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爷爷去世
琢磨了半晌,她终于想到了和吴刚有关联的一个地方,圣蒂酒庄。
于是上网搜了酒庄联系方式,打给负责人后又和他商量了半晌,那人这才勉强同意联系吴刚的助理的助理。而层层联系之后夏暖几乎要放弃,但这时那边却突然传出好消息。
林玉这个名字果然很有效,她只说了她出了车祸在医院,对面的人像是很紧张,马上就告诉她他会马上联系吴刚。
手术进行得十分顺利,医生出来之后,夏暖上前询问了一番这才算是放心了一些,正当她想问一下是不是可以进去探望林玉的时候,手机在包里响起来,是江以容打来的。
她赶紧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平缓,只是简单说了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她却僵在原地,半晌都回不过神来,脑海中只有他刚刚的那句话在无意识地闪回,“爷爷走了,你回来吧。”
从医院出来后拦车,她浑身都在打着颤,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只有一个念头,她现在必须马上到江以容身边去陪着他。
脑子里像是突然就敞亮了似的,这些天来他的异样或许就是因为这件事,或许他早就已经料到了,所以才会那么闷闷不乐,原来他是在为爷爷担心……
江氏大厦,总裁办公室。
江以容面上无波无澜,但一双剑眉微拧,隐隐泄露出了一丝紧绷。
办公室的门很快被推开。
付远在前,而跟在身后的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着装十分不打眼的人,他将鸭舌帽摘下,脸露了出来,一双眼显得尤其亮,笑了笑,“江总,我回来了。”
江以容从桌前起身,绕过办公桌,到了他跟前,视线淡淡在他身上打量,转头问付远,“确定没有人盯梢吗?”
“没有。”付远笃定地答道。
江以容点头,伸手拍在徐峰肩上,“辛苦你了。”
“江总,是您有这样的胆识和气魄,我很佩服,更加感谢,因为您我的才华才能得到赏识,并且有用武之地。”徐峰面色恳切,将一叠文件递给他,“这是所有的相关资料,我们随时可以召开记者发布会。”
他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这绝对可以促成一场变革,轰动业界。”
江以容定定望着他,半晌后勾出一抹寡淡的笑,拍拍他的肩,转身坐到了办公桌前,“这是你一心钻研出来的成果,所以理应由你来宣布,由你来带给大家震撼。”
付远和徐峰都齐齐望向他,眼中或多或少地带着那么一丝不解。
江以容微勾唇,右手食指在桌上敲击,眉眼间是一切尽在把握的自信。
江家大宅。
因为有专门配备的医疗团队,所以老太爷一直都是在家里接受治疗,此刻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而一旁的那些专家和医护人员没有一动作。
屋子里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夏暖不敢靠近,站在江以容身后一步远的地方,默默注视他耷拉下去的肩。
“爸……”一声哀恸无比的哭声瞬间在屋内紧窒的气氛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夏暖望向门口,只见林妈妈踉踉跄跄地到了老太爷床前,跪在地上哀恸地叫着他,然而床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夏暖上前去扶她,眼底的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对这位老者她并不多么熟悉,但是她知道他是江以容和林妈妈的亲人,也就是她的亲人,此刻她无法不跟着一起悲恸。
转身望向江以容,只见他仍默默站着,浑身都绷的很紧,面色沉冷到了极点,缓缓地,眼角像是有泪滑过。
他的伤心和难过都如此沉默,她心疼无比,忍不住又起身去牵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竟然像是在发着抖,她愣了那么一瞬,立刻就紧紧搂住他的腰,抱着他柔声开口,“江以容,你可以哭出来。”
然而面前的人像是已经石化了一般,他定定望着床上的人,闭了闭眼,又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几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葬礼办的并不盛大,这是江老太爷的嘱咐,并且叶落归根,他希望自己被葬在江家祖宅。
夏暖有一段关于下葬的记忆,那段记忆对她而言十分冰冷且残忍,因为那次之后母亲从此长埋于地下,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所以她基本上从来都不去参加葬礼,这样哀恸的场合会勾起她埋起来的旧伤疤,但是这场葬礼她当然是无法不参加的,失去亲人的痛楚到底有多么深,个中滋味她再清楚不过。
所以她一定要陪着江以容,即使他只是默默无言,没有痛哭,没有多余的动作,周到且十分有分寸地招待参加为数不多地来参加葬礼的人。只是有一次夏暖悄悄跟在他身后,只见他走到了一处角落,靠在木门上,背影瑟缩。
她想靠近,终究只是隔着一段距离默默守着他,安慰自己,会好起来的,很快就会好起来,他是江以容啊……
而葬礼结束后,全程都没有露过脸的江以言竟然出现了。
林妈妈已经被江以容派人送了回去,老宅里只有他们二人还有一些帮忙的人手,江以容去安排之后的事项,夏暖一个人缓缓出了老宅,那些往事终究还是又被勾了起来。
那时她年龄小,个子也并没有多高,比母亲的坟还要矮一点,看着那口黑黑的棺木,心底苍茫一片,竟然一滴泪都落不出来。
可是母亲这边的亲戚一个也没有到场,而夏国津也只是象征性地在那停了一会。她却始终不肯走,双脚就跟在原地生了根一样,一步也挪不动,最终还是夏国津强行地把她拖走塞进了车里……
她抬头看了看天,依稀记得母亲下葬那天好像也是这样阴晴不定的天气。
“给,擦擦泪吧。”一道带着几分关切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夏暖诧异回头,只见江以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身后,他面色像是有些悲痛,望着她的眼带着关切的意味,将一张手帕往她面前递过来。
有那么一刻,她还真是差点就被骗了,但她很快就下了结论,这一切只可能是装出来的。
“不用了。”夏暖不看他一眼,立刻就要回身往里走。
“弟妹,你先别走。”江以言突然伸手拉住她,语气竟然十分温和。
夏暖只觉得可笑之极,转身望向他,“江以言,我知道这样说你应该听不大懂我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少在我面前做戏了。你这个人从头到脚都烂到了骨子里,对此我已经有了十分清晰的认识。”
江以言眼色微沉,转瞬却又做出几分受伤的神色,“弟妹,你要是这么说我就要觉得心寒了,我们好歹也是一家人,我知道之前你对我有很多的误会。但是我想告诉你,那些只是误会,你尽管都提出来,我不希望被你这样误解。”
“不必了!”夏暖几乎要抑制不住地冷笑出声,稳了稳心神才接着对他说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误会,纯粹是因为你这个人简直糟糕到了极点,还有,不要叫我弟妹,听到这两个字我就觉得恶心!”
她自顾自说完这番话,江以言面色终于还是变了,阴沉沉地望着她,“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来挑衅我为好。”
夏暖怒极反笑,摇头叹道:“江以言,你果然还是装不下去了?我还以为你演技是有多么好,演戏可以演全套,我才说几句话就诈出了你的真面目吗?”
“你最好……”江以言眼色愈加阴沉几分。
“你来做什么?”一道锋利且沉冷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夏暖回身望向正不断靠近的江以容,暗暗松口气。
“无论如何,毕竟是从小看我长大的老太爷过世了,我当然应该过来看一眼。”江以言突然又阴恻恻地质问道:“倒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葬礼已经结束了!”
相对于他的疾言厉色,江以容面色平缓,无波无澜的模样。他的目光落在门口的石板上,半晌后淡淡道:“这也是爷爷的意思。”
“放屁!”江以言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江以容,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这就是想要把我彻底排除在外,你就是想要独吞江家的家产!老爷子就算是再看不惯我,也不至于连葬礼都不让我参加!”
江以容已经很快挥开他的手,掸了掸领口,缓缓从衬衣口袋掏出一张纸,声音冷凝无比,“这是爷爷留给你的所有,如果你还有任何疑问,可以去找何律师商量,爷爷的遗嘱就是他一手帮忙处理的。”
江以言一把将支票夺过,瞬间就暴怒,“这么一张支票就想把我打发了,江以容,你当是打发要饭的呢?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又要伸手去拉扯江以容,“反正老头子已经死了,一切不都是全凭你这张嘴在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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