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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章,滠水河岸


  炮兵阵地被炸,帝**击精英介川武夫中佐被杀,竹下俊逸少将、冈田大佐和小野大佐被狙杀,极大地震怒了驻守武汉的第06师团长山本中将。山本气得都快吐血了,站在指挥部的窗口下,对着屋外大喊大骂了一通,命令介川武夫的师弟松本五次郎,率领他新近训练出来的狙击小队,又给他挑选了12名一路攻城拔寨,有着丰富的野战经验的士官,组成了一支由18个鬼子精英构成的绞杀小队,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竹下将军报仇,干掉支那人的神秘狙击手。

早在姜大明他们去双峰山炸鬼子细菌武器库时,松本的绞杀小队就已经秘密进山了,竹林寺下的武器库被炸,可以说是给本来就比兔子还要精的松本指示了方向,而且,松本精明之处在于,他并不是四处寻找追击,而是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预先设伏,这也正是一个高明的狙击手的过人之处。

姜大明从竹林寺逃脱后,也不敢恋战,一路躲躲藏藏,昼伏夜行,第二天中午才来到了约定的会合地点,大悟境内的滠水河边的一个小渡口。这里已经接近大山,在这里活动的鬼子部队不多,但在鬼子窝里混饭吃的姜大明,却始终是时分谨慎。找到了会合地点,姜大明并没有急着露面与赵营长和他的别动队会合。而是四下里转了转了,到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就顺着河岸,见到了正在河边休息的赵营长和他的别动队。

赵营长等人一看见姜大明,一个个激动不已。赵营长一个箭步上前,双掌在姜大明的双肩上狠狠拍了一下,拍得姜大明连退两步。

“好小子,我们都以为你挂球了,狗日的,你还活着啊!”赵营长一边骂着,一边用脚去踹姜大明,姜大明憨笑着躲开了,可赵营长仍不放过他,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姜大明,脚下还使劲一绊,把姜大明放倒在了河边,然后一个饿虎扑食,扑在姜大明身上,其他的兄弟们也都高兴地一起扑向倒在地上的赵营长和姜大明,压得得姜大明一顿鬼叫。

打打闹闹了一番后,姜大明从地上坐起来,看看身边的兄弟,发觉少了不少,忽然严肃了起来,抓着赵营长问道:“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

赵营长一把推开姜大明的手,转过身去,眼眶中含满了泪水。

“李少同呢?”姜大明望着其他兄弟,大声问道。

兄弟们一个个背对着姜大明,低着头,含着泪,没有人回答姜大明的问题。

“顾天呢?”姜大明还在问,问声带着哭腔,“他还没抽我的日本烟呢!”姜大明终于忍禁不住,掉下了热泪。

深秋的大悟山边的滠水河旁,成片的乌桕树上,满是鲜红的叶子,这千万片叶子的鲜红,就像烈士们的鲜血一样,红彤彤,鲜艳艳,充满了华夏男人的阳刚与威武,蕴蓄着华夏男人的爱恨与情仇。

赵营长甩手抹掉了眼边的泪水,对身边的兄弟们吼道:“是爷们,长卵子的,就都给老子站起来!”

大家纷纷抹掉眼泪,站起身来,走到月松和赵营长身边。

“来,抽烟,抽了日本烟,老子们打到日本去,饿食日本肉,渴饮日本血!”姜大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日本烟,一支支地给兄弟们散发。

姜大明掏出火柴,划燃了一根,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点上烟。一根火柴灭了,姜大明又划燃了一根,赵营长低下头,凑过来点烟。

“呯”的一声,姜大明本能地侧身倒地,子弹擦着姜大明的耳朵边飞过去了。

“狙击手!”姜大明大喊一声,一边匍匐到河岸边的高坡下,一边招呼大家趴下,找位置隐秘。

“营长——营长——”一个兄弟趴在赵营长的身上,哭喊着。姜大明心头一惊,扭头一看,原来,自己凭着经验侥幸躲过了的那一颗子弹,不偏不斜,正好打在了赵营长的脑门上,英勇善战,铁骨丹心的赵营长,顷刻间就灰飞烟灭了。姜大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小日本的狙击手可不是浪得虚名,早在与华夏作战前,他们就在中国东北,与俄罗斯人有过不少恶战,小日本的狙击手,不仅有大量子弹训练,而且有日俄战争的实战经验,虽不能以可怕来形容,但也绝对是值得重视的敌人。

姜大明见那个兄弟还趴在赵营长身上哭喊,连忙喊道:“隐蔽,隐蔽!”可那个兄弟就是不听,姜大明正准备上去拉开他,就又听到一声枪响,那个哭喊着的兄弟右胸中弹,口吐鲜血,哽咽着说不出话。

一个兄弟想要过去救他。

“趴下,别动!”姜大明赶紧喝令制止,“别过去,鬼子狙击手故意不打死他,就是想打救他的队友。”

姜大明一边低着头,一边通过狙击镜寻找鬼子狙击手的位置,一边小声地对身边的兄弟们说:“从现在起,我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大家都听我指挥!”

“是!”

“是!”

“是!”大家一个个地传着话答应了。

“我们总共还有几个兄弟?”姜大明问趴在附近的章河东。

“连我们俩,总共八个兄弟。”章少尉回答道。

“清点弹药!”姜大明命令道。

“我还有一个**,一颗**!”

“我还有一个半**。”

“我还有半个**。”

…………

大家一个个报着自己的弹药数。也难怪,虽然姜大明在竹林寺一枪未发,但这些别动队的兄弟们,在外围以三十多个人迎战日军近四百人,而且先是主动进攻占尽了地利的鬼子,然后又被几百个鬼子围追堵截,好不容易冲出来了,谁都没剩下多少子弹。

不过姜大明并不惊慌,想当初,自己一个人在鬼子窝里东钻西跳都没怕过,更何况而今身边还有七个国军兄弟呢;想当初,自己一支枪面对鬼子的步兵、骑兵加炮兵都没死,更何况而今身边还有长短枪十好几把,子弹两三百发呢。

姜大明翻过身来,轻声地对大家说:“不要惊慌,兄弟们,呵呵,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别怕,别让鬼子瞧不起咱华夏爷们。”姜大明掏出火柴,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然后把日本烟和火柴传给其他兄弟,说,“点上,吸着,我跟你们讲,对付狙击手,就得慢慢来,呵呵,有我在,天塌不了。”姜大明继续安慰着兄弟们,缓解着兄弟们的压力。

虽然姜大明看上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姜大明的心里却一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度过这一道难关,而且眼睛一刻也没防松警惕,一直在偷偷密切注视着鬼子狙击手的动向。

一支烟抽完了,姜大明的主意也出来了。

“来两个兄弟,看见没有,那边渡口有一条船,你们俩,偷偷摸过去,以船为掩护,撤到对岸,就超出鬼子的射程了,来,其他的兄弟们,听我口令,我喊‘打’,大家就都向东北方向开枪,掩护那两个弟兄,可就一条,子弹得省着点,打点射。”姜大明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那两个弟兄偷偷向渡口靠近。

从高坡下靠近渡口容易,但要到船边,有一小段平地,直接过去很容易被狙击手狙杀。等那两个弟兄做好了冲击的准备时,姜大明大喊一声:“打!”兄弟们突然一起朝鬼子狙击手的方向射击。

“呯”的一声,虽然姜大明他们顺利地掩护那两个弟兄冲到船边了,可趴在高坡最南边的一个兄弟刚一起起身射击,就被狙杀了。

“都趴下别动,鬼子狙击手不只一个。”姜大明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根据自己的经验,鬼子要么是俩狙击手,要么就是五六个,从今天这局面来看,鬼子应该不只两个狙击手,而且很有可能是针对自己而来,早就埋伏在这里了,看来,今天怕是难逃一劫了。但,无论如何,得尽可能多地掩护其他的弟兄们撤退,管他呢,跑一个是一个。

姜大明回头看船边的两个弟兄,见他们已经身子没在了水中,一边借着船身的掩护,一边往对岸游去,虽然非常的缓慢,但毕竟在一点点地往活着靠拢。

“沙沙沙”,姜大明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姜大明迅速举起狙击步枪一看,有七八个端着100式***的鬼子在偷偷向这里靠近。姜大明更加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看来这伙鬼子不是一般的部队,否则不会同时装备有97狙击步枪和100式***。

姜大明知道,只有自己才能起到真正的掩护作用,也只有自己才能稳住这支已经牺牲了一大半兄弟的队伍,自己必须以自己的牺牲来掩护兄弟们撤退。姜大明想到这里,也顾不得狙击手在严重威胁着自己的生命,突然起身,瞄准,击发,整个动作在0.5秒内完成,一个端着100式***的鬼子应声倒地,其他的端着***的鬼子就地隐秘。

“你们俩,加把劲,快点过去,看来鬼子人不少啊!”姜大明冲那两个拖着船往对岸靠的弟兄喊道,然后又偷偷对章河东说,“过去了后,你带队,一定要把他们带回去。”

“姜营长,你带他们回去,我掩护!”章少尉说。

“少跟老子废话,这是命令!”姜大明压低了声音吼骂着章少尉。

“是!”章少尉答道。

“你们俩,都到了河心了,再加把劲,就出了鬼子的射程……”姜大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河心的船被鬼子炸了个粉碎,那两个兄弟的血染红了一片河水。

剩下的几个兄弟一看,心里凉了半截,一个个趴在地上,无精打采的。

“营长,横竖都是个死,咱们冲出去跟狗日的小鬼拼了!”章河东有点忍耐不住。

姜大明也不着急,掏出烟盒,一看只剩下一支烟了,就把那最后一支烟放进嘴里,划拉一根火柴,点上,猛吸了一口,然后递给章少尉,说:“想死很容易啊,先让兄弟们把这支烟抽完。”

章少尉接过烟,猛吸了一口,就顺着往下传。

两份钟过去了,烟也抽完了,兄弟们看着姜大明,等着姜大明下达冲出去拼了的命令。

姜大明不换不忙地,从身上撕下一根白布条,绑在一根枯树枝上,举过头顶,向鬼子们摇了摇。

“营长,投降,我章河东,不会!”章少尉气得涨红了脸说。

“营长,我们死也不会投降的!”另外两个兄弟也毫不含糊。

“急什么呀?谁让你们投降了?我这不是缓兵之计吗,狗日的鬼子好骗,如果骗过来了,一旦近身了,咱们跟他们拼刀,或许还能多杀几个不是。”姜大明微笑着向弟兄们解释道。

“鬼子会信吗?”章少尉问道。

“怎么不会,你看我手上这支97狙击步枪,就是我把介川那老小子给骗到身边,然后用刀宰了他,才拿到这支狙击步枪的,要不是骗,当时我手上拿的就是一支中正式,隔那么远,你让我怎么跟他拼,小子们,得动脑筋!”姜大明一边娓娓道来他的成功经历,一边教训着这几个弟兄。

姜大明教训完了后,又举起小白旗,在头顶上晃了晃,可没什么反应。姜大明就开始用日语喊话:“日军勇士们,你们赢了,我们投降,不要开枪。”

“出来,站出来!”对面回话了。

“河东,让一个弟兄先站出来试试!”姜大明命令道。

章河东拍了一下身边那兄弟的头,那兄弟双手举起***,站起身,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地事情发生了,一向讲究武士道的日本鬼子开枪了,那个弟兄额头中枪,倒地身亡。

姜大明一看,勃然大怒,没想到这次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而且白白让一个兄弟丢了命,姜大明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然后用日语开始骂鬼子们:“靠你先人,你们什么球卵子武士道,全是他妈的骗人的把戏,有种的,出来,咱单挑!”

可那些训练有素的日军狙击手根本就不理你这一套,依旧趴在狙击位上等着敌人冒头。

从“沙沙沙”的声音判断,那几个拿着***的鬼子又在向这里靠近。章河东忍俊不住,突然现身,端起***就是一梭子子弹打过去,一个鬼子倒地。

“趴下,河东!”姜大明命令道,“现在我们只剩下三个人了,这次要逃过这一劫恐怕是不可能了,这样,我们三个人轮番着交换位置,间隔着用***和***打击敌人,注意节省子弹。”姜大明说完突然起身,一枪命中一个鬼子胸口。然后爬到河东的位置上,河东则爬到了姜大明的位置上。

另一个兄弟突然起身,端起***向靠近的鬼子射击,迎面打中了一个鬼子,可他蹲下的动作太慢,不幸被鬼子狙击手打中了脸部,当即身亡。

姜大明和河东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同时起身,射击,击毙两个鬼子,然后同时趴下,翻滚,交换位置。

“河东,看见没有,又有七八个鬼子在向我们靠近,咱们要打最近的,而且动作要快。另外,鬼子明明是用掷弹筒炸的小船,可为什么不用掷弹筒炸我们啊?”姜大明说。

“狗日的鬼子,他们在玩我们呢,正好,老子可以多杀几个。”河东答道。

“河东,看着,我扔一把树叶到外面去,树叶一起,你就起身射击。”

“好嘞,你就瞧好吧!”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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