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老登
迈洛本来是在头脑风暴寻找退路的，类似boss连战之类的热血剧情并不适合现阶段的他，即便是黯影时期的他都不见得遭得住。
而那巷子里讨人嫌的动静响起之后，他才算是彻底放心了下来。
…
……
那声音很快也吸引了骑士的注意力，他转头看向了城区的巷道。
迈洛身后的高塔下，严的身形在百米开外一闪，来到迈洛的身边：
“等会儿，是我想到的那个人吗？”
“你想到了哪个？”迈洛问。
“楠薇城及周边地区最能打的那个老登。”严显然并没有忘记自己当初连续吃瘪的经历。
“应该是吧。”迈洛若有所思。
…
城区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不起眼的破旧黄色斗篷，迎着狂风。
若说骑士所沐浴的圣辉给予普通灵视者们的是一种圣洁与威压的感觉，那么那不起眼的、孤零零的黄衣这边就只有种怪异和突兀感。
它像砾石沙漠的色调，枯败、泛黄，却没有砾石沙漠的炙热，且携带着比冷原更可怕的寒意，那便是来自寄存死者灵魂的卡寇莎的气息…
那黄衣曾是群星神战中一道杀意深刻、不可磨灭的痕迹，而如今它以一位年迈执法官的面孔再次出现。
…
来自黄金律法神殿的骑士怔怔地盯着远处的黄衣许久，甲胄之下良久才传出自言自语地一声：
“哈斯塔……你居然活出了第二世…难道说神胚这条路真的可行？”
黄衣的回应还是带着那股满满的中老年桀骜之气：
“神胚？看来你们这些梦境诸神的走狗真是老糊涂了嘿，没了那点赐福，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当惯了狗，都忘记怎么当人了，亏你还是个旧日支配者呢，这节骨眼上想的居然是怎么复活那帮老不死的？”
骑士默不作声很长一段时间。
随后取下了后背上扛着的那柄双手大剑，缓缓摆开剑式：“群星之战里既然败了，你就该随那些外在神祇一起远遁星空，不该再回来的。”
黄衣闻言直接吐了口唾沫：“呸，老子跟祂们可不是一伙的，就是单纯更看不惯你们和你们头上那些狗东西罢了，老子爱去哪儿去哪儿，以前你们拦不住，如今更拦不住。”
说着，那破碎的黄色长衣在空中扩散蔓延，死亡与星空、深海的诡异氛围瞬间放大、扩张。
整座城都为之而缄默。
那便是黄衣之王。
但迈洛还是更加习惯称他为老席恩。
因为他就是老席恩。
…
空中两名旧日即将对掐，迈洛却非常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意念争锋：
“呃那个，先别着急打，我还想问问关于艾玛丽贝卡她们……”
老席恩却没给迈洛太多好脸色，直接就在高空破口大骂：
“你是不是傻？老子是化身，血月之后才在幻梦境里形成的化身，我哪知道你的大小老婆出了什么事，拜托你帮不上忙没关系不要帮倒忙。好不容易糅合了大半个卡寇莎的子民信仰帮我在幻梦境里铸成的这具化身今天就要报废在这里，老子心里烦着呢！”
“直接给那小猩红一滴血不就行了？它都主动跳出来帮你挡灾了，非得害老子搭上一具化身才高兴！艹！”
…
“嘘……怎么还把化身这事说出来了呢？”迈洛两手一摊，意思是你特么这不在敌人面前露馅了嘛。
化身和本体哪有得比啊，更何况双方是同级别的存在。
犹格·索托斯的威名够响亮了吧？那可是名声在外的外神啊，看看它的腐败化身是什么水平，被狗咬死啊。
虽然说那也不是普通的狗子啦……
…
理论上，旧日的化身打另一名旧日本体，那是几乎不存在胜算的。
但老席恩丝毫不惧，因为他是黄衣之王，因为，他也没打算保下这具化身，属于破罐子破摔了。
况且，真实的情况还不是一对一。
…
而就在旧日双方对峙之时，先前打得正嗨的小炎却已经悄咪咪地退了回来。
“怎么了，玩腻了吗？”
“不是。”小炎戳了戳他俩的后背，示意他们回头看一眼：“那条大蛇好像不太对劲。”
此前的巨蟒纯粹就是一头巨物，或者说一坨没有灵魂的烂肉，空有恐怖的体格与力量，说白了就是一具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在这场围堵猎杀行动中顶多只能算是撑场面的气氛组，不如伊姆纳尔扮演的女神官，更比不上黄金一脉的骑士。
但在黄衣现身之后，那巨蟒就开始了一系列古怪的异变。
它那空洞的巨大眼眶内开始涌出恶臭的血液，伴随着岩浆般的色泽燃起，整副躯壳之下似乎也有东西在蠕动。
而只有具备较高灵视的人才能感应到，某些残破不堪的灵魂又再一次回归了这副糜烂的躯壳，那是一些不愿离去的破碎意志。
…
他们说，那巨蟒是众蛇之父伊格的胞弟。
它参加过那场殃及群星的神战，最终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在群星的见证下杀了这古老巨蛇的，正是骑士口中的“哈斯塔”——黄衣之王。
那么巨蟒残躯的短暂复苏，便很好理解了，自然是那仇敌的气息让它苏醒了过来的。
“你猜猜我们仨加起来能不能打得过伊格的弟弟？”迈洛忽然挤了挤眉毛，转头看了严一眼。
后者回给了他一个更加天真无邪的眼神并问：“伊格是谁？”
…
“我们走吧。”迈洛叹了口气。
“去哪？”严问。
“回乌撒啊。”迈洛道。
…
“那大蛇怎么办？”
“交给后面那个黄色衣服的老登啦。”
“它不会拦着我们吧？”
“噢，它真的冲着老登去了耶。”
……
于是一场可怖的厮杀在德拉斯里恩城正上空爆发。
旧日系列的，而且是这一序列中实力最可怕的黯影们…
当然，来自黄金律法神殿的骑士并非全盛姿态，蟒蛇也只是残魂和僵尸，黄衣也本尊未至，只是一具化身。
可即使如此，对德拉斯里恩城而言依旧是一场灾难。
聪明的人早就已经逃出了城区，连相邻的嗣兰王国都摆出了防御姿态，全国戒严。
所以最后被殃及的基本都是不太聪明的笨蛋，能活下来的也都疯了。
以至于最后这场上位者之间的厮杀的结局众说纷纭，却无一与真相一致。
很快，消息传来……
有渔民看见黄金国度的黑刀刺客们在中央大洋里捞起了半具会动的残躯，那残躯上还嵌着甲胄碎片…
又有人看到，有来自幽嘶的蛇人祭司到德拉斯里恩城的废墟上，环绕着古老巨蟒的碎尸痛哭。
…
或许是幻梦境的时间过得太快，人们已经记不住那袭黄衣的真正名讳，也忘记了它在古老的岁月里一度制造过哪些令人恐慌的事实。
黄衣离开太久了，自那群星神战之后就未曾再出现过，被遗忘了也正常。
……
德拉斯里恩城这一战，让众神殿噤声了很长一段时间。
很显然那个来自清醒世界的家伙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不管德拉斯里恩城的真相究竟如何，事实是过去找茬的旧日都遭了殃。
而如今这个世道，无论哪一方势力都是经不起这种损失的……
暗中的调查一直都没有停过，他们想弄清楚迈洛与黄衣是否真的存在某些说不清的关系，如果真如传闻所说的那样，那也许在诸神回归之前都没人能拿他怎么样了。
…
谁能想到，伊格的胞弟，黄金律法的骑士，迈洛是连这俩的一根毛都没碰过一下，属于是莫名其妙屏幕上就弹出了“以一敌二”的成就提示，消耗一个黄衣之王的化身。
不好说这笔买卖赚不赚。
好消息是，不管是神殿还是蛇人都暂时消停了。
不过出于谨慎，迈洛还是没有顺着德拉斯里恩城的港口南下，而是特地绕了一小段路，往六大王国半岛的西方深入了一段距离，来到砾石沙漠的边境之后再往南寻找港口渡海。
这么做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芙蕾雅暂时还是无法幻化为龙形态。
明明乌撒的猫猫医生说了，芙蕾雅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残留的伤龙油脂也早已经去除干净了，但每次尝试化龙，都只能听到她连续十来分钟发出便秘一样的声音，最后无可奈何地重新穿上衣服。
按照严的说法，猫咪医生自然只能治猫，是治不了龙的。
但迈洛觉得大概率还是什么心理障碍那一套，他曾想过或许直接用梦引的方式能够帮到芙蕾雅，但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也许是因为没找到芙蕾雅内心的恐惧之源，也许是成分过高的人性不允许他这么做……
总之接下来的南行之旅只能靠远航船了。
…
迈洛、严、芙蕾雅、小炎，还有在乌撒该溜子摩根，以及亚瑟安排的几只很会开船的猫咪，乘上一艘从冷原人哪里买来后略作改造的黑浆帆船，从西部的帕格丛林这里开启了航海旅途。
值得一提的是，帆船的黑帆上被用歪歪斜斜的线条画上了一只很抽象的猫咪脑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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