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现世番外(二)
时光匆匆,转眼十多年的时间已经逝去。
这几日里武安侯府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丫鬟和仆从们轻快的身影穿梭在府里的大道小径上,将整个府邸清理的一尘不染。
桑拧月四处走过一遍,又问过府里的大小管事,确认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往院内花厅去。
结果就在走到松柏院院门口时,正好看见远处一个玉树临风、眉星目朗的少年郎,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童过来。
说孩童有些不恰当,毕竟其中的男孩儿足有十岁,说是半个少年也使得。
而他和少年郎足有七八分相像,即便是不知情的人,一眼之下也能明白,这指定是嫡亲的两个兄弟。只是不比年长些的兄长清俊出尘、寡言少语,这小少年眉眼间颇多狡黠。且他一张笑唇,五官时刻都在飞舞,当真是好灵动慧黠的一副性子。
而走在少年郎另一侧的一个孩童,却只有五六岁左右。乃是个粉雕玉琢、白皙精致的女娃娃。
女娃娃穿着粉嫩的衣衫,头上梳着双丫髻。她头上坠着铃铛与粉色的宝石珠串,胸前还有好大一个宝石项圈。小小年纪就一副富贵逼人的模样,让人打眼一瞧就知道,这在家中绝对是如珠似宝贝宠到大的宝贝疙瘩。
而这三个也不是别人,却正是桑拧月与沈廷钧的三个孩儿。
大的那个不用说,自然是鹤儿无疑。
当然,他如今年纪大了,不爱别人喊他小名了,也只有父母亲长喊他鹤儿,他才会勉为其难应一声。其余时候,若是不特意喊他大名“沈荣丞”,他就只当喊的不是他。
沈荣丞下边一弟一妹,弟弟沈荣启,妹妹沈荣慧。他们每一个都与前边的兄长差着岁数——桑拧月原以为自己生了鹤儿后一直没动静,是因为年龄太大,之后也不可能再生了。谁知道,接二连三又有了这么两个宝贝。
看见兄妹三个走近,老二和老三更是迫不及待的松开兄长的手,撒丫子朝她奔来,桑拧月本就溢满笑容的面容上,笑意愈发浓郁了几分。
她揽住两个宝贝疙瘩,让他们小心些,别摔倒了。抬头却又笑看着鹤儿问:“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是启儿和慧儿又闹你?”
鹤儿今日正好休沐,原本是在温习功课的。可如今却拨冗来送两个小的,那自然是两个小家伙又去大哥的院子里闹腾了。
事情被桑拧月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鹤儿见状也不否认,只掺着母亲,一边往松柏院走,一边含笑说:“我也读书读累了,趁这会儿功夫出来走走,顺便看您准备的怎么样了。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孩儿帮衬。”
明年就是老夫人八十整寿了,大秦朝有规矩,八十整寿会提前一年大办。武安侯府这些年煊赫如烈火烹油,老夫人做寿自然多的是人过来庆贺。再有外放许多年的二叔和三叔这两天也要携带家眷,回侯府为老夫人做寿,是以桑拧月忙得脚不沾地。
虽说主持侯府中馈十多年,也经办过太多宴席,桑拧月早已有了更简便有效的办法处理事务。但需要她挂心的地方太多,妹妹又太小不能给母亲帮衬,鹤儿心疼亲娘,就琢磨着是否有什么他能帮得上手的。
桑拧月闻言面上的笑意更浓了两分,她拍拍鹤儿的手,笑着说:“都是娘处理惯的事情,只不过比平日里更繁琐些。娘应付的来,不需要劳动你。你啊,若得闲了,便四处走一走、歇一歇,亦或是去前院,看你父亲哪里可有什么差事指使你。”
鹤儿点头:“好,孩儿一会儿就去前院。”
又说起很快要归家的二叔和三叔。
二叔在他还未满周岁时,便离京外任。之后辗转三个州府,做了三任主官,如今已经升到从二品,乃是名副其实的朝廷大员。
二叔离家太早,这些年又只回过三五回,每次也都是匆匆来、再匆匆去,是以鹤儿对二叔的印象并不深。
反倒是三叔,因是在他满五岁时才离的京,而他少时多慧,那时候的记忆直到现在还很深刻,所以对三叔的音容笑貌还记忆犹新。
只是,三叔带着三堂兄外放后,这些年来也只回来过两趟。如今三叔变成了何种模样,他却是说不清了。
连鹤儿都说不清两位叔叔的脾性,沈荣启与沈荣慧对两位叔叔更是陌生。
虽然他们每年都会收到两位叔父特意让人送来的书籍、玩具,亦或是布料或特产,两位婶婶更是三不五时就与母亲有书信往来。但“素未蒙面”的人,突然就要住在一个府里了,即便那都是他们的至亲,他们也感觉陌生。
桑拧月看明白了孩子们眸中的神色,不由宽慰他们,不管是两位叔父,还是两位婶婶,都是好脾性。堂兄堂姐们更是被教养的很好,只会喜欢他们,不会与他们有纷争。
沈荣慧听明白了这话,依恋的依偎在母亲身上,面上带着明媚的笑意,显见是松了一大口气。
沈荣启呢,他才不怕这些呢。就听他说:“我可是咱们府里一霸,我还能怕了他们?再说了,我最会哭了,堂兄们要是欺负我,我就寻祖母去。”
他可是他祖母的心尖子、眼珠子。祖母看见他喜欢的什么似的,就不信祖母不替他撑腰。
当然,让祖母替自己出头是下下策,毕竟他也到了要脸面的年纪,又是在自家府上,若是真被堂兄们欺负了去,他还用在京城混么?不如趁早找个绳子吊死算了。
娘几个说的正热闹,沈廷钧就从外边走了进来。
他已年过不惑,但看起来也不过是而立之年的人。不仅比同年岁的男人看上去年轻许多,就连那韵味,也让人眼馋。
当然,敢明目张胆馋他身子的,也只一个桑拧月罢了。
毕竟沈候早已入阁,乃是名副其实的内阁阁老,且还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内阁首辅。如此位高权重、雍容冷峻,就连朝堂上那些官员看见他,都不敢放肆,连说话行礼都要比平时更恭敬上几分。如此情况下,外人连直视沈候都不能,更何况是有什么肖想了。
但桑拧月就有。
夫妻多年,两人没有因为朝夕相处变得感情淡薄,反倒愈发情浓。
沈廷钧进了花厅张口就问三个孩子,“怎么又来烦你们母亲?”听话听音,在他心目中儿女固然重要,但桑拧月的地位也坚决不是任何人可以挑衅的。
<div class="contentadv"> 三个孩子给父亲见过礼,鹤儿笑着说:“儿子过来看看母亲这里,可有什么事情儿子能帮得上忙。”
荣启则说:“儿子怎么就烦母亲了?儿子听话懂事,还能陪母亲逗趣说笑,母亲喜欢我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我烦?”
最小的荣慧靠在父亲怀中,睁着水汪汪的桃花眼,也嘟着小嘴抗议说:“慧姐儿也不烦,慧姐儿长大了,要陪娘处理中馈。”
桑拧月闻言满面笑意,就连沈廷钧,凤眸也忍不住弯了弯。
好不容易打发了三个孩子,夫妻俩坐在一处喝茶。说起马上要进京的沈廷祎和沈廷澜,桑拧月问说:“二弟这次回来,应该就住下了吧?”
沈廷钧却摇摇头。
依照沈廷祎的资历,确实能留在京城。但一来如今京城没有适合他的位置,二来,如今他在内阁,兄弟俩同朝为官这没什么,可他们俩都位高权重,这会被当权者所忌。
沈廷钧便道:“只要我还在内阁一日,陛下便不会让二弟留京。”
桑拧月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眉头忍不住蹙了蹙。
她年龄也不小了,虽然早年也吃过不少苦,可自从和沈廷钧成了亲,她真是被沈廷钧捧在手心里宠着纵着。日子再没有一点不顺心,平日里再没有半点的不如意。
她日子过得舒坦,眉宇间全无愁态,明明别人四十岁都有了颓态,可她却鲜.嫩的如同二十少.妇一般,依旧那般明媚娇艳。
那股自内而外散发出的温婉娴静,愈发衬得她气质出众。而她面容白皙,皮肤细腻,眉眼间温润似水,全身上下都是让人难以自拔的安然惬意。
如此美人,就该无忧无虑的被养在大宅院里才是,又有谁忍心她去经历风雨,忍心她心中填满愁绪呢?
沈廷钧伸手抚平桑拧月眉宇间的愁容,取笑她:“可是在为二弟鸣不平?”
不等桑拧月回话,沈廷钧又顾自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什么心思,只是大可不必如此。你觉得京城好,二弟却觉得外放大有可为。他是个能做实事的,也厌倦京城的尔虞我诈。与其将精力浪费在这些事情上,倒不如多为百姓多些事实在些。”
其实最根本原因,还是沈廷祎玩不转京城最上层的这一套。
换句话说,他是个做实事的好官,但并不是任何好官,都能落个好下场,都能青云直上、步步高升。
沈廷祎是因为一直有他和他岳丈护着,这些年才顺风顺水。但前两年,工部侍郎到了年纪也退了,也就是说,如今能护着二郎的,也就只剩下他这个大哥。
京城不是他的一言堂,多的是政敌攻讦他,要拉他下马。与其让二郎在京城拖后腿,深陷入明枪暗箭、明争暗斗中,还不如让二郎继续呆在外边。
二郎本身也是这个意思,兄弟俩早就就这件事沟通过,因而,倒也不必为此事烦忧。
说过了二郎,又说三郎。
三郎离京前,老夫人给他说了门亲事。女方是和离归家的勋贵之女。为人与品性都没得说,甚至就连喜好,都与三郎颇有共通之处。但有一点,女方一直坐不稳胎,前后怀孕过三次,但是都流产了。宫里太医也给问诊过,药也吃了不少,但就是不见好。如此这般,只能与夫家和离。
三郎是没有再娶的心的,毕竟经历了一个周宝璐,他虽然没有到厌女的地步,但着实对女子欢喜不起来。
但老夫人年岁大了,那些年最担心的就是她走以后,他孤零零一个人,身边连个伴儿都没有。再来他还想外放,还想将荣安也带走……身边没有个当家主母陪着照应,老夫人是不可能松口的。出于这种种考虑,最后沈廷澜吐口说要续娶。
贵女不能生,这固然让人遗憾。但事有两面,反过来看,侯府不缺子嗣,而因为贵女不能生育,自然会把荣安当做亲生,也就不用担心荣安在继母手中受苛待……
出于这种种考量,三郎很快与之成了亲。并在婚后一个月,由沈廷钧安排着也外放出京了。
如今细数起来,三郎外放也有将近十个年头了。
他如今也是正四品,官位不低,在州府也做的如鱼得水。
按照桑拧月的意思,老夫人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她是想着最好沈廷祎和沈廷澜都能承欢膝下,让老夫人走时能多看一眼儿孙。可沈廷祎不能留京,想来沈廷澜也不能留。
桑拧月就有些愁苦,“娘的身子看着还行,可今年一年已经病了三回了。”
老夫人早在周宝璐出事后,身子骨就不大利索了。她能活到如今,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但到底是上了春秋,老夫人的身体这些年一直都不太康健。
今年尤其是如此。往年她一年里,总共也只病上两三回,可今年这才到年中,老夫人就已经躺下三次了。
“娘是真的老了,若二弟和三弟不能回京,可能把几个侄儿留下?”还是要防着点万一的,不能真让老人临走时,带着对二房和三房的挂念走。
当然,这只是桑拧月自己的想法,至于究竟能不能成,那还要看沈廷钧,以及沈廷祎和沈廷澜的意思。
沈廷钧闻言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即攥紧了桑拧月的手掌,默了许久才说:“你的顾虑是对的,回头等二弟三弟到了京城,我与他们商议商议。”
这几天真的很忙很忙很忙。我们这边的丧事办的都很大,零零碎碎要耽搁十天时间。第二天或第三天开吊,第七天出殡,第十天伏三加四七。说是这么说,具体啥意思我也不懂。反正这几天就应酬人,应酬人,应酬人。每天说不完的话,笑的脸都僵。就这还是看在我月份大的面子上,都不用我去守灵,去庙里哭丧什么也基本不用我。但因为我堂哥家和我家就隔一条马路,两家斜对门。那边人太多坐不下,亲戚就都来我家。我这正事儿不能干,就陪客……好在今天所有事情都忙完了,终于可以歇歇了。原本想明天加个更,但我一看之后是周六日,若是明天更多了,周六日我就要开天窗了。而下周一我二姑家有大集。结婚这么多年,我还没登过二姑家的门。二姑今天特意强调,周一都去她家赶集。所以周一也加不了更,能正常更新就不错了。等忙过这几天啊,我好好加个更,赶紧把这篇文更完,我赶紧休产假。挺着七个月的肚子坐在电脑前,小宝宝一直在肚子里动啊动,是真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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