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零七十九章 痴人说梦
作为妖神遗脉，鹏族老祖也是活过上万年岁月的。
曾经也是亲眼见识过诸神风采，参加过妖蛮之战的老妖怪。
因此，鹏族老祖知晓许多天地密辛。
许多隐蔽的事迹，不需要说得太透彻，鹏族老祖便是迅速猜到了幕后真相。
蛮族覆灭，蛮族之神陨落。
迄今上万年，蛮族再无消息。
却不知，人族先贤早已跟蛮族达成协议。
蛮族覆灭，接受命运。
人族获取蛮族气运，获取蛮族权柄，从而襄助人族一位先贤，登临神境。
这必然是协议才能达成的。
必然是蛮族心甘情愿，才能够赋予人族的。
否则，蛮族覆灭以后，蛮族权柄早被妖族所得。
但，多年以来，妖族却无新的神祇诞生。
可想而知，蛮族的部分权柄，并未彻底归属妖族。
“蛮族居然如此舍身为人？不惜自身族群灭绝，也要襄助人族吗？”
鹏族老祖唏嘘起来，声音之中，饱含感慨。
“谁说蛮族已经灭绝？”
秦阳闻言，戏谑一笑。
以前的他，也以为蛮族已经彻底灭绝。
毕竟，普天之下，早已没了蛮族身影。
但，直到他知晓，自家的小胖子师兄居然是蛮族血脉时。
他就已经明白，那些无上人物之间的算计与安排，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贤尊者受人王暗中相助，背叛圣墟，窃走了圣墟守护的不灭神铁。
云家受人王指使，逼迫大师兄云泽走向绝境。
人王最终促使云泽拜了贤尊者为师。
小胖子师兄作为蛮族血脉，却无人知晓其身份。
最终，却又被贤尊者慧眼识珠，收入门墙。
这些原本看来巧合的事情，暗地里却未必就是真的巧合。
秦阳笑声未落，便见鹏族老祖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那双深邃的眼眸，隐隐掠过一丝异彩。
秦阳感知敏锐，捕捉到这点异常，便也是迅速意识到，鹏族老祖此前那番感慨，无疑有试探他的口吻的心思。
对此，秦阳并未在意。
这本身就是他故意的。
就是为了增加说服力，更好的拉拢鲲鹏族的。
“即便如此，人族也不过区区一位神祇。而反观妖族，却仍旧有着五位真神。”
在秦阳思绪纷飞时，鹏族老祖再度开口。
神情之间，依旧平静，似乎颇不认同人族。
“前辈又错了……”
秦阳见状，依旧从容不迫，老神在在的笑道：“人族如今，并非只有一位神祇，而是至少两位。”
还有一位，无疑便是素雪的祭灵。
那位姮也不知来历，只知道对方本源真灵乃是人族，真身气息却又不像的无上存在。
“两位？另一位是谁？”
鹏族老祖顿时半眯起了眼睛。
秦阳的答复，倒是有些出乎牠的意料。
“前辈不必如此着急地探究这些，该前辈知晓的，未来自会知晓。”
秦阳戏谑一笑，却是没再袒露。
人族什么秘密，都让牠们知晓完了，那还得了？
终归还是要留些神秘感，才能够更好的吸引牠们。
秦阳没再过多解释，而是坦然地看向了鹏族老祖。
询问的眼神，不加掩饰。
这般态度，俨然是在征求对方的答复。
帮不帮衬人王宫，襄不襄助人族？
面对着秦阳如此姿态，满殿鹏族，皆都陷入了沉默。
从秦阳的讲述之中，不难看出来，人族数个时代积攒起来的底蕴，似乎也已经不弱。
虽然比之妖族，仍然存在差距。
但，实力的差距，未必能够取到决定性因素。
实力关乎着胜败，可以左右胜败，但绝非绝对的因素。
在实力之外，还有着许多因素，是可以影响胜败的。
作为海妖两族曾经的领导者族群，鲲鹏族无疑最是清楚。
当年妖蛮之战，蛮族的实力，丝毫不输妖族的。
虽然蛮族神祇的数量，不及妖族。
但，蛮族与生俱来占据的肉身优势，却是更胜妖族。
再加之蛮族天生亲近法纹，精通法纹之道。
因此，交锋时，蛮族曾经屡次占据上风，让得妖族节节溃败，险象环生。
最终，人王强势出场，力挽狂澜，改写了局面，让得妖族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这场战斗之中，就足以看出来，影响胜败的，绝非实力。
因此，人族而今的底蕴，看似积弱。
但是，人族若是准备充分，手段齐全。
未来一战，人族未必还会败北。
当然，人族获胜的几率，依旧渺茫，只是小概率。
因此，鹏族很犹豫，不敢轻易豪赌。
毕竟，这一场赌博，若是压上赌注，那就是全部身家了。
胜了便罢，牠们相信结局必然会像秦阳所言的那样。
天下初定，权柄混乱，鲲鹏族必然可以从中分一杯羹，重掌部分天下权柄。
让沉寂数个时代的鲲鹏族，重现辉煌，重返巅峰。
但，失败了呢？
那就是彻底的没有回旋的余地。
惨被打压数个时代的鹏族，世代积弱的鹏族，如今轻易不敢做出决策。
“不得不承认，你这小鬼的口齿之伶俐，让得吾族上下，都是颇感钦佩。”
沉默许久，在秦阳咄咄逼人的眼神凝视下，鹏族老祖淡然地笑了起来：“不过，这一切终归只是你一家之言，空口无凭，怎能让吾族轻易信你？”
“妖庭统治天下，其威如日月，浩荡于天地，岂是那般轻易能够抗衡的？即便吾族倾巢而出，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鹏族对妖庭的忌惮，居然如此之深吗？
秦阳眉头轻蹙了下，只觉有些棘手起来。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难道就要这样放弃？
“鹏族不会以为，吾等这边孤立无援吧？”
正当秦阳暗道可恶之际，贤尊者淡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哦？”
鹏族老祖顿时来了兴致：“尔等还有帮手？”
“贵族未免也太小看了人族。”
贤尊者负手而立，昂然一笑：“吾等后援固然不多，却也有五位半神，近百圣者。”
五位半神？
近百圣者？
贤尊者的话，让得满殿鹏族，皆都诧然起来，纷纷好奇地睁圆了眼睛。
这般阵容，已经是将近鹏族而今的底蕴。
鹏族时至今日，半神之数也是屈指可数。
圣者之数，也不过百余位罢了。
而在满殿鹏族强者们惊哗四起时，秦阳的眼角也是微微挑起，倍感惊疑地扭头，隐晦的瞥了眼自家的便宜师尊。
人族哪来的这般后援？
为何他不知晓？
莫非便宜师尊，还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交际？
“五位半神，百位圣者，这般阵容固然强悍，已经接近吾族底蕴。”
在秦阳还没弄清楚状况时，鹏族老祖的声音再度传来：“但即便如此，想要抗衡妖庭，依旧不够。”
“妖庭若是号召天下，倾巢而出，仅是半神之姿，便足以汇集数十位。所以，哪怕吾族鼎力相助，集尔等之力，依旧挡不住的。”
还是不够？
还是挡不住？
秦阳的心，开始渐渐地沉入谷底。
“除非，尔等能够说服鲲族，让鲲族出面。”
在秦阳感到愤懑之际，鹏族老祖淡然地声音再度传来：“只是，鲲族不似吾族这般和善，愿意与之外族结交。”
“所以，尔等想要单凭口说，便想说服鲲族，无异于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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