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重感冒
“没有。”阿潇冷笑道:“小姐,你真该看看她刚刚的模样,就跟见鬼了一样,怕得站都站不稳。尤其是当我说出是她把江先生的孩子害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发起抖来,手撑着墙,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哪里还有心思管那报告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很好。”方以柔嗤笑一声后说道,顿了顿,她又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阿潇面上却有几分犹豫,好一会而后才说道:“小姐,我……有件事我觉得您还是有必要知道。”
方以柔苍白的脸上即刻闪现一丝不耐烦,“什么事都不要说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
阿潇顿了顿,还是小声说道:“小姐,那份真的鉴定报告出来了,您肚子里的孩子和江先生什么关系都没有……”
“什么?”方以柔一拧眉,“确定没有弄错吗?”
“是。”阿潇肯定地回道:“我已经再三确认过了,那鉴定报告的确没有出错。”
“也就是说其实江以言和江以容其实并不是亲兄弟?”方以柔面上满是惊诧,兀自喃喃道:“江以言或许根本就不是江家的人……”
当天,夏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公寓,一进了卧室就瘫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多久,半夜的时候又突然睁着眼瞪着天花板,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她索性起床站到了窗前,将窗户完全推开,初春夜里的寒风就这样直直灌进来,脑子却愈加清醒,某些画面和声音也就变得更加明晰起来,比如方以柔倒在台阶下,白裙子被血一点一点浸染的画面,比如阿潇的那句“就是你害死了江先生的孩子”。
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脑核仁越来越疼,心口闷得喘不过来气,直到冷风吹得骨头都冻僵了,她仍然还是立在风口,完全不避开,像是一种自我惩罚式的自虐。
翌日,迷迷糊糊地浑身都在发烫,耳边像是有人在叫她,“夏暖,夏暖……”
这应该是李瑶的声音吧,她想睁开眼,然而眼皮重如千斤,就像是黏上了一样。她想稍微应上那么一声,然而嗓子也干涩得根本发不出声音,浑身都像是有火在烤一样。
恍惚中方以柔好像出现在了眼前,她穿着白裙子,下半身都是血,她的脸上满是愤恨,“夏暖,都是你的错!那个人要对付的明明是你,为什么却要连累我!我的孩子没有了,我和以容哥的孩子没有了!就是你害死的,你还我孩子!”
方以柔突然狞笑着像她逼近,“夏暖,如果不是你要拉我去做什么亲子鉴定,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现在你杀死了以容哥的孩子,如果他知道了,你认为他还会喜欢你,还会要你吗?不会!他会恨你!你还我们孩子的一条命!”
“啊!”夏暖惊叫一声,双眸蓦地大睁,眼前模模糊糊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方以柔吗?
她用力睁大眼,但是却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人的脸,心底被无边的恐惧包裹着,想要往后退,然而四肢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手突然就被握住了,那只手的力道很大,却又像是带着那么几分小心翼翼,一颗心突然就安定下来,她再次慢慢闭上眼,昏昏沉沉睡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脑子已经清明了许多,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竟然是在打点滴的,而往四周一看,她分明还在卧室里。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李瑶一见到她就说道:“你总算是醒了,我都要担心死了。”
“这是?”夏暖一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实在不像话。
“你昨天到底是出去做了什么?今早要不是我进来叫你起床吃早饭,真不知道你还会发烧到什么地步。”李瑶面上有些后怕的模样,“你都不知道自己额头当时到底有多烫人,我手伸上去摸到的时候简直都要吓死了。”
“我怎么会在这儿输液?”夏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完全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瑶摇头,“是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凌风那个混蛋,毕竟你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嘛,所以他直接带了人到这儿来给你输液,平心而论,这件事他做的真不错。”
顿了顿,她又说道:“凌风刚走不久江总和付远就来了,江总在这儿守了你好半天才走的。”
迷迷糊糊中,那个一直握着她手的人应该就是江以容。
正当夏暖发愣的时候,又听到李瑶欲言又止,“夏暖,你……最近是真的很古怪,就说你本来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感冒发烧得这么严重,而且你昨天上午到底是到哪儿去了?”
夏暖拧眉,下意识就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根本忘了自己手上还插着输液的针头,往侧面一翻身立刻就牵扯到了伤口,她当下就疼得龇牙咧嘴。
李瑶赶紧说道:“我也没逼你一定要说,你不想说就算了,还输着液呢,就不要乱动了。”
夏暖强自按压下心底的难过,说道:“我真的没什么事,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压力比较大,可能身体免疫力下降,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吧。”
“可是你……”李瑶再次欲言又止,好半晌后还是说道:“你真的完全不记得你都做了些什么了?”
夏暖诧异,“什么?”
“你昏迷中途其实有醒来过,当时你突然就抓住江总的手,一个劲地哭着,口中还不停地对他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李瑶皱眉,满面的困惑,“后来你又说了什么,实在是没有人听得清,但是你当时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夏暖一惊,“我跟江以容说对不起?”
“是啊。”李瑶摇摇头,十分感慨地说道:“就跟你做了多对不起江总的事一样,夏暖,要不是知道你的为人,我都要怀疑你是对江总是红杏出墙还是怎么滴了。江总当时的脸色十分不好看,阴沉得都能挤出水来一样,简直可怕。”
夏暖根本完全记不起那些事,突然急切地问道:“我……我就说了对不起?我到底还说了什么了?”
李瑶一摊手,随即说道:“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吗?除了对不起之外,你其他说的话都实在是太含混不清了,反正我是没有听清楚,至于江总到底有没有听清楚,那我就不知道了。”
江以容到底有没有听清楚?她到底又都说了些什么?
躺在床上,夏暖一整天都在被这两个问题折磨着,直到下午的时候,江以容终于来了。
他面色很平静,什么都看不出来,“头还疼吗?”
夏暖摇摇头,又见江以容坐在她床前,视线落在床沿,她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只是提着一颗心,却又根本不敢先开口问。
然而此刻只要一见到他,心底某些声音就会跳出来,她害怕见到他,从来没有想过和江以容待在一起竟然也会变成了煎熬。
“没什么想要说的?”江以容突然看向她,沉声问道。
夏暖微愣,闭眼,好半晌后才睁开,又说道:“江以容,我……我今天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了?就是我昏睡时说的那些胡话。”
江以容定定望着她,片刻后开口,“没什么。”
夏暖急切地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而他只是一贯的波澜不惊,根本什么多余的情绪也没有。
所以其实他是什么都没有听清楚的吗?
顿了顿,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江以容,我想告诉你,这段时间我要忙着筹备工作室,你公司里的事也忙,所以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经常过来看我的。”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逃避的人,但是现在她是真的想要避开江以容,这件事她没有办法深想,所以只能在此时此刻选择逃避。
她勉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而江以容眸光一闪,定定望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又要避开我?”
他一双剑眉微蹙,眸色深沉,夏暖被他这样盯着,心头一跳,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僵了半晌后才开口,“你就当我是在避开你吧。”
语罢,她已经迅速侧身到了另一边,闭上眼,其实却密切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半晌后身后响起脚步声,渐行渐远,一直到了门边,顿了顿,随后就传来关门声。
眼角有泪终于滑落,江以容在身边她会觉得煎熬,可把他赶走了,她却觉得心在抽痛。
病房。
阿潇刚进来,身后门却突然开了,而进来的人是江以言。
方以柔一双眼错愕地大瞪,斥责阿潇一声,“他是怎么来的?”
“不用发这么大的火,你避着不见我,我也只好跟踪她才找到的你。”江以言面色很难看,站到了病床前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方以柔面色僵了僵,随后立刻冷冷出声,“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江以言嗤笑一声,逼近她,盯着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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