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萤火的奇葩
他们所能享受的夜生活肯定要比长生种逊色许多，通常来说也就只有酒吧，舞厅，桑拿房之类的玩意。
罗绩现在就坐在1个小酒馆酒里，在粉色炫光灯的照耀下，每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的，所以他也不用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这里不算是大热的酒吧，这里只能算是中下等。
只要看这酒吧的装修情况，罗绩就能肯定。
也许在几年之前，这里还算出名。但现在不管是陈设还是气氛，这里都是疲态尽露。
用黄汤把自己灌醉，这是为数不多能让人放松下来的办法。
当然作为酒吧的必备元素，这里也不缺少吊凯子的女子。
无论文明发展到什么程度，小偷和性工作者都不会绝迹。
那些想挣快钱的女人们就在酒馆里穿梭，寻找着目标。
1旦发现潜在的客人，她们就会上去搭讪。
至于这会换来春风1度，还是仙人跳，那就谁也不敢保证。
罗绩在差不多十点钟的时候来到这里的，而这也是这种酒馆开始上人的时候。
雷霆扫穴行动已经正式开始，兰芳号上的每个人都在为着这最后1战做准备，罗绩自然也不例外。
这1次的作战要获得胜利，就需要无数因素累加到1起。
换1种说法就是，人类联合海军需要很好很好的运气。
这就不是光光把船开到新西兰岛附近，然后再把那些导弹射到天空就算搞定的事情。
选择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射导弹，这关系到整个行动的后续是否能展开。
人类联合海军的王牌是太阳光，但这件武器是否能发挥作用，却存在着太多的变数。
其他的不说，只要天公不作美，就足以让兰芳号的所有准备工作全都付诸东流。
就算是导弹成功升空，在巴托尼亚上空挖开了那个口子，这也不代表着就赢定了。
如果导弹升空之后，天气由晴转阴，或者干脆下雨，那就能毁了雷霆扫穴行动。
对人类联合海军而言，他们需要的是是长时间持续的大晴天。
阳光越是猛烈就越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充分发挥阳光这件武器的威力。
旧时代的时候，人类有气候卫星，所以就能相当精准地预报天气情况。
据说那时候都人类已经能提早半小时知道某地是否会下雨，下雨的雨量会是多少。
现在的兰芳号自然是做不到这1点的，虽然航空母舰保留了旧时代的很多科技。
最后1颗人类掌握的卫星已经在30多年前坠落了，如今环绕地球轨道的卫星还剩下数十颗。
虽然还有卫星，这些孤儿都被那些最强大的吸血鬼国家控制着，兰芳号肯定占不到光。
没有了以前的条件，人类联合海军只能另想办法，而他们用的办法就是发射热汽球。
经过这些年的摸索，兰芳号已经能够用替代设备做出大致的天气预报。
尽管预报时间不够长，准确度不够高，但却马马虎虎能够使用热。
施行雷霆扫穴行动的难题还有很多，像天气预报这种，只是几百个难题中的1个。
要把导弹射到天上去，这并不算太难，最难的是在导弹升空之后的事情。
为了尽可能将大气层中的口子开在巴托尼亚正上方，兰芳号会尽量靠近城市，而这也就意味着她必定会被吸血鬼发现。
所以这就是个1锤子买卖，而且到了那1步之后，兰芳号也没有机会再撤离。
只要行动开始，人类联合海军只能干到底。要么就是活下去，要么就是3千多人全军覆灭。
控制1个城市与在1个城市附近登6，那是两个概念。
人类联合海军肯定是要把所有的兵力投送进巴托尼亚的，他们的任务不仅是驱逐吸血鬼，而且还要稳住整座城市。
雷霆扫穴行动的真正难点在于不能让城市遭到太大的破坏，否则这样的豪赌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在全民公投之前，人类联合海军的政治部就计算出了1个精确到个位数的数字。
政委带着大家统计最新情况，核算出那1天能够投入城市作战的总兵力。
说实话，这个数字实在无法让人安心：在除去最低限度的留守人员后，当天能够使用的兵力上限是1207人。
1千多人听起来很多了，但考虑到那座城市里有百万人口，这样的家底就实在是太可怜了。
人类联合海军需要帮手，这1点毋庸置，所以罗绩才会出现在这里。
今晚非但他在这里，先遣队第1批的十1个人都在这里。
先遣队是雷霆扫穴行动的先锋，这1批的先遣队队员都是有罗绩亲自挑选的。
他不要求这些人有多能打，他对队员的要求是足够机灵。
他们必须懂得隐藏自己，不会在刚进入城市就被人发觉异常，然后就被吸血鬼抓起来。
对于这1点，谁都没有把握，所以罗绩和蕾妮就给这些人进行了紧急培训。
两个教官从衣食住行方面讲起，让这些从未进入过吸血鬼城市的人类知道他们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罗绩不能保证这样的紧急培训就能解决1切问题，他只能希望大家能够足够好运，不会在第1阶段就损失人手。
按照预定计划，兰芳号将持续向巴托尼亚投送先遣队员。
先遣队的任务是尽可能在这座城市寻找1切可用的资源，为1个月后的总攻击增加成功概率。
罗绩之所以来这个酒馆，就是来找人的，他来找1个旧日的故人。
在点了1杯酒之后，罗绩就坐在这个能够看到酒吧入口的地方，开始默默等待。
他已经等了近两个小时，但对方还没有出现，而想做他生意的女人却凑了上来。
“嗨，帅哥，我能在这里坐下吗？
我看你是1个人，要不你请我喝1杯？”
和罗绩搭讪的，是1个颇有姿色的女孩，目测比他年轻了34岁。
事实上她也不等罗绩回答，就1屁股坐了下来。
在坐下之后，女孩还特意向前倾了倾，展露了1下她的本钱。
“不，谢谢，我不感兴趣。”
罗绩知道该怎么和这种女人打交道，所以他微笑拒绝，但态度却非常肯定。
可是那女人却并不甘心，看着罗绩的手，她再次做尝试。
“你手上没有戒指，所以家里没有妻子等你吗？”
“曾经有的。”
“你让她伤心了？”
“不，伤心的人是我。”
在重新回到这座城市之前，罗绩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因为这座城市会让他想起蜜拉贝尔。
之前的登6过程是险象环生，所以他无暇去想，但现在却再也无法忽略心头的哀伤。
这样的情绪是无法伪装的，那女人显然感受到了这1点，所以也就只能耸耸肩离开。
女人就这样走了，但她却给罗绩带来了运气。因为几分钟之后，那个男人就推开酒吧的门。
那是1个年纪35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穿着套装，系着领带，而这也大致能说明此人的身份。
在巴托尼亚，最讲究规矩。
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这是不能混淆的。
虽然法律没有明文规定，但这却是约定成俗，有的时候比法律更管用。
身为人上人的长生种，普遍都喜欢复古风格的服装。
他们喜欢坠着繁复装饰的大衣，喜欢带着高高领子的衬衫，金色，红色和黑色是他们最爱的颜色。
长生种以下的，就是身为普通人，但却执掌行政权力的巴托尼亚政府官员。
为了与长生种阶层有所区分，巴托尼亚的官员在正式场合时都是身穿立领的深色夹克。
这种价格有9颗纽扣，从上之下依次排开，在左右胸口或左右下摆处各有1个口袋。
他们把这种衣服称之为行政夹克，而高级官员与低级官员的区分就是口袋的数量。
低级官员的行政夹克只有下摆处的两个口袋，只有高于司局长这1级的官员，才能穿着4个口袋的行政夹克。
比起官员又次1等的，就是商人，医生，律师这种中产阶级。
他们与行政夹克无缘，所以就穿着源自于旧时代的西服套装。
至于更低层的市民，那就是有什么穿什么了。
他们是肯定不能选择其他阶层衣服的，这就不是买不买得起的问题。
巴托尼亚施行最严格的物资配给制度，普通劳动者每半年能得到十2尺的布票。
若是遇到婚丧嫁娶等特殊情况，就可以提出书面申请，
只要能通过，就可以额外增加12尺的配给。
对于体力劳动者而言，若不能小心规划这点可怜的配给，他们就要光屁股，所以下层人民哪有可能穿着。
那个男人能够穿着这样西服，至少也是个中产，但这位仁兄却是愁眉不展。
即使是踏入了这灯红酒绿的酒吧，他的眉头仍然紧紧皱着，显然是心中积着块垒之气。
这样的人便是这种小酒馆的最常见顾客，他们最喜欢花钱买罪，所以这人进来第1件事便是直奔酒保。
可能是因为太过匆匆的缘故，当这人走过罗绩身边时，也不知怎的就踢到了罗绩的小桌。
这1下撞的很猛，那杯没怎么动的酒1下就泼撒惹不少。
“喂！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你把我的酒撞洒了，你得赔我的酒！”
尽管从头到尾都没喝几口黄汤，罗绩的脾气却是很大。
这咄咄逼人的架势立刻惹火了对方，于是两人开始争执。
这种事在小酒馆中是家常便饭，不管是这里的客人还是老板都不会上心。
只要这两人不要在酒馆里打架，那就谁都不会去管。
至于他们是否会到外面约架，那谁也管不着。
发生口角的两人显然都懂这个规矩，所以也不等酒馆看场的打手过来赶人，两个人便拉拉扯扯出了后门。
那里是1条僻静的后巷，最适合用来解决个人恩怨。
“我说了，你得赔我的酒，康拉德！”
才来到这条巷中，罗绩就再次重复自己的要求，而这时那人已经1拳打向了他的面门。
等中年人听到对方叫出自己名字时，这1拳已经收不住了。
康拉德的这1拳自然不会打中罗绩，狩魔猎人只是稍微侧过脑袋，就避开了有些水准的直拳。
趁着两人近在咫尺之际，罗绩打开手掌，让对方看到用荧光笔画在掌心的那个图案。
罗绩在手心中绘的是1只萤火虫，两片圆弧便是这只虫子的翅膀，身后大团的光晕自然就是萤火虫的最大特征。
这个标志曾经在这座城市里很常见，尤其是在那些平民区。
罗绩不知道现在是否也是如此，但那个中年人却在看到这标记时面色灰白。
“所以你们终于找到我了，是不是？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总算有个了解。
你是内部调查局？治安行动处？还是思想督察局？
不管你是哪个衙门的，其实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让被你们把我抓到阎王殿里受苦，你今天只能带着我的尸体离开！”
在说到这里时，中年人就抽出口袋里的笔，将笔尖对准自己的眼眶。
这种方式自杀需要莫大的勇气，所以他没有立刻刺下去。
但是他发誓，只要眼前这人有所动作，他1定会了结自己，因为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仁慈。
“康拉德，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记性就这么差了？
我说过你要赔我的酒，我可不是说今天这1次。”
看着这位中年人的如此反应，罗绩不由得苦笑。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他目前还是巴托尼亚正在通缉的逃犯，罪名是骇人听闻的18项大罪。
尽管对这座城市的警察力量了如指掌，罗绩也不能大大咧咧就用自己的面貌出现。
今晚他来之前，蕾妮帮他化了妆。
按照罗绩原本设想，小女巫本该留在兰芳号上，继续为后续先遣队的队员上培训课。
但蕾妮却是抵死不从，她的理由也非常简单：
她比罗绩更熟悉巴托尼亚的地下黑市，而那里也是先遣队要重点接触的地方。
也是因为如此，第1批先遣队员名单中就有了蕾妮的名字。
这姑娘不但在植物学方面有天赋，在化妆方面也有天分。
李鑫找来的人只是教了她半天，她便触类旁通。
现在的罗绩早已是面目全非，这也怪不得眼前这位故人认不出自己了。
康拉德会见到萤火虫之后反应激烈，这其实也非常正常，因为萤火虫就是萤火的标记。
萤火曾经是大名鼎鼎，这个人类反抗组织之所以取萤火之名，就是源自于萤火虫。
他们认为自己是黑暗中的光，这种光尽管微弱，且只有星星点点，但却绝不熄灭。
这是塞巴斯蒂安需要的精神，于是简笔画的萤火虫就成了萤火的象征。
9个月前的生化恐怖事件让曾经轰轰烈烈的萤火组织灰飞烟灭，在巴托尼亚的打击之下，萤火的成员纷纷落网。
不过罗绩还是觉得，那些萤火虫不会彻底灭绝，他找到的康拉德就是如此。
康拉德之所以还没有被巴托尼亚官方逮捕，这其实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个中年人并不算是萤火的正式成员。
尽管康拉德是萤火组织中的重要干部，但几乎就没人知道组织里还有这样1个人物。
在罗绩认识的萤火干部中，康拉德堪称是1个奇葩。
康拉德是1个律师，而且还颇有名气。
但是他没有加入任何1间大律师行，而是自己设立了办公室。
以他的能耐，若是愿意加入那些律师行，怎么说也得弄个合伙人的身份。
但他却宁愿赚得少1些，只接他感兴趣的案子。
之所以说康拉德是个奇葩，因为他是主动找上萤火，随后就1直在无偿帮助萤火。
因为某次机缘巧合，他认识了塞巴斯蒂安，随后就发挥他的能量，帮了萤火很多忙。
当塞巴斯蒂安想要将他纳入组织时，这位律师却表示自己只愿以独立身份为萤火做事。
考虑到组织也需要1些独立身份的人办事，塞巴斯蒂安最后也就同意了。
从此以后，这位律师就成了萤火的外交官，专门负责那些需要与外人接洽的工作。
罗绩之所以会认识他，说起来还是因为前田百合子。
为了给那个疯女人建立实验室，萤火不得不动用了组织的所有资源。
这其中有些不是很敏感的东西，就是由康拉德负责采办的。
罗绩那时负责接收设备，所以他认识了这位律师。
当他知道对方的身份时，罗绩是非常讶异的，因为这是他第1次知道居然有社会精英主动向萤火组织靠拢。
什么样的人会极度仇视现有政治体系，并且有胆子使用武力破坏秩序，巴托尼亚的治安行动部对此是做过系统研究的。
长生种做事讲究有条理，这也影响到了为他们服务的人类政府。
做为专门对付持不同政见者的部门，行动部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在肉体上消灭那些反贼。
行动部历代的指挥长都对自己有着更高的要求，他们想要找到规律，从根子上铲除叛逆的种子。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所以治安行动部的专家就对人类分离主义者进行深入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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