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背着导弹的和平鸽
好机会，绝对的好机会啊，要是这个引进项目落到他们南洋柴油机厂，要是他们也获得明州集团的投资，那他们南洋柴油机厂就活过来了！
现在这个太难得了，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所以，章玉占几乎是没有什么思考，脱口而出：“秦总，请您把这个项目给我们吧，有了这个项目，我们南洋柴油机厂就…”
啪！
当下就有人狠狠地拍了桌子：“老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没错，让你来这里参加会议，就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你居然敢在这里要东西，从咱们嘴里抢吃的，你今天别想站着出这里的门！”
“只要能得到项目，让厂里活过来，我今天就算被你们打死了，也是值了！来吧！”
章玉占说着，从椅子上下来，打算两手抱头蹲在地上让人打。
“当着秦总的面，这是在干什么？老章，你快起来，别丢人了。”刘斌赶紧说道。
这个章玉占太过分了，就是在挑拨，想要让大家动手打人，真的动手了，那可就得真的被他给讹一块肉吃了。
章玉占这才反应过来，得看秦总的意见啊，他去望秦涛，发现秦涛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秦总，他们南洋柴油机厂马上要倒闭了，您可不要上当啊！”
还是夏明海聪明，一语道破天机。
章玉占脸色一变：“没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呢，我们厂只要有项目，一定能活过来，秦总，您要不要把我们厂给兼并了？”
如果进入明州集团的麾下，那他们厂依旧可就有了靠山了。
秦涛笑了笑：“你们厂想要这个项目？”
章玉占连连点头。
“那你们拿什么来交易？我们明州集团可不是做慈善的。”秦涛说道。
如果以为靠这种方式，就能让秦涛把项目交给他们，那当然是不可能到了，你们厂里有几千几万的职工，关秦涛什么事啊，既然是做生意，那就谈生意好了。
他们南洋柴油机厂，还有什么可以和秦涛交易的？
“我们可以把厂房抵押给您。”章玉占说道。
“秦总，别信他们，他们南洋柴油机厂的厂房，加上机器设备，总共也值不了多少钱。”
“没错，他们厂绝对没有能力消化吸收这些技术，他们厂有技术的工人早就跑了！”
“秦总，您可别上了他的当。”
此时，会议室里的人撕了章玉占的心都有了。
这也太过分了，直接在会议室里，要抢他们和明州集团的合作！如果不是秦涛在这里的话，他们肯定会把章玉占暴揍一顿的。
“不试，怎么知道我们没这个能力？”章玉占一个人舌战群儒：“这个项目如果到了我们手里，那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闯出一条路来的！我们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这是破釜沉舟！”
“既然你们这么诚恳，我倒是有一个想法。”秦涛终于开口了。
会议室里立刻就冷静下来了。
“我们明州集团需要出资百分之八十，来购买相关技术，不过，我们并不能占八成的股份，我们只占四成。”
刚刚的时候，就说到了这个话题上，只不过，当时秦涛说是占五成，现在呢？现在居然还降了一成的股份？
“秦总，您…”刘斌有些不敢相信，而秦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的话。
“只是，我们购买回来的技术，需要全套给南洋柴油机厂一份。”秦涛说道：“这个柴油机厂，将所有的厂房，设备，一切的一切，都抵押给我们。五年之内，如果厂里无法生产出来合格的产品，那么，我们将会把所有的抵押品收回。”
“秦总，您直接把我们厂兼并就算了。”章玉占说道。
秦涛笑了笑：“你们现在是不良资产，谁都不能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所以，你们还是要自救。靠人不如靠自己啊。”
刘斌也明白过来了。
秦涛是要给他们扶植竞争对手！
这种TBD620柴油机的全套技术引进过来，他们一份，南洋柴油机厂一份，如果后者仿制成功，对他们河柴来说，就是个竞争对手啊！
不过，他们配吗？
显然是不配的！
己方一直都在消化吸收德国公司的技术，他们已经有了之前的成功仿制经验，所以，拿到技术之后，他们肯定能首先仿制出来的！
秦总是给了南洋柴油机厂一份希望，但是，秦总绝对不会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南洋柴油机厂上，这样会很危险，秦总更不会蠢到去收购南洋柴油机厂。
甚至，如果反过来想的话，这还是秦总空手套白狼的绝技啊！
拿一份共享给兄弟厂的技术，来换南洋柴油机厂的全部固定资产，而且，南洋柴油机厂拿到了技术之后，还得研究琢磨，还得投入资金啊，这些资金怎么来？
明州集团是不可能再投入更多的资金了。
所以，秦涛的方案说出来，对章玉占是一个考验。
想要卖惨就能被扶植？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想要肉，自己努力！企业遇到的问题，自己克服，项目已经有了，要堵上他们整个厂的固定资产，整个厂的命运！
“秦总，感谢您给了我们厂一个活路，我现在就回去，把您提出的这个计划向厂里公布，向领导汇报，我们尽快给您一个答复。”
这种事，章玉占肯定不能一个人决定，他得回去忙活了。
秦涛点点头：“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
秦涛很忙，为这种小事多耽误一天的时间，已经很难得了。
说完，他又看向了刘斌：“你们厂有意见吗？”
有吗？当然有，意见大了！他们宁愿给明州集团八成的股份，也要将技术完全拿到自己手里，但是，他们也知道，秦总既然说了，那就没有再改口的可能。
虽然要竞争，但是他们根本就不怕！
南洋柴油机厂，一个即将倒闭的企业，有什么可怕的？河柴充满信心。
看到刘斌点头，秦涛也很满意：“好，那就暂时先这样了，带我上你们的生产线看看，或许真的有不错的发动机适合我们的民船呢。”
“秦总，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许正阳向秦涛问道。
秦涛狐疑地看了许正阳一眼，然后点头。
会议室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休息室，没有人敢打扰秦总的休息，都在外面等着。
而在里面，秦涛一边喝咖啡，一边听许正阳的抱怨。
“秦总，今年的钱又要花超了。”
早知道，就不带秦总过来了，原本以为秦总只是参观考察一下，没想要投资，或者说没想到要投资这么多。
八千万美元啊！
原本还有些结余，结果，这笔钱花出去，集团又得过苦日子了。
“花超了？”秦涛有些诧异。
“对啊，秦总，那艘航母，咱们一直给海军垫付着资金呢，咱们又大手笔的投入海外的建设，老巴那边的港口，还有彩虹国的造船厂，国内的各个设计处也要钱，最近，咱们第四设计处打上来报告，要求一笔资金来造原型机，还一直压着没批呢。”
秦涛没在意花超了的事情，反倒对许正阳说的第四设计处的事情感兴趣了。
“第四设计处要造原型机了？这么快？”
“对啊，秦总，当初您可是答应过阿列克谢耶娃，五年内在相关项目上投入五千万的，咱们一直压着不批也不好。”许正阳说道。
明州集团有四个设计处，第一设计处在明州，主要设计各种船只，包括民船和军舰，属于是大而全的。第二设计处专精航母，第三设计处专门搞潜艇，至于这个第四设计处，更是在搞高大上的地效飞行器的。
当初秦涛去看里海怪物，把设计师阿列克谢耶夫的女儿给拐回来了，建立起来了专门研究地效飞行器的部门。
当然了，秦涛只提供资金，其他的都是阿列克谢耶娃自己搞的，包括挖过去的同伴，挖国内的大学生等等，凭借着对地效飞行器的热爱，阿列克谢耶娃一直在努力着。
秦涛彻底的当了甩手掌柜，之后甚至都没有去看过。
现在听到许正阳说起这个来，秦涛倒是感兴趣了。
“这个原型机打算建造多大的？”
“目前有两个计划，其中一个是小型的，只有五吨的起飞重量，用来验证飞控系统，另一种就是两百吨的中型地效飞行器，这样直接就能获得实际应用，不管是布置反舰导弹，还是运输人员装备，都能实用化。”
秦涛点头：“这个项目不能拖延，当初已经承诺过，那就要说到做到。”
“这样的话，秦总，这个引进柴油机项目需要的庞大资金，就没办法筹集够了啊！”
许正阳担心的就是这个，没那么多资金啊！
“资金不够，那就想办法筹集资金。”秦涛说道：“比如让金字塔国人尽快下第二艘潜艇的订单，比如运输公司的生意再多做点，比如找海军要钱，他们也不能总是拖着不给我们结账。”
钱不够花，那就想办法再赚啊！不能因为钱不够了就省着花，这是秦涛一向原则。
许正阳点头。
既然秦总坚持，那就按照秦总说的办好了，反正，这个柴油机的引进项目，的确是必须的，省得被MTU公司卡脖子。
“秦总，那个南洋柴油机厂，您真的要帮忙吗？要是这个厂子倒闭了呢？”
“倒闭了，就把他们的厂房拆了，把设备扔到明州的炼钢炉里。”秦涛说道：“然后，把那块地拿来盖房子，建成住宅小区卖出去。”
秦涛不想当房地产开发商，他想要搞实业，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做赔本的生意。
如果南洋柴油机厂是烂泥扶不上墙，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是把那块地皮开发起来，及时止损啊。
许正阳点头，然后又问道：“那要是他们成功了呢？”
“成功了，就把这个厂子接手过来，成为咱们明州集团的下属柴油机厂，正好弥补一个遗憾。”
当年秦涛就计划弄个船用柴油机厂，但是一直都没有得手，那种三线的厂子，秦涛是不愿意去碰的，南洋的位置虽然不好，但是也算是个平原地区了。
“那河柴呢？”
两个厂子，都生产同型号的柴油机，绝对是竞争关系啊，船用的柴油机，装货量又不多。
“河柴？”秦涛笑了笑：“他们厂子实力更强，可以在进口机器的基础上继续改装啊，这样竞争，产品性能不断提升，对我们造船厂来说，不是有好处吗？”
许正阳点头，秦总对于竞争一直都是非常推崇的，现在又是同样的戏码。
结束了休息，秦涛继续在河柴参观，看着生产线上那些正在组装中的大家伙，频频点头，其中不少机器还真不错，以后完全有合作的可能。
南洋柴油机厂则是一片的紧张，章玉占在回去之后，立刻就召开了紧急会议，讨论之中做出决定，又匆匆的向上级领导汇报。
上级领导一直开会到了半夜。
对他们来说，这的确是个艰难的选择。
南洋柴油机厂的确要破产了，但是，就算是破产，把机器和厂房卖掉，还能给工人们开个遣散费，如果把这些都抵押给了明州集团，那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一旦项目失败，他们只能两手空空离开。
而且，后续的消化吸收，也是要花钱的，别人指望不上，还得他们自己来解决。
风险性很大。
明州集团当然不会施舍他们，秦涛是一个商人。
但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这虽然是一次赌博，他们也必须要尝试一下！
就这样，他们统一了决心：答应明州集团提出来的条件！
秦涛只管做出决策，后续的相关事宜当然会安排其他人来做，资产评估，抵押之类的，还有去曼海姆公司的谈判，也是河柴派人去的，毕竟他们以前就有过合作，这次去引进全新的柴油机，也是他们主导谈判就可以了。
秦涛直接当甩手掌柜，谈判完成之后交钱就可以了。
所以，许正阳的担心也是有些多余的，这种引进谈判，至少也得三五个月。
到时候，明州集团早就有新的收入了。
离开了河柴之后，秦涛踏上了回家的路，顺道就先去了华亭。
第四设计处是全新的，当初秦涛出面，在浦东要了一块地，盖起来了这个设计处，主体是一座四层的小楼，旁边还有一座家属楼，只要来这里工作，就能有住房，所以，引进人才的工作也不是很难。
会议室里，秦涛望着面前的生面孔，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早就该来这里走走看看啊，虽然也在华亭，却从来都没有来过。
塔季扬娜-阿列克谢耶娃坐在了秦涛的旁边，脸上带着兴奋。
“自从设计处组建以来，我们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地效飞行器最大的难关就是操控，所以，我们多次出差，前往国内的风洞机构，通过大量的风洞实验，我们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地效飞行器的外形，而且还得到了大量的数据来总结飞行控制律。”阿列克谢耶娃说道：“根据这些，我们设计了两款地效飞行器，大小不同，但是外形都是类似的。”
投影幕上，出现了地效飞行器的设计图。
相比那种野蛮粗暴的苏系风格，这种地效飞行器看上去更漂亮多了，仿佛从抠脚大汉变成了小家碧玉一样。
整体是飞机的风格，只是腹部是船型，方便在水上起降，前面的机翼外缘向上翘，后面还是T型垂尾。
只不过，在发动机的布局上有所不同。
小型的地效飞行器，直接在机翼内侧有发动机，通过传动轴，传递到前面的风扇上，动力系统的布局和天翼一号类似，至于中型的，则是在前面增加了花尾鸽一样的短翼，左右各布置两台发动机，类似于海雕H680。
秦涛点头，在这个方面，他的确是个外行，所以，多听，少说话，省得闹笑话。
“目前，相关的设计工作已经接近完成，接下来的建造，我们需要找一个专门的工厂，而且，在建造完毕之后，我们还需要运输到某个合适的地方来试飞。”
以前的工作，秦涛可以不闻不问，接下来就不行了。
第四设计处只负责设计，是没有生产能力的，就和后世的某些电动车一样，只管PPT做好就行了，生产直接委托一个汽车厂。
秦涛点头：“这种东西类似于飞机，所以最好找个飞机厂来生产。目前的国内，112厂和132厂都在忙，他们估计是没有时间来给生产的。我前段时间去过320厂，那边和国际接轨，生产能力是没问题，但是只能生产小飞机，要不，我们先从小型地效飞行器开始？”
阿列克谢耶娃点头，只要集团继续投资给她搞研究，那她就不会抱怨，大小的问题无所谓，先造小的也没问题。
“造出来之后，还需要试飞。”阿列克谢耶娃说道：“我们需要找个合适的场所来试飞。”
老毛子时代的里海怪物，是在里海试飞的，反正那里几乎就相当于老毛子的内海，东方呢？第四设计处的这种地效飞行器，在什么地方试飞合适？
华亭这边距离近，但是，华亭附近的海面，航线密集，来往的船只太多了，不适合试飞。
其他的地方呢？在国内找个湖泊吗？
“试飞的话，可以有两个地方选择。”秦涛说道：“要么，就北边，荒地村基地。要么，去南边，琼州基地。”
一北一南，跨度是够大的，不过，秦涛也没有别的办法。
其他的地方不熟悉啊。
荒地村，已经发展成为了海军的舰载机航空兵训练基地和甲板操作基地，已经非常热闹了，而那里就是挨着海的，把海边改造一下，成为己方的地效飞行器试飞基地，完全没问题。
南边的话，就是琼州了，琼州也有海军基地，找个空地就行，那里的旅游业还没有发展起来呢，附近的海域也足够广阔。
“你可以去这些地方考察一下，然后确定出来哪里合适。”秦涛说道。
阿列克谢耶娃点头。
这会议，就算要开完了，此时，下面一个坐着的年轻小伙子，终于忍不住了。
“秦总，我们的地效飞行器现在还没有名字呢。”
名字？
阿列克谢耶娃点头：“是的，目前我们只是叫做01和02，只有编号，没有名字。秦，你来给起个名字吧。”
起名字什么的，最麻烦了，秦涛可不想浪费脑子，立刻就把个任务交给了在场的人：“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秦涛赶紧摆手，这个名字不行！
地效飞行器是在海上飘着的，然后飞到天上，叫鲲鹏还真是恰当，但是，秦涛不会抢运-20的名字，立刻就把这个名字给排除了。
刚刚提议的那个小伙子，一脸的失望。
“它的原型是花尾鸽，要不，我们起个类似的名字，比如说小白鸽？”
秦涛继续摇头，不够霸气。
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领导可以不想怎么做，只要手下做出来之后再否定手下的提议就好了，在这个过程中，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和平鸽怎么样？”
听到这个提议，秦涛眼前一亮：“不错，就这个名字！”
其他人好奇地看着提议的人，不知道为啥这个名字能获得秦总的喜欢。
这秦总的口味也太奇特了吧？
“这款小型的，叫做和平鸽1号，它不仅仅可以作为飞控系统的试飞机，成功之后，也可以作为小型的旅游观光飞行器，后面应该能布置几个座位，或者是运输货物，等到试飞成功，我们的双沙岛月度假村，也可以采购几架，发展旅游业。”秦涛此时脑洞大开，将自己的思路滔滔不绝的说了出来。
“至于这款中型的，等到和平鸽1号试飞成功，验证了飞控的稳定性之后再转入生产，现在可以做模型，准备参加以后的展览，它的用处更大，比如，和花尾鸽一样，可以在背部扛起反舰导弹来。”
背着反舰导弹的和平鸽？难怪秦总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原来也是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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