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公国制度的恢复

　　帕拉汶的城堡大厅里，贵族们齐聚一堂，王国内忠于哈劳乌王子的封臣三分之二都汇聚于此，这些大人们的家眷也都跟随而至，几百名贵族占据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摩肩接踵仿佛如城里的市集。

　　人们互相交谈，不停的和不同的人寒暄，时间久了甚至让人有些厌烦。也只有那些没见过太多世面的贵族家的孩子们才会高兴的不行，以他们那稚嫩的方式应对着这宏达奇妙的场景。

　　当然，对于拜伦来说，见识一位国王的登基典礼显然比这种规模的贵族盛会更有意思，他在国内的名声说实话不怎么样，一方面，他善待民众，而且收养了敌人的继承人，对新王始终保持忠心，还与奈尔达女士成婚。但另一方面，他的所作所为又完全不像一个贵族的行为，尽管很难找到证据，但是许多人都怀疑包括柯尼斯在内许多人的死都和他脱不开关系，他靠勒索对方的自由以强迫方式占有了阿米拉堡的所有权，近乎贪婪的扩充自己的势力，十分不光彩的替其他贵族承包他们在南方的税收，如一个狡诈的佣兵和贪得无厌的商人一样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不由得让他们感到不安与厌恶。

　　所以，出于这些原因，尽管和拜伦碰面的人都会笑脸相迎并且送上许多赞美之词，但很快就会远离。

　　“啊，拜伦大人，我们有一阵子没见了。”

　　就在拜伦观察着房间内的情况时，伯兰兹伯爵走到拜伦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同龄人加上姻亲关系，使得双方在任何场合都会自然而然的站在一起。联姻的力量由此显现，两个曾经完全不同、基本没有交集的家族，在一次联姻之后，双方被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对于克拉格斯伯爵而言，拜伦的家系和先祖已经不再重要，他本人的问题也可以忍受，只要他的继承人是自己的外孙，双方就会被绑定在一起。何况，他们都需要对方的支持。

　　“啊，伯兰兹大人。”拜伦点头致意。

　　“我想即便是我的家族，也是第一次在来到帕拉汶的时候受到如此的欢迎。”伯兰兹笑着说道：“显然我们的联合已经使我们成为了忠于国王的领主中最强大的那个。”

　　“我们在陛下宫廷中的地位确实越来越高了，昨天我和陛下私下聊天的时候，陛下告诉我他希望您父亲能担任王国的财政大臣，而格雷恩沃德大人和哈伦哥斯大人则将协助陛下治理内政和管理军队，真是莫大的荣誉啊。”拜伦奉承道。

　　“这确实是我们家族的荣耀，但要我说，这才是符合当下时局的正确决定。”伯兰兹伯爵骄傲的抬起头，他年纪还不大，又不喜欢玩心思耍计谋，脸上藏不住自己的心情，即便是拜伦也能轻松看穿他的心思。

　　“那克莱斯伯爵怎么办？陛下打算如何安置这位领主，据我说知，现在克莱斯伯爵在王国东部的地位已经无法被撼动了。”

　　拜伦瞥了眼附近闲聊着的贵族们，稍微压低了声音，将身体凑了过去：正如我们的到来让国王保住了半个王国那样，克莱斯大人的选择也会改变整个王国的局势，但是这次我并未看到克莱斯大人或他的使者。”

　　“啊，你不必担心，拜伦。”伯兰兹伯爵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没听说啊，国王陛下决定恢复古代的公爵爵位，并且建立公国。如果不出所料，他应该会将德赫瑞姆周遭的土地划为一个新的公国，交予克莱斯大人统治，并且将那些已经不再忠于自己的封臣转封给他。这是艾索娜无法给予他的权柄，而德赫瑞姆和东方诸堡也将继续留在王国之中。公爵将会是比伯爵更受尊敬的爵位，但并不会凌驾于我们之上，就像古代那样，至少陛下是这么保证的。”

　　“我不觉得这是多好的主意，但我也承认这是当下可能最好的办法了。”拜伦稍微点了点头，在卡拉迪亚，公爵可不是他家乡那样简单的五等贵族爵位体系，而是更接近欧洲那些复杂的爵位系统，在曾经的帝国时代，斯瓦迪亚的王权还没有完全树立，那时的国王只不过是个联盟的盟主，而这个联盟正是由多个相互对立但又不得不站在一起抵御外敌的公国所组成的。后来随着雄狮家族的强盛，王权压倒了所有的公国，通过联姻、权术、以及战争将这些小国瓦解，将打散的贵族们全部归属于王权之下。虽然实际上地方的统治者依然是曾经的伯爵领主，但是他们已经是国王的封臣，直接向王权履行义务。也正是国王权利的确立，才让当时的瓦兰吉亚王国拥有了和处于衰败之中但依然实力雄厚的卡拉德帝国一较高下的能力。

　　如今，随着王权的再次衰败和国家的分裂，看来哈劳乌国王已经不得不重新拿出这个他祖先费尽心力才废除的制度，以宗主而非君主的方式维持自己国家的脆弱统一。

　　“我想国王肯定不是微笑着做出决定的吧？”拜伦幽默的打趣道。

　　“他没的选。”伯兰兹收起笑容，轻轻叹了口气。“人们都说帕拉汶南方到苏诺的黑土是卡拉迪亚最肥沃的土地，但实际上我们却收不到足够的粮食。我不知道那些农民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一直天天喊饿，抱怨自家土地主人的税收又多高，地主和庄园主从没有交齐过哪怕一次粮食，整日斥责他们的农民有多懒惰，这些人整天都在为了各种琐事吵得不可开交，哪里知道那些粮食对王国的战争有多重要！现在德赫瑞姆的平原才是王国真正的粮仓，大片的土地、勤劳的农夫、还有繁荣的贸易，克莱斯伯爵一只手攥着斯瓦迪亚一半的贸易粮食，一只手掐在我们国王的脖子上。你我都清楚，拜伦，如果克莱斯伯爵真的断绝贸易，焚烧农田，拿着火把站在存粮的仓库旁，那我们将再也无法组织起前些天你所见过的军队，除非领主愿意全部自备补给，但现在各地的日子都不好过。”

　　“而且他还有军队，数千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和民兵，拿着我们的宝剑和上次从库吉特人那里缴获的马刀。”拜伦补充了一下：“我们不可能在另一个对手从我们背后捅刀之前拿下德赫瑞姆，尤其是我们的对手现在随时都准备好将军队派过边境。”

　　“所以不如给与克莱斯大人相对应的权利，反正陛下还没有伴侣，如果这招不好用至少还可以进行联姻。”

　　两人说到这停止了讨论，互相敬了一杯，因为此时第一遍号角已经吹响，国王和几位未来王国的重臣，马上就将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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