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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以牙还牙


  鬼子的炮弹准确地落在了大壮的身边,大壮身边的两个战士牺牲了。大壮的后背被弹片击中,鲜血直流,大壮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热乎乎地。大壮顾不了那么多,抱着机枪继续扫射。

转眼一个**打完了,几个鬼子已经冲上来了,大壮掏出驳壳枪,“叭叭叭”三枪干倒了三个,可十几个鬼子又冲上来了,虽然姜大明和慕容河他们用狙击步枪帮着大壮杀了几个,可冲上来的鬼子太多,一个鬼子的步枪子弹迎面击中了大壮的头部,大壮轰然倒地!

姜大明从狙击镜里清清楚楚地看见大壮倒地了,姜大明撕心裂肝地喊着:“大壮!大壮——”

山坡上的鬼子越来越多了,姜大明和其他狙击手连续开枪射杀鬼子,可哪里杀得完啊,转眼就有几个鬼子快冲到独木桥了。

更难办的是,鬼子已经在山顶上架起了小钢炮,几发炮弹呼啸着落在了姜大明的身边,姜大明被震翻在地,所幸没有受伤。姜大明从地上爬起来,还在换弹射击。

彪子见队长情绪有些失控,忙对草根儿和邓鸣鹤说:“你们俩,把队长拖走。”又对铁蛋说:“铁蛋,把桥炸了,其他人,撤!”

草根儿和邓鸣鹤不管队长如何挣扎,硬生生地把队长拖进了山林里。铁蛋扔了两颗手**,才把独木桥炸下了断臂崖。彪子带着大伙儿往山林深处撤走了,身后疯狂的鬼子一连发射了十几枚炮弹,轰隆隆的炮声,不知道是在庆祝,还是在哀思。

彪子带着特战队,一直往前跑了将近两里路,才在一个繁密的树林里停下来。

彪子走到姜大明身边,说:“队长,下面咋办?”

姜大明靠着一棵大树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神情恍惚,三水痛苦地死去的样子,大壮倒地的刹那,山坡上战士一个个倒下的身影,萦绕在姜大明的脑际,久久不能消逝。

草根儿从队长上衣兜里掏出队长的香烟,叼在嘴里,又从队长身上找出了洋火,点上烟,吸了一口,放到队长嘴里。

姜大明轻轻地吸了一口,早已在眼窝里打圈的热泪,忽然喷涌而出,顺着鼻翼滑到脸上,又顺着脸颊滑到嘴边。

姜大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一片枯叶,香烟的烟雾在月松头顶自然而然的飘绕着。一向喜欢在思考问题时,在欢乐庆祝时,在生气发怒时,一根一根的抽烟的姜大明,此刻,草根儿都把烟点上放进了他的嘴里,他却不知道猛吸几口,也不知道悠悠然地吐着烟圈。一根烟在他的嘴里都快烧完了,他更不知道狠狠地把烟头扳在地上,再跺上几脚。

一个在全营三百多名战士全部阵亡后,仍能独自在鬼子窝里顽强打鬼子,而且能够建立不朽功勋的战士;一个能在鬼子的围追堵截中无数次死里逃生的中华好男儿;一个能够带着一群冒头小伙子,在数倍于自己的敌群中行走自如,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抗日英雄;一个能舍家于不顾,放弃优越的国军生活而自愿加入新四军,与新四军一起同生死共患难的名族英豪,此刻,却在痛哭流涕,心底流血;却在木讷呆然,茫然自失。为什么?是什么让姜大明队长变成了这个样子?是战友,是兄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的牺牲,让姜大明痛哭流涕,心底流血;是生死与共的兄弟的倒下,让姜大明木讷呆然,茫然自失。

是谁?眼看着自己的几百个兄弟刹那间倒在自己的面前。是谁?眼看着白日黑夜里与自己厮守的死党在自己面前瞬间消失?是姜大明,是那时的山东支队国军少校营长姜大明。当自己的兄弟们全部阵亡后,姜大明饱尝了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的那种无边的孤独。

也正因为姜大明在孤独中更加懂得了兄弟的重要,正因为姜大明在熬过了无边的孤独后,享受了特战队的战友给了自己无声的友情,姜大明才难以再次接受兄弟在自己面前倒下,更难以接受兄弟的倒下全都是因为自己的过错。然而,战争,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面对着灭绝人性的日本魔鬼,我中华好男儿们,理所当然地要奋起抗争,用我中华好男儿的铮铮铁骨,用我中华好男儿的刚强意志,用我中华好男儿的钢拳铁腿,砸碎小日本的所谓“大东亚共荣圈”的黄粱美梦。

彪子和特战队的小伙子们,看着队长的样子,心里也十分痛苦,可又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才能开脱队长的自责,才能重新唤起队长的斗志。

香烟已经在队长的嘴边烧完了,眼看着就要烧伤队长的嘴唇了。一向耿直爽朗的彪子站起身,走到队长面前,一巴掌把队长嘴边的香烟头打掉在地,气冲冲地说:“姜大明,奶奶的,老子当初把你从鬼子嘴边抢回来的时候,老子当初把你背回团部卫生所的时候,你狗日的都成了啥样了?连一口气都快没有了,可你个兔崽子也不是这个吊样啊?半死不活地昏迷了好几天,在病床上刚一睁眼,你狗日的那眼睛不是马上就带神儿了吗?咋的了,这是咋的了,哦,倒下了几个好兄弟,就都是你的责任了?你奶奶的,你没参加咱新四军,咱新四军就不打小日本子了,就不牺牲兄弟了?球毛!”彪子骂了半天,姜大明还在那里呆坐着,彪忍不住就动手了。彪子把袖子一勒,双手伸到姜大明的双肩上,一把就将姜大明提起来了,说:“你给老子站起来,给老子拿出个男人的样儿来。”

这时,姜大明的眼睛突然亮堂了起来,往日里姜大明眼中的那种异样的光芒,就在彪子把他提起来的那一瞬间,突然间就又一次光芒四射了。

姜大明一把推开彪子,说:“挖坟!”

彪子被队长猛推了一把,踉跄着差点没倒地上。可看见队长说话了,马上笑呵呵的说:“哈哈,活了,我还以为你个兔崽子就这么就挂了呢?说啥?挖坟?尸体都没抢回来,挖啥坟?”彪子伸手去摸队长的头,又说,“没发烧啊,怎么还糊涂啊?”

姜大明一巴掌打开了彪子的手,说:“草根儿、鸣鹤、唐四,挖坟!”

草根儿他们一听,忙找来了几把工兵锹,月松从草根儿手上抓过来一把工兵锹,四下里看了看,走到一棵老槐树下,说:“来,挖这儿,坑挖大点,挖深点。”说完,自己先动手开始挖起来。

草根儿他们也都动手挖起来,彪子也喊了几个战士过来帮忙。不到十分钟,一个大坑就挖好了。姜大明擦了擦脸上的汗,说:“把所有的M18都埋进去,拿不了的百式也埋进去,刚缴获的两支97狙击也埋进去,适当放一些弹药在里面。”

“干啥?把枪当陪葬品啊?”彪子不解地问。

姜大明回头眼睛瞪着彪子,吼道:“咋?不好使,照我说的,动手!”

“哦。”彪子见队长火大,也不敢犟嘴,就召集大家把武器弹药收集过来,按队长说的,把那些枪支放进了坑里,又放了一些弹药在里面。

“填上土,做成一个大坟的样子,插快木排,上面不写字。”月松靠在一棵树边,一边抽着烟,一边交代着。

兄弟们七手八脚的,不一会儿就按照队长吩咐,搞定了。

“彪子,集合队伍。”姜大明抽完了烟,把烟头往地上一扳,又用脚狠狠的踩灭了烟头。

彪子集合好了队伍,月松整了整军装,走到队伍前。

“立正!”彪子大声喊道,“队长同志,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

“入列!从左到右,报数!”姜大明命令道。

“1、2、3、4……18。”队员们挨个地报着数。

“讲一下,稍息!”姜大明说,“这次战斗,咱们成功的剿灭了鬼子的特战队,保证了师部指挥机关和师部首长的安全,是成功的。但是,由于我指挥的失误,导致13名队员牺牲,损失惨重,从这个角度讲,我们是失败了,归建后,我会向师部首长请求处分。”姜大明顿了顿,又接着说,“两相一比,算打了个平手,注意,咱们并没有获胜,就谈不上什么骄傲了,但是,兄弟们,打个平手,我们甘心就此罢休吗?”

“不!”队员们齐声响亮地回答道。

“下面,我宣布师部给我们的另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潜入武汉城里,干掉鬼子驻武汉司令部司令山本一郎,那老狗日的,搞了个啥‘斩首行动’,妄想用特战队一举消灭我新四军第五师的指挥机关,师长亲自跟我说了,啥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就是你咬我一口,我就一定要去咬你一口,而且还要比你咬得更狠。咱们就来个‘反斩首行动’,咬死那老狗日的,管球他是山本一郎还是山本二郎,咬定了。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队员们齐声答道。

“好,胡队长重新分组,各组做好准备,天擦黑时,咱们开始行动。”姜大明命令道。

彪子按照队长的命令,把六个小组,重新分配组合姜大明四个小组。分好组后,各组分别作行动准备去了。

黄昏时分,昏黄的日头渐渐地落到两座山峰之间了。人说“残阳如血”,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在这鲜血四溅的土地上,枝头的那对翠鸟,却依旧在耳鬓厮磨,亲亲我我。

姜大明看着这对幸福的鸟儿,油然而想起了正在大山里躲避鬼子扫荡的丹枫。遍地都是鬼子,丹枫还把二叔送给她防身的勃朗宁送给了自己,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以前有彪子在她身边,彪子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处处照应着他。后来有自己时常能陪着她,虽然彼此之间还有段小小的距离,但也能给她些许安全感。可现在,两个帅哥都不在她身边,万一有什么意外,该不会……

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姜大明总是爱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古人说“杞人忧天”,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可眼看着兄弟一个个倒下,大家又都身处在这动荡的年代,又怎能让月松不多想呢?

丹枫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都让姜大明觉得那么的爱恋,可是,自己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自己的命自己都没法把握,上一秒钟还活蹦乱跳的,也许下一秒钟就成了英烈,所以月松又不敢再进一步地靠近丹枫。战友兄弟牺牲了,都让人痛不欲生,若是爱人恋人骤然消失,又让丹枫如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呢?

姜大明不敢再想下去,于是点上一支烟,愤愤地吸了几口。可又不由自主地掏出藏在怀里,带着体温的勃朗宁,一边欣赏着小巧秀美的勃朗宁,一边回忆着与丹枫短暂相处的那个美好的下午……

烟吸完了,姜大明把烟头往地上一扳,狠狠地踩了一脚,对兄弟们说:“一组跟我走,二组三组随后,四组彪子带队殿后,注意了,咱们还在鬼子扫荡的地界,随时做好战斗准备。”说完提着狙击步枪就带头往东南方向走去。

晚上八点多钟,姜大明带着二十个兄弟赶到了戴家冲,见到了戴老汉。戴老汉按上级指示,告知了武汉城北门外三华里的大程湾有三颗古柏树和一座清朝时期的老坟,就在老坟边上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就是地下交通站。

姜大明别过戴老汉后,带队连夜赶往大程湾,找到了三颗古柏树和那座老坟,果然,就在距离老坟百米外,有一户人家。

“彪子,你带队,就在坟边隐蔽。邓明鹤、唐四,你们俩跟我过去看看。”姜大明命令道。

邓鸣鹤和唐四掩护,姜大明走在前面,到了那户人家后,姜大明按约定的方式,三长三短,再三短两长地敲了门。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把门大开了一条缝,看了一眼来人,问道:“借宿?”

“不,找点水喝。”月松按约定的回答。

“三更半夜的,水凉。”那人说。

“半夜三更的,口渴。”姜大明对答如流。

“喝水可以,要钱。”那人又说。

“可以喝水,没钱。”姜大明答道。

“进来吧。”那人淡淡地说。

姜大明随那人穿过了一个小院子,进了屋,邓鸣鹤和唐四在外面警戒。

一进屋,那人关上门后,马上热情起来,拉着姜大明的手说:“是姜队长吧,我,地下交通员,程老八,叫我老八好了。”

“程同志你好,我是师部特战队队长姜大明。”姜大明握着老八的手说。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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