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中南亚之战（八）

　　    从1941年初，作为五位核心成员之一的李润石就负责两广福建云贵地区的工作。战争爆发后，这些省份很自然就成了战争后勤供应地区。

　　    李润石当过党校校长，在过去大半年中，李润石对所负责地区的人事进行了大调整。战争爆发前，一番折腾所引发的震动终于平息了。战争一爆发，李润石反倒有时间履行他军委副主席的职责，参与到战争之中。

　　    中国这次进军规模远超中南半岛上的英军，李润石选择了以空军为主的方案。靠硬实力消灭中南半岛上的敌人空军之后，继续利用空军优势消灭中南半岛上的英国陆军与海军，进而夺取新加坡，控制马六甲海峡。

　　    10月28日下午，山本五十六结束了与李润石的通话后，气鼓鼓地对身边的联军海军副司令晁猛说道：“晁司令，你们中国也有幕府将军么？”

　　    晁猛也没想到李润石的地位突然提升，但幕府将军在日本或许不代表负面，在中国可大大不同。如果将何锐比作天子，出个幕府将军就是出了架空天子的权臣，这可要人人得而诛之。晁猛当即表达了不同意见，“山本司令，李主席是军委副主席，你这话什么意思？”

　　    山本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他的计划是海军作为主力，利用航母护送陆战队直接在吉隆坡附近登陆。陆军航空兵唱配角。李润石的计划相反，陆军航空兵唱主角，海军航空兵打配角。山本当然不高兴了。

　　    晁猛的话第一时间让山本愕然，毕竟在中国教了不少年书，山本很快明白过来，连忙说道：“抱歉，我方才说话没过脑子。我会向何主席认错。”

　　    晁猛倒是没特别追究的意思。山本的能力很出色，海军的确希望自己能够唱主角。李润石的选择并非别出心裁，却让海军感觉很不舒服。晁猛问道：“李主席对海军的安排是什么？”

　　    山本摇摇头，“在马来亚北部登陆，建立临时机场。咱们海军从主动进攻变成了守株待兔。一旦发现英国舰队的攻击，就选择后撤，吊住英国舰队，用空军解决英军。”

　　    晁猛觉得这个思路没啥问题。中南半岛中间有个泰国，将北部的四国与南部的马来亚隔开。中国既然不入侵泰国，也不逼迫泰国参战，就只能渡海进入马来亚。

　　    之前山本的计划是一刀毙命，直接在地形狭长的马来亚南部地区与英军决战。李润石选择的方案则是在马来亚北部登陆，背靠泰国。从军事形态上，这是张开了一个剪刀口，一旦英军主动北上攻击，中国军队陆海两军的刀刃一合，就可以将送到门上的英军剪除。

　　    “山本司令，再等等，我们有的是机会。”晁猛说道。

　　    此时李润石放下电话后起身看着地图。地图上的标志显示，现在的占城与柬埔寨两国，就集结了1200架陆军航空兵的战斗机，海军6艘航母600架战斗机，合计共1800架。英国在过去几天里面损失200架，只剩下400架。以一敌四，英国撑不了多久。

　　    李润石并不认为现在必须搞快攻，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空军绝不是给普通人一架飞机就能当飞行员，而是需要十几年的教育培养出拥有足够知识和技能的学生，再接受飞行员训练，才有可能成为战斗机驾驶员。

　　    如果搞快攻，意外的风险很大，还可能让英国部队逃窜。按部就班地打下去，如果英军不被调动，依旧死守新加坡为核心的地区，中国建设快速机场颇有经验，最多3天就能搞出能够起降现在战斗机的临时机场。

　　    陆军航空兵就可以利用更接近前线的机场全天持续发动攻击，消耗英国精锐飞行员的同时掩护陆军沿着中南半岛继续南下。随着陆军的进展，狭长的中南半岛就成了剪刀的一边，而且越来越长。即便英军固守不出，这把大剪刀也能将英军纳入攻击范围，最终剪下去。

　　    按照计划执行的时间来算，最多再打7-10天就必然进入决战期。急什么呢！现阶段还有美国下场的可能性存在，如果美国从菲律宾出击，以逸待劳的山本正好可以痛击美军。

　　    李润石能理解山本这种家伙的想法，只是觉得山本这帮家伙们对待战争的态度不太严肃。

　　    28日晚，中国登陆部队装船完毕，开始在潜艇与军舰的护送下离开金兰湾向马来亚北部地区前进。29日拂晓，空军就赶到了登陆地上空。第一批出动的是登陆舰上的直升机编队。

　　    在海岸上已经有接应的人，为首的是马来亚共产党游击队的一位队长陈马来。他今年和其他马来亚共产党的同志到中国留学，并且接受培训。亲眼看到南部四国的建国过程，深受感动。受命回到马来西亚做接应准备的这些天，真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

　　    陈马来本以为会见到大量小艇登陆，没想到几架奇怪的飞机从隐约的舰艇那边飞了过来。飞机都有机翼，这几架飞机机身很像没有翅膀的蜻蜓，顶部有一个竹蜻蜓般的旋翼，尾部也有一个。落地后，机翼还在旋转，刮起很大的风。

　　    陈马来赶紧上前迎接，有些油腻的头发竟然被吹得乱飘。此时机舱门一开，从里面跳出几名带着各种武器的军人，他们中两人与陈马来交谈，其他人也不吭声，只是互相打了几个手势，就向陆地内部散开前进。几架奇怪的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有力，它们就这么直直升上空中，向着海上去了。

　　    陈马来本想多说些什么，却几乎目不转睛地看着刚发生的一切，直到飞机飞远，他才转回头对着以前训练营的教官李孟叹道：“你们终于来了！”

　　    有了本地马共游击队相助，登陆十分高效。直升机将人员与前期物资快速运上岸。官兵们迅速建立滩头阵地，战斗人员在马共游击队引领下向陆地前进，扩展阵地。工程人员架设前期登陆设备。

　　    整个流程就如一支大工程队，每一个人看着都在忙着好像未必很着急的工作，随着直升机与小艇将人和装备运上海岸，立刻就被很自然地纳入到工作之中。

　　    1个半小时后，陈马来也没看明白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2个半小时后，陈马来发现眼前不知怎么就出现了3座300米长临时浮桥的框架。4个小时后，3座浮桥虽然还在继续搭建，远处的船只停靠在一座浮桥旁边，源源不断地士兵下船后沿着浮桥登上海岸。

　　    另外2座浮桥上，一辆辆前面是车轮后面是履带的奇怪车辆缓慢又不停歇地沿着浮桥驶向岸边。

　　    到了29日中午，中国登陆部队在登陆地的小渔村为核心建成了一个长5公里的登陆点。并且在之前就侦察过的内陆空地上开始建设临时机场。

　　    与此同时，英国舰队在司令官菲利普斯中将乘坐的旗舰威尔士亲王号率领下驶出新加坡后一路向东航行。

　　    虽然不少英国海军少壮派认为菲利普斯中将是一位精通炮术，迷信重舰巨炮的老古董。菲利普斯中将自己并不这么认为。经历过西欧战役中的敦刻尔克大撤退，菲利普斯中将一点都不轻视飞机的应用。

　　    英国海军是世界上第一个遭到自杀式空中攻击的海军，1924年在吴淞口外，英国一艘战列巡洋舰，重型巡洋舰为核心的舰队在中国国防军渡过长江的时候炮击上海，舰队随即被中国自杀攻击机全部击沉。

　　    自此，舰艇防空就成了英国海军重点研究对象。战斗机性能在近20年中快速提升，英国应激反应般的防空研究竟然走在了世界前列。此次出击的6艘英国战列舰为核心的舰队中，每一艘舰艇都有非常生猛的防空体系。

　　    所谓的迷信，只是现实向菲利普斯中将证明，英国海军具有强大的防空能力，完全可以靠舰队防空体系对抗攻击英国舰队的敌国空军。菲利普斯中将本人一点都不拒绝在航行或者海战中得到英国空军的支援，也不反对海军与航空兵的紧密配合。

　　    以舰队旗舰威尔士亲王号为例，这艘1941年下水的最新锐战列舰上安装了175门新式高射炮，一分钟可以发射6万发炮弹。除了有30节以上的航速，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还安装了最新式的防空与对海雷达，可以随时搜索来自远方的敌军飞机和敌军军舰。

　　    在英国国内的对抗演习中，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表现优异，被认为是世界上3.5万吨位战列舰的标杆。其他英国舰艇同样拥有出色的防空能力，只要能安装雷达的舰艇，英国海军全都给装上。通过舰队内部的无线电交流对各个角度进行无死角监控，主打一个滴水不漏。

　　    10月29日下午19点，沿着荷属东印度一路行进到婆罗洲西南方向才开始北上。英军在婆罗洲也修建了机场，舰队北上过程中一直处于婆罗洲机场的掩护范围之内。

　　    到了夜色降临之时，英国空军以及舰队雷达始终没有发现中国海军与空军的动向。而白天收到的情报显示，中国空军继续对马来亚的英国空军基地进行饱和式攻击，中国空军靠着巨大数量再次摧毁了两个英国机场。

　　    这次中国空军的航程比昨天远了300公里，英国空军每人被迫起飞了三次，精疲力竭无力再战后才放弃了机场。新加坡战区司令阿瑟·珀西瓦尔中将告知菲利普斯中将，一定要小心中国的空军。中国空军的数量超过想象，也许有1200架战斗机参加了白天的空战。

　　    菲利普斯中将得知这个消息后也忍不住想打退堂鼓。1200架战斗机不可能一拥而上，必须分批次发动进攻。但是蚁多咬死象，万一防空出现纰漏，自己战死是小事，英国远东舰队很可能就会彻底折损。

　　    夜晚，中国空军侦察机大队靠近婆罗洲附近海域进行搜索。虽然说是侦察机，其实是一架加载了高度测量雷达的歼9战斗机。两位飞行员开着自动驾驶仪，飞行中看着监控仪表的同时聊着天，说着说着就聊到了飞机本身。

　　    前座的驾驶员说道：“我听说歼9最初被叫做高级教练机。”

　　    “歼9都只是教练机，正式飞机得多优秀。歼10和轰5……的确很好。”后座操作员语气平淡地答道。歼9这款机型设计得很舒适，可以加载各种电子设备，被认为是一种相当均衡的多用途战斗机。

　　    现在海军航母上用的就是歼10和轰5的单座型，在海军服役的同学谈起这两款飞机的时候表示，他们都是歼9的特化型。歼10更轻更小，强化了操作性，盘旋、爬升与俯冲性能极佳。轰5则是强化了轰炸机投弹能力以及生存能力。

　　    前座驾驶员答道：“不是这种，我是听一位试飞员同学说，是采用了新型发动机的飞机，与现在的飞机完全不同。我也是从他那里听说，歼9原本是高级教练机。”

　　    后座操作员没有立刻回答。空军里与装备有关的传闻总是很多，有些变成了现实，有些只是说说。譬如，一直有人说飞机上要安装索敌雷达，说了好几年，连样机都没见过。但是测高雷达不声不响就装上了，其效果比根据空气压力的测量高度的设备精准得多。

　　    这话就是闲着怕困，聊聊而已。两人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观看设备上，现在飞机上的设备越来越多，每一样都非常有用，但是想面面俱到，几乎需要昆虫一样的复眼才能尽数看完。

　　    又飞行了一阵，飞机下方浓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窗口，驾驶员再次开口，“我降低高度。”

　　    说完，取消了自动驾驶，操纵飞机降低了高度。即便是有了测高雷达，在黑夜中不会出现辨别不了方向的问题，但是飞进云层或者在浓厚的云层下飞行依旧让人感觉十分难受。在夜晚的云层下，机舱外真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最适合形容此时感受的莫过于“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飞机在浓云的窗口中飞行了没多久，前后两名飞行员几乎同时说道：“有情况。”

　　    在右前方一大块云层的阴影下，有着比周围的黑暗更黑暗的东西在移动。普通人在夜里看的是哪里更亮，侦察机飞行员却要学会看哪里更黑。飞机降低速度，从这些黑影上空飞过。

　　    在空中看下面的一切，都像是下面的东西正以不同的速度在移动。看着像是敌人军舰的黑影，也有可能只是海面上露出的几块礁石而已。

　　    侦察机耐心地绕着这些阴影飞行，过了好一阵，随着云朵的缓慢移动，下面的阴影终于露出了真正的身影。即便这些舰队的身影很快又被云朵的阴影遮蔽，两位飞行员立刻确定那的确是一队正在行驶的军舰。

　　    不用驾驶员说，后方的操作员已经根据飞行方向与速度开始计算，很快得出了一个大概的方位。飞机向前飞去，操作员则将发现敌军舰队的消息发了出去。没多久，参谋部的夜班值守立刻下令更多侦察机起飞，附近的侦察机则向发现英国军舰的方向靠拢。

　　    英国舰队的防空雷达也发现了空中的飞机信号，并且立刻将消息上报。菲利普斯中将被叫醒，与舰队参谋们开了个会。对于这只讨厌的苍蝇，舰队参谋们倒是有点紧张。舰队始终保持着无线电静默，依旧被发现了踪迹。可见此时上空有多少中国侦察机正在搜索着英国舰队的踪迹。这种搜索并不会停止，等天亮了，会有更多中国侦察机前来搜索英国舰队。

　　    就在讨论是否继续进发之时，中将座位旁边的电话响了。副官拿起来听了片刻，就对着电话里说道：“我现在就把电话给司令。”

　　    菲利普斯中将接过电话，就听那头的人很紧张地说道：“司令官，现在我们又发现了两个飞机信号……该死，现在已经是三个。从22点方向来了一架飞机，从20点方向来了两架飞机。”

　　    菲利普斯中将虽然对舰队防空非常有信心，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更重要的是，傍晚时分，新加坡战区司令官阿瑟·珀西瓦尔中将很含蓄地提出，舰队是否回到新加坡附近参加防御。而参谋们都认为不应该继续北上。

　　    从这几天的战斗中大致判断出，中国航程超过2500公里的战斗机数量只怕过干。既然已经被中国空军发现，舰队在明天天亮后很可能就会遇到上干“中国疯子”的疯狂攻击。

　　    “下令返航。”菲利普斯中将做出了决定。

　　    周围的参谋们都暗自松了口气。自从1924年英国海军被中国空军自杀攻击机歼灭了一支战列巡洋舰为旗舰的舰队后，英国就喜欢将中国空军称为“中国疯子”。而中国援法志愿军中的“中国疯子”们在不列颠空战中每天能出击3次，这种疯狂劲头更强化了英国人对“中国疯子”的敬畏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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