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树妖姥姥
绍兴啊...。
一步一步走在山川之间，李素将吃了不少人的狼妖捏住，龙吟作响直接将其震死，丢进自己的佛国之中。
他抬起头看向了南方！
此刻，李素的步伐有点儿飘，明明应该是朝着东边的宁海走，可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却是走到了义乌，并且还颇为有种走不动路的赶脚。
他在流口水，真在流口水。
妖气，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这一路向南，怕不是已经化成鬼域了吧？李素脑子里的元神儿都忍不住擦了擦自己嘴上的口水，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越发感觉自己营养不良。
不行，那边有大妖。
在过去，就是金华地界了，金华应该就是倩女幽魂故事发生的地方，妖怪太多。
李素犹豫不定，内心上演大戏。
一个正经的小人儿盘膝而坐道：“守信、受礼、守时、守序，人不可无信，这是道德的根本！”
穿着道袍的元神道果飞出来了，拿出一个账本啪的一下子摔在了正经的小人儿面前，上面全是赤字。
它怒气冲冲的抓着正经小人儿的衣领：“双雷罚劫还练不练了？？？”
穿着袈裟的莲花道果趴在一旁，它表情儿悠悠，不点也不急。
“嘛~！慢慢来嘛，佛国这进度，枯坐千百儿年差不多能成吧...。”
正经的小人儿正经的脸，表情顿时有些发绿，眼睛儿都变成了蚊香眼，千百儿年？他有那么多时间？瞬间，他不正经了，决定干了。
又有个小头从地里钻了出来，他糯糯道：“可是，可是，金华有大妖，打不过呀。”
“汰！混账东西，没打过怎么知道打不过？”元神道果怒道。
“无量天尊、昊天大帝，我道门弟子岂能畏畏缩缩？那妖魔鬼怪，自然是皮毛做柴、血肉化油、妖丹增味、元神添香，为建设我元神道果献出一切！”元神道果连蹦带跳，暴跳如雷，恨其不争。
“可是，可是！”小人儿还是有些怕怕，怕就怕有命抢，没命花！
混蛋，元神道果怒的不行，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它看什么眼睛都绿油油的，转头瞅着莲花道果，你就这么看着？
莲花道果伸了个懒腰，“嘛~！不要那么急躁，天气如此美妙，静心！金华危险，那就不进去呗，在外面褥羊毛就是了...。”
刹那间，脑海深处所有的小人儿眼神一亮，对啊，不进去呗，我在外面杀我的，那千年老怪难不成还能出来打自己？
然后李素的脚步飘了，彻底飘了，朝着金华方向。
这是兔妖？有血腥味，烤了。
这是狐妖？有血腥味，炸了。
这是鼠妖？有血腥味，等会，这玩意卫生不？大火炖，先消毒...。
蛤蟆妖？呕~！好丑。
蜘蛛精...，呕~！靠，孙子你会不会化形？？学学人盘丝洞的...。
这是王八精，李素嗅了嗅，感受着对方身上浓浓的香味，他眼睛冒着光，嘴角留着口水，一脸肝疼的将对方小心翼翼的放到河边道：“好好修行，别特么吃人，不然回头贫僧炖了你！~”说罢，起身掉头就走，走的飞快，深怕自己后悔。
小王八定定的在那里待了好一会儿，下一刻哇哇大叫的逃跑了。
好吓人，好吓人，人间好吓人！
一头，一头，一头。
一只，一只，一只。
一个，一个，一个。
妖也好，人也罢，只要为恶逮到了当场灰灰。
一顿操作下来，李素元神道果、莲花道果都得到了极大的成长，佛国与罚劫也开始增增成长。金刚力、龙部力、长生诀这三个也稳步提升。
而伴随着他的修为提升，李素的佛国开始呈现两面。
上面宝光无尽，照耀诸天，有万家香火供奉，有无尽亡魂感恩，真是极乐之土。而下面，则尸山血海，人头滚滚，妖魔无数，他们哀嚎着，惨叫着被拖进那无边炼狱，罪业滔天。
阴阳双雷化作巨大磨盘，在佛国下方不断转动。
那是妖魔的尽头，那是恶鬼的终末，所有的一切都会在哪里被打成最初的灵子，被他的元神道果与莲花道果吃干抹净。
越是靠近金华，妖怪越多，道行越高。
仿佛这里已经变成了妖魔的乐土，别说妖，就是人也心如鬼域，好人在这里仿佛是一个稀罕物，从生下来那一刻就被污染，化作鬼域一员。
面对这一幕，李素眼神渐渐变红，面目渐变，杀心越发无法压制。
心是人的根本，道是心的呈现。
道果有感，刹那间，莲花道果上呈现忿怒相，那是不动尊菩萨！
元神道果头顶也出现星宿闪耀，那是紫微斗数，其中有三颗越发明亮，它们分别对应七杀、破军、贪狼！
妖魔鬼怪，杀！
人心恶鬼，杀！
妖僧邪佛，杀！
假道祸心，杀！
眼见金华景象，李素杀心欲裂，一步一杀，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道德沉沦，规则入土。
这景，这相，杀，杀，杀！
杀得僧袍如血，杀得尸山遍野，佛心、道心都被影响，化作杀心。
*******
金华，兰若寺！
这是一处妖气深深，妖氛沉重之地，一颗大树遮天蔽日，将周围数十里之地都罩在了它的树荫之下，不见天日，仿佛黑夜用照。
本来白日无法出行的妖魔鬼怪屁股尿流的冲进了，这森森之地，鬼哭狼嚎。
“姥姥救命，姥姥救命啊！！”
凄惨无比的叫声响起，有人、有妖，他们哭嚎着跑进了这阴森恐怖之地中心，耸立着的人间天堂，一个巨大无比的宫殿，如同花船一般的宫殿。
那里灯火恢宏，犹如白昼。
里面无尽女声传来，娇声魅音，绵绵不觉，琴声、钟声、铃声，声声入耳，旖旎如梦。
有酒香，让人沉醉。
有体香，让人发狂。
宫殿前，灯火辉煌。
宫殿后，白骨累累。
鲜血汇流成河，外面有多鲜艳，里面就有多可怕。
这里是极乐之地，人的地狱，妖魔的天堂！
刚刚准备吃掉金华那边县长讨好送来的百名童男童女杀了摆的心肝宴，有着一体两面，一边男相苍老枯寂，一边女相，绝艳无双，正是这不知多少岁月的巨树元神，金华之地被称呼为‘姥姥’的千年以上大妖。
正开心的它，脸上一抹不快神色，抬手将手下女鬼递上来的心肝张嘴吞掉后，姥姥开口出声。
“什么事？”
声音，又男又女，男人苍老无比，仿佛嗓子干裂了一般，带着破锣味道。女人千娇百媚，仿佛在那心爱之人怀里，动情嬉戏。
混合之下，真是听的人心头发冷，骨子发凉。
“姥姥，救命啊！”数十个妖魔鬼人冲了进来，他们疯狂颤抖，满脸惊恐仓惶。
登时，老妖更不爽了，挥手让身边女鬼退开，它眸光一边森森，一边娇媚，看着应该是附近小妖恶道的这群人，“说！”
“有杀僧进入金华地界，姥姥，好惨，好惨啊，大家都被那个和尚给打杀了，金华以北几乎一个不存，就剩下我们逃了回来。”
哦？
树妖眼眸一眯，和尚？南边来的？南边有什么大宗庙吗？
如今这人间天下，最强的无疑就属净土宗与龙虎山了，这两边都是死对头，几百年来没少和他们恶斗。
不过有黑山在，对方虽然数次组织人手过来，最终却都被杀的退去。
如今，居然还有僧人和尚敢来这金华之地？
它伸出了手，捻起一片心肝，丢入嘴里，转头看向那群人里的恶道妖僧，“对付这种人，你们不是很拿手吗？和尚最是伪善，找点人类过去，下毒不就好了？人族修士虽然有神通，却肉身极差。”
恶道妖僧闻言，立刻摇头，满脸是泪道：“不行啊，姥姥，那个杀僧根本就不是人，说咱们是妖，是恶，他比咱们还要凶残，百倍不止。”
“清泉道人就是抱着这个想法，带着一村子的人去迎接他，结果全村上下，除了懵懂孩童，那恶僧一个不留，斩的干干净净，人头滚滚，流血一地。”
树妖一怔，这还真让它万分意外，这是和尚？这种行为就是龙虎山的那群杀才也干不出来吧？
抬起头，树妖略微感应了一下，嗯...，它眉头忍不住一皱。
西边那块，妖气几乎没了。
金华附近，妖魔可不少，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全没了？哪来的杀星？杀气这么重？
不行...，不能让其这么杀下去。
妖怪，的确存在地盘观念，正常情况下，只要没进入自己的领地，就不会去管。
但树妖不同，它有大愿望。
数千年以来，所有的妖怪几乎都固守本土，唯独它，在不断扩张。
从小小兰若寺，到金华城，如今已然笼罩数十里之地，整个金华大半的地界都被它给笼罩了进去。
未来，它还会继续扩大，一直到将整个世界都给覆盖了为止。
而想要做到这个地步，妖怪不能少。
妖气越盛，对它而言，就越好，所谓相辅相成。
树妖一卷袖袍，立起了自己的身形，眼眸一闪凶厉，杀我地界数千小妖，那就用你的命、你的血、你的内脏来补充。
它妖气一卷，化作滚滚黑烟，将花船近千女鬼，手下数千恶鬼，还有磕头求救的妖魔鬼怪带起，透过树妖本体，朝着北方飞去，一时间妖风大作，妖气如雨，巨大本体都在震动。
金华地界边缘上，杀了一路的李素罕见的停下脚步，他将强盗摁进土里回归自然，妖怪丢进佛国烧掉做土后，忍不住抬头，看向了不远处金华之地。
寻常眼睛下，那边应该是一片祥和，富丽繁华。
金华，自古就是名城。
有很多的名字，最后被取名金华，源于“金星与婺女争华”之地。
浙江一地本就属于季风显著，四季分明，年气温适中，光照较多，雨量丰沛，空气湿润，简单点来说就是风水养人之地。
如今在李素道眼之下，偌大的金华之地，竟然被一颗无比巨大的古树覆盖。
那树极高，枝叶繁盛到日光都能遮蔽，下面竟然连零星光点都没，阴气之重，吸一口感觉肺都能冻上。不仅如此，那树枝之间，挂着无数的人，鲜血淋淋，从上而下，将整棵树都给染成了黑红之色。时不时还有有面容狰狞的幼儿在里面攀爬，吐着刺耳哭声。
罕见的李素眉头紧皱，这妖有点名堂，若是进入里面，他很有可能打不过。
眼中杀意略微收束，无疑这是李素第一次遇到自己建立佛国之后，感觉打不过的妖怪。
想到这里，李素忍不住吐槽起来。
宁采臣居然在这里面日鬼？难怪树妖都对他心动无比，一心渴望他的血肉，疯狂追杀。
这气场，但凡体弱一点，进入里面，那就是个不举的结果。
能在里面雄赳赳气昂昂，这得是多少世处男转生才能做到？十世大贤者？
咋办？
李素有种感觉，要他能把这玩意干掉，丢进佛国里面做土，他的境界应该差不多就能圆满了。
可是冲进对方根据地打架什么的，那和闯龙虎山有什么区别？
刚进去怕不是自己就得被特么削成狗。
这树妖，似乎和普通野妖不同，这笼罩的方式，给了李素一种与他佛国很相似的感觉，领域镇压性神通。
嗯？
就在李素扣头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这树冠是不是朝着他这边移动了一些？刚才感觉自己还在外围，如今却在其下了。
“嘻嘻嘻~！哈哈哈~！霍霍霍~！”
妖声、鬼音响起。
李素微微一怔，但见数千计的妖魔鬼怪乘着妖云向着他呼啸而来。
那妖气之重，那妖氛之深，空气都仿佛被压住了一般，难以活动。
“桀桀，小和尚，你好大的胆啊，敢在我金华地界，杀我金华之妖，皮囊不错，待姥姥我饮干了你的血，吃光了你的内脏后，就把你的皮给挂起来，作成衣衫，时时穿戴。”
群妖散开，黑云中树妖缓缓走了出来，看着李素眼神发光，能闻到，那是让人陶醉的气息，这和尚若是自己吃下去，它的道行绝对会大涨！
刹那间，它苍老的半边脸眼睛睁开，里面露出阵阵绿光，那是饿极了什么都能吃的目光。它妖艳的另一边脸则忍不住勾起了笑容，里面有着绝美的纯真、初恋的喜悦、挚爱的奉献。
嗯...。
进入深处，基本上是打不过了，不过...，李素抬起头瞅了瞅勉勉强强将自己盖住的树冠，你以为你这场域是道门阵法么？
他忽然笑了，笑的无比森然，露出了自己森森白牙。
想吃自己？特么在这里，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手指拈花，李素面露微笑，无比圣洁，又无比神圣：“汰你个老妖怪，当真大胆，竟敢从老巢里面出来，今日法海定要拔了你的树皮，烧了你的根，炖了你的树叶，炼了你的树心，将你那树魂点了天灯，吃干抹净！”
他直勾勾的看着对方，仿佛饿了十天十夜下来，面前炖了一锅红烧肉的人，眼睛都在冒光，绿光！
“小和尚，你找死！！！”
感受到李素的念头，树妖炸了，暴怒无比，从来都是它吃人，今天居然有人想吃它？
整个树冠都在摇曳，恐怖妖气铺天盖地。
李素手掌一抬，眼里杀机如雪，莲花道果元神道果杀相炸裂，他背后佛国腾升，阴阳双雷炸响，龙吟阵阵，金刚化佛。
啸！
一声长啸，李素一串而起，直接就朝着树妖扑了过去，在这里他没有怂的理由。
“龙部，龙吟！”
化龙身躯经文漫空，刹那间化作巨大神龙，咆哮怒吼！
昂~！
一声惊天后，万邪魂惊颤。
刹那间，黑云附近，千百妖鬼惨叫一声，直接被那可怕龙吟震伤魂体。
树妖也是一惊，想不到和尚竟然直接莽上来了。
不过正好，它树冠震动，地底，天穹，可怕的树枝窜天而起，四面八方朝着李素冲去。
“金刚火焰！”
李素眼眸宝光大作，金刚力迸发，将虚空变成实体，金刚力相互震动，总所周知摩擦生热，生火。
熊！
熊熊大火铺天盖地，将那无尽树枝挡住，磨碎了，在点燃。
轰隆，轰隆！
火焰，树枝一瞬碰撞，整个天地都忍不住震动了起来，可怕而巨大的冲击震爆四野。
“给我死！”
树妖眼中妖氛越发浓烈，那深深阴气不断汇聚，双瞳都变成了绿色，偌大的本体开始疯狂震动，树杆如铁，树枝如剑，密密麻麻，无穷无尽朝着李素笼罩下去，仿佛末日来临一般，那风，那云都被搅动，那天那地都在哀鸣。
大地龟裂，虚空作响。
不世老妖，千年树妖，虽然神通法术不多，不如人族道法，可就这么简单一手，已然惊天动地，仿佛能倾覆人世。
无尽树界，简单，而霸道！在它本体之下，几乎无解。
面对仿佛无穷尽的攻击，李素深吸一口气，金刚力、龙部力对抗这种法术神通上，明显很吃力，太被动。
于是，他莲花元神开始震动，背后佛国开始扩张，扩张，再扩张。
“净土佛国！”
百丈佛国打开，刹那间宝光如雨挥洒而出，八功德水所在的宝池华光大作，八色汹涌而出。青色、青光、黄色、黄光、赤色、赤光、白色、白光，遮天蔽日。
‘阿弥陀佛！’
五百罗汉双手合十，宣告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
三千比丘尼同时诵经。
轰！轰！轰！
佛国，树界轰然相撞。
那是世界的碰撞，那是伟力的相冲。
两股绝世力量，这一刻在金华上空，展现出了绝世无比的霸道，那可怕的力量冲撞间化作了无穷无尽的轰鸣，震动天下。
轰！
大地在动荡！
轰！
天空在摇曳！
震动越来越大，振荡越来越远。
渐渐的，渐渐的，可怕震动，波及整个浙江，一时间无数生灵忍不住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发生了什么事情？
佛光，冲霄。
妖氛，荡云。
世之绝世，天下之巅。
金华之上，两者伟力如同两个可怕的磨盘，疯狂挤压绞杀这对面。
“吼！”
从容的树妖不在淡定，它怒吼着卷动树枝，那能将山都给劈裂的树杆破土裂空，数十，数百，数千的朝着李素砸去。
“汰！”
李素脸上宝光莹莹，佛光无穷，八功德水与光明无量组合，并发出燃尽一切妖氛的火光一道道斩向了树杆。
轰！轰！轰！
这一人一妖，在那天空之上打的日月失色，天地无光，万物愁惨。
大地忍不住的龟裂，山河也在坍塌。
一里、十里、数十里。
巨大的震动传递到了金华城，仿佛大地震一般，天地都在晃动，房屋都塌了下来。
啊~！啊~！
凄厉惨叫响起，血肉妖魔承受不住了，被树藤打碎，被佛国绞杀。
惨！惨！惨！
除了部分常年跟在树妖身边被其庇护的女鬼战起瞬间被送到了后面躲过之外，树妖带来的数千妖魔鬼怪，恶道妖僧尽数被两人疯狂无比的攻击打成肉泥，化作土。
啊~！
女鬼们在发抖，疯狂发抖，她们不过是依附树妖，又或者被树妖控制，哪见过这等可怕场面。
那宛若佛魔大战的一幕，冲击的她们的魂魄都在颤抖，摇摇欲坠。
“该死的小秃驴！！”树妖脸色无比难看，万分难看，虽然知晓对方不好杀，但却没想到会打到这种地步，对方那神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今这人世间怎么会还有如此可怕的佛门神通？
千年前突然天地断绝，神仙也好、妖仙也罢，都不在出现，还是百年小妖的它见识不多，没认出李素此刻所施展的力量。
此刻的它，发狂着，怒啸着。
居然和一个人人类打成了平手，这对想要将树冠笼罩天下的树妖而言，是何等的羞辱？
杀，杀，杀！
树妖越发狂了，它疯狂的控制着自己的树枝冲了上去，压着李素的佛国，疯狂抽打，金华会如何都不管了，它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用其血骨弥补损失。
而李素，这一刻仿佛真的被压住，反抗降低，他开始退后，不断退后。
一点点的，一点点，从需要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变成了主要面对身前。
终于，当所有的攻击都来至面前后，沉着脸不断退后的李素脸上露出笑容，看着树妖的眼神里吐出无尽寒意。
“你，出来了！”
树妖一怔，不由抬头，随即一惊。
此刻，它元神已然离开树冠范围，之所以没有注意，不只是杀发狂了，更有外面天黑也黑了。一人一妖，已经打了足足有打了三四个时辰之久。
不好...，树妖一惊，想要退后。
在本体范围之下，它无敌，可一旦离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素本体佛光消失，佛国也收敛，他眼眸一边纯黑，一边纯白，为了让对方出来，他都故意被压着退后了，怎么会让对方逃走？
“阴阳双雷！”
他左手白光裂空，右手黑光荡荡！
“天罚，生劫！”
双手猛然一合，轰隆！晴天一个霹雳，是雷霆，是神罚。
轰然一震，不同于佛国，却同样的绝世神通，这天下间最顶级的攻伐手段。
黑光白雷出现瞬间，直接就穿透了虚空，穿透了距离，穿透了时间，穿透了因果。
出现一刻，就直接落在了树妖躯体之上。
轰隆！
啊~！！！
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随着巨响，树妖元神都被劈的直接被炸裂开来，那老朽半边被黑光白雷的稀碎，妖艳半边也变得血肉模糊，有殒命之兆。然而下一刻，树妖本体轰然一震，有数十里巨大枝干突然跌落，黑血冲天而起，散发出无比恶臭，与此同时树妖那被黑光白雷劈开的元神竟然迅速开始恢复，不过片刻，可怕伤势几乎痊愈。
李素一怔，显然没想到明明直接命中了，对方居然没被黑光白雷劈死。
妖族特么都有保命神通吗？
这也算是另类的断尾求生？你特么得到授...，呃，不对，树妖貌似本身就具备枯木逢春能力来着...。
不过，没用。
黑光白雷，那可是道门顶级神通，龙虎山最强道法，雷法中的根本法，论单轮极限杀伤佛国都扛不住。
念头落下，消失的黑光白雷再次显现，仿佛锁定了一般，再度朝着对方劈了过去。
并且这一次里面似乎出现愤怒的情绪，仿佛该死的家伙，怎么能活下来？打它的脸吗？
这一刻，这一幕，树妖脸色煞白，脸上罕见的露出惊容。
刚才一下，差点把它打死，如今在再来，如何能够承受？？？
嗯？
就在这时，坐等对方被劈死，然后去捡柴烧灰的李素脸色突然一变，他低头一扫，差点没有暴走。
“批脸都不要的家伙！”
一声尖叫，李素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黑光白雷收起同时，他冲到了树妖断裂肢体的地方，祭出佛国一阵狼吞虎咽，卡的脖子都有些难受，却也不管不顾了，掉头就跑，跑得飞快，比兔子还快。
“奶奶的，黑山老妖，我法海记住你了，特么记住你了，你等着，下次非打死你个老东西不可！！！”
几乎在李素消失同时，大地拱动，有阴影出现，那气息，那煞气，比之树妖有过之而不不及，出现瞬间天地都在颤抖，都在悲鸣，一切的生的都消失了，一切的死在这一刻发光发亮。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李素刚才所看的下方，它眼神儿幽幽红的能将灵魂都给点燃，站在那里，看着远远逃走的李素。
没错，它刚才在下面，准备下黑手，不顾身份弄死李素，结果却没想到还没动，对方居然就发现了。
好半响，它才喃喃开口道：“佛国、黑光白雷...，数千年后想不到又见到了...。”
树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脸上露出无比怨恨与怒火道：“黑山，为何不留下他？”
黑山老妖叹了口气，他轻轻抬起头，看向了那天穹之上，若是对方刚才没发觉，还有可能出手，现在追上去？
你当天上的佛眼，道心是摆设？
他要敢追，龙虎山与净土宗恐怕在下一刻就会直接整个宗门都落下来，直接将他打杀在外。
没想到千年之后不和的佛道居然再度联手了？那个小子，究竟是个什么人？
黑山老妖摇了摇头，“树妖，别再从你的地盘上出去了。下次对方再来，想办法引入你身体之下，我会出手斩杀他。”
没有树妖笼罩，佛道那群不要批脸的家伙必然借光而降，通过天道来杀他，这也是他不敢去追的根本原因。因为他不要脸，而对面更不要...。
下一刻，黑山老妖消失不见。
树妖虽然愤怒，对于黑山老妖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它目光凶狠无比的看了一眼远方，元神消失不见。
随着它们离开，天穹之上，闪耀着的佛言与道心，微微一颤后，但见两道身影浮现。
是净土宗善导，以及龙虎山老天师张诚空。
不过他们目光有些异样，眼神非常沧桑，极其古老，不像是百年岁月就能有的，反而是千年，数千年才有的。
两人对视一眼，先是一笑，小混账倒也激灵，跑得快，不然还真麻烦。
不过，下一刻善导和尚脸色不善了，铁青的瞅了张诚空，张开嘴型：特么不要脸！
张澄空笑了笑，也开口型：不要了，你奈我何？
哼！
两人同时转头，也消失不见。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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