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围墙商业街
两人返回七番街贫民窟时大约是早上七点左右，正值上班高峰期。
头顶的巨大魔晄炉变幻着光线强度，仿佛真正的朝阳一样将光线洒满贫民窟，只不过从中感受不到任何阳光的温度。
住在贫民窟的人们有的说说笑笑、有的打着哈欠、有的捏着一卷报纸，纷纷从自家中走出向着车站走去，打招呼声此起彼伏。
因为贫民窟有很多区域没有组装水道，所以这些区域的贫民窟住民没有在家做饭尤其是做早饭的习惯。在外面吃是他们的日常选项。
在车站站台前面不远处是较大的广场区域，昨晚是小型贸易集市，今天早上就变成了早点市场。
海瑟和蒂法回来时正好能看到广场上到处都是早点摊车和来来往往的行人。
“好多人啊。”蒂法一下子就被这里交织在一起的食物香味吸引住了，但少女的矜持终究占了上风，她偷偷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师兄，然后也学着师兄的样子保持冷静。
海瑟左右看了看，然后径直朝着一家摊位走去，蒂法赶紧跟在他身后。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蓝色的摊车，上面挂着漆有【八番包子】的金属招牌，摊主是一位脸上带着热情笑容的胖大叔，头上扎着红色头巾并且身穿有些紧绷且破旧的红色工衣。
排在摊位前的队伍不算长，两人排了约五分钟就轮到他们了。
“欢迎光临！”胖摊主的声音中气十足，简直就像是喇叭一样响亮。在蒂法看来，这或许也是用于招揽顾客的有效手段吧？
“两份八番包子。”
海瑟往收钱箱里扔了六个铜板，然后盯着摊车陷入沉思，过了好几秒才做出决定：“我的那份包子配料要青椒、花生碎和芹菜。”
说完，他示意蒂法过来选配料。蒂法凑过来发现摊车台面上不但有热气腾腾的蒸锅还有炖肉的铁锅以及整齐排成两列的盘子，盘子里放着不同的配料，之前海瑟点的那三样都在其中。
蒂法又没吃过这家包子哪里知道该选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迅速做出选择：“我也要青椒、花生碎和芹菜。”
师兄总不会亏待他自己吧？跟着师兄选就对了。
“好嘞！请稍等，马上就好！”
胖大叔欢快地打开蒸笼，先是在左手掌心放置一张纸，然后从堆积成山的包子山顶端拿起包子放在纸上，用小刀将包子横切至快要断掉的程度。掀开包子的‘盖子’后，他舀了一大勺莴笋铺在包子中间，又舀了一些炖肉盖在莴笋上面，紧接着浇上少许特制酱汁，最后才放入海瑟所挑选的那三种配料。
蒂法只看见胖摊主动作极其麻利地完成上述动作，用掌心的纸张将包子包好并递给海瑟，全程没超过10秒。她心中不禁悄悄盘算起来，如果自己来做的话能不能做到像这位大叔一样又快又好？
海瑟接过包子直接递给蒂法，等了一会又拿到第二份包子，这才带着蒂法离开摊位，溜溜达达地走到车站附近的长椅前并排坐下：“尝尝吧，算是米德加贫民窟的特色了。”
蒂法看了看手中的包子，个头跟她的手掌张开差不多。她稍微吹了吹热气然后咬了一口，只感觉甜辣的味道充斥口腔，跟莴笋搭配得很奇妙，吃起来的口感很舒服。
“很好吃。”蒂法又咬了一大口，小脸都被撑得略鼓起来，一耸一耸得像是松鼠，好不容易才咽下去：“八番包子的意思是出自八番街吗？”
“对，八番街贫民窟的特色美食，一般只在八番街下城区车站售卖。”
“唉？这里不是七番街……”
“小声点。”海瑟侧过头在蒂法耳边悄悄说道：“这是山寨货。”
蒂法也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明明很好吃呀，哪里山寨了？”
海瑟拆开包装咬了一口包子：“有机会带你去一次八番街贫民窟，吃一次你就知道差距在哪里了。不过以山寨货的水平来说，这家做得还不错，至少舍得放肉。”
“刚才就想问了，这到底是什么肉啊……”
“不要事事刨根问底，这才是在米德加贫民窟愉快生活的窍门。”
海瑟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手中的包子：“快点吃，今天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蒂法赶紧低头啃包子，啃了两口又抬头问道：“师兄，今天要去哪里啊？”
“你的ID卡是赞甘办的临时卡，得去换成正式的。需要有担保人，这个我来就行。但是出生地点你可别说漏嘴了。”
海瑟低声说道：“记住，你出生自【贡加加】，是来米德加投奔我的师妹。如果让神罗公司知道尼布尔海姆还有幸存者……你懂吧？”
蒂法僵了一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去一番区办完ID卡后我有事要去办，到时你是打算去逛街还是回七番街贫民窟都随你，同时你也可以思考一下该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我……我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工作。”蒂法声音更低了。
“我只是答应赞甘照看你，并不代表我成了你的保姆。无论选择什么样的工作那都是你自己的决定，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海瑟声音变得冷淡起来：“只有一条——不许去六番街贫民窟的【围墙商业街】。”
【围墙商业街】？蒂法不太明白那是什么地方，但她见海瑟生气了顿时微垂着头不说话。
原本和煦的师兄妹之间忽然变得冷淡。
两人就这样保持尴尬的沉默，一直到一番街上城区的管理局办理ID卡都是如此。就算期间偶尔有交流也是一问一答，没有多余交流。
办理完ID卡后，海瑟将崭新的ID卡递给蒂法随后扬长而去。
一路沉默地乘着列车返回七番街贫民窟，行走在陌生的街道上，街上擦肩而过的全是不认识的面孔，蒂法的心底再一次被孤寂占据。
她返回天望庄后本打算直接上楼，却被恰好出来的玛蕾叫住了：“蒂法，陪我聊会天吧？”
……………………
“所以，你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海瑟生气了，所以在生自己的闷气？”
玛蕾手指不轻不重地戳在蒂法额前，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孩子傻呀？”
蒂法被戳得脑袋不禁向后微微仰去，但就是咬着嘴唇不出声。
“看你回来时脸色很差，还以为是伤口出问题了。”玛蕾起身给蒂法倒了杯水：“这回见识到海瑟那狗脾气了吧？说翻脸就翻脸，完全没有任何预兆。”
“……玛蕾婆婆，【围墙商业街】的环境很差？”
“古留根尾占据了六番街贫民窟，而围墙商业街就是他的地盘。那里是让人们纵情释放欲望的地方，就连神罗公司的高层人物都会去那里快活。”
玛蕾叹了口气：“我明白海瑟的意思。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去那里的话，可以轻轻松松地赚到钱。但是雇佣你的店会赚到比你多几十倍的钱。一旦被榨取干净价值，你最后就会被无情地抛弃。”
“我不会去那边的。”蒂法的声音很坚决。
“去那边的女孩又有多少是自己喜欢才去的呢？大多是因为急需钱，所以才会去那种地方吧。而且小蒂法你性子太软，很容易迎合周围的气氛，很多外面来的姑娘就像你这种性格，结果被古留根尾的手下连哄带骗弄到围墙商业街后一步步沉沦下去。海瑟那小子，既不想过多参与到你的生活中又不想看你掉火坑里，这才板着脸吓唬你吧？”
玛蕾摸了摸蒂法的头发：
“听好了蒂法，房租的事情不着急，就算一时间找不到合适工作你也可以放心住在天望庄。我出食材你来料理，咱俩可以搭伙吃饭，到时候不带海瑟。所以，不要为钱的事情过于着急，你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份工作。”
“嗯！”
蒂法抹了抹眼角，知道师兄为什么生气后她心中一下子就不难受了。
与此同时，八番街上城区的街角，海瑟坐在一个酒吧里，面前的吧台上摆放着一个空酒杯。
“海瑟，你可好久没来了。来一杯【朵加】？”
吧台后面站着一个妆容精致年纪约有三十的女子，她将长发盘成发髻扎在脑后，穿着带有流苏的异国风长袍，笑呵呵地看向海瑟。
“先不急。”
海瑟摆了摆手，然后竖起两根手指：“两件事。”
“你说。”女子表情严肃了一些。
“其一，过段时间我可能会给你这边送个学徒过来，我需要你教会她调酒技巧和关于酒的知识。”
她？女人扬了扬眉毛，表情很明显——我凭什么要帮你白白训练一个合格的调酒师？
“其二，我有关于【科斯】的消息。”
海瑟笑了笑：“当初他被合作伙伴狠坑一把并被踢出局，这才灰溜溜地跑去七番街贫民窟开个小酒吧。娅娜，你说那个坑过科斯的合作伙伴会不会希望知道关于科斯的最新情报？”
“……科斯已经失踪很久了。”
“所以我手里的才叫最新情报。”
海瑟抬起手指弹了下面前的空杯壁，发出一声轻响：
“半杯朵加，你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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