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
北乾众将不明白思汉飞所说的“不妥”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是大乾南下中原数十载难逢的绝佳机会。上一次还是前宋覆灭，中原大乱的时候。
那一年，北乾的铁骑在北乾世宗的带领下一路打到了长江以南，若非长江天险阻断北乾铁蹄多年，或许神州就等不到太祖高皇帝异军突起，挽救神州陆沉。
而现在，这个机会再次摆在了北乾君臣的面前，这样的机会错过，可能此生都不会再有。
即便是开口的是思汉飞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皇爷，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太皇叔，此言何意？！”
乾皇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面上和颜悦色地问道。
这种时候，思汉飞这位北乾曾经“军神”般的人物却在泼凉水，也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太皇叔，还是宗室第一高手，换个人，朕早就问罪了！
思汉飞环视众将，看到众人的面上皆是忿忿不平之色。
今天如果思汉飞打赢了，或许这场大战就是另一个结局了，心中自然是有怨怼之意的。
“诸位可知，今日本王的对手是何人？！”
这句话让众人心中不忿之中带上了疑惑之意，虽然思汉飞打输了，但在场众人没人觉得是老皇爷不行。
军中众将更是都知道这位老皇爷的武功之高，甚至军中大部分高手都曾经被老皇爷调教。
在他们看来皇爷当是如武当张真人那般的神话人物，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无名之辈。
有机智的人已经开始猜测敌手的身份了。
“老皇爷，莫非是武当张真人亲至？！”
如果是张三丰亲至，那么思汉飞打输也在情理之中，甚至于说，不愧是老皇爷，竟然能和张三丰过这么多招！
思汉飞的思路被这一句话强行打断了一下。
要对面真的是张三丰，他现在也不会是这个表情，能够与张三丰交手千招财落败，毫无疑问，这绝对是第六境的绝顶高手。
思汉飞摇了摇头，“不是武当的张真人，但是其麻烦程度，可能不下于张真人。”
麻烦程度不下于张真人，这话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虽然身在庙堂，但是对于天下第一的名号，自然个个都是熟悉的，就像珠穆朗玛峰一样，即便没有见过其真容，但也听过其传说，张三丰就是陆地真仙一流的人物，
麻烦程度不下于张三丰，帐内众将难以想象，今日这名神秘高手是什么人？
“诸位可知，当年大周太祖麾下的开国四王？”
这个问题就问得很没有水准了，在场都是北乾军方的高层，哪能不知道大周的开国四王。
中山王徐天德，老成持重，擅长大规模兵团作战，为太祖之白韩，居四王之首。
岐阳王李思本，为太祖高皇帝外甥，擅长轻骑突进，以快打快，曾经在出塞北伐之时，夺回了被北乾抢走的前宋金印。
东瓯王汤鼎臣，曾经是太祖高皇帝的上司，二人甚至以兄弟相称，他的战绩比之徐、李二人略显不如，但却是太祖最信任之人，在太祖猜忌屠戮功臣的晚年，依旧告老善终。
“剩下一个，就是开平王，常燕衡。此人乃是开国四王之中最勇猛之人，我曾经和他交过手。当时徐天德和常燕衡平定青齐二州，西进洛阳，在洛阳的塔儿湾徐常二人所率兵马，与我军遭遇……”
帐内的北乾众人依然是完全安静了下来，北乾国内不是没有参与过当年和大周大战的将领，但那些老一辈的将帅大部分都是梁王察罕帖木儿的故旧，乾皇自然不会选择带这些人，这次跟随乾皇的都是军中原本的青壮中高层将领。他们虽然听过大周开国四王的名号，却没有交过手。
“我当时是大军主帅，以优势兵力，列阵于洛水之北，严阵以待。结果常燕衡单骑突入我军阵中，大杀四方，其麾下壮士见状从之，常燕衡勇猛冲杀，所过之处，无人能打，大军四位洞玄境猛将，包括本王竟然都被其所白，他以骑兵在洛水之北硬生生击溃我部大军……”
思汉飞的这番话让北乾众将如听说书，北乾自马上得天下，游骑之骁锐天下独绝，现在听闻被一个中原大将，以骑兵摧毁阵型，北乾众将无不是如听天方夜谭。
“我等用尽手段，依旧不是常燕衡精骑的对手，不得之下，只能收拢残兵退回大都。”
这是思汉飞此生最大的惨败，若不是此时需要，他是真的不想提起。
“老皇爷提起常燕衡，莫非今日的神秘高手与常燕衡有关？！我听闻这位开平王之子，亦有万夫不当之勇！莫非是他？！”
答案很接近了，但是不对。
毕竟没有人想过一个死了快三十年的人会重新出现在战场之上。
类似于开平王这样的大人物，生死对于一个帝国来说都是举足轻重的事情。
开平王于征途之中，病逝柳河川，可不是什么秘密，北乾国内也是知道的。
就在众人猜测此人身份之时，思汉飞的口中说出了那个不可能的名字。
“不，此人就是常燕衡！”
……
“绝对不可能！”
“此事缪矣！”
“老皇爷岂可戏言军国大事？！”
……
在短暂的肃静之后，北乾众将纷纷起身，神态惊骇非常。一个三十多年前的大周无敌名将重新复生，这换谁都接受不了。
这是在冲击过后，众将都冷静了下来。思汉飞没必要，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骗他们。
现在，包括乾皇在内的众人都能理解为什么思汉飞要阻止他们继续进攻了。
天策军的主帅李承恩固然是毒伤未愈，但是现在有一个更可怕的常燕衡在天策军中，他的统兵能力不下于古之名将，韩白李岳。
最让人绝望的是，北乾从没有赢过常燕衡，一次都没有。
徐天德曾经在岭北大战之中，与扩廓遇，大败，死者数万人。
李思本也在阿鲁浑河被挫败。
唯独常燕衡，对待北乾的战绩是全胜，一场未败。更是有轻骑破阵这样的逆天战绩……
即便是这些青壮派大将面对上这个老将也是心有戚戚。
最终，乾皇拍板作出了决定，“太皇叔所言有理，大军便休整两日，待恢复士气，再行决战！”
“大汗圣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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