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别别扭扭
不说京城这晚的热闹太多,百姓们险些看不过来。只说,因为连日奔波,身心太过劳累,桑宅的人早早就休息了。而等他们第二日醒来,好家伙,外边热闹的能翻天。
常敏君也听说了长荣郡君和魏明谦的事情,她心里也直呼好家伙。
因为桑拧月的缘故,常敏君对有关沈廷钧的事情很是关注。甚至在他们还没进京前,常敏君出于知己知彼的心思,就让桑拂月收集了许多和沈廷钧有关的讯息。
这其中,又以沈廷钧的各色绯闻消息,最能引起常敏君的注意。
可惜,大多消息都是空穴来风,根本就是人们捕风捉影传出来的假消息。真正和沈廷钧有关的女人,其实也就那一个,也就是他的前妻长荣郡主。
从各路得来的消息,常敏君也看出来长荣郡主是个不好应对的女人。尤其是她和沈廷钧和离之后改嫁,改嫁之后又和离,中间历时十年,她却不死心,竟然还想找沈廷钧复合。
要常敏君说,这个女人虽然不至于成为拧月上位的绊脚石,但这也绝对不是个善茬。他们进京后,少不得要多提防她一些。以免拧拧和沈候的事情暴露出来,长荣郡主心性魔怔,再做出一些针对妹妹的事情来。
虽然他们也不怕事儿,但能少一事是一事不是?
可谁料,他们不过昨天才进京,今日长荣郡主就闹出了这等笑话。
与前夫闹僵这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有许多夫妻早在和离时,双方就撕破了脸皮再不往来。
可怎么能与孩子闹得那么僵呢?
听那话的意思,长荣昨天怕不是还伤了自己的儿子,且把那闺女也给得罪了。她就真这么头铁,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走?
要知道,荣亲王府现在已经彻底成了过去式了,少了荣亲王府做依仗和靠山,长荣郡君自身也被降了等,且多少受到府里的牵连,在宫里没那么大脸面了,在京城自然也不再风光。
可之前好歹还有孩子撑着。
只要两个孩子还认她这个亲娘,承恩公府就不能不在关键时候护持她。
如今可好,闹到这步田地,承恩公府想来是彻底恨毒了她,孩子们更是有可能再不认亲娘。
都三十岁的人了,闹来闹去闹的一场空,就为了一个男人,这真的值得么?
常敏君是不懂这种满脑袋只有情情爱爱的女人的,她就和桑拂月嘀咕:“还是宫里长大的郡主呢,也不晓得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你管她想什么,只要她不来打扰咱们家拧拧,随便他们吵吵闹闹。”
“可依照长荣郡主这个折腾劲儿,她如何会不来找拧拧?这人啊,魔怔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咱们得多提点心,可不敢让她把拧拧欺负了去。”
“放心,她如今还在禁足,一时半刻想来也不能过来找事儿。等她被放出来时,想必拧拧和沈廷钧的亲事都定下了,届时又是另一番光景,到时候咱们可不怕她。”
“可我算着,怎么她再有一个多月就能出门了?”
桑拂月和常敏君大眼瞪小眼。
这问题让他怎么回?
他没事儿会去关注一个女人被禁足的时间长短么?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因为忌讳着长荣郡主,他们整天提心吊胆的,连自己的日子都不过了。
夫妻俩说着话,就用完了早膳。
桑拂月今天要进宫履职。
他昨天一进京就给隆庆帝上了折子,隆庆帝倒也给面子,当即让宫人回复说,陛下会在今日巳时末见一见他。
巳时末距离午膳时间已经很近了,稍微说两句话的工夫,就到了宫里用午膳的时间。显然隆庆帝这是有意在中午留膳,这足可见对一个臣子的看重。
但即便如今距离陛下面见的时间还有很久,但桑拂月第一次进宫,也是打起了精神,早早就出了门。
万一路上堵车怎么办?万一陛下提前处理完朝政要见他怎么办?
做臣下的就要有做臣下的样子,早些过去等候不可耻,总比陛下寻人他却没到,显得更讨喜一些。
桑拂月收拾妥当就出门了,也就在桑拂月方出门不久,门上就来人通报说,“武安侯府的二夫人来府里拜访了,还特意带了武安侯府的三姑娘一起来,如今两人正在门上候着呢。”
常敏君一听这话,当即起身往外迎。
武安侯府的二夫人她听拧拧提过几次,据说是个明事理又脾性爽朗直接的妇人。按拧拧说的,她和这位二夫人脾性很像,两人该是能处的来。
拧拧还说,之前在武安侯府住着时,虽然她与二夫人相处的少,但二夫人对她倒是挺关照。另外,她倒是因缘际会和二夫人的娘家堂妹处的不错,哪位大名叫邱玉荣的姑娘在总续齿中排行第七,亲近的人也称呼一声七姑娘,两人一道赴宴时,总坐在一处。
至于武安侯府的三姑娘,大名叫沈玉瑶。这位是老夫人的老来女,也是沈廷钧的嫡亲妹妹。只看这身份,都知道在侯府的地位举足轻重,等闲人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而这位姑娘在京城以“骄矜”出名,常敏君还怕她太难招架,不过真看到人,也就是一个有些娇蛮任性的小姑娘罢了。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看着单纯的狠,倒是不惹人讨厌。
常敏君看过了沈玉瑶,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二夫人身上。
二夫人打扮很是爽朗利落,而她的性子,也果真如拧拧说的那样,好生干脆直白。
常敏君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去,二夫人就热情的和常敏君攀谈起来。
先是说,“昨晚上才知道拧月进京的事儿,可惜当时时间太晚了,不然我们那时就过来了。”
又说,“当初就觉得拧月哪儿哪儿都好,万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有这等缘分。”
二夫人说的话,沈玉瑶有些听得懂,有些却听不懂。不过不妨事,娘说了,让她出门少说话,万事任凭二嫂安排就是。
其实直到如今,沈玉瑶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也是昨晚回房后,才从丫鬟嘴里听到了有关大哥的风言风语。
<div class="contentadv"> 她自然是不相信这些的,可丫鬟们说的有鼻子有眼,再联想到,大哥今天确实请假了一天,连带着娘都消失了多半天没踪影。沈玉瑶躺不住了,便又穿上衣裳去鹤延堂找亲娘。
她去的时候其实已经很晚了,但鹤延堂竟然很热闹。不仅大哥三哥两人在,就连二哥和二嫂,都在位置上坐着。
她进去的有些晚了,他们的谈话其实已经到了尾声。他们之前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只是随后就听明白了,原来,大哥当真和桑拧月弄出个儿子来。而那孩子如今都两个多月了,生的和大哥十足相像。就连娘今天消失了多半天,都是跟着大哥去迎接远道而来的桑家人,顺道看鹤儿去的。
沈玉瑶头脑都懵了,而她再回神,二嫂已经说了今日想来探望桑拧月的事情。而她鬼使神差的说要一起来,还被娘亲同意了……
就在沈玉瑶的懵逼和二夫人的泰然自若中,他们进了桑拧月的院子。
桑拧月也刚用完早膳,此刻正在逗着鹤儿玩耍。
她方才刚得了嫂子托人送来的信儿,知道二夫人和沈玉瑶来看她了。桑拧月心里是有些高兴了,毕竟她自认为在侯府时,不管是与二夫人,还是与沈玉瑶,处的都还不错。
只是如今多了个鹤儿,她与沈廷钧的关系也暴躁在日光下,就总有些难为情。
不过再难为情,也不耽搁桑拧月待客。
她听到几人的说话声,就抱着孩子匆匆的走过去。
几人在小院门口碰了个正着,先是都顿在了原地,随即又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二夫人先说:“一年没见,拧月的面色倒是比以往好了许多。”
沈玉瑶不甘不愿的见礼,别别扭扭的喊了声:“桑……表姐。”总感觉这称呼不太对,但如今也只能先这么叫着。
桑拧月错了半身去,又回了礼,随后才热情的领着二夫人和沈玉瑶往里走。
可二夫人和沈玉瑶的注意力,已经全被她怀中的小人儿给吸引住了。
二夫人好歹还矜持些,沈玉瑶就实在控制不住了,就见她差点整个人都贴到鹤儿身上,眼珠子都黏住不动了。
明明是稀罕的不得了,可她偏却做出不在意的模样问:“这就是鹤儿吧?”
桑拧月笑了笑,将鹤儿往前递了递,让她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鹤儿睁着大眼,正在啃手手。小婴儿皮肤白嫩,嘴唇殷红,头发却黑漆漆的,看起来真就跟观音坐下的童子似的,真是怎么看怎么稀罕人。
沈玉瑶嘴巴比脑快,直接脱口而出,“他长得真好,像大哥。”
这话一出,二夫人不知道接什么了。虽然都知道鹤儿就是拧月和大哥的孩子,但是,两人无媒无聘更未婚嫁,有些话好说不好听。
可恨沈玉瑶一点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此刻依旧眼巴巴的看着鹤儿,甚至还蠢蠢欲动的想要伸出手,去摸摸小婴儿的小脚丫。
二夫人见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可又能怎么办?
婆婆让她带着瑶儿,就是担心瑶儿说错了话,让她帮着善后的。既已经领了命,哪有不做事的道理?
二夫人就打岔道:“孩子长得好,那都是拧月的功劳。看鹤儿这双眼和拧月多像,又黑又亮的,可真稀罕人。”
又说:“咱们且往前走走再说话吧,今天这天热的厉害,咱们大人倒是不妨事,就怕把鹤儿热出个好歹来。小婴儿又不会说话,身上不舒坦了也只会哭,到时候不仅孩子受累,大人也跟着担心。”
一行人就这般转移到了花厅中。
因为孩子小,桑拧月也才刚生产完两个多月,是以这边根本不敢用冰,只在屋内四角,放置了成人膝盖那么高的水缸。里边养着郁郁葱葱的睡莲,如今那莲花大多已经开花了。粉的、红的、绿的、白的,伴随着清淡的幽幽莲香,倒是沁人心脾的狠。处在这种环境中,人心都静了,就连身上,似乎也没那么热了。
桑拧月被沈廷钧多番叮嘱,自然不敢多抱鹤儿,况且天气热,孩子被抱在怀里,其实也不怎么舒服。是以进了花厅后,她就将鹤儿放在一张可移动的小床上。
小床上挂着各色色彩鲜艳的玩具,而鹤儿精神十足的挥舞着小手小脚,那小模样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二夫人与桑拧月叙旧去了,沈玉瑶觉得他们的话无聊,就悄悄的凑到了鹤儿跟前。
鹤儿手腕上的狼牙手串,她一看就知道是大哥的。据说这东西在他们武安侯府堪称传家宝——只传继承人,不外传其余子嗣那种。
鹤儿既是大哥的孩子,这东西戴在鹤儿手上,也说的过去。
可沈玉瑶转眼又看到鹤儿脖子上带着的暖玉。
这暖玉她更熟悉,那不就是娘一直贴身佩戴,从不离身的那块么。
她记得小时候不懂事,还问娘索要过这东西,当时娘怎么说的?
娘说这是外祖父和外祖母留给她的念想,她是要带着这东西进棺材的。还说,她库房那些好东西随她挑拣,只这暖玉实在不能给她。不然她怕是有朝一日都想不起外祖父母的模样了。
话说的好听,可如今这暖玉还不是给了鹤儿?
娘就是偏心!
她偏心鹤儿!
鹤儿还只是个豆丁大小的人儿,就这么多人宠着他、纵着他,那以后他再大点,会说甜言蜜语哄人了,那还不得让人把心都掏给他啊?
心里酸溜溜的,但沈玉瑶行动上却很真实。
就见她做贼似的从荷包中掏出好大一颗夜明珠。真的好大好大一颗,足有她的拳头那么大了。这夜明珠也是贡品,还是早些年父亲还在世时,她问父亲讨要的东西。
她可稀罕这珠子了,日常都是放在拔步床中照明用的。可今天知道要看到鹤儿,她狠狠心,直接就把这宝贝带来了。
谁让她是嫡亲的姑姑呢,她怎么说不得给侄儿见面礼啊?
她也不是那小气的人,一些小东西她可拿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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