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傻女人
“蕾妮，你知道200块对普通人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啊，200块相当于是3口之家3个月的所有收入。”
“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是什么人会在这样的平台发布只有200块赏金的任务？
我觉得那肯定不会是有钱人，因为谁都知道，若是出的价太低，只怕就没人愿意接这个活。
所以我觉得，能出200块应该就是委托人的极限了。
那么问题来了：1个穷人为什么要花这笔钱，去找人杀吸血鬼呢？
蕾妮你看，这个任务已经发布好几个月了，但是却几乎没人浏览，更别说接单了。
发布任务的人1直没有撤销，但也没有增加赏金。
如此来看的话，那个人应该是很绝望，但是又没有其他办法，所以只能在这里碰运气。”
听着罗绩这番分析，蕾妮若有所思。
之前她还觉得接任务杀吸血鬼很好玩，但现在她才发现，不管是做什么事，只要是穷人，都会很累。
罗绩最后还是接了这个委托，按照金手指的规矩，他要和勾指见面，商讨更多的细节。
在万能的金手指普通帮助下，罗绩他们找到了安顿的地方，随后蕾妮就开始为罗绩做准备。
有了全套的工具，蕾妮成功把罗绩装扮成了另外1个人。
对于蕾妮的手段，罗绩表示非常满意。
这样1来，他就能大大方方在地上行走。只要他不脱掉帽子露出招牌式的白发，就不会引人注意。
差不多晚上6点的时候，罗绩进入与勾指约定的小酒馆。
走进这个光线昏暗的烂酒吧，罗绩直奔吧台。他在那里要了了1杯啤酒，随后就坐着慢慢喝。
在巴托尼亚，酒类是唯1不需要凭票证购买的奢好品，而这却是人类用鲜血争取来的真正福利。
大约十几年前，那时的酒类和烟草，咖啡，茶叶等等嗜好品1样，还需要凭票供应。
这条规矩让绝大多数体力劳动者怨声载道，巴托尼亚的工业效率也1度低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为了给自己争取1个能灌黄汤的机会，聚在1起的码头工人们居然来了1次示威游行。
这次合法的游行活动最终造成了将近百人死伤的流血事件，这也让巴托尼亚市政府非常痛心。
考虑到酒精对维持社会稳定的独特作用，人民议会破例调整专卖政策，结束了酒精饮料需要凭票购买的历史。
从此以后，喝酒就成了巴托尼亚普通人最大众化的消遣。
反正供应普通人的酒都是用工业酒精和香精勾兑的，只要化工厂不关门，酒就有的是，所以大家可以喝个痛快。
按照约定，勾指会在身前的小圆桌上放1只倒扣的小酒杯。所以罗绩的视线只是左右1扫，就在角落里找到了勾指。
“你好，小姐，我能坐在这里吗？”
当罗绩和那个身穿黑色蕾丝洋装的女孩搭话时，他的手在胸前摆了1个手势。
看到这个由自己指定的暗号，年轻的小姐强忍住内心的激动，请那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在身旁坐下。
就在这女孩打量罗绩时，罗绩也在审视她。
这个想要凭200块就请杀手杀吸血鬼的女孩年纪很轻，她应该是蕾妮的同龄人。
因为需要保持低调，女孩只是化了淡妆，这就压不住她那明显的黑眼圈了。
虽然她和小女巫1样漂亮，但这样就显得很是憔悴。
“嗯，这是1个需要经常熬夜的女孩，1个知道怎么对男人展露笑脸的女孩。”
看这女孩的穿着，又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罗绩已经大致猜出了勾指的职业。
她的衣服和香水都很新潮，但却带有明显的廉价感，所以这女孩应该是个站街的小姐。
感觉到罗绩的目光1直都在自己身上，女孩就如坐针毡。
“该死！他应该是看出我是做什么的了！”
在意识到这1点时，女孩差点就想夺路而逃。
在这1刻，她只觉得无比沮丧。
她这辈子都没像现在这样沮丧，因为那件让她心心念念的事情确实是很可笑。
“姑娘，你别激动。不如我们来聊聊你的那位朋友，我也想知道我是否能帮到你。”
听着这友好的称呼，召唤罗绩而来的女孩终于稳住了心神。
她和很多男人打过交道，所以她知道怎么从眼神分辨1个男人的成色。
眼前这人虽然也是1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淫邪和冷漠。
罗绩的目光很平和，这让她决定不能浪费这样的机会。
在这种街头的小酒馆里，没有谁会在乎其他人，所以角落里的罗绩和女孩可以放心说话。
“事情就是这样的，先生，你看你是否能帮我？”
在恢复了镇定之后，这女孩说话就很有条理了。
正如罗绩猜测的那样，这个名叫娜塔莎的女孩的确是做皮肉生意的小姐。
她和其他姐妹1样，平时就在街头巷尾招揽生意。
不管是政府的血税，还是地头蛇的保护费，她都是按照规矩，从来不打折扣，所以日子还能过得去。
可是这样的平静却被1个变态的杀人魔打破了，这个人专门猎杀站街的流莺，据说已经在城里活动了好几年。
只要是这杀人魔作案，他都会将受害者活活吸干，然后再把她们的尸体吊在路灯杆上。
娜塔莎原来是在18区做生意的，大约半年前，这个杀人魔突然就出现在了18区。
在他每3天1次的猎杀游戏中，娜塔莎的表妹和舍友不幸遇难，心中害怕的她就搬来了现在的23区。
就在娜塔莎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那个心里变态的吸血鬼时，23区居然也出现了有规律的杀人事件。
从作案的手法和受害者的情况来看，娜塔莎认定这些惨案都是由那个连环杀手做的。
为了寻求保护，娜塔莎试着去找当地的混混头子。
她想要说服那些地头蛇做些什么，毕竟她们可是每月按时向他们缴纳保护费的。
事实证明，向混混们求援绝对是个错误。
那些人不但没有采取行动，反而还揍了娜塔莎1顿。
看着忍不住去抹眼角的娜塔莎，罗绩轻轻点点头。
小姐们遇到麻烦去找鸡头帮忙，这是江湖规矩。没有人会想到向警察求援的，因为那就是无稽之谈。
罗绩做过警察，他很清楚警方对此类案件的态度。
巴托尼亚警方对所有凶案的态度都是能拖就拖能推就推，只有涉及反乱组织的时候，警方才会出全力。
如果案件与血有关，警方甚至都不会受理。
因为这种案子很有可能会牵涉到长生种，而这就不是普通警察能管的事情。
若是受害者的家属纠缠不清，那他们唯1的下场就是引来内部调查局的人。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不管黑骷髅的调查结果如何，报案人都有很大可能会人间蒸发。
“你为什么敢确定，凶手是那种东西？”
略1沉思之后，罗绩问出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新纪元的人类普遍崇拜所谓的暗夜贵族，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梦想能成为他们中的1员，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不能跻身成为他们中的1员，所以有人就会疯狂模仿长生种的言行举止。
罗绩听说过普通人模仿吸血鬼作案的例子，事实上这类案子还不算少。
鲜血这种东西肯定是不在人类食谱上的，可是有些疯子却会效仿长生种，他们袭击同类并且饮用受害者的鲜血。
罗绩想要问清楚这1点，就是不想花了很大力气，最后却发现自己对付的是1个脑子坏掉的人类。
没有直接作出回答，娜塔莎撸起袖子，把自己的左手递到罗绩的眼前。
看着这女孩手腕上的伤疤，罗绩不禁微微1惊。
娜塔莎的左手腕上的伤疤很特别，那是某种锐器造成的。
不过伤疤却并不平滑，而是略显扭曲，而这正是吸血鬼咬伤所特有的痕迹。
吸血鬼在咬人时会使用上唇那两根最尖锐的犬齿，这些犬齿宛如弯曲的匕首，最是锋利无比。
不过若是能放大观察，你就会发现这两颗犬齿的表面不是光滑的，而是有着1排排微小的锯齿。
也是因为如此，被这种牙齿划开的伤口表面就不是平整的，而是参差不齐。
“1个月前，也是在这附近，我被他袭击过。
那天以为自己完了，所以就眼1闭默默等死。
没想到下1刻时，附近就有夜行的路人经过。
他被惊动了，于是他丢下装死的我，扑向那个倒霉的人，而我却趁机逃了。
先生，你看我已经因为他搬过1次家了，可我还是避不开他。
我是不是注定会被他杀死？为什么我逃到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孩，罗绩默默地点点头。
娜塔莎手上的咬伤已经愈合，不过那扭曲的伤疤却还是没有消退，这就与她所说的时间对得上了。
至于她说那吸血鬼咬她的手腕，这也是1个很重要的细节。
很多人类都以为吸血鬼在咬人时首选位置是脖子，这种观点对但也不全对，罗绩知道血族更乐于咬人的手腕。
人类脖子上的颈动脉相当粗，所以那里更适合吸血鬼快饮。
与之相比，手掌上的动脉就要细得多，因此这个位置的出血量更适合慢慢品尝，而不是狼吞虎咽。
经过这番询问，罗绩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看着他还不说话，娜塔莎明显紧张起来。
她也知道200块实在是不值1提，因为她想要杀的可是1个血族，但200块确实是她所能承受的上限了。
就在娜塔莎担心这个血指会嫌钱太少时，罗绩终于说话了。
“娜塔莎，这委托我接了。
你也不用付定金，做完之后你再付钱。”
“你愿意？这是真的吗？”
听到这出乎意料的回答，娜塔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实话她刚才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思想准备了。
“你说他每逢3天就要出来活动？”
“是的，他的活动极有规律。”
“那他上1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两天前他杀了1个我认识的姐妹，所以他今晚就会出现。”
“好吧，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看就今天吧。”
“什么？”
“我想今天就完成你的委托，不过这样我就需要你的配合。”
娜塔莎就这样被带出那家小酒馆，当他们离开时，罗绩还搂着她的腰。
这个动作还是很有用的，因为这就让他们看起来和其他在酒馆里邂逅的男女没有任何不同，所以就更加没人注意他们。
在离开空气浑浊的酒馆时，娜塔莎的脑袋没有立刻清醒过来。
他们所在的这种地方虽然有路灯，不过只要不是那几个最为重要的节日，是绝对不会点亮的。
当娜塔莎发觉自己正被1个陌生男人带入黑暗时，他们已经走到没有人的地方，这让娜塔莎惊出1身冷汗。
虽说如此，女孩还是忍住了没有挣扎，因为她总感觉今天这个男人与众不同。
罗绩的手虽然1直扶着她的腰，但却很有分寸。
这个神秘人和娜塔莎熟识的男人不1样，他没有借着这个机会吃豆腐，他只是像个绅士般扶着自己。
只要出钱就能雇佣专门猎杀吸血鬼的高手，这个信息是娜塔莎从1位客人口中得知的。
金手指平台对想要成为血指的人要求很高，除非是有熟人引荐，否则外人找不到这个网站，更别说在上面注册账号了。
不过作为1个p2p平台，金手指对发布任务的勾指却相当友好。
只要花点小钱，任何人都能在平台上发布任务。
如果你不方便，你甚至还可以请专门的代理人来帮助发布，
娜塔莎就是通过代理人渠道发布了委托。
在真正见到罗绩之前，娜塔莎1直都在怀疑自己是否上了当。
因为她已经等了快半年，但从来没有人联系她。
现在她倒是不担心这个了，现在她只担心这个看似寻常的男人是否有杀死吸血鬼的实力。
挽着娜塔莎的胳膊，罗绩和她在附近兜了几圈，随后他就停下了脚步。
“娜塔莎，你确定你要杀他？”
“是的，我要为我的表妹和舍友报仇，我也要为自己报仇！”
“很好，那么接下来你要做件事。”
“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待在这里，不要离开。”
此时罗绩和娜塔莎正好走进了某处廊道，白天的时候这里还有做生意的小贩，可现在却只有他们两个。
整条廊道只在中间的位置还亮着1盏灯，其他地方都是乌漆嘛黑的。
“你要我在这里？这是要拿我当诱饵？”
看着罗绩用手指画出的区域，娜塔莎的心脏不禁狂跳起来，因为她已经猜到了这个人的意思。
“是的，既然他每3天就要出来作案，既然他的目标就是像你这样的女孩，那么今晚我们就在这里终结那个人渣。”
“我能行吗？我要做什么？”
“你肯定行，而且你放心，我也肯定行。
你要做的事情其实非常简单，平时你是怎么做的，现在你就怎么做。”
平时的时候，像这种既不算太偏僻，又不是太人多的地方就是流莺们招揽顾客的最佳场所。
不过因为最近23区有连环杀手出没，所以小姐们都不敢出来做生意，因此这里才会空空如也。
“娜塔莎，你可以在这里随意行走，但绝对不要离开。
我向你保证，只要那连环杀手出现，今晚他就死定了。”
“你会躲在边上保护我的，对不对？”
“我肯定会保护你，但是我不能留在附近，我得和你拉开1定的距离。”
“为什么？”
“吸血鬼都有很强大的感知能力，他们的眼睛能在黑夜中视物，他们的耳朵甚至能听到人类的心跳。
如果我躲在附近，那个东西就有可能发现我，这样他就不会上当了。”
“如果你离我比较远，那你怎么保证能及时回来保护我？”
因为罗绩说得很是直白，娜塔莎发现自己好像更加信任这个陌生人了。
当然这种信任还不足以让她把自己的小命交到对方手上，所以她要问个清楚。
娜塔莎到现在还记得上1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虽然这事已经过去1个多月，但这却成为她每晚必做的噩梦。
“我会在这里做些布置的。
你放心，还是那句话，只要他敢来，他就必死无疑！”
“好，我相信你！”
在说这话时，娜塔莎都不知道她为何会相信这个男人吗，但她还是咬着牙答应了。
拍拍这个勇敢的女孩，罗绩示意她站在中央，然后他就去廊道的两端。
看着那个男人把廊道的墙壁摸了又摸，娜塔莎不知道他在干搞什么花样。
如果这样就是对方承诺的布置，那好像也太儿戏了1些。
罗绩的布置很快就结束了，冲着还留在廊道中的娜塔莎点点头，他转身就走。
前1刻的时候，娜塔莎还能看到罗绩的背影。
可后1刻时，男人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感受着那带着寒意的夜风，娜塔莎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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