了多久，他身体的其余部位，都可能无法再调动体内的查克拉。
这意味着什么，鬼鲛自然清楚。
一切忍术的来源，都来自于查克拉。
如果查克拉被压制，忍术就无法施展。
正在他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一颗颗银灰色的金属圆球不知从哪里抛到了他的上空，向下坠落的同时，金属圆球的表面，陡然释放出刺眼的白色强光，使得鬼鲛眼前一片白茫茫，视野被完全封锁。
轰隆！
爆炸产生的冲击，从各个方位挤压着鬼鲛的身体。
森林的大地，在这股突然起来的爆炸中，也是哀鸣般颤抖起来。
树叶莎莎作响，久久未息。
等到风平浪静，彩三人包围上来。
看着面前因为山崎久的炸弹，产生的巨大坑洞，里面静静躺着一具和之前那头‘鲨鱼’形象完全不同的陌生尸体。
这具陌生尸体虽然身体的大部分遭到了破坏，但依然可以从对方相对完整的脸型与体型看出，这不是之前的那头‘鲨鱼’。
“……他是谁？”
山崎久迷糊问了一句。
他记得自己最后扔出去的炸弹，明明炸死的是一头酷似鲨鱼人的忍者，怎么会变成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忍者？
而且尸体的额头上，佩戴的还是岩隐的叛忍护额。
眼前的一幕，超越了他的认知。
“应该是某种‘附身’类型的禁术吧。”
彩沉吟了片刻，说出自己的看法。
“那这具尸体要怎么算？”
山崎久问道。
“先带上吧，回去之后确定一下身份。”
从对方叛忍的身份来看，不大不小也是一份功劳，彩没有放过的道理。
山崎久听到这里，动作娴熟的拿出卷轴，将尸体小心封存起来。
“我们这边遇到袭击，砂隐和木叶那边，恐怕也遭遇了类似的事情，过去看看他们那边如何了。”
彩看向砂隐与木叶所在的行动方向，因为分开寻找，可以更大范围搜索敌人的踪迹。
如今他们这边遇到了袭击，不出意外，砂隐与木叶恐怕也无法置身事外，定然也遭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
山洞里面，鬼鲛一阵心有余悸，慢慢睁开了眼睛。
还未再次回味之前那堪称‘屈辱’的战斗，便感觉到周围的人，纷纷将视线投视过来，透露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怪异。
仿佛在发出‘你怎么刚出去就回来了’这种质问？
“……”
鬼鲛的眼神里也不由得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毕竟距离长门的命令才刚过去不到五分钟，按照正常的流程，至少也要阻击敌人一个小时才算完成任务。
现在只阻击了目标不到五分钟时间，这实在有愧于他忍刀七人众的威名。
实在是受不了众人那带有异样的目光，鬼鲛只好憋出一句话来：
“咳咳，你们不知道，现在的小鬼真是越来越难缠了。”
上来就是破坏力极强的柔拳。
接着是漩涡一族特有的封印术，天衣无缝进行衔接，压制他的查克拉，禁止他使用忍术。
最后是使用威力巨大的炸弹近距离引爆。
每一个步骤都是朝着敌人的死穴进攻，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以最快速度结束战斗，将敌人在第一时间歼灭。
在这一连串的攻势下，鬼鲛觉得，哪怕是自己本体亲自过去，都很有可能在大意之下翻车，更不要说只是继承了他三成查克拉的‘替身’。
听到鬼鲛这蹩脚不堪的解释，众人慢慢收回视线，不再看向他，但眼神里的异样，估计很长时间都不会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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